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鼠鼠我啊(4)
诸星咪咪发现
,自己的“主人”实在有点过于精力旺盛,且过分跳脱。
……虽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新的发现,她好像一贯如此,只是在变成仓鼠以后,这种症状变得格外明显。
大概是因为不用做人了,她这是……天性彻底被释放了?
他的猫爪固定着保鲜膜的一端,贴在罐头边边,罐头上方其实已经封好了,朝暮鼠扒拉着保鲜膜卷筒,像推磨盘似地哼哧哼哧转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说的怪话,她好像突然就对对这项“保护油田”的事业产生了非凡的兴趣,认真的劲头真的像在做什么保密工作,念念叨叨地对着溅上来的油星子说着什么“警惕境外势力渗透”、“不要渗出来啊还是得多包几层”。
不得不说她认真的劲头有点过于好笑,以至于诸星大都有点想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在她半圆形的耳朵后面压低声音:醒一醒,别努力了,FBIiswatchingyou.
但是鉴于这样自爆身份实在有点过于愚蠢,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点幽默感,默不作声地看着鼠鼠船长把罐头缠得严严实实,封入国库。
而完成这场“特别行动”,仓鼠船长的巡视还没有结束。她带着一腮帮子奶酪花生回到黑猫头顶,直到这时候,黑猫才从冰箱第二层的隔板上放下爪子,在她的指令声中从“登陆形态”切换为“运输形态”。
咪咪船从冰箱巡回遍整个厨房,鼠鼠船长兴致盎然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土。做人的时候觉得公寓还有点小,变成仓鼠以后感觉公寓面积扩大了一百倍,成了一个小王国——新奇的视角让她很有兴致,感觉多玩了五块钱的游戏。
“Ohhhh——”
路过一排栽种着各色作物的盆栽时,她突然拉长了一声叫唤,大黑猫脚下一跌,还以为她突发恶疾。还没等他思考要不要问她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就听到她接着唱:“谁住在海底的大菠萝里!”
诸星咪咪:“…………喵喵喵喵。”
乱动的DNA让他顺利接上,在说出口的时候,他也开始觉得猫咪形态多少有点好处了——至少确实没人形那么羞耻。
“哦不对,不是从这里开始。”虽然他已经很捧场了,鼠鼠船长依旧不甚满意地调整了一下,“Areyareadykids”
黑猫的尾巴啪一下拍在地板上,心说怎么还没结束。他试图装聋作哑,头顶的仓鼠船长却不依不饶地揪他的耳朵:“咪咪?回答我。”
“……喵嗷。”
“Icanthearyou——”
“喵嗷嗷嗷!”
“好!很有精神!授勋!”
鼠鼠船长龙心大悦,用摘下来的香菜给他编了个小小的花环,戴在他脑门上。猫的嗅觉相当敏感,诸星咪咪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差点把她摔下去——或者说,鼠鼠船长确实已经滑到一半了。
编织花环耗费了她最后一点精力条,筋疲力竭的仓鼠团子从他脑袋上滑下去,最后扒拉着长毛猫宽阔的背脊,把自己埋进毛茸茸里,安然打起了小呼噜。
……可算消停了。
诸星大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虽然还不算特别疲劳,但精神却也已经相当疲倦——不,身体其实也好不到哪去,毕竟现在已经快五点了。
好在最近琴酒因为打算亲自出手,给他们布置的任务不算特别多,他的任务又是夜行居多,至少可以睡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再走……
总之,得先处理好他的鼠鼠船长。
伴随着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黑猫原本抬着的背脊也很快一软、就地一坐,感觉到背上热乎乎的鼠团往下一滑,他才反应过来,极限地用尾巴把她勾了起来,以免她直接摔在地上。
小仓鼠被尾巴垫了一下,轻缓地被放置在地毯上,自己四脚朝天地睡成了鼠饼。诸星咪咪盯着这滩毛茸茸看了一会儿,发觉她腮帮子还很鼓,也不知道里头塞了多少东西,居然还能就这么含着睡着……仓鼠真是神奇的生物。
仓鼠团的毛发上还残留着一丁点金枪鱼的气味,之前的复杂气味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她身上主要就是坚果、金枪鱼和他自己身上的味道。黑色的大猫几乎下意识地弯下脑袋用湿漉漉的鼻尖拱了她一下,嗅闻间觉得她闻着还挺下饭。
……不,这种想法显然是绝对不行的。
黑猫甩了一下脑袋,把这种危险的想法甩出大脑,用牙尖慎重地叼住她的后颈皮,把她叼进卧室——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其实也相当危险,他总有种想把嘴下的仓鼠团完全含进嘴里的冲动。
令人欣慰的是,诸星大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个理智的男人,变成猫后也一样。
仓鼠团子被他安全地运输回了柔软的枕头上,在他转身时抱住了他的尾巴,用脸颊蹭了蹭蓬松的尾巴毛,睡得很香。
在完成一系列运输任务后,诸星大其实就该离开了。只是黑猫的爪垫陷入软绵绵的被褥,尾巴尖也被仓鼠抱着,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柔软的沼泽里。
无论是因为“系统”的限制还是被朝暮同化了,他在她的身边总是有点过于松懈。FBI的精英曾经自己进行过复盘:或许是在高度紧绷的卧底任务中,变成猫这种介于童话和成|人|游|戏之间、与危险的现实格格不入的设定和氛围很好地缓解了他的压力,导致他的潜意识其实并不排斥这样的互动。
……也不能排除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可能性,虽然这个概念其实相当粗糙,除了最初因为部分不靠谱同行为推脱责任而提出的例子和零散其他“个例”以外并没有大量临床数据支持,他实际上也没被“虐待”,朝暮的“绑架”行为也不算典型……但总之,这种症状可以暂时勉强供他参考,他的具体情况还需要回去让FBI的心理医生进行分析。
卧底的精神压力很大,总能为心理医生的临床数据添砖加瓦……他说不准也能为医学发展做点贡献——虽说他大概率没法跟自己的同僚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的经历。
黑猫粉色的爪垫踩在被褥上,感觉困意和软绵绵的触感像囚笼一样将他缓缓包裹,苦中作乐地想。
他不是自愿踏入囚笼,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里的确是令人安心的栖息地之一。
总之先睡一觉吧。
漆黑的长毛猫终究还是把自己盘成一团,枕在了仓鼠身前。这个不太有安全感的姿势是他警惕心理的最后底线——虽然本质上毫无作用,因为那只小仓鼠已经呼噜着转了一圈、把自己藏进了他最为柔软的腹部前。
黎明前的夜色深沉安静,诸星咪咪用尾巴圈着那只睡得正香的仓鼠团子,闭上了眼睛。朦胧间,他隐约听见成就的提示音,大概是她又触发了什么共享成就,系统给他也发了一点奖励。
鉴于他们此时的姿势,诸星大完全不想去推理她完成的是什么成就。他冷静地把自己团起来,决定趁早睡觉,明天在她醒来之前离开。
等第二天朝暮鼠在三百平米的大床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两条成就提示。
【恭喜玩家达成成就:猫鼠同眠浣熊币+100】
【成就描述:天敌就是天敌啊,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口牙。】
【恭喜玩家达成成就:偷吻浣熊币+50】
【成就描述:你醒啦,有人偷偷亲完你然后逃跑啦。】
揉着眼睛的仓鼠球:“……?”
朝暮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挠挠肚皮,盯着屏幕,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昨晚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她这是错过了什么超绝ml剧情吗?
她火速去翻记录,看完就大概了解了剧情的发展:哦,原来也没什么羞羞的事,就是昨晚她睡着以后被咪咪叼回了床上,俩毛团依偎着睡了一觉,那叫一个纯爱;至于偷吻,主要也是因为早上起来咪咪需要变回人类,就过来蹭了一下她的鼻尖,变回去以后飒爽离场。
就这?这算什么ml?这破游戏挂羊头卖狗肉是吧,哪儿有恋爱事件?成就还写得那么暧昧,骗人上头的是吧。
玩家嫌弃且毫不在意地关了前情回顾,一骨碌爬起来,准备继续去翻她的垃圾桶。
既然朝暮已经变成了仓鼠,那这两天的家政工作显然只能暂停。她艰难地输入密码打开手机,向川崎夫人还有
其他几位贵妇请了个三天的病假。对仓鼠的小爪子来说打字稍微有点灾难,天知道她有多努力才成功回复完川崎夫人的关心信息。
昨晚回来光顾着玩了,她今天还没来得及去萩原还有松田家翻垃圾桶。她光速闪现顶开垃圾桶盖的时候,两位忙碌的警官都不在家,只给她留下了一张萩原研二体验卡和一张松田阵平体验卡,和小气鬼安室透还有黑泽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鬼浣熊连续摸出两张SR,一时间感觉自己今天有点预感强烈:她今天这么欧的吗?感觉这时候去抽一发甚尔的垃圾桶准能出货。
就算不出SSR也行,给她一张甚尔的体验卡用来应对boss战也行啊!
怀着对出货的美好期许,仓鼠球鼠鼠祟祟地钻出了伏黑家的垃圾桶——然后就和周末难得睡了个懒觉刚刚起床的伏黑惠看了个对眼。
“……老鼠……不,仓鼠?”海胆头男孩面露犹疑地看向从垃圾桶探出来半个脑袋的鼠鼠,“总感觉气息有点熟悉……”
朝暮鼠格外无辜地回望着他,顺手摸了一把垃圾桶:啧,无事发生,伏黑甚尔真是小气鬼。
她才在心里偷偷骂甚尔,寻思着要不要欺负一下他家小孩作为报复。没等她付诸实践,下一秒,主卧洗手间的门就已经被推开,湿热的水汽也在室内扩散开来。
“怎么了吗,惠,又在和什么小动物说话?”高大的黑发男人打着哈欠,赤着上身出来,水珠顺着块垒分明的肌肉往下滴,“有什么小咒灵到家里来了,还是过来刨垃圾的小浣熊……嗯?”
他慵懒的目光盯住了垃圾桶边缘的鼠鼠的豆豆眼,抽武器的动作微微一顿:“是你……?你怎么又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嗯?这都能认出来吗?
朝暮鼠眨巴眨巴眼睛,才吱了半声,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拎着举了起来。甚尔轻而易举地把她捏在手心里揉了两下,饶有兴致地戳戳她柔软的肚皮:“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太小只了……嗯?咬我?不怕把牙齿崩了吗,小家伙。”
男人的指腹上带着枪茧或者其他武器留下的厚厚的茧子,揉搓仓鼠柔软的小腹时像砂纸摸棉花。朝暮鼠被他戳得蜷缩起来,啊呜一口用力咬在他的虎口——这下虽然用尽了全力,但也只是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在成功咬出血之前就被他捏进掌心、强行镇压。
伏黑甚尔垂眸看着掌心疯狂蹬腿的鼠球,被咬的虎口微微发烫。天与暴君的肉|体本来就强得惊人,再加上常年锻炼的加持,他的肌肉密度远超常人,仓鼠的利齿只在他皮肤上留下两枚对称的凹痕,像盖了个印章。
比她之前盖的印不显眼多了,估计过一会儿就消掉了。她之前留下的另一个印子可是至今留在他的身上……哈。
“还能留下印子,这不是挺能干嘛。”总而言之,没受伤也不妨碍甚尔恶劣地用拇指按住仓鼠的屁股转圈,像搓一颗糯米糍,把她揉圆搓扁,“这么凶的仓鼠,油炸应该很有嚼劲。”
还是那句话,某个小浣熊这么脆的样子可不多见,不趁这个机会欺负回来,总感觉有点浪费。
朝暮鼠追着他的指尖咬,这下终于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她志得意满地张开嘴,戳戳他指腹上的一点小伤口,展示自己的作案现场。
“行行行,算你赢了——到时候记得把打狂犬疫苗的钱打到我账上就好,加上双倍误工费。”甚尔倒也不生气,只是用指尖戳戳她的尖牙,比划了一下尺寸,突然若有所思地盯住了她,“不过你现在这个尺寸,好像也不错……”
这么点小伤口,皮糙肉厚的暴君居然还要反过来讹诈她的医药费。朝暮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家伙真不要脸,她都没找他要看牙医的钱和精神损失费呢。
还有,什么尺寸不错,这家伙是在嘲讽她小只吗?仓鼠能有多大只啊,她就不信甚尔变仓鼠能比她大只多少——不行,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蘑菇偷偷喂给他,让他也变一次!
甚尔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拉了多少仇恨,还用一种想到了什么的眼神盯着她。仓鼠球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鼓着腮帮子瞪他,从圆鼓鼓的腮侧吐出一颗松子正中他的眉心。
后者面不改色地接住那枚松子,无视了她嫌弃的目光,将她揣进了裤兜里:“这种时候你也没办法接其他私活吧——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份相当优越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
朝暮鼠:“吱吱吱吱吱!!!”
谁要给他打工啊!和这家伙合作只会被抽走大多数收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才不要和他组队呢!
“这可是份美差,要是别人求我帮忙,我还不答应呢。”虽说仓鼠球力气很大,但天与暴君显然更胜一筹,甚尔娴熟而轻易地镇压了她的反抗,游刃有余地回应道,“不用感激得拽我裤子,毕竟我俩关系好,这是你应得的,亲爱的。”
“吱吱——叽!”
