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使团即将出发的时刻,她也不得不告别清净的生活,回到京都这个名利场中。
回到郡主府,陈萍萍已经在家等她,一起吃了早饭,陈萍萍看向安乐:“你是怎么想的?明天就要走了,不去见见陛下?”
“算了,等回来再见吧。”安乐脸上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
“你这丫头,不想去,就不去吧。”陈萍萍摇摇头,轻叹一声,揽住安乐:“等会儿,我就不送你了,安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安乐记住了,爹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啊。”安乐靠在陈萍萍肩上,面色有些沉郁。
陈萍萍笑着拍拍安乐的背:“好了,好了,去吧。”
安乐不想在离开前还与庆帝虚与委蛇,带着自己的车队,直接在城门外等着。歪在车驾上,翻着格莱斯科抄来的笔记,外面忽然有人禀报:“小姐,司南伯过来了。”
翻书的手一顿,安乐合上书本,起身走到外间,承影推开车门,果然看到穿着便服的范建正向这边走来,安乐开心一笑,快步走下马车屈膝一礼:“范叔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不也这么早就出门来了?”范建摇摇头,心中感慨着这丫头的倔强,笑着道:“天气有些冷了,也不知道加个披风。”
“我嫌那个累赘。范叔叔,范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去车上坐着等吧。”安乐知道,范建来找她,肯定是有话要交代,侧身邀请他上车说话。
范建点点头,上了安乐身后华丽的车驾,车内温暖如春,范建心中点点头,仔细打量着车中的布置,虽说是车,里面空间却很大,分内外两间,外间可以用来会客、办公,等同客厅,内间有床榻,等同卧室。
这辆车,安乐一个郡主用,自然是逾制的,不过,庆帝发话,赏赐安乐半幅公主仪仗——说是半幅,其实,只是去了那些花里胡哨的礼、乐,和随侍的礼官、宫人太监等。其他吃穿住行,却都与公主一般无二——当然,这里的公主,自然指的是那位,执掌内库财权的长公主。
“这辆车坐着可舒服了,一点都不颠簸,听爹爹说,是范叔叔置办的?真是太谢谢范叔叔了。”安乐见范建打量车内布置,不由笑道:“要不是范叔叔,我这一路可有的罪受了。”
没错,这辆车驾是范建经手的,因时间紧急,根本来不及重新打造一辆崭新的车驾,陛下让人把他备用的銮驾改动后给了安乐代步。这事不好让外臣知道,陈萍萍又忙,自然是范建主办。
“谨遵皇命罢了。”范建心中熨贴,想了想,却是委婉提醒道:“你该知道,这车的来历?”
安乐低下头,搅着手里的帕子。
“毕竟是陛下,你该去道个别的。”范建轻声劝道。
安乐别过头,赌气说道:“反正他又不在乎我的死活,有什么好道别的?这回去北边,指不定就不回来了,也正好,省得碍了他的眼。”
“你一定会回来的!”范建忽然有些激动的抓住安乐的胳膊,坚定的说道。
安乐一愣,回头看向范建,心中一软,戏也演不下去了,干脆放弃,微微一笑:“范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安乐,陛下不会不管你们的。”范建发现自己失态,松开手,淡淡开口,转移话题。
“嗯。”安乐轻轻点头应了一声,旋即笑着道:“范叔叔也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范建点头,轻声说道:“北齐国,如今小皇帝已经成年,却也有太后垂帘听政,因此,国内帝后两党之争……”
亲手给范建奉上一盏清茶,安乐集中精神听范建为她讲解北齐朝局,虽然安乐从监察院已经获得了很详尽的消息,但是,听面前这个国家财政大佬从财政方面分析,却是别有一番天地,许多话,让安乐都豁然开朗。
两人一个倾囊相授,一个认真听教,时间过的很快。
范闲的到来,让两人停下谈话,范建起身告辞。
安乐跟在后面,准备送他出去,范建却是摆摆手:“别下车,外面冷。”
“范叔叔,我送你过去。”
“算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这一冷一热的,别着凉了。”范建摇摇头阻止:“快回去。”
“好吧。”安乐只好乖巧应下,隔着模糊的玻璃窗,看着范建远去的背影,看着范闲和家人道别。
拜别了范建等人,范闲带着虎卫向车队走来,不过一时,车队便缓缓向北前进。
沉默的车队离开了监察院大狱,沿着天河大道往北城行去,一路上早有巡城司衙门设了关防,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只有各处兵吏把守,远处隐隐可见一些六处的弩手,占据了一些楼檐。
皇城侧门已闭,大内统领宫典冷漠地看着远处长街上那列车队,忽然开口说道:“我很欣赏范闲。”
身旁的将领皱眉道:“大人?”
