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阁一如既往的宁谧,入夜将木窗阖紧后,便只有几人轻浅的呼吸声了。
褚怀序推门而入时,便见元生昏昏欲睡的,闻声抬眸与他对视时还未消去眼中惺忪。
“咳,小仙君。”虽然睡意还未完全消去,但脑子与嘴倒是动得挺快,元生立马直起身,规规矩矩地朝来人行礼。
房内除了昏迷不醒的祝灼华,还有一人一直守在这里,见褚怀序进来后,两人相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褚怀序与鸦青如今和谐的模样,元生暗暗咂舌,今日是琼阆仙府的庆功宴,因此小仙君早早地便出去了,而这鸦青则是后脚就紧接着来的。
虽然元生提前通过留音玉器告诉过褚怀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两人相见会如此平静。
于是元生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前两次他们的见面。
元生第一次看见鸦青时,还是在瀛洲试炼前,当时他正在为褚怀序研墨,只见小仙君笔尖一顿后便将笔搁置一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正欲开口询问,便猛然见眼前冲出一只来势汹汹的拳头,又在临近褚怀序鼻尖时,及时停了下来。
元生双眸倏然瞪大,他被吓得有些口齿不清,“小...小仙君...刺...有刺客!”
褚怀序则是抬手止住他的大呼小叫,神情依旧如常,甚至还颇为熟稔地与人搭话。
“好久不见。”
闻言,元生捂嘴的惊恐也渐渐转变为疑惑,眼神不停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小仙君...认识这位‘刺客’?
‘刺客’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的拳头仿佛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着,盯着褚怀序良久后才堪堪收回手。
“小仙君?现在该这样唤你了?”鸦青的声音十分干涩,斜睨了眼坐得端正的褚怀序,语气丝毫不掩讽意。
褚怀序长睫微垂,这便也知晓鸦青是从哪过来的了,他觉得多说无意,绕开了这个话题。
“是师父让你来的。”褚怀序语气中仿佛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他与祝灼华才闹得不欢而散,自然不可能是她指使。
也许是听到‘师父’的字眼,鸦青反倒冷哼一声,但并未说什么,只是将魔主大人的吩咐重述了一遍。
“她想做什么,谁拦住过?”褚怀序淡淡回道,又使了个眼神让元生去煮茶待客。
“魔主的意思是,让你取消殿下参与瀛洲试炼的资格。”
“…我不会那样做的。”褚怀序怎会没听出祝聿渊与鸦青打的什么主意,惹怒祝灼华的事他不想再做了。
时隔百年,再次重逢,他见到祝灼华的第一眼,终究还是后悔了当年的不告而别。
褚怀序跪坐在案前,手掌因不甘而慢慢蜷起来,他神情淡漠,仿佛瞧不出什么来。
可再怎么说,鸦青与褚怀序也算自幼相识,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也能察觉一二。
鸦青并没有太多被拒绝的不满,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那方情绪明显不对的褚怀序。
既然如今这么后悔,当初又为何非要离开魔界,连个口信也不曾留下...
鸦青眉间拧在了一处,但又想到之前殿下因为这事所受的苦,他按捺住了内心的疑惑,神情恢复淡漠。
果真就如魔主所说,这事,还是得由他们自己解决。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
鸦青垂眸不再去看褚怀序,他朝殿门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般,“瀛洲试炼场魔界人不方便进去,殿下的安危...你多注意些。”
魔界虽然常年不与外界联系,但并不是闭塞视听,瀛洲试炼场逃进几只高阶异兽,魔主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也因此派来了鸦青同褚怀序提醒一声。
无论如何,看在他与祝灼华自幼相识的份上,魔主提出这个要求应当也不为过。
“嗯。”
其实就算鸦青不来,褚怀序也会在试炼场多注意祝灼华那边的情况。
既然魔主吩咐的事都已说明,鸦青也不必再继续待下去,抿着唇推开殿门时,正好碰见端着茶水想要进来的元生。
后者被吓一跳,立马端着木盘朝旁边躲去,就这须臾间,刚还在身旁的鸦青便如一道黑影,突然消失在元生的视野里。
元生眨了眨眼,连忙躲进殿内将门阖上,正想询问方才那人是谁时,转头便见小仙君摩挲着手中的空间戒,垂眸看不出神情。
能在琼阆仙府来去自由,方才那位黑衣人的修为定是不低。
元生一边想着,缓缓将手中的茶水端到褚怀序伸手可及的地方,正要退下时,便听见褚怀序淡声道。
“瀛洲试炼时,你留在琼阆仙府,时刻注意着祝...她的情况,如有异样,立马告诉我。”
元生知道褚怀序口中的“她”是谁,因此很快便应下了,关于殿下的事,他一向记在心里。
只是元生没想到的是,意外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瀛洲试炼被通知临时取消时,他正在殿里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突然出现呢...”元生看不见瀛洲具体的情况,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时,殿门被疾风突然冲开,又很快阖上,元生只瞧清了一道残影迅速闪向内屋。
“殿下?”