圆滚滚的鼠团被塞进牛仔裤兜里,贴着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吱吱乱叫,在他的口袋里顶出一团显眼的弧度。伏黑惠眉心抽搐地看着自己理直气壮地无视了所有动静去穿衣服的父亲,还是没转述他兜里小仓鼠的骂爹声。
……反正说了他爹也不会生气,说不定还有概率成为他们py的一环……还是假装没听见算了——
作者有话说:(进场)(鞠躬)(气沉丹田):我们鼠鼠有力量——
甚尔:那我更有力量。
第62章 鼠鼠我啊(5)
不得不说,伏黑惠还是挺了解自己父亲的——甚尔其实确实听得懂朝暮鼠在吱吱乱叫什么。
他只是脸皮够厚,可以无视所有骂声,并选择性地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骂归骂,但你没直接拒绝我的提案,我就当做你同意了?小仓鼠?”
这家伙其实完全听得懂啊。
朝暮鼠抬着脑袋,眯眼盯着他,虽然觉得他很不要脸,倒也没直接反驳,而是陷入了思索。
她昨晚吱吱乱叫的时候安室透和黑泽阵都是听不懂的,咪咪能听懂并认出她来则大概是出于主人和宠物的羁绊。而伏黑甚尔的情况则比较神奇……
这位疑似前夫哥的先生虽然之前就隐约透露过他曾经是她宠物的事实,但她目前其实只有一个宠物栏,她本以为他们之间现在应该没有实质上的契约——毕竟甚尔之前也说过,她现在无法对他产生有效的约束力。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实际上还存在着某种联结,朝暮不担心甚尔对她不利的心态应该也是来源于此。她已经可以确定他会是在她的游戏中相当重要的NPC、未来还有别的联系,自然不会拒绝他提出的“委托”。
“说说看吧。”她扒拉着他的裤兜,圆脸被男人有力的大腿肌肉挤得瘪瘪的,让她严肃的语调也显得有点滑稽,“你遇到什么难题了?求我的话,帮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说什么求求你……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两个人情了?”甚尔正单手去拿衣服,随手往身上一套,“给你介绍工作算一次,帮你打击同行又算一次——”
随着他的动作,朝暮的眼前被布料的阴影遮住,一暗又是一亮。男人旋身时腰背肌肉贲张,因为她扒拉着裤带边缘,那蓬勃而危险的腰
线几乎擦过她的鼻尖。
这家伙显然是真不把她当外人,穿上背心以后就顺手把她从裤兜里捞了起来,把她放在了洗手台上。正当她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想和她好好说话了,就听见咔哒一声,他毫不避讳地单手解开了皮带。
朝暮:“……!!!”
小仓鼠的豆豆眼瞬间睁大了。她本能地拿爪子去遮眼睛,却又寻思了一下反正是在游戏里,她能看到的都是策划想让她看到的——所以看看也没什么,便又理直气壮起来,从爪尖偷看。
鼠鼠坐在洗手台上探头探脑,甚尔自然看在眼里。
高大的黑发男人俯下身来,黑色背心下那两块肌肉便挤出显眼的沟壑。他好整以暇地戳戳仓鼠腮侧的绒毛,拨开她粉色的小爪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没见过——你想看到什么?这个吗?”
她想看到什么……?
朝暮鼠从爪缝里睁开眼,便见他随手捞起背心下沿,腰带往下褪了一点。她原本还没明白,毕竟有意无意的、这家伙没穿上衣的样子她已经看到好几次了,这种风景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直到她目光向下,看到了他胯骨上的纹身。
鼠鼠的豆豆眼几乎要瞪出眼眶。
氤氲的水汽还未散尽,暖光灯在伏黑甚尔肌理分明的躯体上镀了一层蜜色。他单手撑住洗手台俯身,她的视线便正好对着他的人鱼线,潮湿的腰腹肌群随呼吸微微起伏,胯骨被牵动,像是蛰伏的野兽在舒展筋骨。
虽说在不禁止游戏NPC身上出现纹身的情况下,甚尔这样拥有完美躯体的男人在腰胯纹身也不是什么怪事。这样的肌肉显然与威风凛凛的猎豹或者狰狞巨蛇之类图案极其相称,亦或是纹上彰显占有欲的文字……
朝暮的目光失礼地落在他的腰下盯了好一会儿,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部位往日会被遮掩在腰带以下一点的位置,所以她之前并没有见过。此时此刻,人鱼线倒三角的接缝处,腰腹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这具散发着浓郁荷尔蒙的完美肉|体上,一枚q版浣熊的纹章赫然印在那里,在充满侵略性的肌肉群上格外显眼……饱满的肌肉线条甚至让浣熊的圆脸被撑出微妙的嘲讽弧度。
“多亏了你干的好事,我出门都穿不了低腰的裤子。”低哑的尾音微微上扬,甚尔弯着身戳了一下她的腮帮子,顺便换上了一条工装裤,遮住了她的目光,“好了,别看了,再看下去就要加钱了。”
朝暮虽然有点想反驳怎么算她干的好事、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想纹的,但想起诸星咪咪胸膛上一模一样的小浣熊纹章,她一时间也有点不好吭声。
……虽然这个印章乍一看有点突兀,但仔细想来,冷面危险酷哥身上居然盖着小浣熊的印子,细品还有点……咳。
仓鼠的胡须微微颤动,豆豆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就不用说了,职业一点,甚尔君——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如果是平时,甚尔倒不介意趁热打铁多欺负欺负她,但眼下他还真有事要拜托她帮忙,便也见好就收,将她捧进了手心里:“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想让你一起接的活儿?就那个藤田议员的单子。”
藤田议员……就是那个诱骗年轻的清水女士、婚内出轨的渣男?
玩家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了那张脸,别的都忘了,就记得她之前亲手把他扛着丢出了门外;至于甚尔说的之前的邀约,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本本,也大概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是那天你说的……和盘星教走得很近的那男的,”虽然她实际上也不知道盘星教是什么东西,但多少还留有印象,随即反应了过来,“你居然一边招待藤田夫人一边给她丈夫打工?”
虽说藤田夫人和她丈夫显然没什么爱情可言,但甚尔的操作还是令她感到相当震惊。
“又不是同类型的业务,这种事很常见。”当事人倒是一副相当自然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回归主线,“藤田那老家伙虽然平时抠门得很,但是涉及性命的事,他还是很大方的,给他打工也不亏。”
说到钱的时候,甚尔的眼睛里总是格外有神,表情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他把她捧在自己的面前,和她四目相对:“总而言之,藤田老头在工作上惹到了点容易把性命丢了的麻烦——他想‘跳槽’的事被之前的公司老板发现了,对方磨刀霍霍地随时想杀了他。那个组织可是个相当大的麻烦,如果不是雇佣了我,他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和之前那些给人跑跑腿的日常委托不同,这个背景设定明显刺激了起来。朝暮鼠鼠摩拳擦掌,捏捏粉色的爪子:“面对的组织很麻烦吗?所以你要找我一起帮忙保护他?”
做完任务甚尔是不是要给她发什么体术技能了?虽说游戏的主线是成为垃圾桶之王、重点好像在于翻垃圾桶,但看待问题的眼光不能太单一,不爱打架的小浣熊不是好的垃圾王——玩家还是需要武力才能称霸世界,排除一切不利于刨垃圾的不利因素。
“那倒也不是。”甚尔轻描淡写,“应付那个组织倒也不算非常难,在他们不打算开直升机来扫射藤田宅或者出动什么炸弹让一堆人和藤田陪葬的情况下,我一个人也够了……而且那老头剩下的家底没法让我保护他一辈子,所以他正急着找新的保护伞。”
看见小仓鼠鼓着腮帮子认真听讲的样子,他就稍微有点手痒,又手欠捏了捏她的脸盘子,又被咬了也不生气,只是拨弄着她的舌尖,一本正经地继续道:“不过由于他惹到的组织在霓虹可以说规模相当之大,在排除去坐牢的前提下,很少有势力愿意为了他手上已有的东西冒着风险区惹那个组织。”
“那个组织……那个组织是哪个组织?”朝暮鼠用他的指头磨了半天牙,听他这这那那了半天,抬头提出了一个华点,“还是说‘那个组织’是个跟‘youknowwho’一样的代称,直接说名字会被组织头领感应到,你才一直不说组织的名字?”
话说回来,这个游戏里好像确实有魔法侧的背景,只是她所在的新手村米花町是个低魔的区域,才没怎么见过灵异的设定。米花町的普通犯罪分子都这么人才济济了,甚尔更是强得离谱,“那个组织”听起来就像什么幕后大反派,B格很高的样子,不沾点魔法玄学都有点说不过去。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甚尔耸耸肩:“没有这种设定,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组织具体的名字——话说回来,好像他们确实不像什么山口组啊彭格列啊之类的有个名字,大家都一直组织组织地叫……他们内部人员好像也这么叫。”
听他这么一说,朝暮心中对组织设定的猜测瞬间从大boss降格成了连名字都没有的、主线前期会路遇的混混AB或者流氓CD。这个设定听起来实在有点过于草率,她不由得吐槽道:“真的假的,连名字都没有,也算个成型的组织?”
她本来还以为会听到一个类似蛇O八家或者幻O旅团之类的酷炫名字,结果这组织连名字都没有,这是怎么在业内混出这么大名声的?
“毕竟虽然没有名字,他们的业务能力和势力范围还是相当有实力的。”甚尔结合自身经历客观评价道,“大概为了保持一种神秘感?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们以酒的名字做代号,成员往往一身黑衣……泄露情报足够少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外人能够得知的情报越多,他们也就越被动——越出名的人弱点也就越多。”
用酒做代号,一身黑衣……
朝暮脑中灵光乍现。
她扒拉了一下已完成的任务列表,往回翻翻翻,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开始做的那个潜入技能的教学任务。在可选的潜入地址列表里,赫然有着“黑衣组织”这个选项。
而她认识的NPC里,好像的确就有这么一位先生,用酒的名字做小名或者代号,还总是一身乌漆嘛黑的打扮……并且是个危险的杀手。
【关键词是黑衣的话,总不能穿黑衣服的就跟这个组织有关联吧?那她这层就有好几个穿黑衣服的,难道都和组织有关联?】
当初的推断像回旋镖一样插在她脑袋上,朝暮鼠一言难尽地用爪子搭住额头,寻思着这也不能是她的错吧?分明就是这个组织太草率。
谁知道刚好就有一个组织成员住在她隔壁……
而且黑衣这个设定也太不鲜明了吧!她家咪咪也整天一身黑衣服啊,难道他就是组织成员了吗?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游戏策划的草率设定,一边倒也还记得正事,把话题带回了正题:“所以为了找到能和组织对抗的保护伞,藤田议员到底打算雇佣你去做什么?还要让我来帮忙?”
“哦对,差点忘了正事。”甚尔也被她打岔弄得忘了正题,还回忆了一下才联系到上下文,记起自己讲到了哪里,“总之,藤田手里现有的情报分量不够,所以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再搞个大的——去另外一个大势力里拿到足够分量的特殊情报,直接去投奔可以保他享福的大势力的竞争对手。”
话说到这份上,朝暮也大概知道他是想拜托她去帮忙偷情报了。只是这个描述充满了槽点,总感觉跳过了什么步骤,直接就快进到破罐子破摔了。
她狐疑地盯着甚尔的脸,后者顶着她困惑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因素在于他觉得我的委托费太贵了、他再这么下去撑不了半年,不如直接整个大活的因素在……但主要还是藤田脑子有问题。”
看他那副表情,朝暮就觉得哪里有问题。她的爪子捏着下巴,认真提问:“这俩大势力也是什么没名字的神秘势力吗?还是说,你不说名字是在担心别的事——比如你要让我去‘拜访’的那个势力非常吓人,你担心说了名字我直接不干了?”
“嗯?怎么会。别人怕那个家族,你反正是不会怕的。”对于她的“恶意猜测”,甚尔否认得相当自然,“你忘了么?你自己说过,你和那个家族的首领可是……哦对,你失忆了。”
瞥见小仓鼠困惑的表情,他挠挠脸颊,果断更换了自己的说服方式:“总之,你不用担心会得罪人,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可简单了……而且你是以仓鼠的形象去取资料的,就算被发现了,别人也联想不到你头上。”
“而且这么轻松的活儿,我还能把巨额赏金分你一半。”见她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男人屈起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肉痛道,“要不是看在你我关系的份上,我可不会把这差事介绍给你。”
他这话说得轻轻松松,就仿佛朝暮去“取情报”是什么毫无风险的事似的。但朝暮又不是什么笨蛋,自然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伏黑甚尔是谁?他可是正常组队模式要刮走百分七十奖励的吸血鬼,能让他让利百分五十,这门差事必然让他十分头疼,甚至无法自行完成。
而能让甚尔这种身体强度的男人头疼的对手……怎么着也是个超级赛O人级别吧。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啊,小鬼。”仓鼠的表情相当丰富,甚尔看她那样就想戳她,再次把她捏进手心里搓搓,“我要害你还要费那功夫么?现在就可以把你丢去喂惠养的狗……你现在这个尺寸都不够玉犬塞牙缝的。”
伏黑家还养了狗吗?她怎么没注意?
