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目做得还真不赖。”
魏凯拿着零食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流行季》的热度近来席卷全网，他虽不追综艺，却也在刷短视频时瞥见过几个片段，像这样完整坐着看，还是头一遭。
“也就那样吧，”魏宁宁蜷在沙发角，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壳，“也就里头几首选曲合我胃口。”她向来只盯着自家偶像，对旁人向来懒得抬眼。
“许立言今天是来踢馆的吧？”魏凯将一颗油光锃亮的牛肉粒丢进嘴里，腮帮子动了动，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
“你不是从不关心这些吗？”
魏宁宁倏地直起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拧起眉，像只警惕的小兽盯着他，仿佛怕他突然变成对方的粉丝。
“我可没说粉他，”魏凯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就是他那几首歌确实入耳，哦对了，你前阵子安利我的那部剧，他演得是真不错。”
“呸，哪壶不开提哪壶！”魏宁宁狠狠白了他一眼，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嘀嘀咕咕地骂了几句，腮帮子鼓得老高。
“不是，你到底为啥这么讨厌他？”魏凯倒真有些不解了，“我瞅着这人挺靠谱啊，歌好人帅演技在线，口碑也没话说，前几天不还有他见义勇为的新闻吗？铺天盖地的，想不看见都难。”这年头信息爆炸，就算他这种不混饭圈的，也难免被热搜砸中几次。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魏宁宁梗着脖子反驳，心里却也犯嘀咕。要说自家偶像的竞争对手，比许立言有威胁的多了去了，可偏偏就对他横竖看不顺眼。
“不需要吗？”魏凯挑眉反问。
“闭嘴！看电视！”魏宁宁被问得语塞，索性把抱枕往他那边推了推，懒得再理。
时间在广告和歌声中悄悄溜走，终于轮到许立言登场。
魏宁宁手速飞快地摸出手机，点开芒果tv的图标，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你这是干啥？”魏凯一脸莫名其妙。
“给他刷差评。”魏宁宁头也不抬，语气理直气壮。
“人家还没开唱呢……”魏凯扶额，简直哭笑不得。
魏宁宁这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低头瞅了瞅输入框里打好的“难听”二字，撇撇嘴。这还没唱就黑，也太明显了，跟没脑子似的。
她悻悻地退了出去，心里想着等会儿再补也不迟。
忽然，一阵钢琴前奏淌了出来，舒缓里裹着化不开的怅惘，电视上开始播放一小段mv——镜头里的情侣从初遇到分离，短短一分钟的画面，却把爱情里的温馨与遗憾揉得恰到好处，看得人心头发紧。
许立言的声音紧跟着在客厅里漾开，像一汪温水漫过脚背：“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没有花哨的词藻堆砌，也没有炫技的编曲，可他的声音像带着钩子，混着mv里的画面，一下就钻进了人心里最软的地方。
镜头切到乐评人观察室，蔡飞早已红了眼眶，握着纸巾的手止不住地抖；观众席里，有人用手背抹着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些画面透过屏幕传出来，连带着客厅里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酸涩。
“又是一首催泪弹！上回听哭还是他唱《父亲》的时候。”
“我家那位大老爷们抱着我哭成狗，搞得我还以为自己要驾鹤西去了……”
“本场最佳，不接受任何反驳！”
“这歌必爆！金曲制造机不是吹的！”
密密麻麻的弹幕像流水似的滚过屏幕，好评如潮水般涌来，偶尔夹杂着一两条差评，刚冒头就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许立言的歌声渐渐走向尾声，尾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音乐这东西真奇妙。连魏凯这样平时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也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咚灌了一大口，眼角余光瞥见魏宁宁正蹙着眉盯着屏幕，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翅。
“不至于吧，”他故意逗她，“一首歌还能给你难听哭了？”
魏宁宁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抹掉眼泪，狠狠剜了他一眼。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这水平稳坐第一”“谁来都不好使，这歌太能打了”……看着这些好评，她心里像塞了团棉花，说不清是啥滋味。
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她还是在留言框里敲下“难听”两个字。
“又干嘛呢？”魏凯凑过去看了一眼。
“刷差评啊。”魏宁宁嘴硬道。
魏凯暗自摇了摇头。难怪有人说饭圈像“邪教”，这丫头真是魔怔了。
可魏宁宁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半天没按下去。心里头两个小人儿吵得厉害，她小声嘟囔了句“今天先放你一马”，最终还是把那两个字删了个干净。
刚放下手机，就听见魏凯若有所思地说：“我突然觉得，让许立言做咱们家的代言人，好像也行啊……”
……
芒果电视台附近的酒店房间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正轻轻鼓着掌。
音乐从无国界。莱森听不懂中文歌词，却被那歌声里的情绪牢牢抓住，指尖随着旋律轻轻点着膝盖。这位来自北欧小国的歌手，是芒果台特意请来的踢馆嘉宾，出道三年便横扫全球榜单，在华夏也攒下了不少粉丝。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华夏的土地。
接受邀请，一半是想借着这档爆款综艺开拓市场，另一半嘛——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房间里还有个留着脏辫的中年黑人，是他的经纪人兼助理费利蒙。
“怎么样？明天有把握吗？”费利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莱森耸耸肩，眼里满是轻松与自信：“当然。来之前我还有点担心，看过他们的表现，我相信我不会输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最近行程排得太满，直到今晚才抽空看了看对手的表现。
费利蒙却没他那么乐观，皱着眉提醒：“别忘了，他们有主场优势，还有语言加持，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放心，”莱森晃了晃手里的水杯，眼底闪着笃定的光，“明天晚上，答案自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