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墨上前一步将接近一米九高的程渡拦在身后，狠狠盯着他们三人，说到：“在学校监控底下想打架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今年十五岁的他除了瘦了点，在同龄人面前其实并不算矮，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但站在程渡面前矮了一大截。
在梁子墨看不见的地方，程渡低头看了一眼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唇角微勾，手掌虚虚护在他背后。
那人不屑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叔是谁吗？监控底下又怎么样，我一句话的事儿！”
梁子墨：“我管你叔是谁，只要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就让你……”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忘了词儿，从前就极少和人红过脸，放学在自己的教室里对班长放的狠话那已经是他最出格的‘仗势欺人’了。
程渡忽然开口：“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先走吧。”
梁子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夹着失望难受。
对面那人却不依不饶：“谁允许他走了？他吓唬老子这笔账还没算呢！我知道你家是给学校捐楼那个，留个长头发不男不女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呢！”梁子墨上前一步，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很清晰，也最讨厌被人说不男不女。
尤其记得很清楚上一次这么说自己的还是他的父亲梁珺。
“说的就是你，不服跟老子干一架！”
梁子墨被用力一推，没稳住身影身子斜了下去，直直摔向桌角！！
程渡没来及拉住他，只听见脑袋磕到桌角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梁子墨摔倒在地痛的大喊一声，眼冒金星的他想要揉脑袋却摸到一手血！
“墨墨！”程渡吓得不轻，把他抱进怀里，“你怎么样？别摸伤口！”
他的额角被砸出一个血窟窿，才两句话的功夫，血就流了不少，看着怪吓人。
为首那男生也被吓着了，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人，没想到事情会被搞成这样！三人想也没想直接跑了。
程渡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你先别动，我带你去医院！”
梁子墨痛到有些意识模糊，但他还是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给程渡，艰难的开口：“司机，在校门口……”
程渡给司机打过去电话，挂掉之后立刻将梁子墨从地上抱了起来，路过操场时不少还在学校没走完的学生投来目光。
程渡气都不喘一个的将梁子墨抱上了车，司机看下梁子墨头上的伤口吓了一跳，立刻踩了油门去医院，在路上还通知了舒惠。
程渡脱下自己的校服按住他脑袋，梁子墨靠在程渡的肩膀上，晕乎乎的和他对视着。
他小声问：“程渡，你露馅了，你叫我墨墨。你全都记得的对吗？”
程渡按着他一刻不敢放松，右手将他抱得更紧一点，点点头。
“别说话。”
梁子墨也没多余的精神说话了，他乖乖被抱在怀里。
下车时司机来开车门想把梁子扶出来，但是程渡推开他，又把梁子墨公主抱的姿势给抱去了急诊。
就连医生来处理伤口时他都没松手。
脑袋的伤口其实不大，只是撞破了血管，看着吓人而已。
梁子墨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叹口气：“又是这里受伤。”
“什么叫又？”程渡问，他不记得梁子墨额头受过伤。
梁子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时候在大湾村，自己还瞒着他：“就是之前在村里受伤的，那个时候我们还没通视频……”
程渡掐了掐他的腰：“以前的我不管不到，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梁子墨点点头。
伤口被包扎起来后舒惠也赶到了，程渡立刻松开了抱着梁子墨的手。
舒惠一来，就捧着他的脸问：“墨墨，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梁子墨心想，好在妈妈没看见他血流了一脑袋的样子，不然她得又惊又气。
“妈，我这么听你的话，我怎么可能跟人打架？”
“那你头上怎么回事？”
舒惠看了一眼一旁的程渡，梁子墨立刻把他护在身后：“妈，不是他，他是把我送到医院的同学。”
程渡扶着他的肩膀：“阿姨，我已经带他做过检查了。伤口问题不大，养养就好了。”
舒惠叹了一口气：“那就谢谢你了同学——墨墨，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妈妈担心你。”
梁子墨乖乖的嗯了一声，舒惠又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梁子墨挑挑拣拣的把事情始末讲了。
舒惠听完，想敲他脑袋但是又不忍心：“你倒是见义勇为！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呀！还好只是个小伤口，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妈妈可怎么办？”
