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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 58 章

作者:陈子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骅朗站在走廊尽头,借着泥墙上跳动的烛火,面若寒铁看着发生的一切。


    “去寻阿骏来。”姜骅朗拧着眉,看见郭相宜晕倒那刻吩咐一旁的暗探。


    郑琪骏来的很快,看着在茶庄后院一僻静厢房外面色凝重的姜骅朗便知是出了急事。


    两人未道一言,只默契对视一眼,郑琪骏心领神会地进到厢房内。


    屋内充斥着血腥味,几名女暗探守在屋内床旁,床上躺着一身着黑衣的女子。


    窗边烛台上的烛火透不过帷幔,帷幔的阴影洒在那女子脸颊上,只见她面容艳丽,睫毛纤长,因疼痛难忍还轻颤着。


    眉似柳叶,不画而黑,嘴唇因染上血液有些泛红,还能听见她发出的呜咽声。


    郑琪骏似是被利箭击中,心跳似是停顿了片刻,一瞬间呆愣在原地。


    候在床边的女暗探见郑琪骏提着药箱站在一旁,只呆呆地看着而毫无反应,忍不住低声唤了两声。


    听见声音,郑琪骏这才回过神来。


    思绪回笼,郑琪骏听见自己胸腔内狂跳的心,不知是否是因赶路或是紧张。


    郑琪骏将药箱放在床边的一矮几上,搭上郭相宜的手腕,又看了眼她衣上的血迹,眉头紧锁。


    从药箱中拿出一把剪子,伸手去那她胸前的衣服时忽然顿住了。


    看见她胸前的起伏,饶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微红了脖梗,郑琪骏将剪刀递给一旁的女暗探,“你将她的衣裳剪开。”


    女暗探接过剪子后,郑琪骏从药箱中翻出几个小瓷瓶,将瓶中的药倒在一小瓷盘内。


    郑琪骏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竹片,搅拌着瓷盘中不同颜色的药粉。


    “郑先生,好了。”女暗探将剪子放在郑琪骏的药箱旁。


    郑琪骏转过身时只看见女子皮肤细嫩白皙,可是现在却有几道可怖的刀伤划在她身上。


    那伤口处还不断流着鲜血,郑琪骏见状眉头更是紧了几分,小心翼翼地用竹片将药粉涂在伤口处。


    处理好郭相宜前胸后背的所有伤口,郑琪骏有用纱布将那些伤口包住,担心自己不慎扯到她的伤口,郑琪骏更是小心。


    待处理好一切,郑琪骏在一旁铜盆内净了手收拾好药箱后又瞧了眼已经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郭相宜。


    只不过女暗探已经将帷幔放下,他只能看见帷幔下隐约的一个人影。


    郑琪骏背着药箱打开门,几乎就在同时,陈斯转身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宜儿如何了?”


    “我给她喂了丹药,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听见郑琪骏此言,陈斯才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今夜去了金吾卫。”就算郑琪骏不问,姜骅朗也不会瞒着他此事。


    “怎么回事?”郑琪骏脸色骤变,他清楚知道姜骅朗绝非是会冲动行事之人。


    金吾卫守卫森严,直接听崇仁帝命行事。


    姜骅朗回眸瞧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咱们去书房。”


    “杀卫娘子的凶手一人被金吾卫秦羽当场射杀,另一人逃脱,今夜宜儿去金吾卫便是去查那具尸体。”陈斯给郑琪骏解释道。


    看见郭相宜的伤就能清楚她有无得手。


    “她什么能醒过来?”姜骅朗坐在矮榻上撑着脑袋,手不断抚着眉间皱起的沟壑。


    郑琪骏也知此事严峻,但也无能为力,“她伤势极重,何时醒来,我也不知,只能看她造化。”


    “殿下,眼瞧着快到卯时了,殿下先回东宫,宜儿醒后属下第一时间遣人禀报殿下。”


    姜骅朗闭上眼眸,轻按眉心,吐出口浊气,“行。”


    姜骅朗坐上停在北街巷口的马车,行安坐在外面赶车,听见车内姜骅朗绵绵的呼吸声,慢下了些脚步。


    *


    “大人,属下办事不利,叫她跑了”饶钧单膝跪在湿漉漉的青砖上,同隐在漆黑屋内的秦羽行礼道。


    秦羽此刻散下长发,一身白衣抬起手中折扇掀开帷幔,从里间走出。


    秦羽拿起放在烛台后边的火折子,点燃蜡烛,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饶钧办事不利,叫今夜擅闯金吾卫的刺客逃走了,此刻只心惊胆战,不知秦羽会如何处置自己。


    秦羽点燃屋中所有烛火,将火折子又放回烛台后,打开手中折扇,悠闲地晃着折扇,坐在太师椅上,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瞧着院中跪了一片的金吾卫。


    “无妨,饶钧留下,其余的都先下去。”秦羽拿起矮几上的倒下一盏热茶。


    金吾卫众人散尽,饶钧起身来到屋中,立在秦羽跟前,“大人。”


    “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了吗?”秦羽轻嗯一声,小口抿着杯中热茶。


    饶钧摇摇头,“那人极善隐身术,身着一身夜行衣似融进黑夜中,若非如此,属下也不会叫他逃脱。”


    “不过,”饶钧皱眉仔细回想着先前在地牢中发生的一切,“属下看那人的身形,不似男人。”


    秦羽喝茶的手一顿,抬起眼眸,“女的?”


