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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骨 肉

作者:高山晓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凌霜醒来已是晌午了。


    她一睁眼,先四处张望,未曾瞧见秦隽的身影。


    随即,她的心沉了下来,秦隽他…走了。


    秦隽居然在那甜汤里下了蒙汗药,他就这样看着她傻乎乎的喝下去。


    她的眼眸里蕴满了湿意,颇为自嘲的苦笑了两声,咬着嘴唇,泪如散珠,久久不绝。


    他真是太残忍了。


    泪珠一滴一滴打湿了她的手,还有她手中攥紧的被褥。


    小桃见她这样难过,从怀中掏出个红色的锦囊递给宋凌霜,“小姐,秦大人交代你醒了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你遇上难处带着这个锦囊去找……”


    “谁要他的东西。”


    宋凌霜将那锦囊随手一丢,不知飞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她掀开被子,打算出城追秦隽,她不甘心。


    可小院的门又被锁上了。


    “父亲,父亲,放我出去!”宋凌霜疯狂的拽门,拍门,她知道宋世皓或者郭氏一定在外头。


    她拼尽全力想要踹开这扇门,可除了发出铜锁的撞击声,门依旧纹丝不动。


    “放你出去做什么?使团清晨就已经出发了,秦隽昨晚退了婚,还算他有点良心,将所有聘礼为你添妆。”宋世皓依旧十分淡漠。


    “秦隽说了让我等他三五年,我愿意的,爹你开门啊。”她焦急的边踹门边拍着门。


    “你给我闭嘴,秦隽提了,可我拒绝他了。三五年,你都二十岁了,他要是回不来你当一辈子老姑娘吗?自己想想明白!”


    关着就能想明白吗?


    门走不出去,就爬墙。


    宋凌霜手脚并用要爬墙,小桃赶忙拉着她,劝阻道,“小姐,秦大人破晓就出发了。他昨晚在你身旁守了许久,就那样握着你的手默默流泪,一直说抱歉。即便小姐今日顺利爬出去,兆京城门也出不了,倘若老爷发现了,小姐你要何去何从呢?”


    小桃的话,她虽然不爱听,却是中肯的。


    她与秦隽现在隔得不是一道墙,一扇门,而是万水千山,是这由不得他们选择的时局。


    “他的抱歉值几个钱,我要秦隽回来,回来!”


    宋凌霜已经情绪濒临崩溃,嚎啕大哭,她不敢想象,若秦隽不能回来,昨夜就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那样模糊的一面,她好不甘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为什么,她这辈子就想和秦隽白首同心怎么这么难,她只有这一个愿望啊。


    她瘫坐在地上,就那样哭着,哭到平静下来。


    一连三日,不吃不喝,滴水未进。


    许是饥饿让她清醒了些,也或许是人求生的本能,她在第四日撑了过来,只是人开始愈发的阴郁,沉闷。


    她会偶尔听到一些关于秦隽零散的消息,多是小桃在市井带回的,也总是报喜不报忧,可能听到,宋凌霜就会开心些,饭也会多吃几口。


    半个月前,宋傲雪在院子门口讥讽她,千挑万选的郎君被别人瞧上了,耻笑秦隽的新名头是:“和亲棋圣”、“十日尚书”、“探花面首”。


    换作以前,宋凌霜是要回击的,可她没有,只是心下有些酸涩。


    原来,还有人在讨论秦隽啊。


    好的名,坏的名,都好。


    还有人能记得他。


    她站起身,隔着漏窗温柔笑着对宋傲雪说,“还有吗?我还想听和秦隽有关的,都想听。”


    可宋傲雪却被吓哭,跑了。


    宋凌霜喃喃道,“跑什么呢…我是真的很想听的。”


    小桃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


    一连两个月,宋凌霜都很是安静,一次门都没出,饭菜也都是端到房间里来的。


    她经常痴痴的望着天空发呆,傻傻的笑着,看着她同秦隽亲手栽种的绿梅垂泪。


    偶尔她也抄抄经书,都是祈愿秦隽能平安的


    许是因为最近宋凌霜乖的不像话,抑或是担心宋凌霜憋出病来,宋世皓难得来敲门要她一起吃饭。


    说是今天有人送了他一尾不错的鱼,是宋凌霜最喜欢的太湖银鱼,打算她乖巧的话顺便再告知她秦隽的下落。


    听到宋世皓有秦隽的消息,宋凌霜便跑了出来,一同用餐。


    “爹,吃菜啊。”宋凌霜笑的很谄媚。


    郭氏与宋傲雪面面相觑,宋凌霜清减了不少,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着实有些瘆得慌。


    “我们的使团在路上,遭到四次刺杀,死了十多个将士。秦隽没事,再有半月便能到西境了。”宋世皓吃了给她夹了一块她最爱的鱼肚。


    听闻有将士殒命,她有些难过,可秦隽没事,她的又松了一口气。


    她将鱼夹过来吃,可靠近唇边的时候觉得有些腥,但也没在意,宋府的厨子一向鱼都是做的不好吃的。


    夹到嘴里咀嚼的时候,忽感有些腻,皱了皱眉,还是咽了下去。


    不咽下去,宋世皓定会认为她骗到消息就整幺蛾子,那下次就听不到秦隽的消息了。


    她强作镇定吃完了这顿饭,回到小院,却愈发的不舒服。


    “小桃,给我两颗酸梅吃,那鱼太肥了吃的有点犯腻味。”


    “要不然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小姐。”


    小桃递给她两颗酸梅子,吃了宋凌霜倒是好多了。


    “小姐…你这个月好像,没有月事,以往虽然时间有前后,但…没有是第一次。”


    “秦隽他…每一次都有服药的…许是没什么问题吧。”


    宋凌霜回想起曾无意间听过陆诚同秦隽说,药吃多了秦隽可能今后都不会有孩子,让他少服些,陆诚医术精湛应该不会的信口开河的。


    小桃见宋凌霜如此笃定也没再多说什么,可能真的是多虑了。


    半个月过去了,宋凌霜越睡越久,动不动就犯困,恶心反胃的次数与日俱增,宋凌霜也有些慌了。


    “小桃,怎么办?”


