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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心病还需心药治

作者:花枝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那名字带着什么禁忌。


    “欠我钱的,不是别人。”


    “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周老虎。”


    话音落下,**子脸上的那点自得和煞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老虎!


    那不是地痞,不是恶霸,那是官府的人!


    是背靠着县令,在栖霞镇横行无忌,**都没人敢管的真正阎王!


    ……


    油灯的光晕在简陋的农舍里摇曳,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扯得怪诞变形。


    青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怔怔地看着裴应见,嘴唇哆嗦着,像是头回认识眼前这个他追随了十年的主子。


    “侯爷……您、您说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侯爷……


    那个毒妇秦月娘的狠毒明明历历在目,那份滔天的恨意,怎么会找错了对象?


    裴应见没有看他,他所有的心神,都落在了床上那个痛苦蜷缩的身影上。


    青川的身体因剧痛而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悲鸣,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无声的绝望。


    每一声悲鸣,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裴应见的心口。


    “先救人。”云承月温润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眼中没有震惊,只有医者面对危急病患时的专注与冷静。


    他迅速打开药箱,银针在他指尖翻飞闪过寒芒。


    “青义,按住他,别让他乱动伤了心脉!去烧一锅烈酒,剪子,干净的布,快!”


    青义被这一声呵斥惊醒,他通红着眼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裴应见,又看了一眼床上命悬一线的兄弟,咬碎了牙,转身冲入雨中。


    抢救在紧张地进行。


    血水一盆盆地往外端,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草药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云承月满头是汗,银针在他指尖翻飞,稳稳刺入青川周身大穴。


    总算,那骇人的抽搐渐渐平息,青川的呼吸虽然微弱,却绵长了起来。


    一条命,总算是从鬼门关前抢了回来。


    ……


    夜深了。


    屋外暴雨渐歇,只剩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敲打着人的心弦。


    云承月擦了擦手,端着一碗参汤走到裴应见身边。


    他自始至终都坐在床边的木墩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川。


    “他脱离危险了,但伤了根本,得静养。”云承月将碗递过去,“你也是,身上有伤,又淋了雨,再这么耗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


    裴应见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云承月叹了口气,将碗放在一旁。


    他看着这个男人,明明有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却被死气笼罩,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转身去里屋小憩片刻,心神却始终悬着。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沉的云承月猛地心头一悸,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豁然睁眼,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外屋,裴应见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正对着自己的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竟有一种解脱般的疯狂!


    “不要!”云承月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去,“青义!快来人!”


    他拼尽全力去抢那把刀,可裴应见力气大得惊人,只一甩臂,就将他狠狠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似的疼。


    青义听到声音也冲进来施救。


    可裴应见此时武功远胜从前,青义也只是跟他过了几招,就被他一掌推倒在地。


    而那柄破柴刀,还稳稳的拿在裴应见手里。


    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就要割下去——


    “嗬……嗬!”


    床上,本该昏睡的青川竟猛地睁开了眼。


    他挣扎着坐起,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绷带。


    他不管不顾,抓起床边药碗一把打碎,用一块锋利的瓷片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青川瞪着裴应见,双目赤红,里面没有恨,只有无尽的哀求和决绝。


    ——侯爷,你若伤己,属下便自尽于此!


    裴应见看着青川,忽然瞪大眼睛,他的动作也终于停住了。


    那把柴刀,离他的唇只有分毫之差。


    “哐当——”


    柴刀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裴应见看着青川,这个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下属,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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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洞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破碎的光。


    青川见状,紧绷的身体一软,瓷片从手中滑落,整个人重重地倒回床上,眼角淌下两行无声的泪。


    他强撑着最后的气力,颤抖着手,指向一旁的笔墨。


    青义连忙上前,为他铺纸研墨。


    青川用尽全身力气,在纸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属下永远是侯爷的人,断舌之痛,皆因奸后佞帝,与侯爷无关。眼下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报仇雪恨!】


    裴应见走过去,拿起那张薄薄的纸,指尖都在发颤。


    他和青川,主仆二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在沉默中对视,却仿佛交换了千言万语。


    许久,裴应见缓缓点头,说出一个字:


    “好。”


    裴应见也终于肯配合云承月的治疗了。


    施针完毕,喝完药,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目光无意中瞥到墙角那个被雨水打湿的包袱时,心口又是一阵猛烈的抽痛。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在郡主府的一切。


    想起秦月娘把他赶出来时那张厌恶决绝的脸,想起她说的每一句恶毒的话,想起她对自己那些毫不留情的**……


    他该恨她的。


    可为什么,一想到包袱里那些厚实的冬衣,那些治伤的药膏,他竟生不出一丝恨意。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


    但他总觉得,自己和那个女人之间,曾有过比这更深、更痛的纠葛。


    不然,怎会如此……


    这矛盾的念头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揪住他的神魂,疯狂撕扯。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痛猛地炸开头颅,裴应见痛苦地捂住脑袋,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还是云承月在身边。


    他不太愿意睁眼,却听到云承月在跟青义低声说话。


    “他心病比身上的伤更重。心病,还需心药治啊。”


    “那要怎么治。”


    “想办法,把跟那个秦月娘的纠葛解决清楚。”


    “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其实……除非能回到那个时代找到另外那位秦姑娘……可侯爷如此,我们又去不了……”


    裴应见的眼睫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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