朝暮的思路偏移了一瞬,随即又毫不退让地咬住了他的指尖,挂在他指头上,像个订书机,含糊不清地吱吱叫:“但你现在的表情就是想要把人拐卖还让她帮忙数钱——对自己的恶人脸有点自觉吧,可疑中年男子。”
“……什么可疑中年男子……我可还是正有魅力的年纪。”黑发男人眉心微跳,毫不客气地收紧指头,抽出来弹了一下鼠鼠的小脑袋瓜,“说了不会卖你就不会卖,叫上你也只是因为面对那种程度的对手,我想稍微慎重一点而已。”
“……如果情报准确,那个麻烦的家伙在场的话,虽说我不至于打不过他,但能避免冲突肯定还是最好避免……毕竟那家伙可是个出了名的战斗狂,打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说到这里,他低啧了一声,发出了属于中年社畜的感慨,“藤田给的钱不少,但能早点下班还是早点下班好……我犯不着和战斗狂拼命。”
“那个麻烦的家伙”——这是今天从甚尔口中说出的不知道第几个语焉不详的代称了。
但这一次,朝暮倒没有质疑那个对象麻烦程度的意思:毕竟连甚尔这种她在游戏里见到的顶级战力NPC都感觉麻烦、甚至主动避战的目标,那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以她的体感来看,目前见到的NPC里,最能打的就是甚尔了。他的战斗素养和琴酒不相上下,身体强度还离谱得多,几乎到了不属于人类的水准。她连琴酒都打不过,现在还要和连甚尔都拿不下的对手对抗……
是高难吧!绝对是奖励丰富的高难副本!
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和期待感已经让玩家开始兴奋起来了。她从腮帮子里掏出一颗瓜子啃啃啃,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情,才在甚尔无语的目光中拍拍软乎乎的胸脯,自信道:“不就是潜入吗?包在我身上——”
小仓鼠挺着软乎乎的胸脯的样子分外可爱,豆豆眼里都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喔?很燃啊你。”甚尔倒也挺配合,用指尖和她碰了碰拳,注视着她的模样,唇角微勾,“那就拜托你了,仓鼠小姐……”
随着话音落下,那张向来有些玩世不恭的俊美面容也认真了下来。他深深凝望着她,声音微哑:“……也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我说过的吧,对我来说,你从来都是……”
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轻,唇齿间炙热的呼吸拂过小仓鼠毛茸茸的耳朵。朝暮的豆豆眼微微睁大:这是触发了什么宣誓环节吗?下一秒是要进CG了吗?什么冷酷杀手亲吻毛茸茸真情宣誓,这游戏还怪会的嘞!
没等她包含期待、悄咪咪地打开录屏,浴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男孩平淡而隐含怨气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如果你们非要讨论正事,可以别在洗手间里说么?还要占用洗手间多久?”
甚尔:“…………”
他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随手把仓鼠团子揣进胸前的口袋里,回身推开门。门外,海胆头小鬼面无表情地顶着张也不知道像谁的臭脸盯着他看,似乎在用眼神指责他当着儿子的面和仓鼠调情,也好像什么都没懂、只是单纯想用洗手间。
……他的教育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这个臭小鬼完全不会读空气?
三句话能让富婆给他花一百万、精通人性的头牌牛郎先生反思了两秒,最后觉得应该是不是他的问题,是小鬼自己的性格问题和学校的教学问题。
他都没教孩子,怎么会产生教育问题呢?那必然不可能啊——
作者有话说:我观预收涨势痛痛,想起来再带带预收。
大概率下一本开《为了竞技平衡,只好都谈一遍》(全都要乙游,综运动番+名柯,玩家恋爱会提升对象属性,为维护竞技平衡被迫端水谈完男友谈男友对家)
第63章 鼠鼠我啊(6)
伏黑甚尔向来是个不内耗并且脸皮极厚的男人。
虽然难得真情流露被未成年的
儿子旁听并打断了,还被后者用看变态的眼神谴责地盯着看,他也面不改色,还能像个好父亲一样大方地拍拍儿子的脑袋:“要用洗手间就去用吧,用多久都行,爸爸不打扰你。”
本来就乱翘着的头发被揉得更乱的海胆头少年:“…………”
他甩开父亲的手,顶着那张酷似他爹的臭脸,冷酷地推门进去:“我又不打算在洗手间写作业,能花多长时间?”
这话显然是在吐槽父亲在洗手间里和人聊正经事的奇妙操作,朝暮鼠扒拉着甚尔胸前的口袋,顶着饱满的胸肌,在心中对伏黑惠犀利的攻击力点了个赞:毕竟甚尔确实相当欠打。
遗憾的是,伏黑惠虽然犀利,但甚尔的脸皮厚度显然更胜一筹。
“能在洗手间里花很长时间的事多了去了,你以后长大就会嫌弃自己现在话说得太满了,惠。”他的双手悠然地搭在后脑上,若无其事地回应道,“放心好了,到时候爸爸不会在外头催你的。”
伏黑惠:“……?”
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的男孩愣了两秒,随即脸颊骤然涨红。他啪一声摔上门,隐含怒意道:“都说了别把你的事代入到我头上!糟糕的大人……”
朝暮也相当震撼。
“你和你儿子说这个?”她震惊地戳戳身后男人的胸膛,“你的教育方式也太……荤素不忌了吧?”
伏黑惠这才几岁啊!就算是为了反击儿子,他这话也太超前了吧?
“这可不是我教的……你对现在的小孩有什么误解吗?”甚尔不以为意地揣着她走出卧室,顺手揉揉她的脑袋,“惠一年级的时候班上就有小孩谈恋爱了,到高年级更是麻烦得不行——尤其是小男孩,早熟得很,脑子里糟糕的东西多了去了。要是在我们那个时候,待在禅院家里,这个年纪的男孩已经可以开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了。”
禅院家……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
他这话语气相当微妙,朝暮鼠的圆耳朵竖起来:“这么听着,你的意思是惠和你小时候一样,其实是个不良?”
“那倒也不是,惠只是教训过对津美纪图谋不轨的男人,才因为打架被叫过家长……和那种类型的讨厌小孩打过架,也会被迫长大一点的。”
餐厅的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吐司下方压着女孩字迹可爱的便条:【去图书馆学习了,请不用担心:)】
甚尔捏起那张小纸条,锋利的眉眼微微软化。他将纸条叠好踹进兜里,才继续回答朝暮的的问题:“至于我么……我小时候扮演的可不是你脑补中的那种角色。”
虽说变成仓鼠以后,朝暮的思维比平时简单粗暴了不少,但在这种八卦的时候,她小小的脑袋瓜还是转得飞快。
和上一句“和那种类型的讨厌小孩打过架”联系来看的话,甚尔小时候扮演的多半是被欺负的角色。真奇妙啊,强如天与暴君,小时候居然也会被人按着打吗。
这点微妙的好奇心很快就被甚尔塞过来的一块吐司转移。眼见有食物靠近,朝暮鼠本能地就接了过来,张嘴就啃:吐司烤得脆脆的,还怪香嘞。
“好好珍惜现在说闲话吃早餐的时间,待会我们就先去探探路。”见她咔咔啃得碎屑哗哗掉,甚尔嫌弃地用两个指头把她拎了出来,放置在桌面上,“虽说我本来就做好了计划,但如果你能用仓鼠形态潜入,可选的路线就要加入各类管道——这方面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我也只能在外面提供辅助……毕竟我也没法把自己塞水管里。”
“渡边家的拍卖场规模不小,安保也严得很,想完全探清路线,即使是你也要花不少时间探索。拍卖会后天晚上举办,我们要的东西会在后天傍晚由专人送达……我们要抓住的就是运送和交接过程中的机会。”
他自己也塞了两片面包,低头戳戳仓鼠脑门:“你这个形态应该也是限时的吧?能维持多久?”
“还有六十多个小时,”朝暮鼠咔嚓咔嚓地啃完吐司,看了一眼状态栏,“后天晚上状态还在,应该够用了。”
“那就没问题了。”甚尔也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好像没太大问题,便重新把她揣进了兜里,“先去准备一点小型设备,我想想……微型摄像头和定位器都得找最小的……遇到有可能要破坏电路的情况也需要配备一点刀片之类的。”
身为一个在灰色产业上经验丰富的男人,他很快就带着朝暮弄齐了一套设备。
“微型通讯器,防水的,这个你应该可以藏在腮帮子里。”他半蹲在桌前,给圆滚滚的仓鼠进行武装,“摄像头可以固定在脑袋上……还是你更喜欢放胸口?放胸口好像隐蔽一点。”
“胸前吧,脑袋上顶着摄像头的仓鼠也太显眼了。”朝暮鼠深吸一口气,缩了缩刚吃饱圆鼓鼓的肚子,让他像给她扎腰带一样绕了一圈,绑好摄像头,“放这里我也比较好调整。”
“也对,被发现了你就把摄像头收进你的背包里。”拾掇好摄像头,看到仓鼠毛茸茸的粉嫩肚皮一鼓一鼓,甚尔唇角微勾,指腹按过那块覆着绒毛的皮肤,“我记得你有那玩意儿吧,储物的空间。”
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和他有多熟悉啊。
朝暮鼠嫌弃地叽了一声避开他的手,把刀片什么的用具收进背包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现在真是越来越好奇自己之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怎样奇妙的副本里和甚尔相识了。
之前听他说过,和他认识的时候她已经战斗力很强了,不排除是超强满级玩家回去新手村刷怪的可能;从剧情设定的角度和策划对狗血的爱好程度来看,她认识甚尔的时间节点还有可能是他小时候——什么小甚尔小时候身世凄苦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同龄人霸凌,漂亮大姐姐从天而降进行救赎……嗯,变小回去青梅竹马好像也有可能……
……可恶,越想越好奇,干脆直接问问甚尔算了。不过直接问他的话,这家伙多半会说什么“可以但是要加钱”之类的话,然后编一堆鬼话或者当谜语人吧。这种对前情提要遮遮掩掩的游戏都这样,昨日圆车都不知道开服多久以后才补了咯兰贸易的剧情……
玩家的思路七拐八绕,最终看向还没正式触发任务而显得空空荡荡的任务面板,再次拐回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之前说过,会把委托奖励分我一半的对吧?”她把粉爪子搭在他的指头上,“具体多少钱,你立字据。”
甚尔:“…………”
他冷笑着弹了她一指头,把小仓鼠弹得歪着一屁股坐在桌上:“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你不是很清楚么?我和你之间存在着某种无法违背的‘契约’。”
伴随着他的话语,任务框终于在朝暮的视野里弹了出来。
【是否接取主线任务-神秘资料?】
【任务简介:为了得到那份足以改变世界的神秘资料,各方势力汇聚一堂,相聚于满是血腥阴谋的拍卖场上。玩家要如何从遍布尘灰的废弃物中,翻找出与命运息息相关的那枚筹码?】
【任务完成后,可获得奖励:角色经验++藤田议员的巨额赏金中的一半浣熊币+2000潜行技能等级+1神秘奖励???】
果然是主线任务!
一直以来都对主线毫无头绪的朝暮眼前一亮:该说不愧是主线吗,奖励好多!
与此同时,宠物面板上,银色子弹边上的图标亮了起来,原本黑漆漆的、呈现锁定状态的宠物栏第二个格子里出现了一柄形状奇怪的刀具。【禅院甚尔】的名字后面跟着【未解锁】的标识,她点进去看,提示框里写着【特殊途径解锁】。
既然有宠物的关联在,甚尔的可靠程度再次得到了官方验证。她大气地用爪子拍拍他的手背,爬进他的掌心里:“那就这么说定了!出发吧甚尔号!向我们的目标前进!”
被当作坐骑的男人垂眸,似笑非笑地瞥了掌心里昂首挺胸的银灰色毛团一眼:“总算肯完全相信我了?真不容易啊。”
直到刚刚,这家伙眼中令人不快的若有若无的怀疑和提防才终于完全消失——当初强行把他捡回去、住进他家里的时候,她的态度可比现在好多了。
“哪有,我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你吗?”朝暮鼠摸出来一颗杏仁,若无其事地啃啃,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无辜又单纯的仓鼠,“甚尔君一直都是我重要的同伴啊——即使日
后有新人代替了你的强度我也会坚持带你出阵的!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甚尔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这女人的怪话多得很,当初就三天两头说什么“甚尔君最棒了”、“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场命中注定的相逢”,之后再次见面不还是把他忘得精光?
他把装备齐全的仓鼠放进口袋里,压下微微上翘的唇角:“说这种甜言蜜语我也不会多分你一点钱的。准备出发吧,小仓鼠。”——
作者有话说:在奇妙细节的设计上陷入卡顿。
总之再带带预收.jpg《一款宠物饲养游戏》(主家教名柯jo,承太郎养妹饲养赛博宠物们。)
第64章 鼠鼠我啊(7)
如果《垃圾桶之王》存在什么NPC/宠物节奏榜,至少在开服这个阶段,甚尔绝对是T0级别的。
不仅是单纯的强度问题,这家伙在拥有极高武力值和魅力值的同时,还给玩家贡献了一个SR级别的超实用的潜入技能——这项技能无疑是朝暮用得最多的,在各种场合都相当实用。
而身为技能的产出者,甚尔自身的潜入技能自然比她强得多。
高大的男人明明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格外显眼,却能奇妙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塞进不算合身的安保人员制服里,混入其中。
朝暮趴在他的口袋里,从口袋的缝隙里抬头看他胸膛绷得相当之紧的布料,再次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游戏的神奇之处:要是换现实里没人会注意不到这个弧度吧?他的体格跟普通安保人员看起来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甚尔倒也不知道兜里的仓鼠在想什么。
“只是渡边家雇佣的保全公司普通员工负责安保工作的话,对我们这类人来说,这份工作倒也没什么难度。”监控的死角处,他停下脚步,熟练地把自己藏进墙角的阴影里,将她托举到上方的通风口前,“今天的戒严程度肯定和明天没法比,你今天先摸摸路线。”
虽说嘴唇翕动,他实际上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朝暮看着系统聊天框里的文字,一时间大为震撼:他甚至还会用队内频道!咪咪都不会这一招!
