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而瞅见他一脸沉思回来，“谁？”
“连姨。”
“什么！”姜而被吓到差点在沙发上站起来，“那你该怎么办？”
顾舒昂耸耸肩，“反正迟早要知道，直接说就好了。”
“不行！”如果说了，姜而以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院和连姨。
外门的连姨在微信上跟朋友互相庆祝新年的到来，没想到姜而这孩子，怎么开门又关上门。
连姨拍着大门，叫喊道：“小姜！开门！”
听到敲门的声音，姜而迅速坐回轮椅，拉起顾舒昂的手腕，往卧室里赶。
顾舒昂像一个见不到光的奸夫般，再次被她推进卧室里，他是正牌，却过着假货的日子。
姜而关上门，凶狠地警告他：“不许出声，如果被发现，分手。”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门已经被她关上，顾舒昂双手挽在胸前，很无奈叹了叹气，第一次感到憋屈，可他又没有办法。
姜而低头整理一下衣着，进衣帽间随意拿了一件外套套上，急冲冲去开门，在开门前露出微笑，“连姨，新年快乐。”
连姨走进玄关，皱眉看她：“新年快乐，怎么开门又关上门？”
“人有三急，抱歉。”姜而撒娇道，“我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习惯了随手关门，真的对不起连姨。”
连姨对于她的解释，还是满意，一个女孩在外面，安全最重要：“那也是。”
“连姨您怎么来找我？”姜而转移话题。
“对了，你看我把正事给忘了。”连姨拍了拍掌，“今晚你是一个人吃饭对吧？”
姜而点了点头。
连姨说：“今晚在李院家里吃团圆饭，想着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孤单，想着叫你一起来吃饭，你会来，对吧？”
“啊？！”姜而完全被吓到，直接喊了出来，余光往卧室方向瞥了瞥，顾舒昂还在她家。
连姨以为她在害怕，“不要怕，只有李院的家人，虽然他们比较严肃，但有李院在没有人敢说你。”
姜而嘴角抽搐，笑着比哭还要难看，“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决定。”连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推门走了。
姜而还是想挣扎一下，“连姨，家里人的团圆饭，我一个外人过去不好吧？”
连姨回绝道：“不会，这事李院说了算，你换了衣服，就过来。”说完，健步如飞地离开。
姜而伸出手，绝望想抓住她，只有寒风吹过她的发梢。
顾舒昂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出门看到姜而一脸沮丧进屋，目光呆滞，仿佛提前知道世界末日的到来，那种无助感。
姜而垂头丧气停在他面前。
“怎么？”顾舒昂单膝辊蹲下，抚摸她的脸蛋，“出了什么事？”
没有等姜而回答，顾舒昂的手机铃声响起，疑惑站起来，拿起沙发上他的手机，接通道：“姥姥，新年快乐。”
“哦，好，我马上到。”他挂断电话后，沉思半会道，“刚才连姨来是，叫你去姥姥家吃饭？”
姜而痛哭无泪，抬头看他说，“嗯，顾舒昂怎么办？我们的关系可不能让李院她们发现。”
“可李院和连姨平时对我很好，而且连姨都上门找我，我不去就是没礼貌。”
闻言，他上扬的嘴角，瞬间放了下来，他是有这么拿不出手吗？第一次谈恋爱的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层关系，心里浮上一层阴霾，久久不能散去，深叹气道：“我们可以假装不熟。”
“可以吗？”其实她有想过要不他们假装不认识，可顾舒昂习惯站在高处，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会配合她吗？听到他先提出来，姜而送了一口气，眸子发光，仰望他，“如果可以假装不认识，当然最好了。”
“谢谢你，顾舒昂。”
“不用。”既然如此他要拿点好处，平衡一下才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而：“什么事情？”
顾舒昂：“你先答应。”
“可是......”
