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没再说话,道了谢,希望这个人不是过来监视自己的。
帮阿鸢准备嫁妆的事情一直刻在祝稚然心里,她也叮嘱过这个小丫头很多次,虽再喜欢这个人,但也不能没名没分的整日跟他腻歪在一起,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也能理解,只是自此他们知道后,阿鸢便时不时偷跑出去,跟他一起送货,像是在一起过日子一样。
祝稚然想来想去还是把她拉住劝说一番,主仆两个人在院中,她扯着她的脸蛋,“同你说过了,怎么还这么勤地跑出去?还帮他送货,这还没成婚都要跟他过日子了?”
“小姐。”阿鸢拉着她的手撒娇,“我最近陪着他,那是因为我们成婚他不想我们什么也没有,小姐虽心疼我,会给我准备嫁妆,可两个人过日子,自己努力才是真的,阿鸢不是非要跟他黏在一起,只是我什么也不会,以后成婚我也想做些事情,可以帮着他点,我想赚钱,以后可以给小姐,给扬大夫跟裴唯卿买东西。”
祝稚然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阿鸢道:“我是很喜欢他,可他没有您重要,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您重要,阿鸢才不是那种跟男人成了婚,就忘记身边所有人的人,熟轻熟重,我知道。”
“傻丫头。”祝稚然搂着她的肩膀,“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过几日我去回春堂跟扬大夫他们商量一下你婚期的事情,早点定下来,也好早做准备。”祝稚然,“只是,日后你们住的地方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房屋不大,够我们两个住,不过,在城边上了,离这肯定是很远的。”阿鸢道。
祝稚然没多说什么,两日后,她去了趟回春堂,只是这路上少不了萧轻砚给她的婢女。
两人坐在马车上,祝稚然,“你......本来是他的婢女?”
商越恭敬地答:“奴婢本是王府护卫,以后专门只保护小姐的安危。”
“那......你跟先前的那个马夫一样都是王府的精兵?”
“是的,小姐,我们都受过高强度的训练,不会让小姐有危险。”商越继续答:“世子说了,以后小姐再去哪,我都会好好地跟着您。不论任何人找您,我都会在合理范围之内保护您的安危。”
“我自不会打扰到小姐,但是保护您,是我的职责,若是让您遇到一丁点危险,那我便没资格在这府中。”
祝稚然,“好......好的。”
她觉得怪怪的,怎么一点不像个活人啊。
到了回春堂,她下了马车,商越跟着下来,好歹是个女子,就算时时刻刻跟着她,也比先前的那些个护卫男子好些。祝稚然安了心,以后还是老实些吧。
扬大夫见到外面的商越问:“这谁啊?你交新朋友了?”
“什么朋友啊?”祝稚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见过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朋友吗?萧轻砚给我新找的婢女,阿鸢成婚以后肯定不会跟我住一起了,他可能嫌我身边人少吧。”
杨大夫:“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话本里的杀手啊?冷酷无情的女杀手。”
祝稚然小声道:“是吧?我也觉得,真不像一般人,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晚些时候,等裴唯卿外出教学回来,三个人准备吃饭,裴唯卿这个人没有阶级之分,对他来说,到这来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人分什么三六九等。见商越一个人站在外面,他出去招呼她进来吃饭,祝稚然往外看了一眼,起身一起去,走到“冷酷无情”的商越面前,“你进来吃口吧,我院中的婢女跟着我来,都在这吃饭的。”
裴唯卿,“这不是王府,是药铺,我们也不是你要服侍的人,进来吃口热乎饭,再该回去回去。”
祝稚然在商越耳边低声道:“你若不进去,他有的念叨。”
见她还是不动,祝稚然吐了一口气,“商越,我命令你进去跟我吃饭!”
这句话说完,她果然有了反应,回头恭敬道:“是。”
“.......”
四个人坐在圆桌上,扬大夫招呼道:“丫头,随便吃,别客气。”
商越没说话,只夹着面前的吃食,另外三个人,看的目不转睛,她连吃饭都这么没活人感,祝稚然不禁感叹,这王府护卫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什么样的训练会把人训练成这样?可先前那个马夫还有最开始保护她的护卫,她觉得都挺正常的啊。
商越吃的不少,但不怎么吃菜,只揪着饭吃,许是她太不爱说话了,祝稚然他们话也少了些。
商越吃完,把碗筷放下,行了一个礼,“多谢招待。”
说完又出去站着。
“.......”
吃完饭,她跟两个老头坐在一起,说道:“八月一过,下个月便到秋分了,前两日王府来消息,王爷跟王妃没几日也快回来了。你们说,阿鸢的婚期定在哪日好?”
扬大夫仔细想了想,“这算来算去,后面似乎也没什么黄道吉日啊?”
裴唯卿道:“怎么没有?这春日多好的时候,可到明年春日,春暖花开好时节,最亦嫁娶了。我们就在那二月为阿鸢挑个黄道吉日。”
祝稚然,“嗯,好是好,就是还有小半年呢,阿鸢最近可忙着挣钱呢,到底是长大了呀。”
本来三个人聊着,裴唯卿许是白日太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扬大夫见她,“你还不走?”
