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品”。
因制作者那一秒难以溯源的心理变化而被削减，或者说改变了部分因子的素体，经由一系列的影响因子而变成如今Theta切片的模样，在其他切片以及多托雷看来，其实足以称之为“失败品”的一角。
Theta切片与我相扣的那只手收紧了些许。
“还真是难听的称呼啊。”他轻声笑着，似乎完全不在意。
但或许，并没有表现得那样淡然。
名为“多托雷”的存在其实比谁都在意来自外部的评价和认可。
“不过，仅仅只是你自己吗？”Theta切片打量着Alpha切片，语气中的轻视毫不掩饰：“就算是‘失败品’，以你那不成熟的力量，又要如何打败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是用了什么办法，塔德纳明明应该在‘本体’那里。”Alpha切片看到我和Theta切片紧紧相扣的十指，语气更加冰冷。
“塔德纳不属于你，放开他。”
“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切片。如果我没猜错，你甚至还没有通知‘本体’，对吗？”
“你！”Alpha切片本是气愤的，但在听到后半句后，他变得警惕。
“我有没有通知‘本体’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真的能再一次瞒过‘本体’吗？”
“‘瞒’？”Theta切片笑着摇头：“不如猜一猜，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一想，今天理应也会出现在奥摩斯港的某人。”
Alpha切片愣了一下。少年的切片即便“年幼”，又怎么可能真的连智商都还是“毛都没长齐”的程度？
他的脸色在想到答案的时候变得阴沉：“你对Sigma切片动手了？”
Theta切片赞赏地点头。
他们同样都是多托雷的切片，彼此不同，但也在某些方面能够达到微妙的一致。
如果是我，同样也会在这样绝佳的时机对Sigma切片出手——这是两名切片视线相对后一瞬间得出的结论。
至冬女皇的召唤足够有重量，那召集来得又急又巧，即使是多托雷也不能怠慢。Sigma切片一旦死去，会给多托雷带去不小的麻烦。
至少，多托雷需要更快地找到一个能够短期内返回至冬的切片，或者是，他自己。
但正是因为能想到，Alpha切片才觉得难以置信。
“你疯了？杀了Sigma切片，‘本体’会立刻知道你的位置，到时候你绝对会被……”
“报废？”Theta切片轻巧地接上，依然淡定自若：“结果如何，还尚未可知。”
“……”Alpha切片沉默片刻：“你真以为自己能从‘本体’手中逃过？”
Theta切片伸长手臂：“我如今尚存在于此就是最好的证明。”
Theta切片的话音落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一大一小的切片互相打量着彼此，似乎是在计算对峙的成本。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我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些庆幸幸好Theta切片吸引了绝大多数Alpha切片的注意力。
我可不想被沦为两名切片争抢的目标。
不过现在Theta切片既然已经明示了自己现在会对切片下手，Alpha切片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结果也正如我所想，Alpha切片没再继续坚持，他微微侧身，表明今日暂退一步的态度。
Theta切片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明智之举。同为切片，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对其他的‘我’出手的。”
Alpha切片冷呵一声，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淬了毒似的阴寒。
“你不会得意太久的，Theta Build。”
少年一直紧紧盯着我和Theta切片十指相扣的双手，盯得我那只手都有种被针扎得疼一样的错觉了。
我想挣脱开Theta切片，但Theta切片反而扣的更紧了。
Theta切片甚至特意举起我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朝Alpha切片得瑟了一下，然后微微俯身，在相扣的我的手的手背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Alpha切片眼中的阴寒更甚，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冒黑烟了。
别再挑衅了啊！
我拼命地试图把自己的手放下去：“Theta大人！我们，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我想快点回去休息。”
“当然。”Theta切片满是温柔地将我半搂进怀里：“正好我预订了最豪华的一间房，落地窗风景绝佳，我们可以慢慢休息。”
缱绻且充满暗示。但问题是现在还在Alpha切片面前啊！
我已经完全不敢去看Alpha切片了，但那道来自少年的灼烧的目光无法忽视。
