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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作者:祁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两个女郎也曾听闻过当今雪尚书的夫人和贺小侯爷的事情,再撞见两人于无人处相约还塞东西,料定必是私会。


    一时只觉得看见了不得了的大八卦,但都当着贺少瞻和云盈盈的面保证:必然不会外传。


    两女郎齐步离开时,还听到云盈盈说:“瞻哥哥,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撞见你们……我想那两位小姐也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两女郎还没走远,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看来这丢了耳坠的女子与贺小侯爷关系匪浅。


    云盈盈虽一直在道歉,心里却呼出了一口郁气。


    她料定有这两个女郎亲眼所见,雪蘅必然不会护着姜玉初了。这次狩猎人数众多,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姜玉初死定了。


    说不定会被休,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她就不信一个被休的女子,贺少瞻还会要!就算贺少瞻要,侯爷和贺老夫人也断然不会答应!


    可她没料到的是:这两位小姐比侯府下人嘴巴严。


    ……


    姜玉初回来便后悔了。


    那时她看见云盈盈便知糟糕,只想赶紧和贺少瞻拉开距离。为了避嫌,当即把贺少瞻递过来的书给推了回去。


    可贺少瞻二话不说就往她怀里一塞。


    她还没来得及再推,他丢下一句“你拿着,我去看看”便大步去云盈盈等人那儿了。


    姜玉初只觉得拿了个烫手山芋。拿贺少瞻送的东西自然不好,可不拿就得扔地上,到时候再被云盈盈等人捡起来,那还得了?


    这“山下人”的话本,有的是男痴女怨,缠缠绵绵。


    贺少瞻给她递了本情情爱爱的东西,就是有十张巧嘴也说不清了!


    姜玉初既不想被人看见和贺少瞻站一起,又不想被人发现这情情爱爱的话本,只好立刻塞进了袖子里,带着春杏就跑了。


    田猎时风平浪静。


    人人都想争个头名,在皇帝那儿挂上个名号,没人说闲话,都在那儿猜谁会是头名,甚至有人私下开了赌局。


    刚开始还有争论,后来人人都知胜负已定,一时赌错了的唉声叹气,赌对了的喜气洋洋。


    这回贺少瞻可是出尽了风头,那一身红衣显眼,所猎之物也是一挂一挂的往回送,一头一头地往回运,野鸡、野兔、野猪、狍子……无人不惊叹,都说武安侯府里贺小侯爷深藏不露,有此等功力怎么不早些亮出来!


    姜玉初心里也暗道厉害。


    原本她以为贺少瞻办了拐子那个大案子,得了皇帝青眼,是运气好,刚好让他给撞上了。又或是他扮演了个诱拐子的女郎,牺牲大,所以才给了大功。


    直到看到今日狩猎的盛况,姜玉初才知小看了他。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贺少瞻竟是个武将的料。


    再一看雪蘅这头所猎之物,倒有一头大野猪比较亮眼,除此之外便只有野兔之类的,能排个前十就不错了。


    但姜玉初对他本就没抱什么指望,能拖一头野猪回来,她都觉得超常发挥了。


    毕竟去年秋猎空手回来的,谁秋猎会空手回呢!


    姜玉初等待时,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怎么夸他了,甚至想着若是能猎两头大的,回头得办个庆功宴给他贺喜了,文人能武,可不得好好庆贺?


    狩猎很快便近尾声。


    雪蘅也在快近尾声时回来了。


    姜玉初翘首以望,只见雪蘅那匹枣红色的马逆着夕阳的余晖而来,马尾甩碎了阳光,像是一幅夕阳画照。


    人越来越近,看清衣裳时,她却吓了一大跳,他胸口处竟然沾了一大块血迹!


    雪蘅也看见了她,与她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先去了皇帝那边,见过皇帝之后才往姜玉初这边来。


    姜玉初早就急了,见他终于能回来,坐不住了,赶紧奔过去。


    一见了他,哪还记得夸,哪还记得庆功宴,只急道:“哪里伤了?怎么不先去军医那儿看看?”


    雪蘅忙先安抚她:“夫人别急,小伤而已。”


    姜玉初早过来看他胸口血迹了,见他胸口染红了一大片,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扑腾扑腾跳得厉害,但不敢摸,只敢看:“小伤怎么流出许多血来!”