祝稚然笑着看着天上,“急什么呀。阿鸢跟我说,她成婚以后,这就是她娘家了。她也没有娘亲家人,我们以后,一定一定要为她撑腰。”
“那不然呢?你们两个小丫头,不还有我们两个老头的吗。”杨大夫道。
祝稚然望向他,想了想:“我前几日碰到崔姨了......”
“她来找你干嘛?”杨大夫起来,“那个老妖精怎么知道你在这?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她请我喝了一杯糖水,同我聊了一些,她现在的丈夫有两个孩子跟着她一起,算起来,她应该成为一名还不错的母亲了吧。”祝稚然慢声道:“怪老头,你知道我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有娘亲的孩子好像很幸福。”
扬大夫坐直身体,“你娘亲是个很好的人。”
“你认识她?”
他笑了一声,“我自然认识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什么?”祝稚然,“你同我娘亲一起长大?”
“嗯。”扬大夫,“你娘亲跟我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爱读书,长得也漂亮,斯斯文文的,不爱说话,倒是我话多。不过,她虽柔弱却不会让别人欺负自己,这点,你跟她挺像。”
他继续说:“你祖父这个人古板,不喜欢她出去,总是我带她出去玩得多,我们有情义,但却没逾矩一步,我们家祖上都是医者,你祖父不太瞧得上,你知道的,医者太多都没什么钱,我当时想着等我有日中举能谋个好仕途,便来像你娘提亲。但没等到那日,你祖父越不让你娘亲出去,你娘亲就格外想出去,就在出去的途中碰见你爹爹。”
扬大夫语调逐渐放慢,“你爹这个人爱玩,有钱,还爱美人,你娘亲这样一个话不多又明艳动人的美人被他遇见,他怎能放过?日日到你家,势必要将你娘亲娶走,或许烈女怕郎缠吧,加之你祖父那会生病我不在,是你爹在身边。没多久,他们就成亲了,我呢,也没考中,最后什么也没落到。”
祝稚然,“所以,我爹跟我娘成婚以后,你就到祝府附近开了一个药铺?”
“哪能呢?那是两年之后,我在街口碰到你娘,那会你应该刚生下来没多久。”扬大夫笑:“你芝麻大点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你抱着我的手,使劲咬了一口,从小就凶。”
祝稚然温柔地笑了一声。
“你娘生完你之后,身体就不太好,我呢,总归以后还是要行医的,便在那附近开了一个药铺,所以时不时去府里看你,三岁前,你没什么记忆,其实那会,你爹娘都在你身边。”杨大夫继续道:“你娘嫁过来那几年,你祖父也去世了,加之生下了你,许是太过操劳了,你不太知道,你爹这个人跟个孩子一样,你娘有时候也管不住他。她读书多,时不时在他面前说些文话,我就说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合适,你爹哪配得上你娘!”
祝稚然,“我爹娘感情不是很好吗?”
扬大夫,“你爹这个人,不是好人,但也不坏,跟你娘成婚的那几年还算不错吧,反正比跟那崔氏好。”
“你娘去世后,那崔氏没多久就进门了,你爹呢,自你娘去世后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对那崔氏也就淡淡吧,倒是时常出去,不回府的,偶尔回来一两次,你还那么小,哪有什么很深的印象。我想着,若是你娘在,他应该不会那样。反正啊,都过去了。”扬大夫:“你娘走后,我还是照常去祝府,给你,给那崔氏看身体。反正每次都被你这小丫头凶个不停。”
祝稚然扭过身子,“你是放心不下我娘,所以才对我好吗?”
“我活这么久,确实只心悦过你娘一个人。”扬大夫,“但是,丫头啊,你别忘了,你芝麻点大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了,这么长时间,我就不能是喜欢你,才对你好吗?我也没什么亲人了,从前是你娘,现在是你。”
“那你以后会娶妻吗?”
扬大夫摆摆手,“麻烦,我这么大年纪了,再娶妻生个小孩,天天像你似的跟我作对?我这头发还要不要了?”
祝稚然继续问:“那我娘叫什么名字?我想记着她的名字。”
杨大夫在空中比划了几个字,季,宁,羡
“季宁羡?”她仔细地念了一遍又一遍。
阿鸢的婚事定了下来,她打算这段时间准备准备给她备下一份嫁妆。
这几日阿鸢都跟邵江在一块,翘月楼,两个人将准备好的鱼跟虾给酒楼管事,对好数量,收完钱,两个人准备走,阿鸢挽着他的胳膊,“今日这量好多啊。”
“这酒楼来的都是富贵人家,那些公子哥花钱很大少大脚的,我的这些货都是好货,不过,他们也不止跟一家商铺订货。”邵江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休息休息,带你去玩玩。”
阿鸢笑:“嗯,等你忙完,我们再多挣些钱,我要给我们家小姐挑个好的礼物!”
