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宿在我这里?”李青棠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杜寒英也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道:“是,母亲那里原本就无事,眼见她病着既不能帮到你又不能帮到父亲,便亲自上书皇上,说公主府不太平,杜府又不够资格来招待公主,既然公主如今住在故云阁,不如让我进来住一两日,故云阁几乎在几大宫殿的外围,甚是偏僻,我住进来不会有太多影响……我知道此举不妥,可皇上他同意了,我竟有些庆幸与欢喜……你莫生气,我只是……”
“好吧,”李青棠缓缓垂下双眸,“那今夜你就宿在故云阁吧,我叫云风收拾出一间……哈~呼~”李青棠后知后觉,“你要与我同睡一屋,是不是?”
她问的小心翼翼。
杜寒英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却已经好像说出了一切。
“我可以睡在地上,你拿些被褥来,铺在地上,不用很多,想我从前行走山野,常常以地为榻,以天为盖,不碍事的。”
李青棠却摇摇头:“那床也不是睡不下,我只是……我可以。”
她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风萧萧兮易水寒~
李青棠没有给杜寒英推辞的余地,因为她的思绪早已飘到另外的地方。她若有所思:“你说,会不会是皇上为了试探你我,才让你住进故云阁的?否则我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你终究是外臣。”
看着她愁眉微皱,杜寒英忍不住解释说:“嗯……我倒觉得不太像,母亲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薄面,也确实是母亲提起的,皇上犹豫一晌才答应,不过也不能完全否定你的说法,毕竟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会成为变数。”
“皇上近来确实有些奇怪,我姑且认为他想扶持我从而利用我才向着我,即使是我说些胡话他也没有生气……你住一夜也好,许多事我还想问问你,外头的情形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是该给你派一个人来?”
“又一个蓝汀?”
二人相视,几多无奈。
自古以来封禁一宫都是大事,而最多的缘由无外乎妃嫔大过,今日奇了,两个妃嫔病了,以至于阖宫封禁,由不得别人去胡乱猜测,其中也有叶静慈。
身为明华宫的皇后,封禁后宫会告知她缘由,再由她替天子经管此事,除非皇上震怒,要亲自看一看这一宫的结局——而那又该是怎么样的仇怨与过错。
圣旨是朝晖殿发出的,由郑安手底下的太监快步传至洛华宫,随即杜寒英手下的兵便围了洛华宫,叶静慈知道消息竟不比李青棠早。
可早些时候二人才定了交好的约定,仅仅过了一个晌午就出了这样大的事,都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个时候我不该去,”明华宫的女使站在院子里恭请李青棠,李青棠则在屋里与杜寒英商议,“皇上一道圣旨两道口谕明令我待在故云阁中,哪里都不能去,想来也是不想我插手,这个时候皇后失了阵脚,竟想召我去,岂非害我?”
“是啊,我带圣旨来要穿过长长的宫道,皇宫之中近乎半数的人都知这道圣旨的存在,两道口谕更是由太监一路跑来,未及故云阁便高声呼喊的,皇后不会不知道,她应当是真的急了。”
“她不只是着急,还有害怕,她摸不清皇上的心思,皇上又不往后宫来,去朝晖殿的人也被郑安一一挡回来,她这个皇后说白了什么用处都没有。”
“后宫之中竟只有贵妃娘娘还春华正盛了,当然,这只是其表。”
“你说话大胆了许多。”
“是公主殿下给的胆量。”
“本宫荣幸之至。”李青棠转头叫云风进屋,“你去说皇后娘娘懿旨,本不该推脱,可本宫今日难受的很,往萱堂的路都走了许久,实在走不动了,已经歇下,只能明日再去请罪。”
“是。”
云风出去后说如此,那女使还纠缠了几分才悻悻离去。
二人并肩往外瞧,见云风将那女使送出门后回到廊下做自己的事,杜寒英评说道:“你身边的人不论是从花山带出来的,还是故云阁里挑出来的,好像都很不错。”
“云风啊和红尾不同,云风在这宫里多年,从小看人眼色行事,比起红尾她或许少了野性和义气,但她更适合审时度势在这座皇宫里生存,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决定向我伸手的,就像你说的,她不错。”
“听你的意思是你这里的人也纷纷开始向你表忠心了?”