不过搭档靠谱、配合度高显然是好事一桩,她蹬着腿钻进通风口,艰难地把自己塞进铁栏杆中间,一边同样在频道内回应:“你说的‘强敌’今天应该不在吧?我可以自由探索吗?”
难得来这种好地方,不顺路摸摸垃圾桶、开开传送点多少有点可惜了——这种大家族的拍卖行里头的垃圾桶里会有什么东西?是不是还会概率掉落奇妙的古董?
“他么……听说那位风纪财团的先生出了名的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他应该是不在的。”甚尔显然提前做好了充分的情报搜集工作,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问题,“管道的布设图你应该已经导入了吧,把几个重点标记的位置摸清楚以后,想怎么活动随你。”
他这个语气仿佛在哄孩子,说什么“上完课随你怎么玩”之类的鬼话。但玩家就吃这套,他话音未落,仓鼠球便咻的一声窜了出去。
和人形潜入不同,以仓鼠的形态在暗不见光的管道里窜来窜去让朝暮有种自己在玩什么冒险跑酷游戏的奇妙感觉。导入地图以后,系统还应景地在前面的路线上布设了一排亮晶晶的金币,虽说吃了其实也不给什么奖励、只是让录入的地图一个区域一个区域亮起来,但还是极大程度上激发了玩家的探索欲望。
直道、拐角、弯道漂移!
仓鼠粉嫩的四爪悄无声息地划拉过沾着灰尘的管道,向四通八达的通路探索。她的听觉和嗅觉十分灵敏,在一个弯道之前骤然急刹:“前面是……厨房的位置?”
“嗯,根据路线,你的正前方应该就是通向厨房的出口。”甚尔注意到了她的停滞,微微扬眉,“怎么了?此路不通?那绕行也可以,厨房本来就不是重点区域。”
“也没什么,就是这里已经有人……有一群原住民在了。”朝暮鼠眨巴眨巴眼睛,和对面数双猩红的小眼睛多目相对,“原住民有点大只……它们正在热情地朝我走来。”
甚尔:“…………嗯?”
他原本还觉得不会被人发现她就不会遇到危险,却忘了管道里大概还有些“小动物”。虽说朝暮鼠的咬合力和抓力他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面对那种常居于通风管或者下水道的小生物,即使是到处乱啃的朝暮鼠,大概也不会想要下嘴或者上手。
“需要帮忙吗?还是你直接逃跑?”他微微拧眉,压低帽檐,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反正不是什么重要区域,害怕了直接跑就行,我又不会笑你。”
“怕倒是不怕……”
朝暮鼠的胡须微微抽动,盯着前方体型足有自己两三倍大的灰毛老鼠。领头的家伙油光水滑,胡须上还沾着可疑的肉渣,身后跟着四五只小弟,俨然是管道里的黑|道集团。
这群大老鼠显然对自己的领地被没见过的家伙入侵这件事相当不满——当然也不排除是她的魅力D还在发力。总而言之,在对峙的短短几秒时间里,缺了一只耳朵的灰毛耗子就已经开始磨牙了。
“我看看道具能不能用……出来吧!黄金浣熊吸尘器!”她气势十足地吱了一声,缩小版的吸尘器就出现在了她的爪子里,“还好我之前囤了一点垃圾没有兑换,可算派上用场了。”
“等一下……你该不会想在通风管里用那玩意儿吧!”队友频道的另一边,甚尔听得眉心直跳,一贯游刃有余的声音都变得急切了一点,“你这笨蛋疯了吗?你自己还在管道里,直接把楼层炸穿对你有什么好……”
玩家的手速总是很快。
金灿灿的炮管似的吸尘器在按键开关下转换了模式,吸尘器上的Q版浣熊眼睛里闪烁起了危险的红光。朝暮啪地一声切换了无敌模式,在对面肥胖的大耗子尖啸着扑过来的风声里分神了两秒: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威力会不会太大,把管道轰炸了的话得考虑一下读档重来呢。真烦啊这游戏也没给自主存档功能,只能往今天凌晨四点读,要是读档她又得再跑一遍流程……
令人欣慰又遗憾的是,炮管中并未迸发出什么核爆似的火力。可能是受限于等级、如今的尺寸和能量存货,一级的黄金浣熊吸尘器所谓的“无敌模式”火力不算强,只是爆发出一股强劲的风压,将扑面而来的几只老鼠尽数吹飞了出去。
【注意:静音模式下,无敌模式的火力下降百分八十。】
不过虽说火力打人可能不太够,但在这种环境下打老鼠还是相当够用了。炮口释放出的风压像一道无形冲击波,将扑来的老鼠们掀得倒飞出去,肥硕的鼠身咚咚撞在金属管壁上,激起一片吱哇乱叫。领头的独耳鼠滚了两圈,胡须狂颤,显然没料到这小毛球有这等“重火力”,吱吱叫了几声,又和她对视了几秒,领着鼠群流窜而去。
“解决了。”朝暮鼠冷酷地举着炮管,吹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语气从容,“你在担心什么?甚尔君?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和对面玉石俱焚的笨蛋吗。”
“怎么不是呢。”另一边的甚尔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你失忆之前就做过不少这种傻事。”
朝暮觉得这是纯粹的污蔑:天杀的,那些事都还没发生呢!怎么可以用未来(虽然对甚尔来说是过去)的剑来斩本朝的官?
但这话倒也不好和甚尔说,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笔账,打算以后真触发前尘副本绝对要全部报复回来——要是前尘真是甚尔Lily的话那就更好了!她要给他穿女装把他打哭以后拍照留念!
玩家把被污蔑的悲愤化为了纯粹的动力,静音模式下的吸尘器火力全开,开始顺便清理管道内的污垢灰尘和堵塞的垃圾。以她的这种勤劳程度,感觉找
渡边家多要一份工资都不为过。
刚刚群鼠留下的脚印和毛发被吸得一干二净,管道内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勤劳又勇敢的朝暮鼠鼠,为了团队的关键开地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巨大的牺牲,一往无前地一头扎进了通往厨房的管道里,打算去摸个垃圾桶。
“本来想让你绕路员工休息室,那边和后厨距离不远。”甚尔对她的路数相当了解,也没纠正她歪掉的路线,还给她指了个方向,“直走,然后右拐……厨房有摄像头,你最好别逗留太久。”
朝暮也没逗留太久,她只是顺手摸了几个垃圾桶,接管了被赶走的鼠鼠大王的领地,把它们之前攒的资源薅光了而已。
她的动作灵巧而迅速,如同一道银灰色的闪电掠过,便轻松触及了目标,穿越过交谈的厨子们。
此时还未到饭点,厨房的工作氛围不算繁忙。几个年轻帮厨正在小声交谈,朝暮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聊明天拍卖会前的晚宴准备。
“你们说大少爷究竟是怎么想的……虽说要求要有足够的排面,又不提前通知,临时点名增加了那么多繁琐的新菜色……师傅他们之前精心准备了两个多月定下的菜单,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居然说换就换……”
“……你第一天认识少爷吗?又不只是我们后厨的问题,他总是热衷于在所有领域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好让老爷觉得他是个优秀的继承人……要我说,要不是小姐是女孩子,她可比不靠谱的少爷更适合当我们未来的上司。”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大少爷的闲话?”
“……还不是加班太累了……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朝暮鼠抖着圆耳朵缩回垃圾桶里,躲过结束闲谈恢复工作的帮厨的目光。这位敢于吐槽大少爷的年轻厨师是做甜品的,并未发现桌上用来做布朗尼的巧克力少了一块。
对少爷有怨念的厨师……在米花町出现这种剧情,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生什么投毒案件。
她把巧克力整块塞进腮帮子里,四爪并用,飞速划过移动的小推车。在她移动的时候,上方厨师们的闲谈还在继续。
“所以明天要来的是什么贵客,竟然能让少爷这么紧张?”
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突兀地钻入耳廓,朝暮鼠中途跳车,穿过林立的穿着白裤子的腿,震惊地仰头。
“好像是风纪财团的大人物吧……听说那位先生对故乡十分热爱,少爷还特地叮嘱我们在蛋糕上画上并盛町的缩略图……”
伴随着交谈,其中一位厨师转过身,那个眼熟的影子便映入眼帘。深色皮肤的青年戴着厨师帽,有几缕金色的刘海散出来。
“风纪财团……那还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安室透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完全没注意到下方放置食材的推车下,一只仓鼠正咬牙切齿地仰头盯着他看。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小黑脸啊!她昨天在他家造成的悬案现场居然完全没困住他的脚步吗!——
作者有话说:卷王透(疲惫微笑)
卡文卡得想跳(抓头发)怎么会这么卡!好想写无脑贴贴啊下本我一定要疯狂贴贴一点正剧都不写(尖叫)
而且这几天好像进入了赛博鬼打墙,刷了一个舟视频以后就开始无限循环,满脑子都是“勤劳又勇敢的口口口口,为了团队的关键刷铁机”……
第65章 鼠鼠我啊(8)
对于执行危险卧底任务的公安来说,心理素质无疑是相当重要的。还是那句老话,身为精英,安室透受过专业的训练,普通的小挫折完全没办法影响他的日常工作。
……虽说早上六点闹钟响之前就从被仓鼠粘着咬的诡异噩梦中惊醒,醒来发现家里被弄得一团乱不说,罪魁祸首的脚印还消失在了毫无破洞管道的墙根处,让他驻足于墙边推理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但以上这些也只不过都是生活中的小意外,安室透只是迅速打扫、临时去买了粘鼠板之后,便再次投入了重要的工作之中。
……只不过是大清早被迫打扫卫生、只安稳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藤田议员选择接洽的“下家”究竟是哪方势力。根据hiro那边的消息,藤田最近对渡边家十分关注,而渡边家这边恰好又有“大人物”要来……
搜集情报的机会不容错过,金发青年维持着清爽的笑容,利落地打理好厨具,效率之高,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昨晚的睡眠质量差得离谱。
他这边看起来毫无破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完全没把鼠鼠放在心上的样子,鼠鼠倒是咬牙切齿地惦记着他。
这小黑脸咋阴魂不散的……他是什么随时随地随机刷新在每个打工场合的卷王NPC吗?!
毛茸茸的仓鼠团子在推车下层阴暗磨牙,咯咯响的声音连甚尔那边都能听见。
“……怎么了这是?”他微微蹙眉,看向摄像头的画面,顺着她抬起的脑袋看到了那个眼熟的金发青年,“嗯?这不是那个……野猫么。”
他对这位可疑的“同事”印象深刻,倒也不是因为对方业绩几乎要赶上他了,主要还是因为某个一惊一乍的小浣熊几乎天天提起;与此同时,这位同事的行为轨迹在他眼中属实有点可疑,像是他的同行,又有点像钓鱼执法的条子。
“就是他……一个人打这么多份工,卷不死他。”朝暮鼠暗搓搓地瞪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放弃了咬他脚踝一口的念头,只决定晚上回家要再给他整点活儿——她费尽心思的恶作剧居然好像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真是奇耻大辱!
抱着这样早点下班回去搞事的动力,她重新窜回了管道里,继续顺着金币延伸的路径一路狂奔。
员工休息室……藏品保管室……会客厅。
一路上,朝暮鼠边下来摸垃圾桶,又听到了不少关于“渡边大少爷”的吐槽。这位少爷似乎相当不得民心,成天提一些刁钻的要求来为难打工人;与他相反,他的妹妹渡边小姐作为对比项,则得到了不少员工的好评,说她体贴善良、很懂人心。
这方面的对话听得多了,玩家越发感觉明天的拍卖会多半会出现一些符合米花町调性的奇妙发展:根据她这段时间在米花町生存的经验来看,渡边大少爷明天说不定会成为什么案件的受害者。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过来,她的黄金浣熊吸尘器里又吸到了不少“咒灵”。虽然她看不见,但感觉这边的“诅咒”密度还怪高的……是和被迫加班的打工人的怨气有关系吗?
她顺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在保管室边上的一间和风会客厅停下脚步。与周围几间偏向西式的华丽家装不同,这间会客厅的装修十分传统,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小心翼翼地将华美的古董花瓶摆在角落。
虽说室内点了线香,但是空气中似乎还是残留着一点装修后的气味。朝暮鼠在通风口抽抽鼻子,胡须微微颤动:“应该刚装修没多久……”
联系起一路过来员工的吐槽声,这间屋子应该是临时为某位贵客准备的。她微微眯起豆豆眼,在队内频道问甚尔:“那位风纪财团的先生偏好日式传统建筑?”
又是偏好传统又是特别热爱家乡……她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严肃刻板的中老年男子形象——再加上战斗狂因素的话,还是个穿着和服敞着胸膛、腰间配着太刀的老头。
“嗯,这也是知道他的人都大概听过的事。”甚尔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在地图上着重标记了一个点,“本土黑|道人人都知道彭格列的云守并不常驻在意大利,而是留在了并盛町……他在并盛的基地就是这种风格。”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渡边给云雀恭弥特地准备的休息室,刚好就在保管室边上……明天动手得尽量避开这边,在资料送过来的路上截获。”
彭格列……又是一个在探索列表里的熟悉名字……意大利黑|手|党么?云守又是什么,是她理解中那个“云之守护者”的意思吗?听起来不太像教父的人物,二次元味儿更重一点。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忌惮那个云雀?”
