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青棠懊恼怎么昨夜就没想起来把这件事说给杜寒英,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样更能让李仞相信他们确实不知,毕竟杜寒英是真的不知。
然而李青棠不会想到这件事会在云风这里得到转变。
就在李仞说完那些“好”之后,云风开口说:“回……回陛下,奴婢是皇后娘娘为公主殿下与杜大人选的试婚女使,但奴婢原本就在故云阁中伺候,此事作罢后奴婢便回了故云阁,皇后娘娘说此事既然陛下不再提起,叫奴婢也不要在公主殿下面前说,只当没有发生过。”
李青棠忽然就明白了云风的意思,她俩是一样的,皇后死了,死无对证,任凭她们说什么都没有人能证明真假,留下叶芳,既不能说皇后指使云风在她身边做探子,也不能说别的话,因为云风的话是在为皇后做面子。
妙,这孩子在她身边学坏了。
“也难怪,你此番回宫身边没有女使,而她毕竟是由教法女使教过的,难怪你会用她。”
李青棠和杜寒英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李仞说了什么都一字一句落进他二人耳朵里,只是没有回应罢了。
“起来吧,都起来吧,主子是好主子,奴婢是好奴婢,沈相,你看看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三人谢恩起身,沈文英那头作揖道:“臣……没什么要问的。”
李仞点点头:“既如此,你们还想传谁?寒英你回来,给公主赐座。”
杜寒英站回到李仞身边,郑安吩咐人搬来凳子,云风快走两步到李青棠跟前扶着坐下。
李青棠环顾这些人,其意图也有了些眉目,大约是在查皇后的死因和凶手吧,她甚至可以知道李仞在偏袒她,或许李仞心中也认为她无错,但在行事上还是有所偏私,就像郑安说的,他在保护她。
有目的的保护。
看来她是第一个,这屋里能把直接去到后宫的也就她,剩下的不敢说没爪牙,说白了还是她嫌疑最大。
“说,传谁?”
沈文英左右看看,道:“请陛下传贵妃娘娘……呃……”
“贵妃许久不去明华宫了,长春宫的宫侍也不曾去过明华宫,你传贵妃来问什么?朕看你们就是急了乱咬人。”
沈文英也是可怜,没头没绪的,好容易能拿她说说事,结果撇得干干净净,身上几乎毫无错处,这几日宫中大事,明华宫又少有人去,想查都无从下手。
沈文英还是想叫卢诗月来的,只是被李仞那么一说,他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
李青棠搅浑水也不是一次两次,在朝晖殿放肆那么多回,这个时候不言不语反而不对劲,故而她开口问:“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仞原本气的头疼,李青棠这一问反而给了他喘息的空隙,只是这话要怎么和李青棠说呢?皇后死了,皇后死了我怀疑是你害的?
这个沈文英。
“哦,明华宫……出了点事。”李仞含糊着。
李青棠有些瞧不起李仞,有事说事,含糊其辞算什么。
李青棠道:“今晨叶凤仪说皇后娘娘病了,或是这件事么?可是病了自有太医殿诊治,有儿臣什么事呢?如此着急地将儿臣宣来。”
“这……”
李青棠话都递到李仞嘴边了,病了怀疑李青棠和薨逝了怀疑李青棠都是怀疑,这个时候就该把事情说出来,反正是她自己提起的。
李仞斟酌之后还是示意沈文英说出实情:“回殿下,明华宫皇后娘娘薨逝了。”
李青棠还试图纠出沈文英言语之间的错来:“沈相是想说皇后娘娘病了,去的人都轰出来?”
沈文英再说:“不,殿下,皇后娘娘薨逝了。”
李青棠僵在那处约莫有一载,后来云风说在故云阁初次听闻此消息时她更多是惊讶和慌乱,反而所有的悲悯全都凝在这个时候,整座朝晖殿的人都在看向她,但很快李仞打破了这难以喘息的沉寂。
“青棠啊,父皇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才不知该如何和你说,你……缓一缓吧。”
其实这话说的也颇为可笑,她难受,她难受什么?为一个继母之死?为一个活着的时候满心满眼想算计她,甚至差点将她冻死在偏殿的人难受?
