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关上，梁子墨拿起手机。
四目相对……
程渡再也忍不住了，问：“墨墨，他是谁？”
梁子墨摇了摇头。
那边叹了口气，知道他是喝醉了，准备等他睡醒了再好好问话。
哪知梁子墨突然出声：“是我老公！”
程渡：“？？？？？？”
“那我呢？”
梁子墨听到这句话之后，无神的双眼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对啊，你、你是谁？怎么在我手机里……？”
程渡：“……”
刚刚在外面还是朋友，这会儿就成陌生人了是吗？
更过分的是，还没等程渡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
程渡看着黑掉的屏幕居然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这是老婆在外地改嫁了他都还没亲过老婆的嘴！
—
梁子墨睡到中午了还没醒，夏禹怕他出事，但又因为昨晚的意外发现现在不敢靠近。在房门前辗转了很久才犹犹豫豫的敲门。
手还没碰到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夏禹立刻收回手，尴尬的咳了一声。
梁子墨顶着凌乱的头发，困倦的睡颜，看着站在门前的傻大个，打了个哈欠问到：“你站这儿干嘛？”
“呃……墨哥，你睡得还好吗？”
“挺好啊。”梁子墨疑惑，“昨晚放烟花了吗？我好像错过了，真可惜。”
夏禹：“……”
这是喝断片了？不至于吧？就一杯白酒？
夏禹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藏住事儿。
“昨晚……烟花挺好看的！对了你是同性恋吗？”
梁子墨：“……”
梁子墨：“昨晚发生了什么！！”
夏禹看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心里立刻有了答案。他闭着眼，悄无声息的后退数步。
梁子墨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道不妙，自己该不会是昨晚喝醉了性骚扰了夏禹吧？
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不是吧！
不……没准呢……
“我……我对你……做了什……”
“不不不！我是直男！”
夏禹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是我！”
梁子墨松了一口气，把夏禹拉进门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关上门，夏禹从头讲到尾。
昨晚八点多快要放烟花的时候，夏禹想来房间里喊醒他。见房间空着就着急了，到处找人。
在人群里翻了一圈都没找着人更害怕了，就怕他喝醉了趁人多乱跑，大雪天睡外面是会没命的。
后来看见田埂上有亮光，虽然害怕真的见鬼但更怕找不到人，夏禹还是选择走过去一看，果然看见了一头栽在雪地里的梁子墨。
后来就是看见手机里和程渡在通电话。
梁子墨终于是回忆起来一点了，但还不如不记得呢，现在感觉天都塌了。
他居然说程渡是他朋友，还说不认识他……
夏禹还是很震惊：“所以。你结婚对象真的是昨晚打视频那个男的啊?”
梁子墨觉得都这样了没必要隐瞒，点点头：“对，他是我先生。”
夏禹虽然在城里上了四年大学，也对近年开放的同性领证结婚略有了解，但在这个小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但他很快把自己哄好：“墨哥，我不会介意你的性取向的！你放心我守口如瓶！”
在山下的小村子里，大家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仍旧很低。在某些方面甚至会被质疑是变态，会带坏孩子。
梁子墨不甚在意，披上外套，穿好鞋子。
“你的看法没用，我跟他是合法婚姻，国家法律承认我们的夫夫关系。”
夏禹：“……”
“不过，我确实应该谢谢你，各种方面。”
梁子墨站在门口，对他说：“夏禹，我们走吧。”
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夏禹心想，一定是他想多了。他是不是同跟他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没有。
夏禹点点头：“不着急，咱们吃了午饭再走！”
—
下午回去的路上，梁子墨还在想如何解决昨天晚上对程渡说不认识他的事儿。
到了家，几个孩子都在李婶的照看下乖乖的，三两成群看电视或者写作业，外面雪大天又冷，没敢让他们外出疯跑。
下午，梁子墨正准备提前做晚饭，土灶台里的火都点着了，柴火在里面烧的噼啪响。
手机忽然震动，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他心一惊，好友申请上写着：嫂子好！我是程渡的妹妹程珈。
他通过了好友申请，心里有些怪异。这是他添加的第一个程渡的家人，有一种真的结婚了，面对对方家人的无措感。
梁子墨：你好。
程珈立刻打电话来：“嫂子，我们见过的！那天在我开的饭店里，还记得吗？”
梁子墨大概是想忘记都难，这将成为他一辈子的黑历史，除非和程渡离婚。
当然，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他还不起天价彩礼……
“记得，抱歉那天我没认出你。”