这个问题朝暮好奇一段时间了。她鼠鼠祟祟地从铁栅中间化作一滩鼠饼流入室内,摸了一把空垃圾桶,而后原路返回,一边好奇地问甚尔:“这个云雀恭弥的身体素质和格斗能力都与你不相上下?还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才能?你好像非常不想和他对上。”
“……你还真是全忘得干干净净啊。”
“倒也不是怕打不过,只是觉得很麻烦。”虽然甚尔对她的八卦心理稍微有点嫌弃,但鉴于她明天有可能对上云雀,还是耐下了性子,“那种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上人老爷和我对抗的方法多了去了——意大利那帮黑手党的能力本来就奇奇怪怪的,有人能操纵普通人看不见的‘替身’,有人能在身上点火……前几年那帮火人还开发出了什么‘匣兵器’,啪一下打开能放出几只召唤兽,打起来麻烦得要死。”
“那个云雀的匣兵器是云刺猬,那个属性好像还有增殖的特性,我之前看过相关记录,照片里的云刺猬密密麻麻一大片。”
哦,玩家明白的,超能克体术。
不过这个能力……听起来好像宝O梦啊。
在朝暮的脑海中,严肃刻板的太刀老头变成了会中二病地喊着“守护”啊“牵挂”之类的话、带着一群刺猬冲锋的形象,说不定还会爆衣,想想还怪萌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云刺猬可爱吗?匣兵器怎么获取?她也可以养吗?
“别想了——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展现出能点燃死气之炎的天赋。”甚尔不用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果断打断了她的奇妙念头,“也别想着明天故意和云雀撞上看看他的宠物什么的……你能不能别看到垃圾桶就想翻一下、看到什么就想捡回你家养?我先警告你,这位云守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要是不想被咬死,最好别去摸老虎尾巴。”
“你现在弱得要命,就算是本体来在他手下都走不过几个回合,这幅仓鼠的样子更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松捏死……而且云雀虽然是彭格列的守护者,但他和本家的关系似乎一直都若即若离的。你虽然和彭格列的十代目算是师兄妹,云雀也未必买账,建议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他的语气虽然难得的严肃,但朝暮鼠反正是左耳进右耳出,啊哦嗯地敷衍过去,实际上完全没在听。
不愧是游戏主线,不仅信息量爆棚,听着还相当刺激的样子!她日后的老师好像是传说中的第一杀手?她还和那个彭格列家族的首领是师兄妹?早说啊,那当初她潜入的目的地就定在彭格列了,说不准还能早日和师兄相认,把战斗力提起来,把琴酒揍得鼻青脸肿。
至于明天关卡的小boss云雀君,既然和玩家师兄沾亲带故的,又是养小动物的老爷爷,多半下手不会像琴酒那么离谱。这种游戏角色感觉特别容易被做成周常boss,到时候每周都要见的,想想就感觉还怪亲密的嘞。
一想到终于能提升战斗力了,朝暮鼠就感觉精神百倍。她卯足了劲儿,带着摄像头,像牛拉着犁似的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把渡边家的拍卖行上上下下的管道通路都精耕细作了一遍,捡到了几件可以用来升级黄金浣熊吸尘器的残缺的古董,才钻出风口、跳进等候在外的甚尔的掌心,跟他一起回家。
主线固然令人期待,她也没忘了小黑脸,大晚上的回家还去抓了两只蟑螂贴在他防止的粘鼠板上,又把他备的工作餐吃了个精光,心满意足地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迎来了新的一天和新的存档。
出发前朝暮还特地把今天的卡给抽了,看看能不能备点什么技能啊体验卡之类的备用。体术卡没抽出来,她倒是又抽出来一张松田阵平体验卡。
能出SR也是好兆头,她今天的行动必定可以大获成功,一命通关!
仓鼠球精神抖擞地翻过窗台,跳在男人的脑袋上。熬了个大夜的甚尔打了个哈欠,顺手抓抓有点刺的头发,把脑袋上的银灰色仓鼠薅了下来,揣进兜里。
“晚上的行动路线大概已经框定了……那件‘私货’被彭格列家族高价截获,不会出现在拍卖物里,而是由渡边少爷亲自接手、和云雀恭弥交接。”他的嗓子还有些发哑,灌了一口水,才继续道,“这玩意儿的卖家我居然还查不出来头,只知道好像和官方有关……还真神秘啊,难怪有人肯花大价钱来找人截胡。”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资料,藤田又是怎么盯上它的……
虽说背后的纷纷扰扰阴谋阳谋像是个巨大的漩涡,但甚尔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明确——他就是拿钱办事的,拿了钱就跑,其他事都和他没关系。什么官方黑|道、正义邪恶的,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走吧小仓鼠,按昨天定好的路线来。”像预演过的一样,他带着朝暮再次混入了渡边家,按按她的脑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再走一遍你的逃生路线。”
虽说理论上来说,只是过了一晚上,她昨天才确认过的路线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动……但以防万一,还是再检查一遍比较好。
不得不说,甚尔的思路是相当正确的。
对于运气好的人来说,可能不用做任何准备,神明都会眷顾着TA,追着TA把好事塞到TA怀里。
但朝暮的幸运值只有D,甚尔自己的运气也完全说不上好。
仓鼠球带着摄像头停留在昨天经过的员工休息室上方的管道里,胡须微微颤动。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用爪子扶了一下摄像头,对准了眼前线路缠绕、被放置在排风口内侧的“设备”,“这个正在倒计时的是什么玩意儿?”
另一边的甚尔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像是定时炸弹吧。”他面无表情道,“真是好极了……”
最大的麻烦云雀恭弥还没入场,他们就已经碰到了完全不在计划内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尝试调整一下节奏。
卡过这段应该就好了……应该。云雀预计下章出场。
第66章 鼠鼠我啊(9)
朝暮觉得,甚尔的幸运值应该多少也有点问题。
虽然她现在还看不到甚尔的面板,但她平时自己一个人行动也没这么黑吧?绝对是甚尔的幸运值比她还低、两个人叠加起来才会遇到这种离谱的状况。
“一个、两个……四个、五个。”她艰难地绕过盘曲复杂的线路,围着目标区域转了两圈,“员工休息室一个,云雀那间休息室和保管室周围没有;渡边少爷个人的休息室里装了两个,渡边小姐的休息室里两个……作案的犯人意图很明确啊。”
这显然完全就是奔着渡边家两位少爷小姐去的内部人员昨天半夜下的手,打算把两个继承人都炸上天。云雀那边没安装应该是不敢惹彭格列,保管室不炸是怕内部损失。
“还是级别不低的内部人士。”甚尔有点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我的线人通知过我,安保人员一大清早就进行了一轮安全排查,分成几组轮流进行区域的扫荡……”
这种检查机制无疑可以降低由于某个安保人员被收买而造成的安全问题,但这玩意儿却依然敢明目张胆地放在这儿——安排了这些炸弹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外人,否则TA需要收买渡边家上百人的精英安保团。
朝暮鼠嫌弃地撇撇胡须:“家族内斗吧,真麻烦,非要挑这个时候……”
“也可能是刻意选在这个时候,炸死人算赢,炸不死也没事。”甚尔对此倒是相当经验丰富的样子,“即使炸不死人,在重要场合和贵宾面前出个大事丢人现眼,也能体现出这次拍卖的主要负责人是个废物——看
这架势,这个活儿针对的主要还是渡边少爷。”
这么熟练……这家伙以前没少接过这种活儿吧。
朝暮鼠盯着上头时间还挺长的倒计时,粉嫩的爪子挠挠下巴:“爆炸的时间在拍卖开始之前,那时候云雀应该正好过来取东西……你说有没有可能,爆炸的发生对我们来说还挺有利?场面混乱的话,我们说不准可以浑水摸鱼。”
仔细想来,发现炸弹也不意味着非要解决吧。这种冲着NPC去的事件明显是支线,和主线没啥关系,对她来说还是优先完成主线重要,不管好像也行。
“我倒是不建议。”甚尔虽说也不是很在意意外伤亡之类的事儿,但还是对她的方案提出了异议,“首先,万一资料出了什么损伤,我们肯定拿不到报酬;其次,忙中出错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对云雀那种人来说,混乱的场面说不定会让他更集中也更上头。”
“也是。”想起黑泽阵那种越打越上头、瞎了一只眼睛还要过来掐她的德性,朝暮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那我把这几个炸弹拆了?不过这东西定时到晚上才爆炸,我们这时候拆掉,中间要是有人来检查发现炸弹没了,不是也很麻烦?”
她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早上会多抽到一张松田阵平体验卡了——根本就是未雨绸缪、早上出货当天回收是吧?
“嗯,不能现在拆,以免节外生枝,”甚尔的指腹摩挲着下巴,“如果发现炸弹的是渡边家的其他人,那正常情况应该告知管理人员并报警。默默拆除无疑是在告诉对方还有一路见不得光的老鼠……”
朝暮鼠坐在管道里嗑瓜子,觉得甚尔骂起自己来还真是不留情面。说自己是老鼠什么的,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她现在真的是鼠鼠。
“不能让炸弹爆炸的话,想‘和平’地搞乱局势……报警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琢磨了一下,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警方的人在的话,云雀想暴走也会克制一点?你说的那个彭格列应该还没嚣张到和霓虹官方当面杠起来的程度吧?”
“你的意思是……”几乎是马上,甚尔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尾音微微上扬,“报警的事显然不能由我们亲自动手,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某些没被收买的人突然发现这里的安全隐患……”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选:“我记得野猫先生之前没给渡边家打过工吧?晚上拍卖会开始之前,引诱他来发现这个秘密如何?”
他也早就想借此机会顺便验证一下他的猜测了。
有能给小黑脸添堵的机会,朝暮自然是要积极响应的。银灰色的仓鼠立即高举起了粉色的爪子:“就他了!”
这个方案虽说看似让小黑脸立了大功,但是渡边家里主持了这场炸弹案的人看他肯定也不爽——能让小黑脸不痛快,笑容就会转移到她的脸上。
……………………
傍晚,18:25.
安室透在厨房门口打了个喷嚏。
有种微妙的不祥预感萦绕着他,让他的脑袋有点发胀。他按了按额角,只觉得也可能是这些日子休息不足,决定晚上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了,安室君,是没休息好吗?”
安室透虽然才来了一两天,但因为勤快,所以人缘混得相当不错。见金发青年略有些疲惫的样子,身侧一起换班的年轻人不由得关切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晚点贵客就要到了,少爷还说要我们都去列队欢迎,你赶紧趁现在去休息室睡一会儿?我待会叫你。”
“嗯……最近睡眠质量确实有点不太好。”安室透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对方过于自来熟的肢体动作,半真半假道,“不过还是山田君你比较辛苦吧?最近好像总是在加班?”
他这话显然精准戳中了同事的悲愤之情,后者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开始大倒苦水,倾诉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劳累。金发青年一心二用,一边提取关键词敷衍回复,一边不经意似的用目光扫过放着宾客忌口的名单。
藤田议员今晚的确不是渡边家的客人之一……但这种几乎达官显贵都会来的拍卖会,他的缺席反而显得有些古怪。
至于渡边家的暗潮汹涌,身为敏锐的情报人员,安室透自然也都看在眼里。虽说渡边少爷确实不做人,但员工能一边倒的对他评价不好,内部自然有其他人的煽动;对比起风评格外优秀的渡边小姐,受益者是谁,他心中自有猜测。
不过这些内情和他暂且毫无关系,他也只是暗自记在心中。在同事回过神之前,他已经放下了名单,迈步和对方一同走向休息室:“真不容易啊……得抓紧时间休息呢。”
也就是在踏入休息室的那一刻,金发青年耳尖微动,感觉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得不说,他现在对这样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应激——在他家闹事的老鼠之前就老喜欢发出类似的声音,从他枕头边上跑过,弄得他做梦都会梦到……甚至在现在,他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但听到动静的好像不止他一个。
“安室君,你有听见吗……?”帮厨山田莫名其妙地看向天花板,“好像是上面有什么东西在跑……”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唰一下绿了:“不会是老鼠吧?!之前虽然厨房一直有坚持消杀,但好像有一窝老鼠被锻炼出了抗药性,怎么下药都吃不死它们……还养得特别大只!要是待会贵客来了它们跑出来的话,我们绝对会被大少爷开除的吧!”
咚咚咚,唰唰唰。
似乎是在验证他口中“大只”的说法,通风口上方的铁皮被踩出了哐当的刺耳声响,足以证明上方的老鼠似乎吨位不轻。安室透微微蹙眉,随口安抚了他两句,搬来了凳子,赤脚踩上:“先不用紧张,现在发现还有补救的机会。我先看看……”
通风口的栅栏是可拆卸的,山田给他送来了螺丝刀,他便戴着手套拆开了上方的框架。管道内哐哐的声音还在继续,仿佛有一头大象在里头跳踢踏舞。
他拧着眉,握着手电筒,在下落的灰尘里慎重地探头去看。有一团灰影噌的一声窜了出去,在手电筒的光线里只留下模糊的影子……
比那个影子更显眼的是在黑暗中悠悠亮着的赤红倒计时,上面倒数的时间固然还算充裕,也改变不了那是什么东西的事实。
“怎么了?安室君?”察觉到金发青年的身影似乎有些僵硬,山田仰头紧张地问,“老鼠很多吗?是不是很大只?”
