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就肥皂的事来找张珵熙的麻烦,因为红光人的尸体没有消失。这一次与前两次都不一样,事情不但没有悄无声息的结束,还闹得挺大,连联管局的人都来了,声势浩大的将澡堂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部围住。
发现尸体的是澡堂的伙计,和掌柜的一起去杂货铺闹完事之后,他们回到澡堂本想去问问澡堂里的客人需不需要什么服务,因为客人洗澡的时间实在有点长了,他们怕出现什么意外。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客人漂在水面上,而他身体周围浮着一片红色。
澡堂今天并不是没有开门营业,而是被包场了。包场的是联管局的一位官员,但没人知道包场的是他,连澡堂的人也只是以为那是个很有钱的人而已。
那位官员的要求很特殊,不需要任何人来服务,将一应设施和物品准备好就行。等他到了之后需要清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这对于澡堂的人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钱赚,这还不简单。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事,得知客人身份的时候,他们吓得腿都软了。
联管局的人亲自调查这件事,将澡堂的人带走来回来去的审了好几轮,审得他们都快魔障了,可来来回回也就只有那几句话,他们知道的信息实在不多。
澡堂的人在案发时集体去找杂货铺的麻烦这件事几乎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害死那位官员的直接凶手。但人是在是澡堂的澡池里死的,澡堂也有管理不善之责,他们无论如何也会受到惩罚。
在澡池现场很容易就找到了凶器——那个木桶,现场也能看出有打斗痕迹。从尸体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是与凶手有过打斗的。但因为现场是个很大的澡池,这年头又没有什么DNA检测等高科技的侦查手段,在最初的勘察现场过程中,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由于凶手的动机未明,联管局的初步判断是刺杀官员。
但此案重大,必须要将真相查明,因此联管局派来了更专业的人士来勘察现场。领头的是一位处长,被手下称为明处。一身制服衬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面容也十分俊朗,比起电影明星来也不遑多让。
这位明处长进入澡堂之后,在澡池周围环视了一圈,注意到地上的脚印。这脚印在湿着的时候并不明显,但干了之后就能看出地上其实有两种脚印,准确的说是一个脚印和一个鞋印。脚印明显没有鞋印多,应该是死者留下的,那么那个鞋印应该就是凶手的了。
但这个鞋印因为泡过水,可看出的信息不多,连鞋底花纹都看不太清,在没有大致方向的时候,这鞋印也没有太大用处,只能根据鞋印大小看出这个鞋印应该是个男人留下的。
明处长顺着脚印走到更衣区,再往前就没有了。凶手应该有些反侦察能力,在更衣区入口处就擦掉了脚印。明处长走进了更衣区,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那位官员并未使用过这个区域,这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刚刚收拾过的样子。
他检查了一下更衣区的窗户,关得好好的,没有任何暴力损坏的样子,但以这扇窗户的密闭情况来看,从这里翻进来难度并不大,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就能做到。他看着那扇窗户思索了片刻,试着模拟了一下凶手的路径。
凶手从窗户翻进来之后,见更衣区无人,又感觉澡池的水汽,就走过去贴在墙边向澡池的方向张望,然后就看到了澡池里的死者。
这个方向基本上是对的,他暗自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推测,又回头向澡池的方向看过去,余光忽然瞥见有个东西自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循着光亮起的位置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卡在下水槽边缘的发卡。
他将发卡捡起来,款式还算新颖,但也仅仅是对于这个区域而言,更繁华的地方会有更好的款式。脚印是男人的,却随身带着女士发卡,这是有预谋的要翻进澡堂吗?
如此一想,他对于凶手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猜想。
在初步勘查完现场,他就拿着那只发卡到街上的其他铺子里去打听一些事。他没有让属下跟着,独自一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案发当时街上的状况。
他觉得这个凶手所在的位置应该里澡堂不远,也许就生活在这附近。向附近的商户和百姓打听一下,应该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了问,很容易就能知道案发当天上午澡堂的人去找杂货铺麻烦的事,这在之前的调查里也提到过。这件事本身和案子无关,但这可以说明一点,澡堂和杂货铺有矛盾,而且那是一家杂货铺,他打听过了,那应该是这条街上唯一卖那种发卡的铺子。
这个理由说起来有些牵强,但这并不妨碍他去杂货铺找人聊聊。
他找到杂货铺门前,看着门上大片的白油漆,上前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张珵熙将门打开一条缝,对外面说:“今天不开门,明天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外面的人却伸手挡住了门,强行把门打开了一点。
张珵熙一阵火起,可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身上的制服时,他却猛地心下一沉,这一怔手上就慢了一拍,让外面的人打开了门。
“我想来找你们问一点事情,我们进去聊聊吧。”明处长不由分说就走进了杂货铺,还顺手关上了门。
“不知长官想问点什么?”张珵熙背对着明处长和唐景对视了一眼,随后才替明处长摆好了椅子,请他坐下。
“我是来这里查案的,就是那个澡堂的案子。”明处长的目光在唐景和张珵熙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所以想来问问这条街上的其他店铺,对澡堂有什么看法。”
张珵熙知道他是想引个话题来套他们的话,索性也不兜圈子,直接说:“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澡堂来找过我们这里的麻烦,长官问我对澡堂的看法,那肯定也没什么好话了。长官来调查澡堂的案子,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特地来问我,是在怀疑我们与澡堂的案子有关吗?”
