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小汪站起身,“向阳那边来信了。”
他小跑着把刚传真过来的资料递到周巡手里:“之前不是要同步那个叫什么红苹果的信息吗?刚才曲队问了咱们队里那三起吸|毒过量致死的案件,然后说她们向阳那边之前好像也有两个类似案件,刚调了案卷信息过来。”
“相似案件?什么情况?”
“目前还不清楚。”小汪一撇嘴,“但是这个案卷我刚看了一遍啊,那俩人确实……和咱们这仨的死法一模一样。”
周巡神色疲惫的掐了掐眉心:“曲弦呢?刚不还在这?”
“不知道。听说队里有急事,先回去了。”
“急事?”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嫌疑人?”身后的周舒桐插嘴道,“说是向阳和海港附近出现了什么重要嫌疑人。”
一旁的警员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是通缉犯……”
“曲队走的时候,我正好上厕所回来,听见她们那边的台子里的声音——说是发现关宏宇了。”
与此同时,和光小区。
夜幕下,关宏宇正靠在一栋居民楼的斜后侧,百无聊赖地抽着一根烟。
当事人对自己正在被围捕这件事毫不知情,相反,他正悠闲的哼着小曲,漫无目的的四下乱看着,似乎是在等什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身打扮,只不过为了在夜幕下不那么显眼,日常在家带的那副白手套,换成了他哥那双黑的。除此以外,唯一的不同就是左耳上戴着的一只无线耳机。
“哎我说,你哥靠不靠谱啊?”耳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这都等多久了。”
关宏宇啧了一声:“不说了十二点嘛,这还有五分钟呢,你急什么?”
耳机那头的语调倒是轻松:“反正要是扑空了的话,危险的也不是我——不过就为了找一个线人,你们至于吗,这么大费周章的?你哥还专门要去引警察,你们就不怕真出点什么事儿?”
“你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线人。”
关宏宇把烟屁股扔到地上捻灭,随后又从兜里掏出来个袋子,小心翼翼地把完全灭了的烟头拾起来丢进去,紧接着用脚把地上的痕迹也扫清。
“你你你,你叫什么来着?”
“冯八方——”女人的声线拉着长调。
关宏宇把耳机往耳朵里面怼了怼:“八方是吧,我告诉你啊,我哥绕那一圈不是为了引警察的——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藏这个线人的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要想在和平的前提下把人弄出来,就得这么麻烦。”
“难缠?”耳机那头顿了顿,“杀人犯啊?”
“比杀人犯还变态。”
“连环杀人犯?”
“比那个更恐怖。”
“你哥?”
“你有没有人话说了?”关宏宇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跟我哥才认识一周不到,我哥怎么就恐怖了?再说了,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闲聊天干扰我的——好好盯着点。”
冯八方笑了一声:“曲队长呢,只给了我二十分钟的监控权限,所以零点一刻,你要是还出不来,我可就自己先走了奥。”
关宏宇把两手踹到兜里:“放心吧你就,我哥的计划不可能出问题。”
“那可不……哎,哎哎哎,我看见他了!”她语气忽然亢奋起来,“我看见那个叫韩什么的出来了——我靠你哥真神了,他怎么就能猜到在这呢?”
关宏宇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哪栋楼?”
“我看看啊。”
监控画面上的男人正在打着电话,三两步上了自己的车。冯八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监控上比划:“正门左手边,往里数第二栋楼,应该是……”
关宏宇听着耳熟:“五单元?”
冯八方很快找到了对应的监控角度,确认了楼上挂着的标识:“没错,是五单元。”
“我操,这他妈灯下黑啊。”
关宏宇忍不住骂出声来。
“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关宏宇在心里又多骂了几句——原来一直在找的黄山,被韩彬悄无声息的藏在他们脚底下。
和光小区五单元三零三,是他和他哥住了一年多的地方,一直到一周前,两人才终于离开那个地儿,在曲弦的安排下,搬到了冯八方开的那个小便利店后面。
黄山藏在和光小区里,是关宏峰和林嘉茵花了一周时间研究出来的结果。结合之前他在崔虎那看过的有关韩彬的监控记录,还有曲弦友情帮助下的一些额外信息,几个人分析了一周,才终于从韩彬这一个来月的行踪里摸出点蛛丝马迹来。
他们最终把地点锁定在三个地方:长丰支队对门的医院家属大院,化工厂隔壁的垃圾站,还有和光小区。
化工厂爆炸以后,第二个选项被放弃了。在剩下的两个地址里,关宏峰详细比对了韩彬在这两个地点出现的时间和频率,还有每一次在监控里出现的状态,最终认为和光小区的可能性更大。
黄山太重要了,他一定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才会让叶方舟在已经自顾不暇的时候,还要专门去灭他的口。
关宏峰无法放心把这个人全权放在韩彬手里。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这个人需要在他假死前找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假死的事情提前了,这就代表着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人带走,否则时间越久,越难寻找。
“他的车出小区了。”耳机里的声音提醒关宏宇,“你现在进去吗?”