    那语气,听着像是责备,却流露出更明显的紧张与担忧。


    雪蘅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把袖口往上捋了捋,指着手臂上一条刮伤道:“一时没注意被树枝刮了一道口子。”


    再指胸口那一大片血迹:“这是溅的野猪血。”


    姜玉初仔细看时,果然,他胸口的衣裳完整,并无破损,便松了一大口气,还以为他逞强把自己弄伤了。


    “没事就好。”姜玉初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端着他的胳膊看了看,道,“不过小伤也是伤,还是回去好好包扎一下要紧。”


    雪蘅清冷的脸上露出柔和来:“夫人如此待我,可见情真意切,可惜当不了第一,第二也差得远,让夫人失望了。”


    姜玉初当然没什么好失望的,失望的另有其人。


    那便是贺少瞻。


    贺少瞻知道这次狩猎雪蘅作为皇帝身边重臣肯定在,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雪蘅比过去,就算姜玉初不来,也要让人人看见他的风姿,让雪蘅知道就算文采比不上他,他也有比得上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他雪蘅才能配得上姜玉初,自己也有这个资本,所以来之前便卯足了劲下了一番苦功。


    结果姜玉初也来了,这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再与姜玉初一见面,知她看个话本都要瞒着雪蘅,便更替姜玉初不值了。他不仅知道姜玉初的喜好,还会给她搜罗来话本,那雪蘅如何能比?


    贺少瞻狩猎时卯足了劲当拼命三郎,为了还被野猪抓了一大道口子,好在结果不错,他遥遥领先。


    当之无愧的头名,贺少瞻也体力透支了,便比雪蘅早些回来,众人围着问了一大圈,还包扎了伤口,才看见雪蘅回来。


    雪蘅回来,身上染血,那一瞬间他有点意外,意外于雪蘅一介文臣,受了伤也能和他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先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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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军医。他还在感叹雪蘅有男儿意志,下一刻便见姜玉初急着奔向了雪蘅。


    如果没有退亲,本来她应该奔向自己的。


    可他明明离她不远,她却看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她只看到雪蘅,奔向雪蘅。


    贺少瞻的眼神立刻变了。


    是羡慕。


    也是嫉妒。


    雪蘅和姜玉初离他不远,他清楚地看到雪蘅身前那一大块血迹,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心里竟然有点窃喜,后来才知道那一刻的窃喜是指望着雪蘅最好是重伤,最好不治而亡。


    听姜玉初急问,雪蘅说只刮了一道口子。


    贺少瞻便没忍住,偏头好好看了一眼,想看看什么口子能刮出这样大的一片血来。


    一看,呵!


    就手臂那点血印子,再等等就能自己愈合了!


    贺少瞻被雪蘅不轻不重地打击过几回之后,这些日子忽然开窍了似的,看人眼神都不一样了,现在看雪蘅便是藏奸之人。就算雪蘅真的是被野猪血溅到了,他也觉得雪蘅有故意为之的成分在。


    再见他手臂一条血印子就要露出来给姜玉初看,更是瞧不上,狩猎只刮了条血印子怎么好意思让夫人看的!


    他瞧不上雪蘅,可转眼一看,只见姜玉初神态放松了,从紧张到放松,那神态变化实在太明显,明显到有点刺眼。


    姜玉初一说小伤也要回去给包扎,他瞬间觉得自己小腿被野猪抓了一道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亟需有人来关心。


    贺少瞻一时逗留,停在原地转了两圈。


    听雪蘅说“第二也差得远”,心想就是差点远,是该让姜玉初失望了。


    却很快听到姜玉初笑着道:“平安最要紧,别的都是虚名,虚名让给别人又何妨?”


    贺少瞻听得心一抖。


    虚名?


    第一成了虚名了?


    明明姜玉初以前都夸他厉害,说他离第一也差不了多少,早晚有一天能赶上的,那不就是指望他能第一?


    怎么到雪蘅这里,第几都不重要,反而成了平安最好。


    她竟然觉得平安最好!


    贺少瞻觉得自己心上被刺了一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闷得慌。


    原来她觉得雪蘅平安就好!


    贺少瞻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心一意想让姜玉初刮目相看,结果她根本不在意了,不在意了才是最令人难过的。


    以至于后来皇帝下令嘉奖给他升了品阶,他都提不起精神,只勉强笑着谢恩。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姜玉初最后一句“枪打出头鸟”。


    那时姜玉初的嘴唇凑在雪蘅耳朵边,一张一合,说了几个字,便捂嘴笑了。


    那是悄悄话。


    贺少瞻明明听不到,但那一刻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一下子读懂了她那句话——枪打出头鸟。


    她那样欢快地说“枪打出头鸟”,那悄悄的欢喜神情,难道不知道他是第一,难道不知道他是出头鸟吗?


    她肯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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