“……比老鼠的问题可能更严重一点点……”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镇定跳下椅子,“我们需要先报告主管和安保人员……山田,你去负责报告给安保课课长,让他来一趟,就说我们在休息室内发现了安全隐患……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
再过半个多小时,风纪财团的贵客就要到达会场。拍卖会的场地有些偏远,现在报警出警
还不一定来得及……这个类型的炸弹看起来不算非常精密复杂,或许渡边家的安保团内有擅长拆弹的工作人员。
如果实在不行……他恐怕也顾不上可能暴露的问题了。
见山田不明所以地去找安保人员,金发青年面色沉静地在口袋里发了一条短信,重新抬起头,看向纷乱的线路。
管道深处,完成任务的仓鼠球啃了一颗坚果补充能量,从包里叼出一枚刀片,豆豆眼遥遥望向昏暗中微微闪烁的金色。
“警方要是来不及的话,我就顺手把炸弹拆了吧。”雪亮的刀片折射出银光,她吱了一声,愉悦地提议,“我要拖到最后十分钟再拆!吓死小黑脸!”
她要把小黑脸的吓得脸色发白!——
作者有话说:太失策了我居然还没写到180!下章一定)
第67章 鼠鼠我啊(完)
小黑脸脸色发白之前,渡边少爷已经气得脸颊涨红了。
“说什么不是普通的炸弹……你们几个都没法拆?!”他暴怒地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了出去,烟灰缸哐当一声碎在地上,“家族每年花大价钱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就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啊?!”
这位被宠坏了的、有一个姐妹的“独生子”向来喜怒不定、容易突发恶疾,他的下属们倒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发展,女佣们之前就已经避开了,动作利落地垂着头去收拾碎片。
“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不是没有……只是藤原小姐昨天请假回家看望生病的长辈了……!”安保课课长额头上冷汗直冒,恭谨地建议,“我们已经报了警,警方大概要二十分钟后……”
“谁等得了啊!一群人乱糟糟地挤在这里,我给云雀先生准备的欢迎仪式怎么办?!”
大少爷尚在大发雷霆,人群后的安室透已经蹙起了眉:在这种情况下,这位渡边少爷想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拆弹或者查清来源、也不是疏散员工,而是在这里发了整整五分钟的怒,而且看起来还有继续持续下去的预兆。
在这个节点“巧合”请假的藤原小姐暂且不论,渡边家的小姐此时也不见踪影。在她的休息室里也发现了两枚炸弹,但渡边少爷现在最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那些炸弹拆不下来吗?拆下来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行?”渡边少爷焦躁地扯开领带,“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办这种级别的拍卖会……怎么可以出这种岔子!”
“炸弹上安装着压感装置,不能轻易移动,”安保人员显然也因为大少爷的要求而有些无语,但还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倒计时只剩下十五分钟,少爷您还是先行撤离……?我们这边再派人着手尝试拆弹……还有和云雀先生约定的交接地点,您是不是应该也先更换……”
“……那东西呢?送货的车队也还没到吧。”终究还是意识到小命要紧,渡边少爷低骂一声,转头离开,“那玩意儿是美代子负责跟进的吧?她人跑哪儿去了?”
“已经到了——我也已经通知了云雀先生,将交易地点更换到另一栋宅子。”细高跟笃笃敲在木地板上,渡边美代子面色冷淡地跨入室内,“家族里近来的保密体系不太可靠,我提前了收货时间……别这么看着我,兄长大人,这件事是父亲大人同意过的。”
“当时我还觉得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以兄长大人的能力,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她眉梢微挑,那张素净的面孔有一瞬间在胜利的滋养下显得艳光四射,“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意外……”
趴在天花板上方管道内监听的仓鼠球耳朵微颤,在队内频道戳戳甚尔:“你也被耍了诶,根本不是十分钟后交接——你还蹲在外面吗?”
他们的计划出现了第二个变数——甚尔得到的渡边家的接货时间居然是假的,他们要的货物提前到达了渡边小姐的手中。
“……我就说孔时雨过分依赖他的情报线了……啧。”频道的另一边传来踩碎枯枝的声音,原本蹲在庭院里的甚尔越过枯山水,声音低沉,“计划变更,别管那些炸弹了。我会在云雀到达之前吸引渡边家所有安保人员的注意,你趁机从渡边小姐身上拿到资料。”
朝暮鼠吱了一声,从管道内跃下,贴着墙根躲进柜子下方。漆黑的豆豆眼紧紧盯住了渡边小姐身侧的保镖拎着的手提箱,那玩意儿上方有任务目标的标记。
她慎重地穿过人类小腿造成的移动的森林,顺着保镖的裤管往上爬,依附在箱子底部,倒吊着开啃。上方,渡边少爷和渡边小姐的对话还在继续:“你们几个会拆弹的继续去拆,别让父亲知道你们几个偷懒、竟然直接放弃了拯救家族的重要资产!”
“如果炸弹真的爆炸了,要赔偿员工家属的金额也不会低多少。兄长大人不如下令全员撤离。”
“他们活着也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要不是这些家伙大意,渡边家又怎么会遭受这么巨大的损失!还有父亲的责罚……真是一群废物!要是放到过去,让他们切腹都不为过!”
几个被推出来的安保人员两股战战,安室透眉心紧蹙,几乎本能地上前一步。
同一时间,朝暮的尖牙咔嚓啃穿了质地坚固的金属箱,成功掏出了她的任务目标——一枚小小的芯片。她顺爪把芯片收进背包里,窜上去嫌弃地咬了渡边少爷一口:这个NPC真讨人厌啊,还带让人去送死的。
连特质保险箱都能啃穿的利齿认真起来自然不是盖的,渡边少爷惨叫一声,手背上的肉竟被硬生生咬下来一块,登时血流如注。
“老鼠……有老鼠!”他的惨叫声几乎掀翻天花板,捂着手背踉跄着后退。仓鼠球一跃而起,在保镖们伸来的手掌中借力跳起,越过熟悉的金发的时候,那双豆豆眼和震惊的紫灰色眼眸四目相对。
她吱了一声,得意洋洋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原本还在焦虑地等待公安就位的金发青年错愕地看着那团眼熟的灰色的影子,便见她熟练地窜进了员工休息室。
……又是仓鼠?
庭院里似乎传来了枪声,保镖们护着渡边少爷和渡边小姐向外走去。理智告诉安室透,现在跟在后面直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鬼使神差地,在某种直觉的驱使下,他转过身,逆着人流向休息室跑去。
“不是已经拿到东西了,你在往哪跑?”
庭院内,随意扣了个面具的高大男人轻松地摔开冲上来的保镖,把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员溜得像疲于奔命的狗。他抽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仓鼠奔跑的路线,微微蹙眉。
“去把炸弹拆了,等我几分钟。”朝暮鼠四爪翻飞,加快速度窜上桌面,顺着墙角爬回通风管,“反正云雀还没到吧,还有点时间。”
仔细想想,炸弹都出现在任务里了,拆除应该会增加任务完成度或者有什么额外的成就。反正她手上还有松田阵平体验卡,现在又还有时间,顺手拆个弹也没什么损失。
她又不按计划出牌,甚尔很想吐槽,但最终还是把吐槽声咽了回去。
“我在之前约好的地方接应你。”他看了一眼时间,翻过围墙,甩开身后的追兵,“务必注意时间,朝暮。”
他完全没有质疑朝暮要如何在剩下的十分钟内拆完五颗炸弹,朝暮也不觉得自己做不到。
松田阵平体验卡好歹是SR道具诶!他自己不还号称是爆处王牌、拆弹速度超级快吗,要是拆不掉也不是她不行,是松田不行。
在扑到炸弹前方之前,她就已经点击使用了体验卡。原本看着乱得不行的线路在她眼中像是被理顺了的毛线团,仓鼠爪子又快又稳,叼着刀片割断电线。
炸弹倒计时:八分钟。
门外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安室透踩着凳子再次看向倒计时中的定时炸弹,看到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然凝固在了那里。几根被切断的线路截面微微反光,他打着手电筒凝神望去,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根银灰色的毛发。
炸弹倒计时:五分钟。
朝暮鼠从渡边少爷的休息室里探出脑袋,随手往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面等死的安保人员丢了一颗巧克力。被推出来顶锅送死的年轻人看起来都要吓尿了,看着还怪可怜的。
仓鼠的爪子快得几乎在空气中拉出残影,松田阵平的知识如电流般涌入她的大脑。原本复杂的线路在视野中自动分解成清晰的模块——□□、计时模块……每一根导线都仿佛标注着虚拟的荧光箭头,甚至标注着一二三四,按顺序切断。
不得不说,炸弹的倒计时令人肾上腺素狂飙,她感觉出人意料地兴奋了起来,轻巧地又拆完一颗,豆豆眼中闪闪发光。
【恭喜玩家已完成极限拆弹(3/5)】
有任务进度条,拆弹果然有额外奖励——好玩,她还要拆。
四通八达的管道对她来说已经被完全摸透了,看似错综复杂的路线并不能难住她。虽然路程不短,但银色的仓鼠还是像子弹一样在半分钟内窜过管道,开始拆卸最后两颗炸弹。
虽说炸弹倒计时的时间还算宽裕,但她身上松田阵平体验卡的时间可只有五分钟。朝暮可不想再浪费一张体验卡。
在时间的压力下,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最后一颗炸弹在对面的书桌底下,仓鼠从通风口上站了起来,张开爪子,像只张开翼膜的飞鼠,直接跳了下去,俯冲而下。
体验卡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朝暮鼠终于割断了最后一条引线。隐藏任务完成的小花花在她眼前炸开,还显示有神秘奖励已经进入了她的背包。
她欢欣鼓舞地把刀片揣回去,正准备先看看包里多了什么神秘奖品,就听见频道内甚尔的声音突然严肃地响起:“渡边小姐的保镖刚刚发现箱子被啃漏,告知了渡边小姐。最见鬼的是云雀也提前到了,正在往里头走——你最好马上撤退!”
这下朝暮也顾不得看背包了。
她顺着书桌角落往外窜,张开爪子试图顺着墙角的摆件再次爬回天花板。同一时间,一阵悦耳的钢琴曲由远及近,她的视角也莫名其妙被拉到了走廊上。
……什么情况,这是强制进剧情CG了吗?这个突如其来的钢琴曲是什么?BOSS的BGM?
由于突然进了CG,朝暮鼠的动作都停了,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下滑。
原本因爆炸危机而喧闹混乱的渡边宅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连庭院里追击甚尔的脚步声都停滞了一瞬。某种顶级掠食者的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每一个角落,仓鼠球后背的绒毛应激般炸开,生理反应使她后颈发凉地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等等、云雀先生!不能进去,里面还有炸……噗呃!”
哒、哒。
皮鞋踏过木地板,几个想要上来拦住他的保镖被信手挥开。镜头从鞋面向上,勾勒出年轻男人被黑色西装束缚着笔挺如刀刃的挺拔身材。一只黄橙橙的毛团原本停他的肩膀上,扑棱着翅膀,向前飞去。
“这就是渡边家说的,‘万全准备’?”那双锋利的风眼微微挑起,黑发青年信步穿过回廊,磁性的声音低沉冷淡,“且不说这些麻烦的聚在一起的……如果我要的东西受到了损坏,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十、十分抱歉……!”渡边小姐踉跄着跟在他身后,脸色一片惨白,“这件事是完全的意外,我一定会陪同您找回失物……”
比起她瘫在外面吓得尿了裤子的兄长,这位小姐也的确算是颇有胆识。但对于云雀而言,他们都是如出一辙的废物。
他没有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对话上,目光直直钉在了拐角。拐角的休息室门口,一截尾巴、小半截毛茸茸的屁股露在外头,蓬松的毛发炸开。黄色的小麻雀正绕着那截尾巴转圈,叽叽喳喳地叫:“云雀!云雀!”
“哦呀。”
朝暮鼠才刚从锁死的看CG的视角里解脱出来、四爪并用地想往上爬,就感觉到有阴影从头顶将她彻底笼罩,冰凉的鞋尖抵在她身后。
“……落单的小动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徒劳地蹬着腿的仓鼠球,微微俯身,指尖漫不经心地捏住她乱甩的尾巴,“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危险的触感让朝暮鼠四肢僵直,总感觉比当初和诸星咪咪四目相对还要恐怖。察觉到身体在debuff的影响下已经失去了控制,她眨巴眨巴豆豆眼,最终放弃了挣扎,四爪一张,啪叽一声歪倒在了男人的皮鞋上。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现在想跑估计很难……事到如今,先装死吧——
作者有话说:云雀:捡到仓鼠,美美把玩(???)
艰难卡完,但痛失全勤。
突然好想写人外……覆面系人外……
第68章 宠物仓鼠
仓鼠是一种相当胆小的生物,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可怜的小心脏难以承受。
虽说朝暮本身的性格跟胆小完全沾不上边,但变成仓鼠以后,受动物本能buff影响,在云雀的气场下,还是感觉有点心律不齐,四肢也僵僵的。
反正刚刚云雀来的时候她也一副想逃命的样子,这下因为受到惊吓直接躺平好像也非常合理——反正云雀也不知道资料是她偷的,她看起来只是个误入现场的仓鼠……顶多就是个咬了渡边少爷的仓鼠。以渡边小姐和她哥的关系,她都未必会提醒云雀这一点。
朝暮鼠四脚朝天,安详地躺在男人黑色的皮鞋鞋面上,等着后者嫌弃地把她一脚踢飞。出人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有点洁癖的男人竟然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打量她。
歪倒在他鞋面的银灰色毛团随着呼吸频率小幅度起伏,圆滚滚的肚皮甚至还在他皮鞋表面压出了可爱的凹陷弧度,仿佛真的只是一只无辜路过的普通仓鼠,被吓得晕倒在了他脚上。
云豆扑棱着翅膀落在仓鼠旁边,歪着脑袋用喙啄了啄那对粉嫩的耳朵:“云雀!云雀!”
