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明渠流水潺潺,熙攘的人群声从远处传来,听得并不真切,而眼下,祝灼华却觉得四周静谧,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她一时有些怔然,顿了顿才起身站在祁珣面前,而在动作间,谁也没注意到从祝灼华裙角飘落下的依稀符篆,顺着起势无声飘落在水面,又缓缓沉入水中。
“祁珣,我不会拿感情的事来作为利用的筹码。接近你,是因为我要查人界祁府的事。”
祝灼华已经决定要在离开山海域前,再去一趟人界祁府了,而这次,她不打算隐匿暗察,既然迟早都会知道,她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我曾经深陷堕灵,的确有他的原因,但这并不是根本。”
在祁珣看来,祝灼华的这番解释,的确有几分为褚怀序辩解的成分,可他没有任何立场否认。
“至于…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抱歉。其实我…”祝灼华知道是因为自己曾经的遮掩,这才让祁珣误会至今,她为此感到十分懊悔。
“我知道了。”祁珣打断了对方还想要继续解释的话,虽然不清楚祝灼华为何要调查祁府,又何故与魔界有关联,可眼下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事。
现在的祁珣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情,没有太多苦恼,仍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身之际却留步问道,“那我还可以是祝姑娘的朋友吗?”
原本想要一鼓作气阐明自己身份的祝灼华,想要说的话却被对方打断,听见祁珣的提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神后才肯定道:“自然。”
得到回答的祁珣肩胛骨倏然放松了许多,他似乎是呼出了一口紧张的浊气,释然道:“走吧,想必让川柏他们久等了。”
两人先后抵达玉樽楼的宴席处,满桌狼藉旁,此时只坐着徐川柏一人,他垂眸转着桌上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祝灼华走近几步,她见褚怀序的位置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转头问道。
徐川柏的状态像是醉酒还未清醒,注意力尚在神游之外,听见祝灼华的声音,还吓了一跳,他眼神惊慌地在祝灼华与祁珣两人间掠过,磕绊地说:“啊...小仙君他、方才突然站起身来,便要结款离去。”
而后半句则是对着祁珣说的:“幸好那时我刚从外面吐完回来,抢着先付灵石了。”
祁珣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祝灼华小声嘟囔着,以为是褚怀序不适应环境,这才提前离去,继而转眸看向祁珣:“那没什么事,我也先回去了。”
“嗯,待会我将川柏送回去就好。”祁珣颔首,走到徐川柏身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余光瞥见祝灼华离去的背影,徐川柏有些落寞地垂眸,连对接下来祁珣的关切都敷衍回应着。
...
中洲城的街道灯火璀璨,热闹喧嚣,夜空被灯火映成暗红色,连星光也被淹没。
祝灼华没有使用缩地为寸,而是沿着主街朝檐风客栈的方向,慢悠悠走回去的。
夜色浓郁,街上的行人比来时更多了,街巷人头攒动,连形影单只的人混在其中,仿佛也是成双成对的。祝灼华耳边短暂地存在过街边一家又一家的人声鼎沸,心里却无比平静。
这次她头一回开始思考起自己与褚怀序的关系。
祝灼华从小便爱看话本,对世间的各种情爱也算是如数家珍,偏偏这点敏锐度放自己身上,便迟疑地不敢确定。
若说褚怀序的离开,让祝灼华意识到她究竟有多么在乎褚怀序;那么今日祁珣的表明心意,才让祝灼华意识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其他人。
祝灼华与褚怀序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已经在褚怀序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模糊男女边界。
站在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褚怀序,也只能是褚怀序。
不知不觉间,祝灼华反应回来时已经站在枕春阁前了,她看着屋内点着温暖的烛火,心底再次由生出欣喜。
未等自己想到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手却不自觉地抬起推开房门,与屋内沁香扑鼻而来的,还有褚怀序身上的清冽。
烛火明灭,脚步错乱,珠帘摇曳不止。
褚怀序一手擒住祝灼华的细腰,将人抵在了柱子上,左手轻抚上她凝脂般的白颈。
褚怀序鼻息之间弥漫着香甜的酒味,他眼角微红,泛着水波紧盯着她。
珠帘絮语,房门被人紧紧阖上,与此同时法阵也带着些迟疑落在枕春阁外,强势禁锢的意味,祝灼华却熟视无睹。
“你喝醉了。”祝灼华微微敛眉,正欲将人击晕抬回去。
褚怀序酒量极差,这还是她在魔界时试出来的,一旦沾了酒,褚怀序便是一副任人指使的模样。
在两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那是唯一一次褚怀序醉酒,祝灼华倒是趁机哄着人说了许多黏腻的承诺,可事后清醒,不好意思的反倒是祝灼华本人。
祝灼华不想同一个醉鬼说话,尤其是在刚想明白两人关系的当下。
可哪想这厮素日在外人面前是高岭之花,这时倒委屈得直掉眼泪。
他长睫上沾着点点泪珠,眼角的泪痣也愈发怜人。
“阿灼,不要找其他男人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褚怀序的动作并没有让祝灼华感到半点不适,反倒为了迁就她的身高,褚怀序一直躬着上半身,只为与她互相抵着额头。
“你到底喝了多少?”祝灼华有些无奈,她干脆松懈下来,由着褚怀序的动作。
“我没醉…”
可鼻息间香甜的酒味却骗不了人,祝灼华盯着褚怀序眼角的泪痣,狡黠地眨了眨眼,这才微微启唇:“其实这是幻境,褚怀序,接下来你都要听我的话…”
褚怀序脸上的委屈似乎又多了几分,他说:“阿灼,我可以听你的话,可是我真的没醉。”
“嚯,连这个都能分辨,看来是真没醉,”祝灼华打趣道,又伸出手指将褚怀序的额头点开些距离,“好了,这样你站着也不舒服。”
褚怀序却没怎么动,他仿佛只有紧紧握着祝灼华才能有些安全感。
“你为什么对他那样在乎…”
祝灼华反应了一会才确认这个‘他’原来指的是祁珣,联想到之前好几次,褚怀序也是因为祁珣的事而变得喜怒无常,她下意识反驳。
“你明明知道他是…等等,你偷听我们说话?”