“好笑吧,忽然之间我成了他们想要攀附的人,到底是这些下人没有贵人们的先见之明,否则我进宫时这故云阁就该是和乐场面,至今日一个个也多少能混出来些模样了,当然我也理解,那时候谁知道我能一直得恩宠呢?我自己都惶恐。”
这话杜寒英没有吭声,每每说到这些话杜寒英都会避开。
云风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只是无纸的契约,只找出一床被子送来,连褥子都没有多一条,时值初夏,李青棠总不好说添一条褥子来。
碍于杜寒英在,云风今日并没有留在屋里用饭,伺候一会儿后李青棠叫她坐下一起吃,她推辞着出门去了。
二人难得的闲适,饭也吃的自在些。
云风再没有带来洛华宫的消息,吃过饭歇了一阵二人便要躺下睡了,云风自然也不必在屋里伺候。
“今夜还要不要出去?”杜寒英问。
李青棠摇摇头:“今夜不去,今夜好好睡觉。”
床确实足够宽敞,二人躺下后却有宽余。李青棠对于二人同床共眠一时并没有太多想法,因为两个人原本就不是真的,既然一早说好了不是真的,又何必对于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即使偶尔她也会对杜寒英的举止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萌生出来。
相比较之下杜寒英显得没那么镇定,他甚至在想这些事终了之后的事,山川遥遥,万千风景……
“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李青棠打断了他的虚想。
杜寒英指指一旁的榻说:“我睡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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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李青棠表示不认同:“那地方平日里靠一靠可以,若是躺下来睡怕是不大舒坦,便是双腿也未必能伸展开来。”
“不碍事。”
“当真不碍事吗?我说了,你睡床上也可以的,反正今夜你我已经宿在这屋里了,一张床两张榻有什么分别吗?”
“确实没什么分别,可你从来自己睡一张床,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不清楚,不会吧,红尾也常常和我在一起睡。嗯……你睡外面?你总是要将就的,就在外头边边上将就吧。”说着李青棠褪去鞋子坐到床上去,她身上只穿了里衣,困意来的快,却不是药起作用,“今日的药你替我分担了些,往日都是云风,她能安稳睡一夜,我是百毒不侵的,这些药原本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倒是你,若是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好。”杜寒英没有再和李青棠拉扯,想着若是夜里李青棠睡得不舒服他再换到榻上去,但也只坐在了床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只能顺着别的话来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说到这件事你如何会吃过那么多药物,以致于现在这样的身子?”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呢从小身子骨就好,但老师总觉得我体弱,一边让我练武一边让我吃药,什么药都吃过,有毒的没毒的,说是这样有朝一日出了花山能自保,今日想他的说辞是对的。后来我救回了许司一,他跟着药门学医,很快成了我身边最亲近的大夫,我吃的药大多都是他配出来的,一则我信任他,二则我也识得那些药草,吃来不觉有他,故而……”李青棠摊摊手。
杜寒英却若有所思:“许大夫,我记得你说过你救他的时候他也感染了鼠疫,对吗?”
“症状像罢了,应当也是幻萼,但不知他是怎么从崤县去到花山的,问他也不记得,怎么了?”
杜寒英思索片刻,这时候他浑身绷的紧紧的,反而头脑更清楚一点:“也就是说他的幻萼有可能是在花山不远处服用的?”
李青棠敏锐地察觉到杜寒英意有所指,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今日进宫来我这里也是有你自己的打算的?”
是了,外臣宿在宫里的事若是他极力推辞,未尝不可,他没有,很顺从,因为他想和李青棠聊聊许司一:“褚嘉说周淮安任职鉴议院时留下了一个簿子,他翻来看发现里面有些东西,便来和我说了,想让我告诉你。”
这让李青棠想起在随阳驿站见周淮安的事:“他是这么说过,他说鉴议院最要紧的不是监察不是审查,也不是审议和上谏,而是存档的案卷。”
“不错,褚嘉正是在这些案卷中发现了上上任掌鉴议院的大人姓许,这位许大人有个儿子,早些年突然消失不见,没了踪迹,就连后来户籍簿子上也写许大人无子。”
“所以呢?”
“青棠,周淮安知晓幻萼的存在,就在那本簿子里,他查到是许大人种的青干,也是许大人将青干带到宫中,甚至替许多与青干有干系的朝臣抹去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