宫典唇角微微一翘说道:“你们没有与肖恩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此行如何凶险。范闲如今声名遍天下,国戚权贵,完全没有必要往北齐走这一遭,但这小子居然有胆气应了这差事……我确实很欣赏他。”
“既然肖恩如此凶险,为何还要让安乐郡主跟他们一起走?”将领有些不解。
宫典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陈院长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
一出京,日头便黯淡了下去,使团连绵几十辆,除了载人之外,更多的空间是留给了此次北行所需要的礼仪所备。
打头的是是安乐的车驾,后面就范闲的马车,肖恩镣铐铁索,关押在第三辆马车上,再后面是司理理等。
“如果我抓住你,用你威胁那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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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有用吗?”铁链铛铛一响,肖恩苍老的声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王启年吓得一抖,无比诚恳说道:“肖先生,既然派我来,自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院里的大人,他们怎么会管我的死活呢。”
肖恩闭着双眼,身上的厉寒气息渐渐消退了一些,轻声说道:“会按摩吗?”
“按摩?会!”
将近黄昏时,范闲掀开车的侧帘,微眯着眼看了关押肖恩的马车一眼,挥手唤过一位虎卫,轻声问道:“马车旁边安排的人怎么样?”
跟在头辆马车身边的是虎卫头领高达,他恭敬回答道:“少爷放心,有我们还有六处的人,能够保证稳妥。”
他忽然站起身来,喊道:“今天不去驿站,就在野外驻营。”
手下们齐应一声,自去各队组织扎营事宜。高达有些疑惑地看了范闲一眼,范闲摇摇头说道:“锻炼一下,也适应一下,出了沧州之后,北面就没有什么驿站可以用了,趁着离京都不远,让手下这些人尽快适应气氛。”
“大人此言有理。”高达佩服的点头,抱拳退下去准备。
王启年站在车厢口满脸痛苦说道:“大人,什么时候我能休息一下?”
“再等等。”范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把肖恩跟你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跟我复述一遍。”
听完王启年的话,范闲心里一个咯噔:“错了。”
“啊?”王启年惊愕。
“肖恩此人残虐凶狠,且有心计,在地牢里被关了十几年,若是你,你会有什么情绪?”范闲问道。
“愤怒?”
“仇恨?”
“都有。”范闲皱眉:“这些负面情绪压抑了这么多年,他想要发泄,以他以往的行事,血腥最能缓解他的怒火。”
“杀了我,只是为了发泄一下?”王启年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脊柱往上涌。
“我去看看他。”范闲起身说道。
“大人!”
“他想逃,这是最后的机会。”范闲思索着说道:“若是杀了我的重要之人,我一旦报复,他或许就断了生路。所以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我身边的得力干将。”
“大人,那,他会不会因此抓住我,威胁大人?”
“不会,除非是我身边血亲,否则肖恩不会冒险。”范闲摆摆手,径直出了房门。
一出门就看到院中站着的安乐,停下脚步:“怎么没去休息,累不累?”
“坐了一天,骨头都生锈了,走走。”安乐看着他的脸色,侧头看了眼肖恩的囚车:“你去找肖恩?怎么,王启年闯祸了?”
“没事儿,说错了话而已,我去看看。”范闲随意说着,就向肖恩的囚车走去。
安乐点点头,对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也生起了浓浓的好奇,跟在范闲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