“那我和姥姥说我们在谈恋爱。”顾舒昂无赖道。
“好，好，我答应。”姜而连忙说，“我答应你。”
姜而看着满床被她摆放各样各色的裙子和衣服，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过年只去过舅舅家，虽然还有不认识的长辈在，可有舅舅和外婆陪她，不会感到尴尬和不自在。
这样算，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在过年时见不认识的长辈们，更加要慎重。
不敢想象已经结婚的女生，在婆家怎么过，全是陌生人。
顾舒昂已经换好衣服，原本这套衣服是想着和她出去约会用，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高领内搭，勾勒出他健硕的体魄，隐约可见的胸肌轮廓，手臂挂着一件深色风衣。
他倚靠在门框，“需要我帮忙吗？”
姜而完全没有头绪，接受他的提议：“谢谢你。”
顾舒昂扫过床上衣服，没有能入他的眼，转身去隔壁衣帽间，在衣服里翻翻找找，取下一套用透明衣袋子打包的新中式刺绣上衣蓬蓬裙。
是两件套，裙子是红色半身裙，米色盘扣绸缎上衣印满牡丹花。
乖巧典雅，是长辈喜欢的类型风格。
这套原本是姜而打算穿着外婆看，在她成功上岸时，让舅舅带外婆来北市，她们在北市好好庆祝。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姜而蹙眉道：“但这是夏天的衣服。”
“屋内有暖气。”顾舒昂有理有据说，“在外面时，套上一件羽绒服，不用怕被冷到。”
她没有其他的好意见，姜而换上这套衣服，用今晚算是还这个愿。
怕被她们发现，姜而强烈要求要分开走，先是她进去，顾舒昂要过十分钟再进来。
姜而推出电梯，左转就是李院的家，是在顶层，并且整一层都是李院家。
她按下门铃，很快连姨给她开门，让她快进来，李院一直在等她呢。
姜而看见自己双手空荡荡，不好意思说家里没有年货，连姨不要她在意，吃的喝的李院家里全都用，不需要小的们买。
这个轮椅是新的，很多功能姜而都不会用，知道有能爬楼梯的功能，可她摆了弄好多次，没有操作成功。
连姨叫她的孙子推姜而进来。
但被一双大手拦截住，顾舒昂从身后俯身，非常熟练操作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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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而顺利进屋。
当他俯身那一刻，她全身都僵硬住，不停在看连姨的反应。
连姨反应很正常，说高科技的东西还是年轻人最会。
她脱掉外套，顾舒昂自然而然接过，帮她挂起来。
李院家是大型的两居室，相当于一般正常家庭的六居室，屋内全是古典红木的家具，墙面全是她珍藏的字画。
客厅里还有一张桌子，靠着窗户，是李院专门练字的地方，玻璃正对着大院的小公园，现在是一片白茫茫，中间的小湖结了一层冰。
姜而只来过客厅和餐厅这个区域，其他的没有去过。
往里面进去，是一个茶牌室，棋牌室+茶室。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跟着连姨进去，“李院，您看谁来了！”
拐个弯，姜而看到里面一对穿着简单大方的中年夫妻，他们对面是李院与一位极其英气又漂亮的美女有说有笑。
姜而只是看了一眼，已经感觉到压力，他们身袭再简单不过的衣服，可他们的眸光是改变不了。
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和权威，全是王者的风范。
后来，姜而知道他们肩膀上是金.色.枝.叶.加.三.颗.金.星，难怪感到压力很大，也是她要分手的原因之一，不是她能承受的家庭。
李院向姜而招手，“快进来！”
姜而被连姨推到她身旁，“李院，新年快乐。”
说完，看向对面的中年夫妻，微笑道：“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我叫姜而。”
他们不留痕迹扫过她的轮椅，与空荡荡的裙尾，苦命的孩子，回她，“新年快乐。”
李院介绍她身边的女子，笑道：“这是我孙女，薛驰欣，刚从国外回来。”
“您好薛小姐，新年快乐。”姜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保持微笑道。
薛驰欣笑道：“新年快乐，您就是姜而啊，奶奶每天都跟我提起您来，很高兴见到你。”
她向姜而伸出手，姜而没有迟疑，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李院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姜而，“来，红包，新的一年健健康康。”
姜而看着像一块砖头的红包，连忙摆手拒绝，“不用李院，我不能要。”
“这是压岁钱，要收下。”李院猛将红包塞进她手里。
当摸到里面是厚厚一沓后，姜而更不能拿，立马将红包还回去，“李院太多了，压岁钱不需要这么多。”
薛学岚开口道：“小姜你就收下吧，这是李院的一片心意。”
姜而膝盖上多了三包犹如砖头般的红包，等结束后，将这些还给顾舒昂。
李院拉着姜而在说话。
薛驰欣余光看到站在一旁自家表哥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哥，你过来坐吗？”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站了很久的顾舒昂。
“哥，你昨晚去哪里？吃完晚餐就不见人，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李院扭头看他：“舒昂，你有女朋友了？”
顾舒昂目光直勾勾盯着姜而。
她呼吸一窒，看上去相当冷静得体，实则心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