朝暮鼠的胡须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嘤咛,蜷起前爪在云雀锃亮的皮鞋上蹭了蹭脸,整个鼠都散发出“人家只是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仓鼠呀”的气场。
拜托了云雀君,虽然你不是什么喜欢小动物的冷面老爷爷,但看在仓鼠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刺猬也差不太多的情况下,把她当做无辜仓鼠放了吧!她都离任务完成只差一小步了,应该不至于在这里翻车重开吧……?
在她闭着眼睛等debuff的时间过去的时候,柔软的肚腹又被小鸟的尖嘴轻轻叨了两下。那只黄灿灿的小圆球见她没反应,踮着爪尖跳起来,轻巧地在仓鼠的圆肚皮上蹦跳,仿佛在给她做心肺复苏:“云雀!云雀!”
被跳得漏了气的朝暮鼠差点把藏在腮帮子的坚果喷出来。
假死debuff逐渐消退,她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云雀身上危险的气息。她眨巴眨巴眼,和身上的小鸟对视。小麻雀用翅膀友好地拍拍她,又蹦了两下,像是在邀请她起来一起玩。
朝暮鼠:谢邀,活鼠微死,暂时还没法玩,下次一定。
在她爬起来之前,修长的手指便精准地捏住了她后颈的皮毛,将她拎了起来。云雀恭弥将仓鼠球握在手心里,和那双漆黑的豆豆眼四目相对,眉梢微挑。
“对新朋友很感兴趣?”他微微抬眸,看向已经飞回了他肩侧的小黄鸟。云豆啾啾地蹦了两下,像是在表达赞同。
【云雀恭弥对你很感兴趣。】
朝暮鼠几乎在他掌心里僵成一只玩偶仓鼠,看到这行提示,内心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吐槽:这个云雀恭弥怎么和那种买游戏机是说要买给小孩玩的家长一样啊……还要问云豆,这不是他自己对小仓鼠很感兴趣吗!
但吐槽归吐槽,对上黑发青年清棱棱的目光,她还是诚实地拱了拱他的掌心,拼尽全力夹着嗓子谄媚地“叽”了一声。
如果是人类做出这幅谄媚的姿态,云雀并不会多看一眼。但圆滚滚的仓鼠柔软的毛发还贴着掌心,这幅样子倒比刚刚胆小装死的样子看着顺眼一点。
他保持着捏着她后颈的姿势,微微收紧手掌。身后的渡边小姐刚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冷淡的青年正和一只仓鼠对峙,犹豫两秒,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云雀先生,室内的炸弹……”
云雀用眼角的余光瞥她一眼,并未接话。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实际上也不是很在意被盗走的芯
片。
在渡边小姐越发尴尬之时,推开房门步入走廊的安室透拯救了僵硬的氛围。
“请不用担心,渡边小姐,”金发青年行色匆匆,来不及关注紧张的氛围,便快步向主事的大小姐走去,汇报道,“不知道是哪位安保人员技艺精湛,室内的那几个定时炸弹上的倒计时都已经停了。”
渡边小姐:“……嗯?你又是谁?为什么还留在里面……”
并未预料到发展的年轻女子略显错愕地看向这个有点眼生的帮厨,后者却似乎只是尽职尽责地替其他留下来拆弹的安保人员汇报了一句,目光便挪向了那个看起来气势非凡的凤眼青年——手掌上的仓鼠团子。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着您了,”金色头发的青年像是腼腆地轻咳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只背对着他的仓鼠团子身上,“我是回来找它的……”
“我知道带宠物来上班是违反规则的,您要辞退我我也别无二话……只是,可以把我的仓鼠还给我吗?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就像我的家人……”
他这话说得恳切,一副真情实感的模样。朝暮鼠都迷茫地吱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毛都炸开了:这个混蛋小黑脸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谁是他的宠物了?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她就是他家里那只捣乱的仓鼠,想趁机把她带回去报仇吧?
她嫌弃地用豆豆眼觑向小黑脸,见后者正盯着自己,转念一想,又觉得相比起被云雀这么抓着,跟安室透走好像是更好的选择——至少小黑脸相对来说战斗力弱多了,她要跑路也比较好跑。
想到这里,朝暮鼠正准备从豆豆眼里挤出几滴深情的眼泪,呜咽着向安室透的方向伸出小爪子,就感觉自己的后颈再次被紧紧捏住,提起来上下晃了晃。
“你的?”凤眼青年提溜着蹬着小短腿的仓鼠,“一只在外面乱跑的仓鼠,没有宠物芯片,也没有项圈……”
在被抓获之前,朝暮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把身上的什么摄像头之类的道具全部丢进了系统背包里,也因此,此时被这么拎起来,看着就只是只普通的仓鼠——就是身上还蹭着点灰。
在做主线的时候,她还是相对谨慎的,就连啃保险箱的时候都有注意咬的轨迹,精准地啃出了一个完美得仿佛机器切割的圆形。由于她啃的形状过于规整,一般来说也没人会觉得啮齿动物能靠牙齿咬穿金属,渡边小姐便也完全没怀疑到她头上。
而心中有所猜测的安室透自然不会把她当成普通仓鼠。
“因为是最近才收养的,还没来得及带她去植入芯片,这的确是我的失误。”他弯了弯眼睛,滴水不漏,“但它的的确确是我家的仓鼠……我身上还残留着它的咬痕呢。这小家伙可不太听话,牙齿锋利,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提供痕迹比对。”
“对吧?小家伙?你昨天还在我家里呢。”
走廊上的窗户下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是栏杆被掰断了,原本还在因为一只仓鼠对峙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窗外,空荡荡的窗台下却并无人影。
借力向上翻入窗台的甚尔面无表情地捏断手中的栏杆棍子,在频道内向刚刚及时阻止了他破窗而入的朝暮鼠发问:“你真的不需要我把你抢回来?我说过,虽然我不太乐意和云雀打交道,但不代表我会怕他。”
朝暮鼠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
“真不用!你来抢我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云雀我有问题吗?”她迅速在队内频道扣字,阻止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燃起了战意的甚尔,“我待在这里暂时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云雀看着对小动物还挺包容。”
就是要跑需要找个时机,借用一下小黑脸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又或者……
她的爪子还悬在半空,和重新投来目光的凤眼青年四目相对。后者面上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冷淡的脸上几乎就写着“无敌”两个字。
这是一张多么有强度的脸啊……朝暮鼠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
让他带回家的话好像也是她赢,如果能顺便摸到他的垃圾桶的话……
“你先回去吧,甚尔,芯片我之后带回家给你。”她正直地在队内频道给甚尔发信息,“不用担心我,我会努力把云雀引走,你趁这个时候赶紧走。”
再见了队友!她今天就要远航!
甚尔:“……?”
甚尔都差点被气笑了。
他在楼下捏着拳头琢磨着要不要上来把小仓鼠抢回去揍一顿屁股,小仓鼠倒是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的队友,接受度良好地趴在云雀的掌心里,翻了个身。
“所以,云雀先生可以把我的仓鼠还给我了吗?”刚刚被短暂转移了注意力打断话题的小黑脸却在此时再次开了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那个小家伙明显更想和我回家……”
云雀微微垂眼,看向毛茸茸的仓鼠团子。刚刚还抹着眼泪和“主人”深情对望的仓鼠球嫌弃地吱了一声,背过身去,只用屁股对着金发青年,讨好地用小爪子抱住了云雀的手指。
识时务的小东西。
在安室透的目光中,凤眼青年极其自然地把仓鼠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以前的事无所谓,”他冷淡地宣称,“现在,它是我的东西了。”
“芯片的事……我等着渡边家的交代。”——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卡剧情跟亲友讨论结束并修改大纲所以更新不是很稳定,昨天硬是错过了全勤(抱头)不过接下来理顺了应该就好多了。
昨天说想写人外其实是偏向感情流的原创,不动声色普女Beta和覆面系肌肉佣兵养父+各色触手/机械臂/其他人外的XP大爆发文。满脑子都是奇怪的py,如果写估计会从头擦到尾……
预收已放,有兴趣的可以去专栏看一眼《普通玩家,天赋克夫》
第69章 云家大院
渡边家要怎么跟云雀交代,自然是不关朝暮的事儿的。
而出她意料的是,当事人云雀恭弥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后续的交代,在渡边家的人围上来之前冷哼一声,揣着仓鼠和小黄鸟转身离开。
最重要的“贵客”已经离开,这场拍卖会显然也无人有心经营。安室透虽说相当在意那只疑似会拆弹的古怪仓鼠,但为了不让自己太扎眼,还是只能暂且放弃了追查,找了个由头低调地退场。
同样不情不愿撤离的还有甚尔。
虽然在朝暮的报点之下,他的确成功避开了云雀的追踪——但比起逃跑,他现在更想和某个拐带仓鼠的家伙打一架。
想归想,他终究也还是没有付诸实践。某只没心没肺的小浣熊明显有自己的打算,以她和彭格列十代目的关系,云雀就算知道她是抢了芯片的小贼,应该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话又说回来了……那家伙还记得她身上的变身buff今天凌晨就要消失了么?
高大的男人蹲在墙头看着风纪财团的车队远去的背影,有点嫌弃地啧了一声。
别到时候卖萌卖到一半变回来了,以她现在的实力,要打云雀恭弥,绝对会被捶成浣熊饼。
对这个问题,朝暮倒是不以为然。
她身上的buff持续到凌晨三点多,到时候云雀肯定睡
了——看他那副冷面酷哥的样子应该也不至于喜欢抱着新到手的小动物睡觉吧?那她要溜还不简单?
到时候她只要cua一下窜进随便哪个垃圾桶里,一点传送就可以回到自己心爱的老家。云雀要是想念她,她也不是不可以经(每)常(天)回来看看……这么一想她人还怪好嘞。
朝暮鼠的嘴角疯狂上扬,扒拉在质地柔软的西装内袋上,从口袋上方探出半个脑袋,看车已经开到哪了。
银灰色的鼠球在深色的西装布料上格外显眼,云雀垂眸睨了一眼口袋里支棱出来的毛绒脑袋,修长食指屈起,用指节抵住仓鼠的脑门把她按了回去。
小动物发出不满地吱的叫声,再次探头。他唇角微掀,这次没再阻拦,而是直接把她拎起来,放在了车座上。仓鼠团啪叽地陷入柔软的皮质座椅里,这下老实坐好了。
直到这时候,朝暮才得以看清车内的全貌。
豪华轿车的后座座椅相当宽敞,看起来可以让两个人抱着在上面滚。朝暮之前看还寻思着霸总老爱和小白花女主在车上滚不挤吗,现在看来是她太土狗了,这个尺寸应该是够的,有一点点挤的部分就当是氛围了。
人都能躺,这种尺寸的皮座椅对仓鼠来说无疑更是广阔的游乐园。鼠鼠抽抽鼻子,支棱着耳朵小心翼翼地扒拉上中间的桌板,湿润的鼻尖就抵在了一颗骤然放大的蓝色圆球上。
朝暮鼠:“!”
她眨巴眨巴豆豆眼,后退半步,才勉强看清蓝球后面用喙啄着、努力发力的小黄鸟云豆。看到她后退,圆滚滚的小黄鸟也努力上前一步,再次把那颗球体怼到了她脸前。
那是一颗还沾着水珠的、冰凉的蓝莓。
云豆殷勤地蹦跳着将蓝莓往前推了推,一副要和她分享食物的样子。朝暮鼠抽动着胡须,试探性地伸出粉爪戳了戳沾着水珠的蓝莓,最终伸爪抱住:“吱?”
给她的吗?还是要分着吃?
鸟类和鼠类语言不通,小黄鸟显然没听懂她的疑问,看到她收下了就扑扇着翅膀飞回了桌面上。朝暮鼠抱着蓝莓往上看,便在它边上看到托盘上放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篮中高高堆着各色浆果,看上去都像是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没多久,肉眼可见的新鲜。
……感觉云豆的伙食相当不错的样子……这些果子品质都赶得上川崎夫人她们家里的特供版了吧。
眼见小黄鸟已经开始啄树莓吃了,朝暮也就没客气,坐在桌面上低头啃了一口蓝莓——口感爽脆,汁水充沛,口味鲜甜,吃着就很贵的样子。
她啃完一颗,云豆就又啄了一颗覆盆子过来,两个毛团子肩并着肩埋头苦吃,银灰色和暖黄色的柔软毛发挨在一起。
云雀的目光落在两团毛茸茸的背影上,指节微屈。前面开车的草壁哲矢从后视镜里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他抬眼,淡淡道:“有事?”