我们原本准备离开的小道在右边，但Theta切片为了专门再多刺激一下Alpha切片，决定专门绕个远路，从Alpha切片所在的那条小道上离开。
小道狭窄，即使是Alpha切片已经侧身，也无法同时让两个人经过。
于是Theta切片举了举我和他相扣的手，故作询问：“可以再让开点吗？毕竟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你挡在这里有点碍事了。”
完全的挑衅啊！
简直是稻妻轻小说里再经典不过的挑衅！反派角色掳走女主角，在败犬男主的面前极尽羞辱，简直就是无数爆款小说最经典也最狗血的桥段！
不对！不要在这个时候想到什么小说的横刀夺爱剧情啊！再不阻止Alpha切片绝对会和Theta切片打起来吧！
我慌张地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抓住Theta切片的衣袖，因为身位的原因，我还必须要逆时针旋转一下角度才能做到这个动作。
“Theta大……”
但下一秒，我抓住Theta切片衣袖的那只手臂的衣袖也被另一只手抓住。
明显比成年人小了一些的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拉住我的袖口，仿佛害怕稍微太用力就会被厌恶。
那双独属于少年的、宛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微微仰起，全然盛满了我的倒影。
Alpha切片声音很低：“塔德纳，我好想你。我已经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过话了，你不能陪陪我吗？”
我的大脑一瞬间炸响红的白的蓝的紫的各式各样的烟花。
“我……”我语气颤抖着就要答应。
Theta切片恶狠狠地打下Alpha切片拽我衣袖的手，咬牙笑道：“塔德纳现在不方便，没听到他想早点回房间休息吗？他已经很累了，今天没空陪你。以后也没空！”
“是这样吗？”Alpha切片看向我，他专注地看着我，那眉头却轻轻地低垂下去。
“没事的，如果塔德纳现在没时间的话我可以等之后你有时间见我。我会一直等你的，就算是要等一年，十年。”
少年的语气像是在竭力地安抚自己。
“Sigma切片死了，女皇的召集不容忽视，‘本体’接下来可能会派我回去，只要塔德纳还会回到至冬，肯定会来看我的，对吧？”
至冬，我真的还会再踏上那片冻土吗？
我不确定。不过就算会，那大概真的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Alpha Build，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面前玩这种把戏……”
我拉Theta切片衣袖的手放到我们二人十指相扣的两手。
我抬头：“Theta大人，请先放开我好吗？”
Theta切片噎了一下。
“塔德纳？”
“只是单独说几句话而已。”我熟练地安抚Theta切片，手上用力掰着Theta切片的手，好在Theta切片并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我成功解救出了自己的手。
Alpha切片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像是骤然被实现愿望而过于高兴的孩子一样。
少年一下子扑过来，手臂环绕住我的腰，紧紧抱住。
Theta切片难以置信。
“你明明知道这家伙都是装的……”
“是的。就像很多时候，您也会在我面前伪装，不是吗？”我伸出手抚摸面前Alpha切片毛茸茸的头。
Theta切片：“……”
“就是在这附近说一会儿话而已，我会回来的，您就等一等我好吗？”
Theta切片：“……”
Theta切片不得不答应。
我真正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情，想要阻止就必须要付出一些额外的，本不必要出现的代价。无论这代价是我的还是“多托雷”的。
Alpha切片危险性并不大，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Theta切片也可以轻易解决。这也是我敢坚持同意和Alpha切片独处一小会儿的原因。
Alpha切片的立场与多托雷一致，他同样希望我能够回到多托雷的控制之下。
我自然也不会忘记这点。
在此之外，我只是想在可能的“最后的相处的机会”里，稍微任性一点，满足一下少年切片的愿望。
我的的确确是偏心于Alpha切片的。
我同Alpha切片一起到了不远的一个角落，既在Theta切片能顾及到的范围，也足够隐蔽。
少年切片刚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重新抱住我，即便是少年，其实就身高和体型而言也并不算小特别多。多托雷本来就身形高大健壮，少年时期也早已初现端倪。
我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
“轻一点，Alpha大人，我就在这呢，不会跑的。”
“你骗人。”少年的脸埋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但里面的不安却十分明显。
