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彼此默契，谁都没有说什么。
萧小仙关上殿门，取出那个精致的蒲团，盘坐李夜不远处。
继续闭关。
李夜则催熟仙药。
这几天效果显著。
几株仙药茁壮成长，其中以金蝉仙药成长最快。
李夜从林家得到它时，就快成熟了。
最多百年。
但这几天李夜以时间之力催熟，远不止百年。
之所以还没有成熟，是因为被先天药‘洗涤’过后，它的品质更加强大了。
一天后，萧小仙睁开眼，彻底掌握了晋升的磅礴修为。
“你在做什么？”
她感受着李夜掌心溢出的磅礴岁月之力，疑惑地问道。
时间之力神秘超然，古往今来掌握它的人很少。
一旦掌握，妙用无穷。
但萧小仙却是没听说过以岁月之力祭练兵器的，大部分人选择催熟一些高阶资源。
就在此时，仿品诸天塔内溢出一股浓郁的药香。
这种香气很特殊，渗透灵魂。
“你在催熟仙药？”
萧小仙震惊道。
李夜点了点头，将诸天塔放大，向萧小仙展示自己的收藏。
里面一株金蝉仙药缓缓裂开，溢出浓郁的药霞。
如老树脱皮。
外面一层迅速脱落，露出崭新的，更为金黄璀璨的‘躯体’。
金蝉仙药并不是蝉的样子，由于成熟时脱皮而被取名金蝉。
它三尺高，手臂粗，蜿蜒曲折，如同鹿角，通体暗金色。
但现在，外皮褪去，新躯金黄娇嫩，药霞澎湃。
此药妙用无穷。
褪下的外皮可以炼体，新药增功，堪称举世无双。
“这！”
萧小仙被震惊到了。
李夜这家伙的收藏也太丰富了。
除金蝉仙药外，那株盘龙树上结的盘龙果也快成熟了。
每颗果子莹莹灿灿，像是一颗颗闪耀的星辰。
一枚抵真仙万年修行。
萧小仙忍不住吞咽口水，突然，她神情一动，注意到诸天塔深处的一个小家伙。
它更加不凡。
居然是一头小麒麟。
气息无意间沾染到一株域药上，那株域药就发出微弱的光，药力得到显著提升。
“这是……传说中的仙母药。”
萧小仙呼吸微微急促。
李夜愣了愣，疑惑地看向她：“何为仙母药？”
后者道：“一种滋养万药的神奇母药。”
“就如同你见到的这样。”
“滋养万药而生，互补互助。你从哪里得到的？”
李夜告知仙母药的诞生地就在仙灵大陆的金翅大鹏王道场。
萧小仙半晌说不出话来：“仙灵大陆那种小地方？”
“你可真是机缘深厚呐。”
李夜请教道：“它也在成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其他能力吗？”
萧小仙道：“它需要采万药精气滋养己身，可晋升，晋升后就能滋养更高品质的仙药。”
“倘若它体内药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又暂时没有晋升的迹象，将会结果。”
结果？
李夜满脸诧异的表情：“结出的果子有何作用？”
萧小仙认真地想了想：“它现在应该处于仙药级别，假如结果，可让真仙一举突破两个小境界。”
“类似你得到过的仙元圣果。”
“它若是突破到仙王药，则能让仙王突破两个小境界。”
“另外，最多可以滋养一株帝药蜕变，如果它愿意的话。”
真是一株逆天大药啊。
李夜深吸一口气，又疑惑地问道：“它愿意？”
帝药，已经是人间顶级大药。
没有更高品质的资源了。
仙母药若是滋养这种级别的大药，不仅不会受益，反而需要牺牲自己所有药气，打回‘原形’。
重新‘修行’。
另外，它还有让一株同品质的大药变强十倍的能力，帝药除外。
也需要牺牲所有药气。
萧小仙观这株仙母药，似乎使用过这种能力了。
很可能是在金翅大鹏王参战前，它把某一株仙王药滋养到了十倍药力。
“难怪金翅大鹏王道场遗留了那么多资源。”
“原来是给仙母药重新修行用的。”
李夜表情凝重，意识到了仙母药的价值。
还好得到它时，自己没有稀里糊涂吃掉，不然会后悔终生。
“你想让它迅速成长，需要找更多仙药培养。”
“其实它还有一个能力，培育到极致，即便没有蜕变成帝药。关键时刻服下，效果也等同帝药。”
“如果它蜕变到帝药级别服下，那么它的药效将是世上最强帝药。”
“我希望你用不到。”
萧小仙为他普及相关知识。
仙母药，本质上就是一株顶级帝药，绝世无双。
同时它又无比特殊。
因为仙母药成长到一定地步会化形成人，或者其他形态。
想要吃它，除非心甘情愿。
否则下肚的一刻，就会变成世上最强的毒药。
而若要它心甘情愿被吃，那得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吃下它后，即便功力大增，只怕也会失去某些东西。
比如……良心！
成长型的帝药么？
李夜神情恍惚，心潮澎湃。
举世无双的帝药自己居然早就有了。
“我不会吃它的。”
李夜暗暗下定决心。
萧小仙迟疑道：“……我相信你。”
她以前被仇恨蒙蔽双眼，此刻一朝醒悟，对李夜许多方面都发生了改观。
以前因为想杀他，格外在意他的动向、事迹等。
萧小仙很清楚李夜这些年的经历，可谓充满坎坷与磨难。
面对强大的宫族时，他不曾低头，面对高高在上的黄金家族时，没有低头。