出于保险,他还是决定等他的车再开远一点:“再等两分钟。”
“好吧。”冯八方忽然想到什么,“不过,你真的能确定你们要找的那个线人,一定藏在这吗?我是说,这一整栋楼这么多住户,你怎么知道是哪间,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
“不在上面,”关宏宇趁着夜色,快步往五单元摸过去,“在下面。”
“你是说地下室?”
“没错。老式居民楼都有半地下室,但是现在大部分都闲置着当杂物间用,只有少部分家里有电动车的,会在晚上回家以后,把电瓶放在地下室充电。如果要藏人,那是最合适的地方。”
他复述了一遍之前他哥和他说的推测,随后围着单元楼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楼跟底下的小窗户——半地下室通常都会在房间的顶部修一个长方形的小窗。
很快,他在侧面发现了一个被杂物遮挡了的窗户。见四下无人,他快步上前把东西挪开,随即看见那块玻璃上严严实实的蒙上了黑布。
关宏宇伸手,费了很大劲才把黑布扯开一个角,跪下来凑近往里看,趁着月光,很快在狭长的空间里发现一个人影趴在杂物堆里。
他敲了敲玻璃,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没有任何反应。
“找着了。”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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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带了点得意,“哎,你那边怎么样,韩彬没回来吧?”
“没有。”冯八方尽职尽责的盯着监控,“他的车都快开到市中心了。”
关宏宇起身,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土,立刻起身往单元门前走。
作为从前的住户,他很清楚这里的结构,于是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需要门禁磁卡才能打开的单元门,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一片昏暗,走廊里的灯也是暗黄色,声控灯,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才呲呲啦啦的亮起来。
关宏宇凭着记忆,摸到刚才发现人的那个地下室门前。午夜十二点,周围安静得很,听着也没有住户下楼的声音。他很快撬开门,推门而入。
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他刚才从外面拉开的那黑布一角,还有身后走廊里那点昏暗的灯光,恐怕什么也看不见。他尝试拉开门侧的灯,可是扯了两下绳子都没有动静。
关宏宇叫他的名字,但是地上的人趴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他走上前,轻手轻脚的蹲下来,拍拍他的肩:“黄山?”
直到这时,那人才终于虎躯一震,有了点反应。他立刻抬头,看着关宏宇带着口罩的脸,神色慌乱了一瞬,随后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以往来看他的那个,立刻激动起来。
他撑起上身,张着嘴,但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两只手比划着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后立刻抓住关宏宇的手,想在他手心里写什么字。
哑巴了,关宏宇意识到,他拽着黄山的胳膊,试图先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黄山立刻摆手,一只手颤巍巍的往自己脚上指。
关宏宇顺着目光看去,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看见黄山的双脚以一种极不正常的角度连接在双腿上。
“脱臼了?”他问。
黄山愣了一瞬,随后又指着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
“也听不见?!”关宏宇不由得震惊,“这他妈也太狠了吧?”
他仔细看了眼黄山的面部,没有任何血迹,四周环境里也没有任何血迹——那就说明不是用暴力手段做到的。
药物吗?他思索着。
走廊的声控灯在这时灭了,关宏宇在黑暗中挠了挠头,心想总不能把这老头抱出去吧,万一要是有人看见,肯定会觉得不正常的。
他四下观望了一圈,心想着能有个轮椅什么就好了,再不济自行车也行。
黄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赌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他两手合十,一边做出一副求饶的姿态,一边拽关宏宇的腿。
关宏宇觉得别扭,想先把他的手扒开。
忽然,身后被他虚掩着的铁门“吱呀”一声缓缓的被推开了。
关宏宇身子一僵,立刻回头。
走廊里的声控灯没有亮——别说灯了,连关宏宇这双人肉耳朵都没听见任何动静。
一个人影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但关宏宇还是凭借人影的轮廓,和那人脸上的眼镜剪影猜出了他的身份。
黄山也不动了——他比关宏宇更熟悉那个人。
三人无声的对峙着。
耳机里没有声音,这说明在冯八方的视线里,一切正常,她没有发现自己本该盯着的那人早就被调包。
关宏宇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在身后,从后腰里抽出一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