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策这才想到,汇报的人说祁墨勋跟沈寒星一直在朝前走,没什么异常。
可却没人注意到祁墨勋动了手腕上的手表。
居然让他蒙混过关!
气死他了!
这些人都该死!
在他的地盘,居然出现了疏忽!
疏忽就算了!
还让那些人跑了!
他绝对不会让沈寒星跟祁墨勋这么痛快!
……
沈寒星趁机按下应急按钮,机房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幽绿的光芒。
“快走!”她拉住祁墨勋的手,朝着通风管道的方向跑去。
轩辕策怒吼一声:“抓住他们!”
黑衣人立刻追了上来,电击枪的蓝色电弧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祁墨勋拉着沈寒星钻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容一人爬行。
他在前开路,沈寒星紧随其后,身后的脚步声和呵斥声越来越近。
“前面左转!”
沈寒星喊道,她刚才在控制台的图纸上看到过通风系统的布局,“那里有紧急出口!”
两人在管道里艰难穿行,锋利的金属边缘划破了衣服,却浑然不觉。
当他们终于从出口爬出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半山腰的悬崖边,下方是陡峭的斜坡,隐约可见警灯闪烁。
“他们追来了!”沈寒星回头望去,只见轩辕策带着黑衣人已经出现在出口处。
祁墨勋从背包里取出登山绳,迅速固定在旁边的大树上:“抓紧绳子,我们从这里下去!”
沈寒星看着陡峭的斜坡,深吸一口气:“你先下,我断后!”
祁墨勋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准备的烟雾弹,这是他刚才顺手牵羊拿到的。
“寒星,你要记住,你任何时候,都比我重要,听话,我来断后!”
沈寒星犹豫了一下,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保持联系,我在下面等你!”
她抓着绳子开始下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祁墨勋握紧烟雾弹,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
当他们距离只有数米远时,猛地拉开保险栓,将烟雾弹扔向人群。
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黑衣人纷纷后退躲避。
趁着这个间隙,祁墨勋抓住绳子纵身跃下。
夜风在耳边呼啸,他紧紧抓着绳子,控制着下滑的速度。
就在即将到达地面时,绳子突然剧烈晃动,她抬头一看,只见轩辕策正站在崖边用刀砍着绳索!
“小心!”沈寒星的呼喊从下方传来。
绳索断裂的瞬间,祁墨勋感觉身体失重下坠。
他咬咬牙,想起之前学过急救办法,立刻想办法改变身体位置,最终在地上翻滚几圈,缓冲掉下坠的力道。
“你没事吧?”沈寒星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来。
看到他只是擦破了手臂,才松了口气。
祁墨勋摇摇头,指向崖上:“轩辕策跑了,他肯定还有后手。”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夜空。
祁墨勋握住她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警方处理。”
两人沿着山路向下走去,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沈寒星看着身旁的祁墨勋,他的脸上沾着泥土,衣服划破了好几处,却依旧身姿挺拔。
他转头看向山顶那片依旧亮着蓝光的建筑,“这场较量还没结束,轩辕策不会善罢甘休。”
沈寒星点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不管他还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山下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晨光熹微的山林中。
等着警方找到他们的时候,先是欣喜无比,可在祁墨勋询问情况的时候,对方却是都沉默了。
祁墨勋跟其中一个人比较熟悉,好歹是问出来了端倪。
轩辕策弃车保帅,留下了这里的信号网络,但是人不见了。
之前跟着轩辕策的那些技术人员,也都是不翼而飞。
就算是傅景珩,现在也没了下落。
这一切,好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沈寒星听到消息,手不由得猛地捏紧。
指甲刺破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耳边祁墨勋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膜,可奇怪的是,心里那股预想中会炸开的恐慌,竟迟迟没有涌上来。
不是不害怕,只是神经在连番紧绷后,反而生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周围所有人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烟雾弹刺鼻气味,能数清自己急促的心跳……
一下,两下,沉重得像要砸穿胸腔。
她知道焦虑没用。
轩辕策已经把刀架到了脖子上,恐慌只会让她乱了阵脚,而她身后是寻寻,是父母,是不能倒下的家。
所以她强迫自己去想对策,大脑像高速运转的齿轮,飞速掠过一个个方案,冷静得近乎残酷。
可身体却不配合。
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猛地击中她,眼前的所有景象,突然像被揉皱的纸页般扭曲起来。
暖黄的灯光开始闪烁,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不断加重。
“寒星,寒星?”
还好警方那边带着艺术人员。
直接将人送上救护车,沈寒星才缓过来。
祁墨勋让救护车先送他们回去,剩下的事情,等沈寒星安全下来再说。
……
推开家门时,暖黄的灯光瞬间裹住沈寒星沾满夜露的身影。
客厅沙发上,寻寻正抱着玩偶打盹,小脑袋歪在奶奶肩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听到开门声,寻寻猛地惊醒,揉着眼睛看清来人,立刻从沙发上滑下来,立刻扑过来:“妈妈!”
沈寒星蹲下身接住寻寻,滚烫的泪水瞬间砸在寻寻柔软的发顶。
小家伙被她抱得太紧,仰着小脸蹭她的下巴:“妈妈怎么哭了?”
软乎乎的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沈寒星将脸埋在寻寻的颈窝。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味,刚才在悬崖边的惊险、机房里的对峙,此刻都化作劫后余生的颤抖。
“没事,妈妈就是想寻寻了。”
她哑着嗓子开口,指尖抚过孩子后背,掌心的薄茧蹭到孩子细腻的皮肤,才惊觉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害怕。
只安慰自己,那是抓绳索时用力过度留下的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