这太好笑了。
李青棠近乎半个身子靠在云风身上,对于李仞这句好似安慰的话,她没有回应。
之后他们争论什么她没兴趣去听,她只盼着这里的事能快快结束,她还要去萱堂赴约。说起萱堂赴约,李景言眼下正在宫中,李景认也在,虽说他二人进宫看母妃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个节骨眼上……
“皇上,臣听闻近来二殿下和四殿下总进宫,二殿下专于山水画作与文章,空闲时候进宫陪伴贵妃娘娘,这没什么,可四殿下是要为皇上办事的,悯苍公的案子至今没个结果,京兆府乱作一团,因三皇子落狱而一并被查的官员不在少数,其职务堆积,至今仍是麻烦,身为皇子,不谋前朝反而顾后宫,臣不能理解。”
好嘴,有话不早说,他俩又不是头一回这样频繁入宫了,从前明华宫无事也不见这些人有这样的反应,而今是怎么回事,说起来沈文英为何对皇后之死如此在意呢?就连李仞都不在意,仅仅是因为一国之母,兹事体大吗?
“沈卿,慎言。”
“皇上,六殿下与七殿下从未插手朝政,但乱局之中一个入宫做九皇子先生,补了九皇子老师的缺,一个去到国子监帮忙,五皇子被禁足,十一皇子年幼,这朝中能替君分忧的也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了,二皇子身患旧疾,但他派出府中人也算尽了力,四皇子做了什么?”
好嘴,李青棠都想附议。
“沈卿刚刚也说了,四皇子在查悯苍公一事。”
“皇上,悯苍公一事至今莫说结果,连思绪都没有,当初公主殿下作为首告,并未含糊其事,条条句句说的明白,后来四皇子也说悯苍公有所招供,只是不知招供之后竟石沉大海一般,就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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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所谓云贤妃的侍女也没了消息。”
“那侍女是皇后审问的。”
“可……”
“好了,”李仞大约是又被气着了,“你想问四皇子,便问吧。郑安,去长春宫宣四皇子来。”
“是。”
郑安走后殿内安静下来,说不定郑安去叫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安静。
她这里已然缓过来,李仞没忘记她,问她是要在这里多坐一坐还是回故云阁歇一歇,李青棠不答反问李仞:“父皇,明华宫如今是怎么样?九皇子呢?”
李仞顿时露出欣慰的神情:“如今也就你还惦记着明华宫和景暄了。明华宫这里你先不要管,景暄跟在叶芳身边,也不要紧。朕知道你与皇后并没有过多过好的来往,但人非草木,总会有情,何况自你大婚以来与皇后相处似乎很融洽,想必知道这消息心中不好受。听郑安说他去的时候你和俞夫人正用饭,没吃好吧?”
李青棠微微低头,没说话。
李仞有些难地笑笑:“俞夫人那边还得杜公替朕解释解释了。”
杜公欠身,陪着笑:“夫人她知事出有因,不会有什么的。”
李仞摇摇头,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不不不,旁人也就罢了,你家夫人那是护短的,青棠与寒英大婚,是她儿媳,她只会护短更甚,不会有什么不同,你莫要搪塞朕,朕不吃你这一套,这朕还专门让郑安带了御膳房的饭菜过去,你啊,回去只管解释,替朕解释。”
“是是是,臣替皇上解释。”
“至于青棠,回去吧,回去歇一歇,吃点东西,你还要喝药呢,朕这里用得到你再来。”
这是不想她和李景认见面的意思么?原本她也不想见,正好回去往萱堂,可今日还能去萱堂吗?李青棠想着,能,她似乎有个绝佳的借口——萱堂是李景曜辟出来的,叶静慈去世,难免让她想起那素未谋面的先皇后母亲,那处最好怀念。
这很好。
“青棠?”
“儿臣在。”
“可是有些累了?”
李青棠道:“许是昨晚没睡好,今早又去明华宫,后来招待夫人,没个空闲,当真有些累。”
李青棠今日才发觉她自己好聪慧,说完这话她都不敢去看杜寒英,昨夜之事在他二人眼中是畅谈,在其余人耳中那便是房中之乐,又是好借口。
“回去吧,回去歇息吧。”
李青棠出朝晖殿前才看了杜寒英一眼,从前预想过许多次难再相见,后来也都见到了,而这一回他们都以为朝晖殿事毕之后能再见面,可再见却是血海江山。
为后话。
李青棠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看向杜寒英的那一眼还是深而沉,仿佛看过去的不止是目光。
杜寒英冲她点头,她笑笑,转身带着云风走出朝晖殿。
今日天气不错,她喜欢。
她知道在这深宫的某一处正进行着最悲凉最痛的分别,或许与当初阮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