“只是想确认一下……恭先生是不打算继续追查那枚芯片的下落了吗?”面相老成的飞机头男人低咳一声,尽量委婉道,“毕竟是Reborn先生点名……”
注意到后方凤眼青年冷冽的目光,他一个激灵,瞬间挺直了背脊:“我明白了。渡边家那边,我会继续跟进。”
他们交谈的时候,背对着云雀啃果子的仓鼠耳朵竖起,悄咪咪地听得相当认真:之前就听甚尔说,云雀虽然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员,实际上和家族的联结却并不十分紧密。听他们对话里的意思,和渡边家的交易似乎是家族某个叫Reborn的人下的指令,云雀自己则对这项工作兴致缺缺。
难怪他没拿到芯片好像也不太着急的样子,背后估计另有隐情。
不只是云雀的表现有点古怪,她的主线任务也还没显示完成,背包里只有拆弹成就送的一个礼包……估计要等她离开云雀身边、把芯片送给甚尔以后,任务才算结束。
朝暮鼠一边暗自猜测,一边又炫完了一颗树莓。在她和云豆嘎嘎炫浆果的时候,轿车平稳地驶入了一处僻静的日式庭院。
车门打开,云雀径直出了门,并未等待两只还蹲在桌面上的小动物。朝暮鼠还寻思了一下她是不是可以直接自由行动了,就见驾驶座上的飞机头男人娴熟地打开车门,拿着手绢帮她和云豆擦拭干净了爪子和被果汁润湿的毛发。
看起来成熟老练如黑|道大哥的飞机头男人给小动物擦爪爪的动作细致又温柔,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擦完爪子以后,侍者又推来了小推车,估计是事先就已经交代过了,推车上除了鸟窝以外还有一间豪华的四层仓鼠别墅。
“恭先生还没给它起名字,铭牌的位置先空着就好。”草壁轻柔地把仓鼠放进别墅里,回头叮嘱下属,“把它们送回恭先生的卧室里,食物和浴沙也一并备好。”
朝暮鼠蹲在豪华别墅的木屑里,被侍者推着穿过回廊,鼠鼠祟祟地探头向外看。云雀的宅邸比她想象中更冷清,和式庭院内只有风掠过竹筒的轻响,连佣人的脚步声都几不可闻。
不得不说,这个人流量很符合云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人设——之前看他的表现,朝暮都觉得他冷脸大概不是因为丢了芯片,而是因为渡边少爷找了一堆人来“迎接”他。
不过宅子这么大,要打扫起来应该要很多人吧。这些人该不会还得趁云雀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来打扫完、再在他回来之前溜走……
云雀家的占地面积显然相当可观,这条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云豆已经扒拉着棉团趴在窝里睡着了,朝暮鼠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扒拉浴沙,打算等到卧室再考虑逃跑的事。不然这里也太大了,她自己想找云雀的垃圾桶还得花一段时间,不如等人带路。
送她的飞机头侍者显然也觉得有点无聊,颇有些好奇地盯着笼子里的仓鼠看:“好胖的仓鼠……不知道云雀先生会给你起什么名字?云鼠?云灰?云胖胖?”
朝暮鼠:“……?”
她嫌弃地瞥了一眼穷极无聊的飞机头,对对方的取名审美嗤之以鼻:先不说那些傻不愣登的名字,云雀是会把所有宠物都改姓云吗?不过想想云豆这个名字的格式,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像是注意到了她嫌弃的眼神,飞机头小弟还跟她唠上了:“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跟着云雀先生绝对是你的幸运!云雀先生对宠物可好了,你看人云豆,吃的喝的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机农产品,还有营养师来专门配餐——”
他这副狗腿的样子让朝暮总有种微妙的既视感,仿佛霸总里的管家在语重心长地劝被带进门的小白花女主赶紧认命、屈服于富贵之下。
要是云雀是什么承包了全霓虹垃圾桶的霸总,那玩家还真有可能纳头便拜高呼义父,然后摩拳擦掌试图取而代之。但云雀只是个什么黑|道家族的守护者,朝暮鼠兴致缺缺地吱了一声,又扒拉了两下浴沙。
……还别说,木屑啊浴沙的滚起来都还怪舒服的……她都有点想躺进去了。
慢慢的,慢慢的,仓鼠球的坐姿越来越不规整,在木屑上融化成一滩鼠饼。云豆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啾了一声,扇着翅膀飞到她边上,用喙给她梳理了一下脑袋上的呆毛,然后依偎着她靠了过来。
小黄鸟胸脯的绒毛特别柔软,朝暮鼠被蹭得越发昏昏欲睡,打着小呼噜把脑袋歪在它胸前。
今天的运动量对仓鼠来说也确实有点太大了……不然先睡一觉?她绝对没有被豪门毛茸茸腐蚀心智……——
作者有话说:朝暮鼠:豪门啊。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70章 大变活人
朝暮是被一阵歌声惊醒的。
“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不小~正正好~”
悦耳的歌声缠绕在耳畔,她迷迷糊糊地睁开豆豆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仓鼠笼中,而是正蜷缩在一个精致的小窝里。长桌的边上,小黄鸟正站在鸟架上,翘着尾巴啾啾地唱歌。
……她是谁?她在哪?云豆是什么品种的来着?为什么还会唱歌?
刚睡醒的大脑还有点混沌,朝暮鼠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算了,游戏里的小动物会说话好像也挺正常的……这完全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现在几点了!
想到重要的问题,她打了个激灵,一骨
碌坐了起来,看向头像下方的buff时间,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两个小时,还有时间;她也没有在梦中变成人、醒来发现自己在小黑屋里,时间还已经过了四点没法读档……
经过这一轮惊吓,朝暮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她甩甩脑袋,正准备观察一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抬头,便被那抹颜色吸引了全部注意。
暖黄的灯光下,凤眼青年披着墨色浴衣倚在矮几旁,衣襟松散滑落至肘弯,胸膛线条如雪岭起伏。他漆黑的发丝上还浸润着水汽,连带着锋利的面庞都被模糊得柔和了不少。
已是深夜,云雀恭弥却并没有入眠的意思,而是坐在矮几边低头看书。矮几边的鸟架上,云豆正叽叽喳喳地唱着那首听着有点像校歌的欢快小曲,他竟也似乎并不嫌吵,眉眼微舒。
灯光从侧面笼罩着他的侧脸、胸膛乃至腰腹,浴衣的系带和柔软的布料堆叠在腰下。有滴水珠从他的发梢落下,朝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那点晶莹的光,看着珠光一路滚落到精壮的肌□□壑间,最终融化在腹下肌理凹槽的阴影里。
……哇。
虽说朝暮不是没在游戏里看过男性堪称完美的肉|体——如果单纯论视觉冲击和露肤度,开局看琴酒、男菩萨甚尔乃至裸睡的安室透都比云雀现在的程度更加扎眼,但眼下看着这身浴衣……
朝暮鼠用爪子摸摸下巴,严肃分析:果然还是半露不露的样子最有张力,甚尔也是,那时候腰带还挂在胯骨上的样子最吸引人。
而云雀大抵还占了个之前穿着西装裹得严严实实的反差优势。就像黑泽阵一样,这种看起来严谨冷酷的男人突然衣冠不整、露出弱点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有点手痒……
……不,不对,现在还没到缴械的环节。比起正面对抗,她现在这幅样子,先逃跑才是正事。
鼠鼠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黑豆眼悄咪咪地觑了一眼桌前的青年。见后者似乎整专注于、并没有关注周围环境的意思,她蹑手蹑脚地爬出柔软的窝,向桌角溜去。
在一开始,她的逃跑大计似乎进行得相当顺利。在潜行的作用下,她悄无声息地从桌子中间蹭到了桌角边缘,准备往下跳。
在仓鼠摆出跳水的姿势一跃而下之前,身后突然投来一片阴影。男人的指尖精准地扣住了她的后颈皮子,将她从自由的边缘拎回了他的面前。
他的动作太快,被拎起来的时候,朝暮鼠的爪子还在空气中无力地刨了两下。她鼓着腮帮子蓦然回头,便对上了那双冷淡的风眼。
“看着倒也不像胆小的样子。”云雀微微眯眼,盯着眼前在他指尖挣扎的小动物,“想越狱?”
朝暮鼠眨巴眨巴眼睛,心说他倒还挺清楚自己是在路边随便抓了只小动物关在家里的本质……就是有的人会因为小动物失去自由而心软,云雀这表情看着倒是饶有兴致的,像是从她失败的逃跑活动里得到了微妙的乐趣。
像现在,明知道家里的小动物不安分地想偷溜,他也显然完全没把她继续关回笼子里的意思,而是就近把她往边上一放,便又继续看书——一副要放任她接着逃跑的样子。
什么有点恶趣味的控制卡抖S……
虽说看出了他的恶趣味,但朝暮也没法因此而放弃跑路。天知道这家伙打算几点去睡觉,她的变仓鼠buff可是快要结束了……要是当着他的面变回人形的话,绝对会被当场做掉吧。
再一次逃跑失败后,朝暮鼠的爪子扒拉两下桌沿,这次被青年带离了桌面,随手放在腿边。男人的体温透过浴衣布料传递到她的肚皮上,热烘烘地烤得她耳根发烫。
她缩了缩脖子,豆豆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决定不接着莽了,换个策略——先装乖降低他的警惕心,再伺机而动。
执行这种策略显然需要非凡的定力和耐心。
浴衣下的修长双腿肌肉饱满,烫得鼠心惶惶。仓鼠球被放置在大腿上,一抬头就能看到白得晃眼的大片肌肤。云雀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脑门摸到背脊,轻巧的动作摸得她不自觉地放松,却又因为完全被笼罩在对方极具侵略性的危险气息中而紧绷起来。
……又慌又黄的,对仓鼠的小心脏来说也太不友好了吧!
朝暮鼠越发觉得再这么下去不太行。
更糟糕的是,唱完了校歌的云豆也从架子上飞了下来,唧唧啾啾地靠近她,和她一同依偎在男人的膝头。毛茸茸的攻势和肌肉双重夹击,再加上云雀不知道从哪儿又递来一盘坚果……再这样下去她都有点不想走了。
朝暮鼠泄愤般地在云雀膝盖上报仇雪恨似的咔咔啃坚果,把碎屑全抖落在他的浴衣上,最终被他弹了一下脑瓜。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啊朝暮!想想垃圾桶,想想她的主线任务,想想在等她回家的甚尔和咪咪……她可是有家要养的小浣熊,不可以在外面有别的家啊!
眼看着变身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再一次越狱失败、在离垃圾桶数十米之遥被云雀拽回来的朝暮鼠不屈地向前方伸出了爪子,甚至在对方的钳制下又往前蛄蛹了半米。
只要、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力气倒还挺大……小动物。”云雀自然不可能放任她从掌心逃脱,眉梢微挑,加大了点力气、将她抓回了膝头,“看起来不是单纯的草食动物,应该给你酌情加餐。”
朝暮鼠其实也不知道仓鼠都吃些什么,她主要的问题也不是对方的饲养方式是不是科学合理……重要的是她这只仓鼠的限定皮肤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到期了,她是个假仓鼠啊!
她生无可恋地在男人的膝头瘫成一张鼠饼,开始思考失败读档以后要怎么重新安排计划。不过也还行,一次通关有一次通关的爽感,读档再来也能达成更完美的结局,这么想想倒也还好。
也就是在她寻思着要不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直坐在案前的云雀终于站了起来。
“云雀!云雀!”
云豆扑腾着翅膀向床头的另一个鸟窝处飞去,朝暮鼠则被他捏在掌心里打包带走。除了鸟窝外,床前还有一个新做的仓鼠的小窝,看起来是草壁晚上才布置的。
她顿时精神一振:云雀终于打算结束熬夜去睡觉了吗?看那个窝离垃圾桶的位置不太远,要是云雀把她放在上面,她说不准能一次就逃跑成功!
仓鼠团子满怀期待地望向了那个看起来被拾掇得温馨柔软的小窝,爪尖都张开了。云雀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脸上生动的表情,唇角微掀。
他其实并没有和小动物同床共枕的习惯,不过倒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于是朝暮鼠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路过那个小窝,后者正离她越来越远。一直到坐在床上的时候,云雀都没有把她放到一边的意思,而是捏着她的颈肉,将她放置在了枕边。
眼看着黑发青年躺下来,那张俊俏的侧脸近在咫尺。朝暮鼠趴在柔软的枕头里,扒拉着枕头套,和那双狭长风眼大眼瞪小眼。
“想留下来,就得调整作息。”凤眼青年单手支颐,侧躺在榻上,浴衣的布料向一侧坠落。
在她的目光里,他哼笑一声,伸出指尖戳了一下她生无可恋的脸颊,声音倒是难得放轻了:“睡吧,小动物。”
……不是,这谁能睡得着啊?
朝暮鼠被他按得陷进了软绵绵的枕头里,生无可恋地盯着头像下方变红的buff下面的倒计时。在床头灯熄灭的时候,她磨了磨后槽牙,决定再挣扎一下,却在弹射起步之前便被青年捏到了面前。
云雀似乎终于有点失去耐心了,在黑暗中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双锐利的风眼相比往日其实已经算得上柔和,语气微微冷了下来:“还想跑去哪?再跑就咬杀你。”
跑不跑感觉都逃不掉一顿打了。
倒计时只剩五秒,朝暮鼠破罐子破摔地回望着他,在心里想这可是他不让她跑的,待会被吓到可不
怪她。
三、二、一。
云雀的瞳孔微微收缩。
原本被他捏在掌心里的仓鼠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粉色烟雾中迅速放大,有什么温软的、炙热的触感填充满了他的臂弯。一双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和他四目相对,烟雾散去后,他顺着那双眼睛看清了怀中突然出现的身影。
“……呵,男人,这下好了,”那双金瞳迟钝地眨了一下,女孩靠在他的臂弯里,面无表情地问,“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她黑色的短发凌乱地贴着脸颊和肩膀,刘海前银色的挑染和仓鼠的皮毛、以及她金色的眼瞳一样显眼。
云雀凝视着她的脸,风眼危险地眯起,收紧了指节:“……幻术师?”
臂弯里的触感并无布料相隔,烫得令人微微战栗。那具身躯在他怀中生理性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掠食者钳制、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突然失去了皮毛的掩护,这么直接的接触让朝暮不太适应地偏了一下脑袋。
“在质问我是什么人之前,你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她睁着金瞳,面无表情道,“变态裸男居然不顾动物意愿强行把仓鼠带上床,你有看过医生吗?云雀君?”——
作者有话说:朝暮(熟练):是小老鼠。
不愧是我!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