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芙蓉正与桂枝、石蓝说着话,听到身后的叫喊声,急忙回头看。
一回头,就见一辆马车如射出的箭一般,冲着这边疾驰而来。驾车的车夫扯着嗓子高声嚷着“快闪开!快闪开!”
也不知是马惊了,还是他有甚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曲芙蓉与桂枝、石蓝连忙往路旁躲闪。
正在此时,曲芙蓉一闪眼,见到一只大木环从身后的胡同中,快速滚了出来,正往马车前滚过去。
飞奔的马车倘若被这大木环一别,后果不堪设想。
更糟糕的是,紧跟着大木环,低头飞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径直往那马车前冲了过去。
曲芙蓉来不及想别的,飞身扑了过去,扑住了那大木环连同后面的小男孩,将他扑倒在地。着地的一瞬间,却没忘将自己的胳膊肘撑着地,将那小男孩护在自己怀里。
好险!马车堪堪擦着她奔了过去,她都能感觉到马车飞驰带起的风沙扑到她的脸上身上,幸好没有剐蹭到她。
这小男孩追着大木环跑出胡同,根本不曾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只知道自己正玩得开心,突然被曲芙蓉扑倒在地,吓得他在曲芙蓉怀里尖声哭了起来。
“天哪,芙蓉,你没事吧?”桂枝与石蓝惊叫着,慌忙跑过来扶曲芙蓉。
“我没事,”曲芙蓉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将这小男孩抱起来,认出他是锔匠于初十的儿子小立冬,忙问他:“立冬,你先别哭,你动动胳膊,看看身上哪里疼?”
立冬哭声小了些,对着曲芙蓉摇了摇脑袋。曲芙蓉轻轻捏捏立冬的小胳膊小腿,不见立冬喊疼,又按了按立冬的肚腹,也没见立冬脸上显出难受的样子,应该是没跌坏。
曲芙蓉一直揪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于初十正在胡同里给人锔锅锔盆,由着立冬自个在一旁玩耍。一转眼不见了立冬,正在焦急,听到立冬的哭声,慌忙扔下锔了一半的一只乌盆,循着哭声找了过来。
见到立冬被周济堂堂主的女徒弟曲芙蓉抱在怀里哭,于初十一时有些懵,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儿,还以为自己儿子不小心跌倒了。
桂枝与石蓝争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与他听,他才明白过来,满脸感激过来感谢曲芙蓉,对着曲芙蓉弯腰行揖礼道:“多谢曲大夫救了小儿一命,曲大夫的大恩,于初十一家没齿难忘。”
曲芙蓉见于初十来了,忙把立冬递给他,“于师傅,言重了。快将立冬抱回去哄哄,安抚一下,他方才受了惊吓。我查过了,还好立冬没有伤到,下回莫让他再跑上大路来了。”
于初十接了立冬自去哄着,桂枝与石蓝过来扶她,曲芙蓉便从地上立了起来。
方才曲芙蓉停下来与桂枝石蓝说话,周远志与麦冬他们往前走远了些,听到后头的尖叫声哭声,急忙转头往回看,看到曲芙蓉扑倒在地上,都飞奔着跑了回来。
及至跑到近前时,曲芙蓉已经立起身来。周远志与麦冬他们围拢过来,纷纷问着她:“小师妹,你没事吧?”“小师妹有没有伤到?”
曲芙蓉动动自己的胳膊,抬了抬自己的腿,除了两个胳膊肘有些疼,其他地方都没觉出异样,摇了摇脑袋,说道:
“无事,哪里都不疼,都好着呢,没摔坏。就是这些花蕾都洒了出来。”她指了指地上洒落一地的桃花花蕾,蹲下去开始捡。
周远志麦冬他们,还有桂枝、石蓝都帮她一起捡,很快捡干净了。桂枝与石蓝帮她捡完,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与曲芙蓉告辞,各自回家了。
曲芙蓉与周远志、麦冬等几位师兄继续往医馆走去。走着走着,曲芙蓉觉出自己的右足踝开始隐隐作疼,大约是方才扭到了。她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
不料,越走,疼得越厉害些。不过,依然是能够忍受的程度。曲芙蓉也没吱声,只是自己右足落地时谨慎小心了些。
“小师妹站住,等一下,”还没走出几步,周远志叫住了她,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哪里受伤了?”
曲芙蓉对这话感到蹊跷,“我,我没有受伤啊。大师兄为何如此说?”
“还说没有,你走路时不似往常轻快,像是足跟不敢落地,莫不是你足踝扭到了?或是足部受了伤?”周远志皱起了眉头。
原来是这个,竟被他看出来了。曲芙蓉心中佩服周远志观察细微,实话实说:“我只是右足踝处有一点点疼,走路不碍事,那也算不得受伤。”
周远志依旧皱着眉头,追问:“先前刚刚离开那里时,并没有见你如此走路,是不是方才不疼,越走越疼?”