梁子墨已经长得比舒惠还高了，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抱住妈妈撒娇：“不会的妈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程渡站在他的背后，看着梁子墨抱着母亲开心的模样，自己竟然也跟着心情好了了几分。
舒惠说这事儿她会亲自去学校问老师，让梁子墨不用再操心，只管好好养伤。
司机将母子俩送回家，梁子墨下车时让舒惠先进屋，自己拉着程渡到角落讲悄悄话。
“程渡，你记得多少？”他问，有些担心他不记得他们结过婚，以及婚后相处时那么多温馨甜蜜的日常。
程渡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过分的亲昵：“全部。”
梁子墨笑起来，“那太好了，我实现了一小愿望。”
“什么愿望？”
“和你早恋。”
梁子墨小脸有些红，他想让程渡抱抱他，但是张手等了半天程渡都没反应。
不知道心性是不是跟着年岁一起变小了，他竟然因为程渡的迟疑而感到不高兴。
“你怎么不抱抱我？我找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见程渡半天不讲话，梁子墨着急起来：“程渡？老公？”
程渡耳尖泛红，立刻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才放心：“别乱叫。”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喊你……你是不是害羞了？”
程渡十分认真的看着他：“我现在不能和你谈恋爱。”
梁子墨的心猛的往下一沉。立刻就想到，程渡是不是腻了自己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在学校里找到新欢了吗？
“为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程渡摇了摇头。
“……”梁子墨瞳孔紧缩，手指攥紧了书包带子，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不会找你，今天太晚了，司机会送你回家的。”
反正他们现在又不是已经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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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的关系，程渡想怎么样都是他的自由。
他转身要走，程渡拉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程渡和他相处这几个月，早已经摸清了他的性子。只是15岁的他远没有25岁的他会藏心事，有什么不开心的全都写在脸上了，也比长大后的他更加会撒娇。
此时的他眼睛早就红了，夹着泪扯开程渡的手。
“怎么又哭了？”程渡一看他掉眼泪就心里有些酸。
“我失恋了不能哭吗？”
梁子墨想用袖子擦眼泪，但忽然又不想弄脏自己的衣服，干脆又抓着程渡的手在自己脸上乱擦，把他的手当成纸巾，鼻涕眼泪糊了程渡一手。
程渡由着他胡闹，等擦干净了才说：“我是说不能和你早恋，又不是以后都不和你在一起了。”
梁子墨听清后，第一次嫌弃自己年龄太小了：“那要什么时候？”
程渡还是没忍住，把他抱进怀里：“等你18岁，我们就在一起。”
梁子墨迟疑的嗯了一声，私心里觉得程渡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多等几年又怎么样呢？
但他还是说：“可是那么多人追你，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只喜欢你。”
有他这句话，梁子墨今夜睡了个好觉。
醒来后舒慧告诉他，自己已经打点好了学校那边，让他在家好好养伤，养好了再去学校，这期间会有补课老师来家里辅导他。
而她自己，要飞去国外出差一阵子。
梁子墨没有抗议，但是在补课老师讲了一上午枯燥的课之后犯了愁。
老师讲的这些他还有些记忆，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成绩就不差，因此现在只能算是复习。
他昨晚犯了个大错，忘记问程渡要联系方式了。除了在学校，他好像见不到程渡，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大少爷吃午饭时灵机一动，喊来管家和司机，让他们趁学校放学时间把程渡接出来。
美名其曰，他要好好谢谢昨晚送他去医院的同学，否则他今晚一口饭都不会吃，还要找舒慧告状。
他让厨房做了好多程渡爱吃的菜，吩咐不许放葱姜蒜葱这些调味料。
于是，大少爷在晚餐时间顺利见到了穿着校服的程渡。
程渡无奈的笑了笑，坐下陪梁子墨吃饭，像从前那样看着他多吃了好多菜才犯下碗筷。
“程渡，你住哪儿呀，很远吗？”
程渡点点头，“从学校回家，要一个小时。”
程渡在这里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妈妈是带着他改嫁给现在的继父的，跟继父生下一个妹妹，很巧的是，这个妹妹就是程珈。
说到这儿，梁子墨才想起来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好像反过来了……”
程渡拉住他餐桌下的手：“就算反过来，我们也是一起的，别担心。”
梁子墨眼睛笑成月牙，甜甜的说了声好。
程渡还是像以前那样，性格没什么变化，也只对梁子墨一个人话多一些。
但他总觉得梁子墨的性格有些变了，被爱包围的他好像变得开朗爱笑，虽然有些小孩子心性但比以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好多了，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一眼分明。
程渡看着他说：“墨墨，希望你就这么开心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