    “那人身形纤瘦,骨骼柔软,所以属下猜测,应是个女子。”


    茶盏落回茶托中发出清脆一声,“明日你不用来金吾卫当值,带着人,去暗中查一查城中哪个药铺今夜卖出了大量的止血伤药。”


    “还有,带人夜探那人消失的街道方圆五里内所有的店铺房屋,再将所有在其范围内有宅邸的官员姓名统计报给我。”


    饶钧得令应声后退出屋内,并小心翼翼关上了大门。


    秦羽重新端起手边茶盏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将茶盏用力倒扣放在茶托上,茶盏边缘立马豁出几条细小裂缝。


    啪的一声,一边烛台上的一支蜡烛烛芯忽然燃断,秦羽看着那熄灭后升起缕缕白烟的蜡烛冷笑一声。


    屋内光线逐渐变得晦暗,秦羽眸中似有千年寒冰,直叫人冻得发颤,想要逃离。


    *


    整整一夜,卫无双都守在卫老夫人身边,昨夜夜深,院内仆从都安然入睡后,卫无双便吩咐春桃将苏嬷嬷带去了自己院中锁了起来。


    叩叩叩


    屋门被人敲响,躺在一方矮榻上浅眠的卫无双猛然醒过来,起身理理衣裙,示意春桃打开房门。


    “双双,你祖母可还好?”


    柳氏用手中手绢轻捂着鼻尖,卫无双定眼瞧着柳氏,只见她此刻眼尾泛红,眸中些许红血丝,似是哭过不久。


    柳氏见卫无双没有回答自己以为是疑惑卫父怎么没有来,“你父亲早先担心打搅你,就直接去上朝了。”


    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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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莞尔一笑,转身坐在卫老夫人床边,替她拢拢被角,“母亲怎么来此处了?”


    “我来瞧瞧母亲,母亲既还没醒,那訸儿今日散学回来我便带回我房中,免得给你们添乱了。”柳氏手绢捂着嘴,眉头轻蹙,一脸担忧模样。


    卫无双只低眉轻笑着,“说来,昨日祖母病重,訸弟怎的没来?兄长被派去了歙州不能及时赶回,可他……”


    卫无双弯唇睨了眼立在身旁的柳氏,留下半句没有点明。


    “近日天气变化大,訸儿有些风寒,就没让他来,免得染了病气,双双也是知道的,訸儿幼时落水后便一直体弱。”


    柳氏轻笑一声,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轻轻一笑,又有些感叹。


    卫无双沉默一阵,她知柳慧茹此刻替此事便是断了她要将卫訸留在康安堂的心思。


    但卫无双偏不想如她愿。


    昨夜她思考了一夜,母亲病故,柳氏没过多久便被迎进门,且父亲与柳氏瞧着也不似新婚夫妻那般羞涩,而是有一种轻意正浓的意味。


    父母幼时感情并不差,可后来父亲渐渐再也没去过母亲的秋兰庭,或许这两人早就认识了,甚至在母亲还未去世之时就已勾搭上了。


    卫无双越想越不对劲,不然为何柳氏刚过门不久,兄长便被送去书院久久不得归家,自己又时常遭她责打。


    亏得那时她还以为柳氏是想着规劝自己,约束一番自己的性子。


    现下想来愈发不对劲,此刻柳氏想趁卫老夫人病重就将卫訸带回去,那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母亲有何恼的?訸弟的院子离祖母这还有些距离呢,再说了,既然訸弟病了,那还是不要叫他搬来搬去的,省的又染了寒气,加重了,可不好了。”


    卫无双一脸关切模样,仿佛是在告诉柳氏,自己是出自真心关爱卫訸才不让他离开康安堂。


    柳氏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卫无双眼睛,就在卫无双以为她要发火之时,柳氏捂嘴轻笑一声。


    “双双啊,你与訸儿接触的少,就訸儿那个山大王的性子,今日病了,明日好了的话就能扰得你哦,头晕脑胀的。”


    柳氏似是没有听出卫无双的言下之意,执意要将卫訸带回自己的院子。


    “母亲,訸弟病了,那定是要请郎中治病的,我从王府请来的郎中今日还要来诊脉,那顺便就给訸弟瞧了病,怎的好麻烦人家再去你的院子里诊脉。”


    面对柳氏不痛不痒的威胁,卫无双丝毫不退让,嘴角弯起但眼底却瞧不出一丝笑意,“你说是吧。”


    柳氏看着卫无双脸上仍然温婉的笑意怒火中烧,知晓她搬出了南安王府来压自己,却也不能在此处发泄,只冷笑一声。


    “双双说的对,王府来的郎中,自是不好麻烦的,那就让訸儿先在此处住着,过后再搬。”


    柳氏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床上躺着的卫老夫人忽然咳嗽两声。


    坐在床沿的卫无双听见卫老夫人的咳嗽声,瞬间侧身看向卫老夫人,轻声唤了两声,“祖母,祖母?”


    见卫老夫人的眼珠轻微眨动了两下,卫无双立马示意身旁春桃去吩咐人请郑大夫。


    余光下,卫无双忽然瞥见,柳氏脊背僵直,抓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也不动声色的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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