“对,是这样子。”曲芙蓉心里暗暗称奇,怎么周远志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你不能继续走路,我背你回去。”周远志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将自己背上的背篓解下来,递给麦冬拿着,走过来打算背起曲芙蓉。
不是,这也太夸张了吧?曲芙蓉连忙推却:“我没事,我自己能走路,为何要用人背?大师兄,真的不用背我。”
“不成,小师妹一步都不许走了,”周远志冷着脸,严肃地说道。
曲芙蓉仍然不以为然,回了一句:“我又不是自己走不动了,干嘛说得那么严肃?”自己绕过周远志,继续往前走。
“哎哎哎等会儿,”周远志急得在后面喊,“麦冬、凌霄快截住她。”
麦冬、凌霄与元胡都赶上来劝她。
麦冬道:“小师妹,你就听大师兄的,让大师兄背着你回去。”
凌霄道:“大师兄说得没错,不能再走了,越走越重的。”
元胡道:“小师妹,把你的背篓解下来我拿着。”
曲芙蓉瞧瞧几位师兄都如此劝说,周远志又是一副不背她走决不罢休的架势,只好点头同意。
心里面倒是觉得师兄们有点小题大做。她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又没伤到骨头,只是足踝扭到了,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趴在周远志背上,曲芙蓉觉得十分尴尬难为情。虽说眼下自己只是周远志眼中的病人,可她依然觉得别扭不得劲。感受到周远志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也让她一阵阵脸红。
不由得想起上一回在清风山庄,苏莫寒背她回小木屋,两人一起看萤火虫的情景。
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有了对比,仔细地想了一想,趴在苏莫寒背上的感觉似乎与此刻不一样。那会儿,她心里虽说也是不好意思,心里好似是暗暗欢喜的。
就如此刻,隐隐地,她期盼背她的人是苏莫寒。
想起了小木屋,又想到,离开小木屋已经两年了,倒是很想回去看看那满院子的绣球花。只是,身旁缺了陪她看花的人,绣球花还会像以前那么好看吗?
这一想,又惊觉,苏莫寒来看她,在那个小溪边匆匆一别,已经快两年了。不知这个小坏蛋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风吹日晒黑了变样了?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
一时又觉得自己的思绪飘远了,赶紧拉回来。心思一回来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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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觉得足踝处疼得厉害,还是想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接着再去想,想他给她打着伞行走在雨中、想他抱着她奔走在火光中、想他手持银剑跃舞在月光下。
怎么想来想去都是他的身影?曲芙蓉掐断思绪不想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接了下去。
曲芙蓉就这样在周远志背上胡乱想着,被周远志背回了医馆。
到医馆时,周怀海与沈采芹都在店堂里。
沈采芹正在柜台前,同柳华一起在给人抓药,见到周远志将曲芙蓉背进来,连忙扔下戥子,迎了过来,一脸惊讶地问着:
“这是怎么说的?芙蓉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快快快,快放她坐在椅子上。”
周远志将曲芙蓉背到椅子前,小心放下,对沈采芹说道:“娘,小师妹伤到足踝了,快让我爹给她瞧瞧吧。”
沈采芹道:“行啦,我知道了,你们都忙去吧。”
“好,那我去后院了,娘,有事喊我,”周远志与麦冬他们拿着背篓,去后院处理摘回来的桃花去了。
曲芙蓉仰脸瞧着沈采芹说道:“师娘,我的足踝不要紧,走路也不碍事,师兄们非说不能走路,要背我回来。”
沈采芹拍拍她手道:“师娘知道芙蓉一向要强,不喜与人示弱,那也得分情况。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沈采芹拉过屏风围在椅子前面,挡着外人的视线,然后蹲在曲芙蓉身旁,抬起曲芙蓉的右腿,搁在自己膝上,帮她脱去布鞋,轻手挽起袜子,露出她的右足踝。
但见右足踝外侧,一片青紫,已经肿起了老高,连累得整个足踝都肿得粗了一圈。
曲芙蓉自己瞧着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成了这样。
周怀海此时也走了过来,俯身仔细察看过伤情,搬着她右足微微摇了一下,轻轻按了按伤处四周,问她哪里疼得重些?
曲芙蓉体会着,一一如实回答。此时的足踝伤处,还真得比先前疼多了,有的地方稍稍一动,钻心地疼,疼得她都忍不住“咝咝”呼痛。
周怀海点着头道:“还好未伤到骨头,只是这筋却是伤得不轻,得用夹裹固定住,好好养护,不能着地走路,以免加重伤情,留下后患。”
柳华听到周怀海如此说,忙从药柜中寻了夹裹与束伤巾出来,送到屏风旁边的桌子上,便转身回去了。
柳华与周远志他们一样,同样默契地回避了,避免见到曲芙蓉裸露出来的足踝。当然啦,医者不避嫌,倘若事态紧急,师父师娘又不在眼前,那又当别论。
沈采芹为曲芙蓉的伤处涂抹上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曲芙蓉只觉得足踝处先是凉凉的,渐渐的,又是热辣辣的,感觉伤处痛得轻了些。
而后,沈采芹与周怀海一起动手,用夹裹将她足踝固定,再用束伤巾缠绕扎好。
曲芙蓉瞧着沈采芹与周怀海细心为她包扎伤处,心中感激,连忙谢过师父师娘。
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师父,我瞧着这伤不打紧,又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不就好了么?为何要用到夹裹?师兄们也不让我走路。”
不似他训课时那么严肃,此时,周怀海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问道:“芙蓉心里定是在想,师父师娘与师兄们都是小题大做,是不是?”
曲芙蓉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那倒没有,我哪敢质疑师父师娘?”
周怀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沉声说道:“还说不敢,你如此发问,不是质疑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