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足够三四人打滚的锦帐大床,更是占据了屋子最显眼的位置。
这不像囚室,更像一个为金丝雀准备的华美笼子。
阿禾走到窗边,窗户从外面被木条钉死,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
她又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显然也被从外面锁**。
她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过。
桌上的水果刀太小,只配削果皮。
床边的铜质香炉倒有几分分量,是个趁手的家伙。
不过对付王蝎子,也用不到这个。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梳妆台那面光可鉴人的铜镜上。
镜中映出的那张脸,愁云笼鬓,媚眼如丝,陌生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她对着镜中那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嘴角极轻地一勾。
一抹冰冷的、与那张柔婉脸庞格格不入的笑意,在唇边悄然绽放。
……
与此同时,王蝎子府邸的高墙之上,两道黑影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附着。
月光下,姚祁的身法轻盈得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几个起落便已贴近了屋檐。
他回过头,却见跟在身后的陈默动作显得笨拙了许多。
陈默到底是练外家功夫出身,一身气力都在拳脚上,这等飞檐走壁的精细活计,远非他所长。
他提着一口气,学着姚祁的样子,双足在墙面上一蹬,试图翻上屋顶。
不料脚下用力稍猛,踩着的一块墙头砖瓦竟“咔嚓”一声,松动了。
“啪嗒!”
碎瓦掉落在下面院中的石子路上,发出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惊的声响。
“谁!”
一声厉喝从院中传来,随即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灯笼晃动的光影。
姚祁脸色一沉,连骂人的心思都顾不上了。
他闪电般回身,一把抓住还在墙上发愣的陈默的衣领,猛地向上一提,借力将他拽上了屋顶。
紧接着,他看也不看,拉着陈默就地一滚,两人瞬间藏匿到一条屋脊投下的阴影里。
几乎是他们藏好的下一瞬,几道人影就围住了他们方才停留的屋顶。
“头儿,什么都没有啊。”
“许是野猫子吧,最近府里不太平,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蝎子爷刚得了位绝色美人,心情正好,谁要是这时候出了纰漏,仔细你们的皮!”
“是,是……”
巡逻的家丁骂骂咧咧地走了,灯光和脚步声渐渐远去。
阴影里,姚祁松开陈默的衣领,嫌恶地拍了拍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陈帮主,你这是练的千斤坠么?生怕王蝎子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特意给他提个醒?”
陈默一张脸涨得通红,被这番话堵得心头火起,也压着嗓子反驳:
“我青龙帮的功夫,向来是光明正大对敌,谁像你,整日跟个见不得光的耗子似的,专会这些偷鸡摸狗的伎俩!”
“哦?”姚祁嗤笑一声,那半张刀疤脸在月色下显得愈发诡谲,“那现在是两军对垒的沙场吗?你倒是可以从正门光明正大地杀进去,我倒想看看,是你先见到王蝎子的面,还是他后院的蛇坑先尝到你这身硬骨头。”
“你……”
陈默被噎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因为姚祁说的是实话。
看着陈默那副憋屈又愤怒的模样,姚祁眼中的讥诮才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烦。
“行了,省点力气吧。”他站起身,理了理被弄皱的衣衫,“阿禾还在里面等着我们,没工夫让你在这儿磨蹭。”
说完,他不再理会陈默,身形一晃,便如融化的墨迹般,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前方的黑暗中。
陈默瞪着他消失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也只能将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尽数咽下,提起一口气,恨恨地跟了上去。
这笔账,他先记下了,回头慢慢算。
……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重重撞在墙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口,将屋内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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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压暗了下去。
那人身形魁梧得像一头熊,寻常的门框在他身边都显得窄小。
他穿着一身随意的锦袍,领口敞开,露出盘虬卧龙般的肌肉和一片刺眼的蝎子刺青,那蝎尾一直蜿蜒到他的耳后,仿佛随时会蜇人。
他便是落霞渡的土皇帝,王蝎子。
方才在堂前饮酒,听着手下唾沫横飞地吹嘘,说抓到了一个天仙下凡般的绝色,他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这些年,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哭哭啼啼的,烈性如火的,最终不都成了他后院里那些失去光彩的摆设。
他本以为推开门,会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或是寻死觅活的女人。
他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如果对方不识抬举,他不介意先打断她一条腿,让她明白谁才是主宰。
可屋内的景象,却让他准备好的一腔暴戾无处发泄。
那女子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枚鲜红的果子,似乎正在研究怎么吃它。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
那张脸……王蝎子呼吸一滞。
他见过无数美人,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张脸。
清纯与妩媚,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竟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尤其是那双眼睛,受惊时像林间小鹿,带着三分怯意;平静时又像一汪深潭,藏着七分引人探究的钩子。
这……这简直就是从他梦里走出来的模样!
但他毕竟是王蝎子,在刀口上舔了半辈子血,美色带来的冲击只是一瞬,警惕随即便占了上风。
“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他的声音粗嘎,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女子被他吓得手一抖,那颗果子滚落在地。
她慌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跪伏在地,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大……大王饶命!奴家……奴家不是坏人……”她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哭腔,整个人柔弱无比,却偏偏不回答王蝎子的问题,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