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当屏幕上出现了代表着失败者的“lose”字样时，五十岚栗梦张了张嘴，面色苍白地坐在了地上。
他想不明白。
来的时候他还和老爸放下豪言壮语，满心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等他回去一定能够可以成为职业选手。
哪能想到……这才只是初考核，他的这趟旅程就已经结束了。
“辛苦各位了。”
作为尽职的旁观者，绘心甚八适时地开口：“考核已经结束，五十岚栗梦，你已经被淘汰了。”
“……为什么？”
五十岚栗梦的拳头攥紧，下一秒，他的声音骤然抬高：“只凭这种儿戏的方式就要决定我的人生，实在是太可笑了吧？我可是发誓要成为职业选手的！”
“我才不想在那种寺院葬送我的一生啊！”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听到了五十岚栗梦的声音，绘心甚八的表情平淡，话里的内容清楚地被对方听到：“bluelock是因为我的提议才会出现，足球联合会也给了我一定的权力，像你这种连初考核都没办法通过的庸才，在我看来是没有前锋的天赋的。”
没有前锋的天赋？开什么玩笑！
果不其然，五十岚栗梦更加愤怒了：“我可是被教练和对手夸过很多次的！就凭这两分多钟的无聊游戏，你又能看出什么？”
“……”
“三秒。”
一片寂静之中，石黑流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听到石黑流说的，像是找到了怒火的发泄点，五十岚栗梦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不过是趁着我分心才踢中了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得……嘶……”
五十岚栗梦的话没说完，便被自己的痛呼打断。
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踩着对方的脚，石黑流的眼睛眯起，视线落在五十岚栗梦的身上。
“你被球踢到的时候，倒计时还剩下三秒钟。”
虽然对于足球的事情还不太了解，但是石黑流可以确认，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让那三秒钟白费。
“当时在你的身边除了我还有其他两个人，你完全可以赶在最后将球踢出去，就算没能踢中任何一个，你也不会被淘汰。”
说到这里，石黑流抬起头来，视线穿透屏幕，和屏幕外的绘心甚八对上。
“我说得没错吧？绘心先生。”
石黑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分明是笃定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众人愣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绘心甚八。
然后——
绘心甚八笑了。
“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石黑流，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没错。就像石黑流说得那样，bluelock的初考核是为了考验他们瞄准目标的能力，以及面对危机能否迅速地做出反应。
只剩下最后三秒钟的时间，当所有人都认为局势将要倾向一方的时候……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前锋的综合实力。
“就算输掉比赛，也要在最后射门得分，击溃对手的防线，这才是一名前锋最需要具备的素质。”
“五十岚栗梦，你不合格。”
“这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石黑流！突然拦下了我要踢中吉良凉介的球！”
“所以呢？”
话已经说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里其实都已经明白——五十岚栗梦已经输了。
“身为一名前锋，你没能在最后抓住机会，最重要的是……你甚至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拼一把，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利己主义’。”
“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不是对你自己，而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
“bluelock不是你们习惯的‘社团游戏’，那种为了集体牺牲自己的白痴，如果到了现在还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那你们就可以趁早走人了。”
“我要的是只相信自己，就算遍体鳞伤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赢下比赛的‘利己主义’，五十岚栗梦，我在你的身上并没有看到这种东西。”
“滚吧。”
“……”
绘心甚八的话音落下，很长的一段时间，五十岚栗梦都没有发出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呼吸急促，近乎是恶狠狠地瞪了石黑流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石黑赢了呢。”
蜂乐回笑着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石黑流的神色微动，转头看向身后的蜂乐回：“如果我没有拦下那颗球，你其实是打算让我淘汰吧？”
“可是石黑不是已经拦下了吗？”
蜂乐回的眉眼弯起，面上泛着好看的红晕：“而且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石黑一定会拦下的。”
“就像石黑说的，如果你没有任何的动作，我是打算淘汰流的。”
明明说着可怕的发言，蜂乐回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事实证明我猜对了，石黑也没有让我失望。”
“你还真是个疯子啊。”
石黑流叹了口气，眼底却是多了几分笑意：“我应该说‘谢谢’吗？”
“不客气。”
“……等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吉良凉介才终于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石黑流和蜂乐回，像是在看什么不能理解的生物。
“这么不合理的考核……为什么你们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啊？而且刚才的那种情况，石黑你可是差点就会被淘汰的。”
“不合理？”
石黑流的表情迷茫：“虽然对体育竞技不太了解，但是比赛什么的……难道不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拿到胜利吗？”
他们口中的“比赛”应该就像前世的帮派战吧？石黑流在心里想道。
输掉了就会失去一切，不管前期付出了多少努力，一旦尘埃落定，便只有赢家能够笑到最后。
“真要说的话……我会拦下那颗球，也不完全是为了不欠你的人情。”
并没有等吉良凉介回答，石黑流垂下眼去，声音在roomz的上空回荡。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相比起刚才的那个人，你的实力要更强一些，所以应该让你再多留一段时间而已。”
“……”
石黑流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说的。而从他的表情来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不认为就这么淘汰五十岚栗梦是做错了。
话是这么说，众人其实也明白石黑流说的才是正确的，可当他们对上石黑流的视线时，他们的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还好被石黑流吐槽的是吉良凉介，换作是他们，这会儿怕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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