元生双眸惊惧,盯着褚怀序路过留下的血迹,半天回不过神来。
褚怀序并没有让昭芫宗的长老前来替祝灼华探脉,而是唤来琼阆仙子们为她换了身衣服后,便一个人守在床边直到抵达中洲城。
“你将陈医师请来,枕春阁。”褚怀序并没有跟着众人回琼阆仙府,而是在半路下道,他再次将人抱起,吩咐后便径直离开了。
陈医师是从仙界下来任职的,本职上是听命于褚怀序,因此在私事上会更方便些。
幸好祝灼华只是因灵力透支而昏迷不醒,多调养几日恢复灵力后,便能醒过来。
可褚怀序仍是不肯离开半步,他甚至让元生将琼阆仙府的事务都搬至枕春阁来,以便随时照料祝灼华。
就在回到中洲城的第二日,那位神神秘秘的鸦青又来了。
窗门被猛地打开,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元生更是被猛地惊醒,急忙看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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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青自从进来后,便未将眼神留给褚怀序、元生两人,他急切地来到祝灼华的床边,隔着一层帷幔,朦朦胧胧地观察着殿下的状况。
“她无事。”
褚怀序也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笔墨,转眸看着鸦青,淡淡道。
鸦青的拳头攥紧了些,他转动脚尖朝案桌这边走来,仿佛带着使命般,气势汹汹的。
在临近案桌时又停下了脚步,鸦青从腰间掏出了元生格外熟悉的一件物什——
留音玉器。
“魔主有话同你说。”
褚怀序的目光从鸦青身上,落至案桌上的留音玉器,拿起它的同时,还挥手落下了一道隔音阵。
元生偏头去看,原来是怕打扰到殿下...
“褚怀序!我怎么跟你说的!”
褚怀序刚注入了一点灵力,留音玉器里便传出一道怒喝。
元生心脏狠狠一跳,在他印象里,上一个唤小仙君全名的,还是殿下呢...
更别说以这种语气同褚怀序说话的,他是从未见过。
褚怀序被这声吼得指尖倏然发紧,却并没有开口反驳的意思。
“此次瀛洲危险,若不是你向我保证,我怎么可能让阿灼一个人进去?”祝聿渊的声线沉稳又带着怒意,仿佛连那威压都通过留音玉器渗透了过来,枕春阁里静得可怕。
“我本也没指望你时时刻刻护着她,阿灼身上有不少的保命仙器,不至于把命丢在那,可无论如何也不会重伤如此!”
祝聿渊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股熟悉的嘲讽。
“怎么,真把你那小仙君的职责做得那样好?”
闻言鸦青倒是无声扯了扯嘴角,只能说不愧是父女俩,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褚怀序知道祝聿渊只是在气头上,便也没打算为自己辩解,何况这件事他的确也有错。
“阿灼现在的情况如何了?”祝聿渊终于将一肚子的气全骂完了,虽然还夹杂着有祝灼华一声不吭离开魔界的怨念,但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朝椅背靠去,这才开始关心起祝灼华的情况。
褚怀序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语气还算好,甚至带着些尊敬,“已让医师看过了,灵力透支,需要缓几天,人并无大碍。”
鸦青是看过祝灼华的情况后才回了一趟魔界,将这边的情况尽数告知后,祝聿渊便放心很多了。
祝灼华是体修,从小到大受过的伤数不胜数,更何况之前那样严重的事都挺过来了,如今祝聿渊的承受力好了很多。
“既然如此,那便等她醒了,再联系我。”
说完,祝聿渊便掐灭了留音玉器的音讯,眼见案桌上瞬间灭下去的物什,一脸不太喜欢的模样,撇撇嘴道:“无趣。”
元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仙君被骂得毫不还口,双眸瞪得像铜铃般。
后续反应过来的元生,这才知晓方才说话的竟是那魔界君主。
他偷偷瞧了眼褚怀序的神情,抿嘴想道。
话本里是怎么说来着?小仙君还真是被殿下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