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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络绎不绝于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勺子声停了,宋轻风才露出脑袋,不甘地道:“我瞧这里有肉有饭,为什么我却只有馒头和青菜!”


    旁边正在摘菜熬粥的宫人立刻上前来,一把端走了她面前的鸡腿和其他的吃食。


    见她穿着普通的杏色夹袄,发上只一根绿色发带系着,打扮寒酸,身形纤细,一瞧就不是什么贵人。


    摘菜的妇人翻着白眼道:“哎哟,我当是哪家大小姐跑来了,都是为奴为婢的,还比人高贵不成?我们每日里忙里忙外忙给你们做一口吃的,就该烧高香了,你不知道外头啃树皮吃草根的多的是,有白面馒头水嫩嫩的青菜还挑三拣四,真是奴婢的命小姐的心。”


    她一番揶揄,惹得几人大笑起来。


    宋轻风道:“我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里要吃些好的,肉,蔬菜和米面,都要有,还有我的两个跟班,也是。”


    几人愈发笑得前仰后合。


    宋轻风对着胖大厨道:“你是这里的头?”


    胖大厨举起勺子推搡着她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大爷我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


    他油津津的手就要碰到宋轻风的衣裳。


    哪知突然当地一声,一阵阴风刮过。


    他头皮发麻,脊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低下头一看险些晕过去。


    却见宋轻风抓了桌案上刚磨好的菜刀,一把将刀扔在了他的手旁,刀插入砧板之中还在颤抖,若是偏上半寸,他的手就废了。


    宋轻风逼近道:“听到了没?奶奶我!要!吃!肉!每日都要!”


    旁边几人却反应过来,各个跑到桌案上操起刀来,眼见就将宋轻风围在中间。


    哪知她却一把拔了刀,架在了胖大厨的脖颈上。


    那菜刀大如蒲扇,新磨得锃光瓦亮,着实吓人。


    摘菜的妇人抖着嗓子招呼其他人:“别怕,大伙一起上,她不敢动手!”


    话音刚落,胖大厨感到脖子一凉,一丝血线淌了下来,他三魂吓没了三魂,两尺的身高吓得吱哇乱叫,口中拼命道:“姑娘饶命啊!饶了小人吧!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还不把刀放下!快放下!”


    躲在门外的乌梅又绿目瞪口呆,没想到不过一闭眼的功夫,场中竟然发生如今惊天骇地之事,一时吓得恨不得晕过去。


    胖大厨涕泪交加,直说:“姑奶奶,您是哪一号人物,告诉小人,小人必定每日里好吃好喝得孝敬您,当您是菩萨一般地孝敬。只是您,您可千万拿稳了不要手抖啊,这可要了老命了啊,哎呀!!”


    宋轻风道:“你们不认识我?”


    胖大厨惊惧之下,脑袋却一机灵,想起来这东宫里头每日青菜馒头伺候的,只有那个地方。


    他抖着嗓子,颤颤巍巍地哭道:“难道姑娘姓姓。。姓宋?”


    宋轻风点头道:“不巧,正是在下。”


    这些日子,甭说东宫里头,便是全京师里头,众人每日里提到那个姓宋的,还能有谁?


    当然是那位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入了东宫的宁安侯府私生女。


    听闻太子殿下极是厌恶,新入了府便被打入了冷宫。


    所有的人都在背地里议论她,可不想今日才见着真容。


    原来是这位翻不了身的东宫侍妾。


    却听有女孩子颤颤巍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道:“娘子。。娘子那那那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们你们举刀对着主子,是是是要造反吗!”


    却原来是乌梅又绿二人不知何时跑了进来,拦在她的面前。


    只是两人那吓得青白的脸色,比哭还要难看。


    愣是好不容易说出气势不足的话,质问众人。


    屋内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到底不敢造反,一阵噼里啪啦,纷纷将刀扔在了地上。


    胖大厨却心下倒松了口气,不过是个不得宠又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遂礼貌地挤出一丝笑来,而后又哭丧着脸道:“原来是宋娘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宋娘子千万见谅,绝不是小人故意为难娘子,太子殿下一向教导内外要节俭,温饱即可,不可骄奢淫逸,宫内一应用度能省则省,小人们绝不敢违扭啊。”


    “您不知道,这东宫里头每日里来来往往,各王公大臣觐见,您今日瞧见的这些肉都是备着孝敬这些贵人的。娘子也是贵人,有馒头青菜可吃,小人们卑贱,只能喝些稀饭,整日里一肚子的水啊。”


    他抬出太子殿下这座大山来,原以为这位宋娘子再不敢有微词。


    哪知她却手下不松,只是好奇问道:“我若是不小心弄伤了你,会有什么处罚?”


    宫内等级森严,规矩严明,主子弄伤了奴婢,能有什么处罚?


    不被判个以奴欺主已是宽宏大量了。


    乌梅梗着脖子道:“我家娘子便是杀。。杀了你们,那也是自找的!”


    谁想得到堂堂的侯府小姐,东宫殿下的侍妾,会为了口吃的跑来打架啊!


    胖大厨转了哭脸道:“娘子可千万手下留情啊!”


