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府看看,过一个时辰我就在来这里等你。”
李青棠摇摇头:“晚上吧,或者傍晚时候,否则俞夫人那里说不过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气势宏伟,不敢直视。路过的侍卫纷纷低下头去行礼,这漫长的宫道没有一个人来拦她或是引她,这让她在这幽深宫道上得了那么须臾的安静。
她从未相信李景曜,就像怀疑原沛安一样。
李景曜的举措近乎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许她是贪恋过亲情的,当李景曜问这么多年是不是师哥陪她长大的时候。但很快她的理智战胜了这转瞬即逝的贪恋,从离开花山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做好了谁都不信的准备,无论是谁。
但原沛安说的不错,堂堂公主还要陪他们演戏,真够亲民。
这里是洛华宫的后墙,洛华宫主位德妃现下还跪在朝晖殿前。而另一侧便是如意宫的大门。皇宫里的院子都小的可怜,虽然叫做“宫”,但还不如她的院子大。
至于如意宫的裕妃,这会儿怕是在宫里琢磨如何让五皇子回到高位,说起五皇子,李青棠就会想起南下之路,一条被算计好的路。
李景谌,谌字,诚实也,放在李景谌身上真是讽刺至极,这是她接触的第一位皇子,尊贵的五殿下,便是从他开始,李青棠知道不是所有皇子都是李景言。
李景言,从李景曜之下第一次取名从“言”的皇子,自小聪明,奈何命不好,未贪享几年母亲之爱便有了李景认,后来更是走路不能,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做李景认的智囊。
李景认,倘若李景曜不在,李青棠以为他是最适合做太子的,隐忍、心狠,他是淑贵妃最好的“战利品”,在与所有后宫娘娘们的争斗中,她总胜一筹。李景认唯一的不足大概是少了一分善意,哪怕是对兄弟,就像今朝,他坐高墙观火,李景诺锒铛入狱。
李景诺,生于天家的刽子手,吃饭都要闻一闻血腥味的三皇子。李景曜没了,李景认废了,轮也该轮到李景诺,偏偏花朝从来不是顺位继承,陈芳慧再怎么也还是盖不住卢诗月的威风与寿国公的余热。说的直白些,他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在棋盘上。
这四位是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达成共识的东宫人选,但在这四位之外皇帝多子,尚有皇子不曾在内。
譬如李景谦。李青棠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他和李景训似乎相差无几,可能唯一的不同是他养在皇后宫里,论起来他的身份高一些,拿的俸禄多一些而已,但也正因为他养在皇后宫里,什么都有他又什么都没他,长此以往,他要么是李景训,要么是李景诺,除非他是李佑,心里没有别的念想,但不是啊。
风信子说,李景谦的生母是继皇后害死的,也正因此,继皇后叶静慈才收养了李景谦。若是如此,婚宴时她的直觉便是对的,李景谦在扮猪吃老虎,他绝对不是看上去的模样。至于他是想做什么,李青棠想不到。
而与李景谦同在皇后膝下的李景暄更显得没有存在感,即便他才是继皇后亲生的孩子。
“啪”的一声,墙头上传来猫叫声,李青棠不为所动,甚至没有看一眼。
但在下一个拐角处,她瞧见了郭焱。
郭焱向她行礼,谦卑之间说的话却是:“德妃娘娘从朝晖殿回来了,听说三皇子殿下养了不少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呢。”
什么动作?如此情形还能造反不成?
“皇后娘娘最近不大如意,贵妃娘娘倒是紧锣密鼓不知在做什么,对了,寿国公夫人昨日进宫了。”
“许昭容呢?”
“许昭容?”郭焱抬头,眉目间透露出不解。
李青棠笑笑:“多谢娘娘,娘娘先请回宫去吧,我还要到朝晖殿去。”
“殿下回宫应当先去明华宫。”
“既然皇后娘娘不大如意,我还是不去添乱的好。”
“殿下!”
“娘娘请回吧,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青棠错身过去。
她没有关心过这些皇子,射向她的箭尚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去主动做什么,她回宫这些日子若是换一个视角去看,说不定是三子夺东宫的盛大场景,可惜她不想落东宫,也就见不到这场景。
她果真没去明华宫,在朝晖殿外,她看到郑安正笑盈盈地看她,她想起李景曜对她说过的那天,也是郑安把李景曜带到朝晖殿外,稀碎的声音从殿内飞出来,于是有了今日的李景曜。
“郑公公。”
“诶呦公主殿下,怎么今日回宫了呢?不是该明日回吗?”