    小桃也有些难办,她虽然比宋凌霜大几岁,可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也只能是将道听途说告知宋凌霜,“这…小姐,万一有了,你知道怀了多久吗?”


    宋凌霜有些惊慌,“最后一次…是中秋那晚。”


    小桃算了算也快三个月了,面露难色道,“月份小一些,听闻可以落了的。”


    “可,这是我同秦隽的骨肉。”宋凌霜并不想落了这个孩子。


    小桃焦急的劝道,“小姐,你想生下来?这秦大人何时回来,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这月份大了如何藏得住啊?”


    宋凌霜也不知如何是好。


    可万一就是胃口不适呢,可能秦隽刚走的那几日她不吃不喝把胃给弄伤了?


    宋凌霜说道,“瞎想也是无用,我爹今日上值,你就骗郭氏说我感染风寒,要请大夫,快去快回。”


    小桃急匆匆的跑出去,连路上撞到了林崇意都没发现,拉了个医者拼命往宋府方向跑。


    大夫诊了脉后,连连叹气,“姑娘,你已有身孕三个月,快让郎君来提亲吧。”


    闻言,宋凌霜自嘲一笑,郎君,她的郎君在西境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叹了口气,“望大夫守口如瓶,小桃。”


    她示意小桃给大夫十两银子。


    大夫乐呵呵走出门,却正巧碰见了提前归家的宋世皓,两人撞到了一起,大夫的银子从袖中滑落,宋世皓以为大夫是贼,两人起了争执。


    宋凌霜出来的时候只听见大夫吼了一句,“是你家姑娘不守妇道与人珠胎暗结,不想给银子就不想给,还来这么一遭。”


    宋世皓闻言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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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遏,有些难以置信。


    但当他隔着漏窗瞧见宋凌霜不自主往后退的动作和惊愕的表情,他便知道大夫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一脚踹开小院门,将宋凌霜拖了出来,一巴掌将宋凌霜甩到了地上。


    宋凌霜被那一巴掌扇的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是本官失礼,请大夫给我一剂落胎药,希望大夫守口如瓶。”宋世皓又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塞给他。


    那大夫给了他三包药说了些什么悻悻的走了。


    宋世皓气的将宋凌霜连拖带拽,一把她将她扔进了祠堂,嘱咐小桃去煎药,不许让任何人,包括郭氏发现。


    宋世皓一把掐住了宋凌霜的脖子,目眦欲裂。


    “宋凌霜,你腹中的野种是谁的?”


    “什么意思?”宋凌霜有些没听懂。


    “是林世子的,留下,是秦隽的,我打死你和这个野种。”


    宋凌霜看着他这趋炎附势的爹,很是失望,是权贵,不遵守人伦礼教可以宽恕,若是寒门,便该千夫所指,万劫不复。


    她的眼中燃起了倔强的光芒。


    “自然是秦隽的骨肉,我与林崇意清清白白。”


    “啪。”又是一耳光。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我问过大夫你是在中秋前后怀的孽种,你明明知道秦隽要去西境不可能回来,还与他…做下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我问你,是否秦隽强迫于你,你才被他沾了身子?”


    “秦隽没有强迫过我,一次都没有,他视我若命,我是自愿的。”宋凌霜直视着宋世皓的目光,她从前很怕这个父亲,可现下她忽然不怎么怕了。


    宋世皓有些气急,用手指一直指着她,“好啊好啊!好一个自愿啊!小桃,把药端进来,我亲手喂她喝。”


    “老爷,小姐…一时糊涂的。秦大人万一回来了,知道小姐有事,知道您落了他的孩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林世子,林世子,他…很喜欢小姐的,很喜欢的。”小桃一直跪地磕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小姐被老爷折磨、被活活打死。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天之骄子愿意戴这样泼天的绿帽子,会喜欢一个与人私相授受,不知自爱的女子?”


    小桃语塞。


    宋世皓一把夺过药,捏住宋凌霜的下颚灌了下去。


    谁知,宋凌霜居然全吐出来了。


    “孽障!执迷不悟!”


    宋世皓拿起了家法,那家法和衙门的板子,不相上下,他铆足了气力要打宋凌霜。


    宋凌霜冷漠的看着家法,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宋世皓看着宋凌霜这样的态度,举起板子,是真的想打死她。


    “哐当”一声闷响。


    祠堂的门被踹开,阳光照射进了这间昏暗的祠堂。


    一抹红色的身影闪在宋凌霜身前。


    宋世皓的板子没有打中宋凌霜,硬生生的打中了林崇意的脊背,红色锦衣被打破,脊背皮开肉绽,宋凌霜被他结实的抱在怀里,毫发无伤。


    “林世子,小女败坏门风,不值得世子倾心相待。请世子让开,我要亲手打死这个孽障。”


    林崇意扶着宋凌霜站了起来,宋凌霜极为冷漠的看着她的父亲,嗤笑了一声。


    她从心底里厌恶她这个父亲,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出尔反尔,看不起秦隽是个寒门探花,他们早就是一对眷侣,就不会有后面种种的波折磨难。


    “今日本世子定要保下她,宋大人要打她多少家法,至诚尽数替她受了。”


    林崇意脊背笔直,背对着宋世皓,看到林崇意背上的伤,宋世皓是万万不敢再打了,那拿着家法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血,小姐,你裙子上有血!”小桃疾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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