    宋轻风却果然放下刀来,甩了甩酸痛的胳膊道:“我可只说一遍,若是还不叫我满意,我还会来的,到时候吵嚷的整个东宫都知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如此了,也不怕什么。何况我可是御赐的,谁也不能奈我何。”


    她一时倒觉得名声不好自有不好的好处,破罐子破摔起来谁也拦不住。


    说着扔了刀,命乌梅又绿端了盆鸡腿扬长而去。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三人不过方回到破云院大笑了一场,便见小太监顺意跑来,说是太子殿下晚间要见她。


    本来这是日盼夜盼的事,而今终于能去方华殿了,乌梅又绿二人却开心不起来,甚至忍不住浑身发抖。


    刚发生了大闹膳堂的事,殿下就派人来传。


    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她们两人笑意消失了彻底,按着宋轻风,在屋内好生沐浴打扮了一番,希冀着能将娘子打扮得漂亮一些,叫殿下见她模样能手下留些情,直等得顺意等急了,才送她出门。


    她方走,乌梅便跑房间内收拾自己的包裹,只说宋娘子这回是没好果子吃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回皇城司去。


    宋轻风跟着顺意到了方华殿,宫人们已开始掌灯。


    黄昏的风摇曳,原本就瞧不太清楚,灯影摇晃之下更是有些眼花。


    她行了几步,才发现这座殿宇里里外外站着许多人。


    这些人隐在阴影里,各个身姿笔挺,昂首挺胸,手中长枪拄地。


    毫不怀疑,便是一只苍蝇飞过,都要被看个精光。


    宋轻风忍不住拢了拢衣裳,顶着浑身如火灼一般的目光,心中打了鼓。


    看来她那夜来此,并不是走的这个大门。


    正自迷茫,一眼瞧见檐下站着个面带笑意,一身红色斑斓锦衣的大太监。


    不是全福却是谁?


    她自觉将他归为自己的熟人,一步上前去,歪着头笑呵呵地与他招呼道:“福公公好。”


    全福瞧见她居然无事人一般,满面红光,尴尬地回了一礼,一时脑袋生痛。


    这姑娘确实是刚才在膳堂里头喊打喊杀的那位吗?


    说来这些日子他是愁白了头。


    别人不知,他却是清楚,前些日子因灾款贪墨案,太子殿下亲自审问,逆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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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意思硬是将部里几位关键要臣送上了刑场,后来为了十殿下那个脓包的事,太子殿下发了回善心插了一手。


    陛下与殿下本就微妙的关系,愈发难言。一时就如满弓之箭,一个风吹草动都可招致祸端。


    偏偏这时候,这个烫手山芋被赐进了东宫。


    太子殿下将宁安侯打发去了河堤上挖河工去,又冷落她这些日子,大内早就或明或暗的有言语传出来。


    毕竟再不堪,她也是御赐的女人。


    按理来说,陛下赐的女人,不管喜欢不喜欢,都得收着,不说恩宠万千,也绝没有弃之一旁的道理。


    可太子殿下自小犟脾气,哪里这般容易?


    他在旁看着,真是急坏了脑袋。


    好不容易今日逮到机会,殿下主动要见她,不管怎么说,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也该让殿下转寰转寰。


    三五不时地召上一回,哪怕就是做做样子也行啊。


    想到此,打量她穿着厚实,一脸乖顺模样,长得勉强,勉强也算能配得上自家殿下。


    宋轻风见他在外头风口里站着,心知太子还没有回来。


    果然全福道:“太子殿下还在大内,姑娘在此稍候。”


    说完却也不再多言,只是嘱咐着小太监去将窗台上的蜡烛换掉。


    宋轻风也不多问,在此人生地不熟,怕惹出啥差错来,打定主意紧紧跟在全福后头。


    全福去净手她跟着,全福去燃香她跟着,全福去查看茶水她跟着,全福去上茅房。。她站在门口跟着。


    全福被她跟的浑身冒汗,头皮发紧,只是太子殿下迟迟未回来,又不好打发。


    只好道:“要不姑娘去偏殿暂歇?”


    宋轻风道:“我不累。”


    “要不姑娘去喝口茶?”


    “我不渴。”


    全福只好派了一波又一波小太监,去打探太子殿下的行程。


    直等到天彻底黑了透,寒气上涌,才有小太监兴匆匆地回报说是太子殿下正起驾回宫。


    全福忙指挥着众人,立刻开始准备衣物,热水,茶点,晚膳,其实一应用品早就准备多时。


    太子殿下自小锦衣玉食堆里长大,便是并无奢靡之风,可行卧之间,自有诸般习惯和规矩。


    在此事上,众人不敢稍有懈怠。


    宋轻风看着众人一通有条不紊地忙乱,她抓了抓衣摆,想要问问全福需不需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口,似乎这宫内的一切已是一台精巧运转的机窍,半根额外的针都插不进去。


    不一时,说是车驾已进了宫门了!


    全福翘起一根兰花指乐道:“可算回来了。”说着一手提着衣摆,忙急急往外走。


    跟屁虫宋轻风陡然心跳漏了一拍,来不及多想,也赶忙跟着。


    不过片刻,远处便传来了锵锵脚步声,和车轮碾地声。


    她忍不住抬头,拐角处应声转出一辆通体黑金的马车,前头两匹高头大马,银鞍金轡,马车前后左右,跟着数十个全副盔甲的侍卫。


    她自觉地站在全福的旁边,却又与众人站成一排。


    那马车向着此处缓缓行来,不一时停了下来。


    离自己不过几尺之距。


    车厢前挂着的宫灯在停靠间微微晃动,愈发叫视线一片目眩神迷。


    宋轻风下意识憋住呼吸,死死盯着全福一点点掀开车帘,瞧见一只玉白的手从内伸了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汗毛倒立,呼吸急促,甚至于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有一道细细小小的水流,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滑落。


    下意识抬脚上前,突然感到有目光如电般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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