能让褚怀序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也只有她和祁珣之间的对话了,只是…窃听符是什么时候放在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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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褚怀序缓缓直起了身子,头却依旧低垂着。他原以为自己不祈求阿灼的原谅,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可真有那样一个人想要得到阿灼的喜欢,他又变得无法接受了。
患得患失,是他在阿灼这里患上病症。
话本上说,只有真正两情相悦的人,才会迫切地想要知道彼此的一切,无论是人生的欢愉,或者是灰暗,都会想要参与。
可祝灼华对他却不尽如此,反而祁珣,她会去打听有关祁珣的一切,会主动问询对方的家人…
他明明知道,阿灼对祁珣的好奇只是针对要调查往事,但他抑制不住心头的酸楚。
褚怀序眼睫上悬泣的泪珠在祝灼华这句反问中滴落,他眉眼低垂,不敢去看阿灼的神情。
褚怀序桎梏在她身上的手缓缓松开,祝灼华顺势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想来褚怀序应该是没将她和祁珣的对话听完,这才独自一人生着闷气,于是祝灼华伸手捧起他的侧脸,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回答?”
“…”显然褚怀序不敢问,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赌。
祝灼华指尖轻轻玩弄着褚怀序的耳垂,她扬了扬下巴,再一次蛊惑人:“你不想知道我回答的什么吗?”
耳际传来轻柔的抚摸,祝灼华的声音仿佛是在耳边响起,她灿若繁星的双眸此时覆上某些黏腻的情绪,令褚怀序无意识喉头滚动,他怔怔开口:“你、的回答是什么…”
显然,无论此时祝灼华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可接下来她的话仍然令褚怀序呼吸紧促。
祝灼华忽地轻笑:“我拒绝了。褚怀序,我没想过其他人,我选择的一直都是你…”
蕴含在眼眶的波光再次凝结为泪珠,在他蹙眉间一滴一滴地滚烫掉落,宛如珠线。
祝灼华见不得褚怀序落泪,却又偏执地喜欢,她垫起脚尖,絮语泠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祝灼华探身想要吻去他脸颊旁的泪珠,褚怀序长睫一颤,率先偏了轨迹,因哭泣而殷红水光的唇瓣先一步落在了祝灼华的唇上。
陌生的触感令祝灼华有一瞬的怔然,她望进褚怀序深如幽潭的黑眸中,遂长睫倾覆,掩住眸中笑意,手腕伸探上褚怀序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尽是彼此的气息,混着香甜的酒香,将空气都稠为宛如坠入水底的无人之境。
潮湿、黏腻又缠绵。
褚怀序手臂向下一捞,将祝灼华托了起来,她的背再次抵上温凉的柱子,向上索取的姿势改为了向下施舍。
敏感又炽热的两人不断压缩着彼此间的距离,直至紧贴,直至意乱情迷。
褚怀序探出空闲的手,将祝灼华的手从自己的肩颈处捉下,顺着手腕将她的手掌一指一指地撑开,这场无声的倾诉彼此情感的侵略,让两人十指不由自主地紧紧相扣。
祝灼华忍不住差神想到,若是自己没学会控制力度,现在的自己也仍然是这般使不上劲吗…
“嗯…”
舌尖被人惩罚性地咬了一口,祝灼华忍不住轻咛出声,泛着水光热意的眸子不满地睁开。
只见褚怀序撤离后,轻啄着祝灼华的下巴,抬眸看着她的双眸,颇有股强势的意味。
“阿灼,只能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