李青棠道:“是来见父皇的,你知道的,公主府这两日不太平,原本是该明日的,但昨夜又发生了些事,我只好今日来了。”
“天大的事您也不好坏规矩啊。”
“郑公公,还请郑公公通禀一声,就说李青棠求见父皇陛下,昨夜在我府中见到了随阳王李景曜与被刺客带走的原沛安,心中惶恐,特来请见。”
郑安的脸色随着李青棠的话一字一句说出来也失了笑意,李青棠却好似不查,还催促一声:“郑公公?烦请郑公公通禀。”
郑安转身进殿去。
站在这里确实能听到屋里飞出来的声音,细碎的,往耳朵里飞,门口左右站着太监,耳听不得。
可惜的是,李青棠并没有听到李仞说话,只有郑安回话的声音,这说明什么呢?皇帝不是蠢的,何况还是那么大的事,这件事从周其宁那里开始就是错的,是收盘的开始罢了。
“公主殿下,皇上准您进去。”
李青棠点头示意以作回应。
没有人知道她要来做什么,杜寒英也不知道,但很快就都知道。
殿内不大,本就是李仞的书房,也用不着多么大。
殿内规规矩矩坐着几个人,李青棠的老师,杜寒英的父亲,以及李景曜的舅舅和两位皇子的岳丈,当然,角落里还有被捆起来的顾卿。
李青棠进殿后先一一见礼,出降的公主未足三日而回宫的,她是第一个。
“青棠,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这个时候进宫不可呢?”
李青棠站在殿中语气平和道:“闻听婆母身体不适,公爹在宫中无法抽身,驸马已回府照看,然,身为儿媳,儿臣以为儿臣也该去看看的,只说三日后回宫,没说三日内不许到婆家去吧?可匡旭匡大人拦住儿臣说不合礼数,儿臣与匡大人说的明白,如若不合礼数再请父皇下一道旨意也就是了。谁知匡大人因为涉嫌谋杀前任京兆府尹沈道而被鉴议院褚嘉褚大人带走,无奈之下,儿臣只得自己来求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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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旭涉嫌谋杀沈道?”沈文英不可思议道。
“不错,褚嘉说他在殿前求了圣旨,儿臣近来忙于婚事,无暇顾及朝事,是否如褚嘉所说,也正好来问问父皇。”
李青棠头未抬眼先到,眼神中什么都没有,如若非要寻出些什么,怕只有无畏。
“不错,褚嘉来请过旨,朕也应允了。”
“即使如此,那儿臣就放心了,鉴议院诸事颇杂,儿臣总怕他们做事不仔细。”
李仞没有应这话:“至于你说要去杜府看俞夫人一事,朕也准了,去吧。”
李青棠没有动。
李仞道:“还有事?”
李青棠转头看向顾卿的方向,与顾卿四目相对时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转过头来笑意并未减去几分:“父皇,这个人,儿臣认得,不止儿臣认得,老师也认得,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被绑起来了?”
李仞:“这与你无关,你不是要去杜府,快快去吧。”
“也不着急,天色还早……”
“什么着急?什么不着急?自己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来管别的事,出宫去。”
见李仞微怒,李青棠立马换了个人:“老师,卿师姐怎么被绑着?卿师姐最听您的话了,您怎么不向父皇求个情呢?”
顾简之带着长辈的姿态与李青棠说:“阿颂啊,皇上说得对,这里与你无关,你还是快快出宫去吧。”
“什么与我有关?什么与我无关?随阳王与我有关吗?原尚书与我有关吗?还是宋太医与我有关呢?哦,随阳王与我有关,”她转头朝李仞作揖,扬声道,“父皇,儿臣在公主府内见到了随阳王殿下,随阳王殿下说是来贺儿臣大婚的,可不走前门翻墙进,儿臣府上怪异不断,恐其有异,特来向父皇禀明。”
李仞从李青棠进来起眉头就没舒展过,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但李青棠才不会管他。
“想必刚刚郑公公也和您说了,原沛安也在儿臣这里。”
一下子她成了目光汇聚之处。
李仞带着试探意味:“那么,现在这二人在何处?”
李青棠微笑:“不知,但儿臣在这儿,儿臣以为,儿臣在这儿就够了。”
见李仞不说话,李青棠问:“父皇不要派人去把原沛安带来吗?”
“他没死?”
“没死,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想欺负儿臣,不仅想欺负儿臣,还被儿臣捆起来了,就像那样。”李青棠指指顾卿,“父皇,那是儿臣的师姐,也是老师的女儿,不知所犯何事,怎么就被绑起来了呢?”
顾简之斥道:“有些事你不该问,也不用知道。”
“什么事学生该问?什么事学生该知道?”
“眼下的事你就不该问不该知道。”
“原来如此,那么请问老师,学生府中横尸那晚父皇和老师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坐在这里说话呢?然后穆良国的使臣就死了,死在学生府门外。老师不出宫不知外头如何说学生吧,说学生是天生的煞命,哈哈哈哈,这太好笑了,可却没什么不对,从学生出山那一刻开始,几乎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死人,这不是煞命是什么?那么请问老师,这件事学生能不能问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