“没事没事，都怪我哥不跟你办婚礼也不带你回家，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开的饭店味道不错吧？”
梁子墨笑了笑：“嗯，确实不错，很正宗的淮扬菜。”
“真的吗！难道你是南方人吗！”
梁子墨掐掐手指：“我不是，我母亲是，小时候跟着她在南方生活过。”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开春之后我那儿有新的菜品上架，嫂子你到时候带你朋友再来尝尝。”
程珈今年刚二十，还没毕业。程渡在她成年那年就送了她一家小公司练手，外表长相美艳但却爱吃的她开了家饭店。听到有人夸她饭店的菜味道好，尾巴要摇天上去了。
梁子墨大概摸清了她的性子，顺着她的话：“好，等我回去多一定多尝尝。”
程珈不好糊弄，寒暄完了立刻直入主题：“嫂子，我听说你出差了——是和我哥吵架了？”
“没有的事，我在外地工作，过年前会回来。”
程珈将这对夫夫看的透透的，两眼上下一眨就有了主意：“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哥他为了你都半年没回家了！你可要早点回来，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新年呀”
梁子墨懵了，为了他半年没回家？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儿？
“为什么半年没回家？”
程珈故作惊讶：“天呐，你不知道吗？对不起都怪我多嘴！”
“你好好说。”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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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事儿你去问我哥吧！我可不敢替他说！”
梁子墨沉默了，他问程渡？这要怎么问？
程珈接着又说：“一年前我哥为了一个男生当众出柜，可把我爷爷气的住院！后来爸妈也是着急上火 ，想着我哥都26了还没结婚，就给他安排相亲同性，我哥这人倔的很当然不肯！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后来和你联姻之后差点被我爷爷从程家族谱上除名了。”
梁子墨：“……”
“哎呀，看我这嘴漏的，对不起啊嫂子，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太多的，你还没回来呢就让你对家里印象不好！不过嘛，你有我哥就够了，爸妈和爷爷那边有我哥替你挡着呢啊！”
程珈点到即止。
电话已经被挂断，梁子墨还没缓过来。
他不是听不出来程珈故意给他抖消息。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来程渡心里另有所爱。
难怪不跟他办婚礼，不带他回家见长辈。
原来程渡不是对他没感觉的，是因为讨厌他，他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他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明明上次误会他包养小三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不在乎，才是他对这段婚姻的态度才对。
可为什么现在又感觉心里又涨又涩？
他用火钳夹起一团柴火丢进灶台的火堆里，但因为长时间没塞柴火进去，火熄了。他重新用打火机点燃一个草把丢进去引火。
某一刻的心情如同被大火烤着，但因为柴火淋了雪，湿漉漉的烧不着的柴火。
如果强行点燃，就会像现在这样，满屋子都是烟，熏得人眼睛酸涩，睁不开。
夏禹看见厨房冒出来烟，赶紧闯进来，将梁子墨拉出来。
“我靠，墨哥你干嘛呢？这房子新建没几年可别熏毁了！”
梁子墨被熏得咳嗽好几声，赶紧打开厨房窗户通风，外面风大，烟雾没一会儿就飘出去了。
梁子墨眼睛被熏得红红的，说：“这淋过雪的柴火还是不行啊，点不着。”
夏禹：“那我去给你找点干柴，等着！”
可干柴找回来，菜已经抄上了，接替了烧火这一职的夏禹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塞了一个柴火进去，说：“墨哥，你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讲，你这样我不习惯。”
难得他这个神经大条的大直男都能感受到梁子墨低落的情绪。他回过神来，赶紧将快炒糊的菜盛出锅。
“没怎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夏禹：“……”
他这么好骗吗？
但他懒得探究男同的内心世界，没像以前那样刨根问底。
“好吧！”
然而，八卦之体的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问，“墨哥，你就跟我说呗，小弟我愿意当你的倾诉树洞！我想听！”
梁子墨想给他一锅铲。
随即，他开了句玩笑话：“我要离婚。”
夏禹：“啊？不是？为啥啊？”
梁子墨好笑的瞪了他一眼：“他心里有人，跟我结婚是被逼的，就是这样。”
好大一个瓜，好大一出戏！
远在鹤山市的程渡又打了个喷嚏，林特助闻声又端着感冒灵进来：“哎哟程总，您看，上班又累着了！要不今天就上到这吧！”
程渡：“……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