“掌柜的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明处长顿了顿才问:“不知你们与澡堂究竟有什么矛盾。”
“不是我们与澡堂有矛盾,是澡堂与我们有矛盾。”唐景接口解释道:“这附近的肥皂生意被澡堂垄断了,我们前些日子做了点肥皂在铺子里卖,澡堂发觉此事不乐意了,这才来找我们的麻烦。”
“卖肥皂?”明处长的目光落在唐景脸上:“挺有创意的。”
唐景面上没有丝毫波动:“都是为了生计,现在这个时候,谁都不容易。”
明处长对此深表赞同,点点头说:“这倒是。”说到这里又转而看向唐景:“既然是澡堂找你们的麻烦,如今这案子又出在澡堂,需不需要我趁机帮你们解决了这个麻烦?如此一来,以后这条街上的肥皂生意可就都是你们的了。”
“肥皂生意是小,我们和澡堂的矛盾也没严重到这种程度,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长官了。何况查案是要找出真凶,还死者公道,不能因为我们这点不相干的人的私人恩怨影响了。”
“掌柜的说得好,我们一定找出真凶还死者公道。”明处长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说:“只是这凶手也太难找了,你们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联管局接连有官员被杀,现在一个案子也没破,我们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上面的压力又大,可真是头痛啊。”
唐景和张珵熙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一种莫名其妙,明处长平白无故的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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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干什么,他们对于明处长来说完全是陌生人啊,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平民百姓,没事和他们诉什么苦。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明处长不会是在怀疑他们吧?澡堂的红光人是张珵熙杀的,但明处长提到的其他官员,难道是他们前面弄死的那两个人?
只是这件事他们实在无法确定,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酒楼包厢里的那个有可能是官员。可大晚上在小街偷电线的那位,怎么也不像是联管局的官员啊。
“联管局官员要做的大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实在是帮不上忙,但要是有需要我们的,长官尽管开口,我们必定义不容辞。”张珵熙笑着说,心底那点心虚却半点没有显露出来。
“我就是说说,诉诉苦而已。”明处长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说起帮忙我倒确实有个小忙向请你们帮我一下。”
“有什么需要的,长官尽管说。”张珵熙说。
明处长拿出在澡堂捡到的那只发卡递到他们面前:“我妹妹很喜欢这只发卡,看这只旧了,想再买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卖的地方。我看你们这是间杂货铺,就想来问问有没有一模一样的。”
张珵熙看到那只发卡面上毫无变化,这倒不是因为他城府太深,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他去澡堂开锁用的是什么样的发卡。铺子里有一堆长得差不多的发卡,都堆在一起,他只是随手拿了一个,根本没注意看具体长的是什么样子。
唐景就更是没注意发卡的样式了,见明处长说起这件事,就把铺子里堆了一堆发卡的盒子端了出来,摆在明处长面前:“这些发卡样式有些旧了,不太好卖,就放的乱了一些,长官见谅。”
“没关系。”明处长笑了笑,竟真的在发卡里挑了起来。
他找了一会,还真在里面找到了几只一模一样的发卡。他将发卡拿在手上比对了一下:“还真有一模一样的,掌柜的可以帮了我大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张珵熙客气两句,就打算送明处长离开。
正要起身,明处长却忽然叫住了他们,他拿起那只发卡,笑着说:“我其实没有妹妹,这发卡也不是什么人给我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仔细的看着张珵熙的神色:“这是我刚刚在澡堂的更衣区捡的。”
张珵熙顿时心下一沉,他不记得发卡的细节,但他知道发卡丢了,原本他以为那就是随处可见的发卡,就算是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明处长已经找到他这里了,就肯定是已经怀疑这发卡是他的了。
“那是澡堂,在更衣区里掉落一只发卡也很正常吧。”张珵熙面色依然不改,好像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明处长微微一笑,也不急着让他承认,漫不经心的说:“我进来的时候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聊了这么久,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发卡就是你们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反正前两个案子没破,这个案子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破。”
他看着两个人终于有所变化的脸色,再次拿起了那只发卡:“这个我可以替你们隐瞒,就当做从来没有出现过。”
张珵熙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目光和他平视:“我不知道长官是什么意思,拿着一个随处可见的发卡平白来威胁我们。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自然是斗不过长官的,长官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直说就好,就算不找这么个理由威胁我们,我们也没法拒绝。”
“掌柜的痛快,那发卡的事就不提了。”明处长将发卡收进口袋里,再抬起头目光就落在了唐景身上:“让她跟我走,澡堂的命案我替你们平了。”
一直没有太大面色波动的唐景和张珵熙,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脸色终于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