两个人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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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鸢的视线移到前面的男子,细瞧着,“那不是卓公子吗?”
“谁啊?”邵江问。
“一个很富贵的人,不过,我们小姐很讨厌他,我也是!”
阿鸢见他搂着两个漂亮美人进了一间屋子,她小声道:“还真是色欲熏心!”
邵江,“行了,快回去吧。”
晚些时候,阿鸢回到王府,到云溪院小跑到祝稚然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小姐,你猜我今日在外面见着谁了?”
祝稚然把书放下,抬了抬眼皮,“我不猜。”
阿鸢,“是那位卓公子,我见他抱着两个美人到一间屋子里去了。”
“哦,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稀奇的。”祝稚然道:“你今日去翘月楼了?”
“嗯,陪着邵江一起去送货。”
祝稚然点点头,“下次你若再见他,就当没见到,反正,少往他面前凑就行了。”
阿鸢,“知道了。”
祝稚然这话说完,阿鸢也记住了,虽然在外面送货偶尔碰见他几次,不过都没往跟前凑,只跟着邵江。
八月末翘月楼,她准备跟邵江送完这批货,就休息一段时间,邵江一个人将货物搬到酒楼存放鲜货的库房,阿鸢跟着他一起。
存货鲜货的库房在酒楼地下库,那里都是一些冰鲜的东西,一般客人都在三楼,四楼。一楼游玩,二楼吃饭。
邵江跟管事对完货,商量着下次鲜货的数量,阿鸢一个人走到外面,翘月楼旁边是条湖,时常有游船过来,今日这地界十分热闹。
她看了一眼里面,邵江还在那说着话,这地下库房实在阴冷,她也没走,邵江往她这边瞥了一眼,见她不自在,小跑过来,“你去楼上晃晃吧,今日下面有游船,上面的风景会好些,等我忙完来找你。”
阿鸢笑了一声,“好。”
她一个人跑到二楼。
三楼,四楼都是接待客人的地方,那里她才不去。
二楼外面栏杆已经挤满了人,她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占到一个位置,看着下面五光十色的游船,快晃了眼睛。
人太多,她又被一个壮汉挤出来了,出来便出来了,也没想再进去。
准备去一个静一点的地方等邵江,她一个人走到最西边的位置坐着。
西边连着楼上的梯口,她站在一旁,没一会两个小厮下来,低声说着,“那卓公子又来了,上次阿水姑娘就是在他房中死掉的,这次又叫了两个姑娘招待人。哎,你说这好好的姑娘碰见他真是倒霉。”
另一个接道:“被卖到这来的姑娘谁管啊?死了就像个垃圾一样被处理掉了,那卓公子还嫌晦气呢。”
“也是,谁敢惹他啊,永娘都说了,那阿水姑娘本来身子就不干净,有点病死了也不可惜。”那人继续说道。
“都是人,死了哪有不可惜的?你不是爹娘生养的?”
阿鸢站在一旁,许是这太黑,那两个小厮没见到她。
阿鸢往楼上看了看,这卓公子先前总是缠着小姐,若是能抓到他的把柄,再跟小姐说说想想办法,治他一罪,把他关起来,是不是就没人再敢缠着小姐了,反正躲起来悄悄听,若是不行,就不说给小姐听。
她一个人小跑到三楼,楼上不仅吵闹,还有些女子低,吟的声音,她听的都发颤,那些男子哪能受得住啊?
楼上来来往往下来不少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间。
她一个人摸着摸着,就爬到最顶上那一楼。
翘月楼一共五楼,楼上就一间屋子,屋内灯火通明,还有两个女子嬉笑的声音。
阿鸢站在外面往里看了看,还真是卓穆,居然一个人在这最顶楼享受。
“公子,您已经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可是想你想得紧......”
卓穆上下其手地摸着她,“哪想啊?”
“公子您知道的,今夜想要公子把奴家填的满满的......”
可阿鸢直犯恶心,只是这屋子不止有卓穆,还有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
那人看着美人笑着道:“公子今夜可好好享受了。”
他拿出一罐药瓶放下来,毫不避讳地看着两个美人,“这些会让公子满意的。”
半炷香的功夫,底下的人发出一阵声音,“有人坠楼了!!!”
顿时,周围围满了人,邵江忙完听到动静,准备上楼,却在出来的时候,看到岸上躺着的人,他身影顿住,发了疯似地跑过去,抱住阿鸢的身体。
王府,祝稚然刚回来,踏着欢快地脚步回到自己院中,没一会,来了一个下人通报,“小姐,外面有个男子,抱着阿鸢姑娘......”
她道:“让他们进来啊。”
“阿鸢姑娘......”下人,“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她以为是阿鸢闯祸了,商越跟着她一起出去。
刚到外面,就看到邵江抱着浑身湿透的阿鸢,阿鸢脑袋全是血。
她脚步一滞,有些呆愣地道:“阿鸢怎么回事?”
“阿鸢,坠楼身亡了.......”邵江一字一句颤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