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本足球联盟，也叫足球联合会，是日本足球的最高权威。坐着自家的保姆车来到集合地点，看着面前的建筑，石黑流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向前迈……
“你是音驹的那个！”
“……”
被喊住了。
说话的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的男生，发尾是偏金的黄色。瞧见石黑流看向自己，他的唇角上扬，开口说道：“前两天和高桥的比赛，我刚好有看，那个射门……不错嘛！”
“……”
这个人是——
石黑流的表情迷茫，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上了奇怪的念头。
总感觉对方的发色分布……刚好和研磨反过来了。
距离集合的时间也就剩下不到十分钟，男生笑着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并肩向前走去。
“当时我是去找朋友的，没想到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比赛。”
去集合点的路上，男生的嘴基本就没有停下过：“最后的那一记射门……那个动作叫什么，超级帅啊！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蜂乐回。”
“石黑流。”
“原来是石黑！”
男生——也是蜂乐回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我今天早晨两点才睡得，来的路上都要睡着了。”
“我也是。”
“石黑也是吗？”
听到有人和自己一样，蜂乐回的眼睛睁大，声音略微抬高：“原来大家都一样。”
“……嗯。”
石黑流捏了捏鼻子，莫名地有些心虚。
昨天晚上……他好像在打游戏，好不容易推到重要的节点，一个没忍住就多玩了一会儿。
穿过漫长的走廊，石黑流和蜂乐回终于到了集合的地点。
就像绘心甚八说的——能够被足球联合会选拔出来的选手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多亏了蜂乐回哉旁边，使得石黑流这个谁都不认识的超级门外汉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的是洗脓的大川，在他旁边的是青森的西冈，听他们说这个人自称是小梅西，还有那个——”
蜂乐回指着不远处的银灰色头发的男生：“吉良凉介，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足球联合会也公开发布过对他抱有期待的宣言。”
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些耳熟。石黑流在心里想道。没记错的话，之前在去高桥的路上，学长也是这么评价水沼的。
“……”
突然就觉得这位吉良凉介不是很值得在意了。
“恭喜各位有天赋的璞玉。”
“……”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们头顶的灯光也被关掉了，只剩下一束聚光灯汇聚在讲台，而在那里说话的赫然是和石黑流见过一次的绘心甚八。
“你们是我凭自己的判断和主观意见挑选出来的三百名优秀前锋，年龄都在十八岁以下。”
“而我。”
绘心甚八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绘心甚八，足球联合会雇我来这里是为了让日本拿到世界杯的冠军。”
绘心甚八的话音落下，周围的选手顿时议论开来。
事实上，早在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大家都是各大高校的王牌选手，但凡参加过几场比赛，一定都能认出彼此。
是的，就像绘心甚八说的那样，在场的三百个人在自己球队的位置竟然都是前锋。
既然是天才，身上难免会有些傲气，更不会将前锋的位置让给其他人，而绘心甚八却说bluelock是为了让日本拿到冠军才会出现。
先不考虑在场的这些人愿不愿意给其他人做配——
世界冠军？日本？
众人面面相觑，内心的想法可以说是高度统一。
这个人在开玩笑吗？
他们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按照绘心甚八的想法，日本想要拿到冠军最需要的是一位划时代的前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绘心甚八决定做一项实验。
从三百名前锋里选拔出最优秀的那一位，而他相信，经过三个多月的训练和考核，能够走到最后的那名前锋必然会带领日本走向世界。
就……该怎么说呢？
听到绘心甚八说的，石黑流的表情平淡，说话的声音刚好能够被身旁的蜂乐回听到。
“又是划时代，又是走向世界的，总觉得……有些中二。”
“石黑不觉得很有趣吗？”
和他反应截然相反，蜂乐回的表情明显是兴奋的。他的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拳头也攥得死死的。
“世界第一的前锋，石黑难道不感兴趣吗？”
“……”
原来如此。石黑流的神色微动，视线落在了蜂乐回的脸上。绘心先生就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才会将他们召集到这里吧？
在场的三百个人，除了自己大概都是各自球队的前锋，过去一直认为要和队友配合，帮助球队拿到胜利，却因为bluelock变成了独狼，但凡想要留在这里，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要将利己主义贯彻到底。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尽可能地走到最后，成为满脑子都是得分的“完美”前锋。
而这就是绘心甚八想要看到的。
“想象一下，现在是世界杯决赛，场上有八万名观众，而你就在那块绿茵球场上。此时已经是下半场的伤停补时阶段，比分是零比零，最后一次的进攻，你们终于摆脱了对方的防守，而接到了队友传球的你，眼前也只剩下了门将一人。”
“在你的右手方是你的队友，如果把球传给对方肯定能够得分，但是在那种万众瞩目……同时也关系到冠军归属的前提下——你会选择射门还是传球给队友呢？”
“……”
心脏的跳动“停止”了。
石黑集团早在上个世纪就是日本的龙头，石黑流的父母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是非常幸运地相爱。而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石黑流，自然也在出生的那一天便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从小便接受高等教育的石黑流，无论是成绩还是社交都不需要父母担心，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或许是觉得更多的亲子互动能够让子女的性格更好，他的父母甚至辞掉了家里的管家和保姆，只为了让他体会到寻常父母和子女的相处模式。
而石黑流也的确如石黑先生和石黑太太预期的那样，成为了让他们骄傲的孩子，就算是在优等生扎堆的音驹，每次考试也能拿到第一名。
但就是这样的石黑流，前世却没有听取父母的建议，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正东风镇的风铃高校。
是心跳。
每次和其他帮派打架，拳头和拳头碰撞在一起，那种碰到强者的兴奋都会让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脑海里也只剩下打败对方这么一个念头。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他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等石黑流反应过来，眼前的对手已经躺在他的脚下，周围的同伴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慌，随着失控的次数变多，石黑流开始担心未来会不会吓到自己的父母。所以为了克制自己，他选择站在人群的后方，和榆井秋彦一起负责扫尾工作。
重活一世，为了不再像前世一样失控，石黑流选择来到音驹，他也打从心底里认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是当他听到绘心甚八的这番话后，石黑流沉默了。
为什么要让他回忆起这种事情呢？石黑流在心里想道。
明明他一直安分守己，尽可能地朝着父母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也想过未来要去接手石黑集团，做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大人。
但是——
“这种问题应该不需要回答了吧？”
“……”
但是因为绘心甚八，他却再一次地找回了那种想要“试一试”的心情。
“要过去吗？”
石黑流笑了起来，伸手指着绘心甚八身后那道正在打开的门：“刚才绘心先生说了，想要放弃的可以走了，意思就是要我们这些被‘剩下来’的人通过这道门吧？”
“门？”
听到他的声音，蜂乐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面上也泛着兴奋的潮红：“一起过去吗？石黑。”
“一起不一起的……只要不打算离开，大家都要走过去吧？”
不同于最初的那个时候，现在的石黑流就像是变了个人，周身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
三百个人，三个多月的密封式训练，只有一个人能够走到最后，如果自己真的能够成为那个第一名，那就代表着有二百九十九个人被自己打败了，而在这些人里一定有他所期待的强者。
想到自己能够在这三个月里和他们对上，石黑流的眉眼弯起，话里藏了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情绪。
“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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