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寒转回头来,目含春水,瞧向曲芙蓉:“怎么了?为何停下不走了?”
曲芙蓉道:“你等一下,我先将你的手包扎一下。”
竹筒里的止血药粉先前在村中已经用完了。
曲芙蓉寻了几株小蓟,嚼烂了,敷在苏莫寒手上的伤处。
扯下自己颈上的丝巾,撕作两块,用丝巾将他的两只手分别包裹起来。
苏莫寒一直听话地伸着手,任由曲芙蓉给他包扎。
脸上是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仿佛曲芙蓉轻柔的动作,能抚平他手上的伤痕,抚去伤痛,带给他慰藉与温暖。
苏莫寒满眼柔情地注视着曲芙蓉,瞧着她熟练的动作,禁不住赞道:“曲大夫这包扎技艺出神入化,都超过军中的军医了。”
曲芙蓉给他手上缠绕好丝巾系好了结,温声道:“别贫了,这回好点了吧?还疼吗?”
苏莫寒摇着头道:“不疼,不疼,本就不疼,我都说了不用包扎,是你非要包扎的。”
曲芙蓉瞅他一眼,佯嗔道:“伤成这样,怎会不疼?净嘴硬。”
苏莫寒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习惯性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
手上裹满了丝巾,使得他的动作显得笨拙滑稽。
曲芙蓉却看得心疼不已,不忍再看。
她扭过头去,轻声说道:“好啦,我们走吧,上山寻药。”
两个人沿着一条几乎辨不清的山路往山中走去。
曲芙蓉低头在山路两侧,找到了一些小蓟、三七、仙鹤草,还发现了几株大蓟。
高京墨指定要找的那种药草,却没有寻到。
离开山路,将这面山坡细细寻了一遍,依旧没有。
两个人只好继续往山里走去,去对面山崖下寻找。
曲芙蓉记得,高京墨指路时说过,如果在这个山头没有寻到,就只能翻过藤桥,去到对面的山崖下寻那药草。他以前在那里采到过。
两个人在山里走了一阵子,找到了高京墨所说的那座藤桥,却傻眼了。
不知因为甚么,这座藤桥如今是断裂开的,桥两头的山崖上都挂着长长的葛藤,中间却不连在一起,根本走不过去。
桥下两侧皆是直立的万仞峭壁,相距不甚远,不足两丈,人却纵越不过去。
苏莫寒疑惑地问道:“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走的路线不对?”
曲芙蓉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说道:
“应当不会,我经常在山里采药,记路的本事还是有的。高师兄所说的,就是这条路。
“你看这山崖两侧都挂着葛藤,无疑就是他说的这座藤桥。况且,他也没说还有另一座藤桥。”
“那如今怎么办?这地方看着不宽,却跳不过去,要是长了翅膀会飞就好了。”苏莫寒看着这条崖缝自言自语。
苏莫寒的话,提醒了她,曲芙蓉过去抓起垂落在崖壁上的葛藤,往上提了提,探头看了看,想出了个主意:
抓着葛藤荡过去。
苏莫寒一听,坚决反对,莽起脸来,极其严肃道:
“不成,太危险了!万一葛藤断了怎么办?万一力气不够大,荡不到对面,岂不是掉进崖缝里了?”
曲芙蓉道:“没事,将葛藤系在腰间,掉下去也摔不着。这种葛藤结实得很,不会断开的。我看着这崖缝挺窄的,葛藤又足够长,肯定荡得过去。”
曲芙蓉说着,自己想到一事,兴奋道:
“嗳,如此一说,我怀疑,人家这藤桥本来就是如此过的。大约方才高师兄没来得及说。他也没想到,这边山里没寻到。”
苏莫寒将崖缝及葛藤,来回打量了一番,沉吟了半晌,点头同意了这法子,却说:
“你不能过去,你告诉我那药草~长甚么样儿?我过去寻,你留在这边。”
“那可不成,你认错了怎么办?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儿。”
曲芙蓉又记起一事来,问道:“你不怕高了?如此高的山崖,你敢过吗?过去以后,还要下到山崖底,你能自己下去吗?”
“我,我……”苏莫寒迟疑了一下,一闭眼一跺脚,大声道:“我不怕,我闭着眼就行了。”
脸上的神色与闪烁的目光,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惧怕。
上回两个人从房顶上滚下来这事,曲芙蓉记忆犹新,她断断不能让苏莫寒去冒这险。
曲芙蓉道:“那更不成,那样更危险,比我自己过还危险,我不会让你过去的。况且,我比你轻,更适合飞越过去。”
苏莫寒还要阻拦:“要不然,再想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绕道过去?”