“你是不是准备和Theta那个家伙一起走了？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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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了吗？”
“怎么会。”我的心都要在少年难得展露的不安和沮丧中化为一滩水。
Alpha切片似乎在我的安抚中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少年从我的胸口抬起头，微卷的刘海在刚才的拥抱里变得有些凌乱。
“那你留下来好不好？”少年期待地与我对视，那双红色的眼睛闪烁。
“留下来，和我一起回至冬。我想和你一起堆雪人，一起再放一次烟花。”
记忆如同潮水般翻涌。
大概是记忆消失的越多，对剩下来的记忆也格外珍重，我竟感到一丝动摇。
“我……”
“塔德纳，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待在我身边。”
如同咒言一般的愿望。我唰地一下想到初到须弥时同Alpha切片久别重逢的会面，也是如此这般，在温存之中，少年切片拒绝了我的服侍，对我许下如此的期望。
可是……
“您这样的要求，才是最贪婪，最难以实现的啊。”我叹息，按着少年的肩膀从少年的拥抱中脱出。
Alpha切片瞪大了眼睛。
“所以，所以你真的要跟着Theta Build那个家伙离开？为什么？那只是个切片，甚至是切片中的‘失败品’！”
“请您先冷静一下。”我俯身，安抚性地在少年切片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样，少年终于稍微安静下来一点。
我能告诉少年何种理由呢？
是我在多托雷的控制下被迫喝下药失去的所有记忆，还是日复一日更加严苛的软禁里逐渐模糊的自我？
我无法告诉少年我并不打算真的跟随在Theta切片身边，但同样，我也没有办法再返回到多托雷的掌控之中。
那，Alpha切片知道后会怎么想呢？
他希望我回去。毫无疑问。
于是，最终一切变成了：
“我有我无法回去的理由，Alpha大人。”
“塔德纳！”
我按住少年切片的肩膀。
“我可以亲吻您吗？”
Alpha切片原本的不忿凝滞，他咬着牙，耳根却红了一片。
但没有回答。
于是我再次询问：“我可以亲吻您吗，我的大人？”
“随，随你……”少年的眼神飘忽。
我有些想笑。在少年恼羞成怒之前，我伸手捧住少年有些发烫的脸，低头，唇印在少年的唇上。
简单的，只有唇瓣温度相接的触碰。
在我离开的时候，Alpha切片还有些发愣。
少年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就，就这样吗？”
我忍住笑：“不然呢？难不成，Alpha大人其实在期待的是其他的东西？”
衣领上传来很大的力道，Alpha切片拉着我的衣领将我拽下，狠狠地咬上我的唇，我笑着张开嘴，任由少年闯进我的口中，压制着我纠缠吸吮起来。
少年的脸红得像是要熟透了，但那双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起先到还能跟上少年的节奏迎合，甚至偶尔主动挑动舌头去勾上少年的舌，欣赏少年那一瞬间慌张的样子。但是慢慢地，Alpha切片索求的越来越多，我开始感到吃力，拍拍少年的手臂想让他放开我，却完全被忽视了。
Alpha切片将我按在背后的大树树干上，粗粝的树皮隔着单薄的一层布料硌得我后背生疼，我挣扎起来，手腕却被少年单手擒住按在树干上。
耳边亲吻的声音愈发大起来，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可能是玩脱了，想要求饶却被蒙住了眼睛。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少年手心的灼热烫得我想要流泪。
唇被放开的时候像是已经肿了，泛着麻意。
还没等我说话，Alpha切片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可攻略的点位。他低头，头埋进我的胸口的同时我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物似乎被什么扯开，光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被冷得瑟缩一下。
“Alpha大人？”
我想要确认少年切片在干什么，但下一刻，声音被胸口传来的感觉完全切断。
我抑制不住地抖落一声叫声。
“呜——！不……不要咬那里，好，好奇怪……”
“塔德纳……”Alpha切片的声音在耳边流连，像是喝了一大瓶酒后醉了的迷蒙和潮湿滚烫。
他的身体与我贴近，我感受到身体间的炽热，头皮一瞬间发麻。
“Alpha大人……您要不然先冷静一下，我们……”
“塔德纳，我好热……”Alpha切片的声音像是加热后的蜂蜜一样。
“塔德纳，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受……塔德纳……”
我手指颤抖。心绪无比复杂，突然间，我听到不远处一声熟悉的、满含着冰冷的怒气的声音炸响。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