面对黑暗生灵，更没有低头。
不屈而战，百战不死。
可歌可泣，轰轰烈烈。
李夜今日这身绝世修为几乎是杀出来的。
萧小仙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等违背良心的事情。
李夜微微诧异地看着她，二人目光接触，后者俏脸儿微红，心跳莫名加速。
李夜打趣道：“那我更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了。”
萧小仙撇嘴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夜继续催熟仙药。
萧小仙没有离开。
在一旁修炼起来，参悟真仙大道。
这次她想靠自己的努力成仙，而不是依靠本尊。
二人很有默契，谁都没有打扰谁。
李夜偶尔偷瞄一眼萧小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曾几何时，萧小仙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满世界追杀自己。
她狂野、胆大、不可一世。
可现在却安静的如同一只小猫咪般，与自己一个房间平和地交流。
前后的反差让李夜有些暗爽。
……
萧仙儿这次离开的有些久。
足足六天之后才回来。
李夜隔着很远就察觉到了萧仙儿的轨迹，咳嗽一声，萧小仙从悟道当中醒来。
抿嘴一笑，起身离开。
“李夜，你……保重！”
她回头说道。
李夜停下手中动作，意识到这次萧小仙离开后，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
二人恩怨化解的可谓水到渠成，相当自然。
相处的这几日虽然没有多少话，但李夜在这一刻居然产生些许不舍。
他明白这股不舍很大程度来源于萧小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的事实。
因为萧仙儿的缘故，尽管以前对方要杀自己，但他却没动什么杀心。
以弱小之躯包容她的仇恨。
李夜犹豫了下，喊住她：“等等！”
萧小仙回头看他，大眼明媚闪亮。
李夜默默从仿品诸天塔内取出部分金蝉仙药褪下的皮，此皮可以炼体。
又将巨灵族真仙老祖宗的蒲团取了出来，此蒲团有助于萧小仙参悟仙道。
最后他又将留给任岚的四枚佛心果分出两枚给了她。
全部装入空间储物戒内。
“……你也保重！”
李夜将空间储物戒递了过去，说道。
仿品诸天塔处于放大状态，萧小仙清楚地见到李夜装了些什么东西进去。
不禁眸光一颤。
直到李夜把空间储物戒塞到她手里才回过神儿。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
它叫做……温暖。
萧小仙作为一道分身，第一次体会到被关心的滋味儿，不由芳心触动。
“我们是朋友了，对吗？”
萧小仙略带紧张地问道。
李夜点头，笑道：“我从未把你当敌人。”
他的笑容仿佛把对方以前的所有冲动、‘任性’，全部包容了进去。
萧小仙内心感动，泪光闪烁，一步上前，搂住李夜脖子，踮起脚尖。
事实上她很高挑，身材完美，只比李夜低半个头，双脚微微踮起。
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儿轻轻一吻。
旋即转身，几许幽香的发丝拍打到李夜胸前，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清楚自己没时间了。
“李夜，再见。”
“……我会想你的。”
她眼中流下不舍的泪水。
“萧仙子又出去？”
玉树宫大长老路上打招呼说。
“怎么每次都是你？”
萧小仙心情很不好，下意识回应玉树宫大长老。
老头子表情一僵，满脸无辜的表情。
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位，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殿门前，李夜脑袋嗡嗡的，良久才回过神儿来。
抬手摸向自己的嘴唇，依稀还残留着萧小仙的清香。
“……小仙？”
李夜低声呢喃，下意识抓向虚空，像是要留住什么。
可他想的那个人已经远去，消失在了玉树宫。
良久后，他才幽幽一叹。
竟似有些失魂落魄。
他以前，只把萧小仙当做萧仙儿的一道分身。
可现在，她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一道分身。
而是一个单独的，有自己独立思想，有血有肉的人。
咚！
突然，天边响彻一声巨响。
那里炸开了。
耀眼的光芒淹没半边天。
不好，小仙被师父堵住了。
李夜表情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