“时间紧迫,哪有功夫再想其他办法?要是有其他路,高师兄早就与我说了。从这里飞过去,就到了对面崖顶,这是最近的路。行了,你别啰嗦了。”
曲芙蓉马上开始行动,扯起一束葛藤,约有十来根之多,使劲扯了扯,确认它结实地生长在山崖顶上,而后将它系在自己腰上。
苏莫寒将她腰间的葛藤系了又系,拽了又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仍是不放心。
他两手拉着曲芙蓉,目光凝重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依依不舍地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叮嘱道:“当心点,我等你回来。”
曲芙蓉轻轻推开他,“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你立到一旁去,我要飞过去了。”
曲芙蓉扯着葛藤,先后退,退到无法退了,开跑,猛力加速,起跳,跟着葛藤起飞。
葛藤在空中荡了起来,曲芙蓉飞越了崖缝,飞到了对面的山崖上,稳稳落地。
哇!太好了!
曲芙蓉回身瞧瞧苏莫寒,跳着脚,激动地向他挥挥手:“哈哈!快看!我飞过来啦!”
苏莫寒一直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来,高兴地向她喊:“我看到了!你当心点,早点回来,我等着你。”
曲芙蓉解开系在腰间的葛藤,松开手,这束葛藤又落了回去,贴到原来的崖壁上。
她看了一眼立在原处的苏莫寒,又向他挥了挥手,便转身向山崖的另一面走去。
就像上一回自己在老鹰崖上采药一样,她同样寻了一棵大树。
将带来的绳索一头系在大树上,一头系在自己腰上。
而后,手扯着绳索,足蹬着崖壁,顺着山崖壁一步步退下去。
不同的是,这回寻的药草,不是生长在崖壁的石缝上,而是生长在山崖下的泥地里,她得下到崖底去寻找。
绳索放到头了,回头看看离地面不足一人高,她解开腰间的绳索,跳到了地面上。
在山崖底部的这处平台上,搜寻了好一阵子,终于寻到了高师兄要的那株药草。
天哪!太不容易了!
看到这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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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草~时,她激动得对着空旷的山崖喊出了声来。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传来了一阵回音。
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怕一株不够用,便在附近仔细地搜寻了一遍,又寻到了几株。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她得赶紧将这些药草送回去,村中的病人还急等着用。
她将寻来的药草,小心地装进自己背着的布包中。
高京墨给她拿的这布包倒是精巧,分成一格一格的,可以分门别类地盛放采来的药草,携带又方便,比背着背筐上山轻巧多了。
曲芙蓉心想,回去以后,她就去买回布来,多缝制几个,让师兄们以后都带着这样的布包上山采药。
如此想着,回到了自己来时的山崖底部。
曲芙蓉又一回傻眼了。
先前,自己急着解下绳索下来采药,并未仔细打量绳索离地面的高度。
当时也就觉得还没有一人高。
此时,这绳索悬在自己头顶上方,随风摇摆着。
她踮起脚尖,使劲伸着胳膊去够,还差半尺左右。
山崖根处的崖壁是大块的岩石,没有可插脚的缝隙能容她攀到绳索处。
近前也没有大树可供自己爬上树干,再去够着绳索。
回身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只是在半山崖外的一块平地。再往外仍是直立的峭壁,没有其他路可以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这可怎么办?
曲芙蓉忽地急出了一身冷汗。
短暂的惊慌过后,她冷静了下来,一味惊慌也没有用,自己得想办法自救。
重新打量了一番绳索的高度,伸出手臂又试了试。
她决定去寻几块石头,垫在自己脚下,再伸手往上,应当就可以抓到绳索了。
曲芙蓉赶紧去附近找石头。
却不料,这个破地方连个合适的石头都没有。
要么是她抱不动的比八仙桌还大的巨石,要么是还没有她手掌大的鹅卵石。
好不容易捡了几块大一点的鹅卵石,预备回来垒起来试试。自己都觉得毫无希望。
果然,这圆溜溜的鹅卵石根本垒不起来。
她蹲在山崖边,贴着崖壁将它们垒起来,一松手,全都滚了,散作一堆。
低头捣鼓了半天,一抬头,曲芙蓉惊住了,眼睛与嘴巴都在瞬间张得不能再大了,心脏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绳索不见了!!!
悬在山崖上的绳索不见了!
不可能啊!明明方才还挂在崖壁上的。
她跳起身来,反复确认,终是看不见那根绳索的踪影。
真是奇了怪了!这里人迹罕至,不会是被人抽走的。
那是被风吹走了?被老鹰叼走了?
苍天啊!开甚么玩笑!为何要如此与自己作对?
曲芙蓉欲哭无泪。
这高高的山崖,没了绳索,自己就算插翅也飞不上去啊!
自己留在这里不要紧,高师兄还急等着用那药草!
那是用来救人性命的药草!
还有等在山崖对面的苏莫寒!
分别了两年,她在心中暗暗思念了两年,才刚刚见面不足两个时辰的苏莫寒!
自己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