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你别有所图。”
当师鹤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对她有所图?而且还是武魂殿的人?
唐晨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摇了摇头,知道师鹤言是武魂殿养大的孩子,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这个外人的一句话,而且还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况且……其实唐晨也不确定武魂殿究竟想干什么,这一切都只是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猜测而已。
“算了……是我武断了。”唐晨道,“我跟你讲一讲无名的事吧,你肯定也很好奇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确实很好奇,但也没有那么好奇。师鹤言腹诽。不过既然唐晨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只好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我和千道流曾一同在大陆历练,之后,我们一起出了海,来到了一个与大陆几乎没有来往的海岛,与其说是海岛,但它的占地面积并不比大陆小多少。上面的魂师实力也不弱,且武魂大多与海洋有关,所以我们称呼他们为海魂师。”唐晨的思绪飘去了遥远的过往,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无名。”
“三十多年前的时候,那小子也就十来岁。当时我们是第一次出海,低估了海洋的恐怖,在暴风雨的天气下,我们又遭到了十万年海魂兽的追杀,近乎逃难一样流落到了一个小海岛,是那小子把昏迷中的我们拖上了海岸,救了我们一命。”
“那是个孤立的小岛屿,岛上几乎没什么人,魂兽的年份也不高。那小子帮着大祭司波塞西做事,混口饭吃。我们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没有父母,没有名字,让我们就叫他无名就好。”
“虽然是个孤儿,但那小子天赋着实不错,没人教他,靠着自己摸索,十三四岁就已经突破了魂尊,再加上人也温和有礼。在波塞西的拜托下,我们走的时候就把他带上了。”
“当时我和千道流都想着收他为徒,毕竟他的天赋确实很高,而且也算是对我们有恩。只不过我当时……咳,因为一些事,急着、急着去闯杀戮之都,便没有顾得上那小子,他就拜了千道流为师,去了武魂殿。”
“在知道我要去闯杀戮之都时,他将波塞西送给他的护符赠予了我,据说这是海神的恩赐。我当时不以为然,但到最后,却是这护符救了我的命,让我能完好无损地逃出杀戮之都。”
说到这里,唐晨的眼神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师鹤言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在杀戮之都遇到了什么吗?”
她记得原著里比比东也闯过杀戮之都,但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详细解说。
唐晨反问道:“你知道杀戮之都是什么地方吗?”
她当然知道了。师鹤言腹诽,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既然连杀戮之都都不知道,那我就算解释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唐晨道,“回去问问你们家圣女吧,按照惯例,她以后也是要去闯杀戮之都的。你若是她重点培养的左膀右臂,说不定你也要跟着一起去闯。”
她也要去?不是吧?师鹤言微微睁大眼睛。
“虽然逃出了杀戮之都,但我也算是元气大伤,在昊天宗修养了许久。”唐晨继续说道,“而无名那小子,在武魂殿混得也还不错,在千道流的指点下,他的等级蹭蹭蹭地往上升,很快,就成了一名小有实力的强者。”
“因为那小子于我而言有两次救命之恩,我便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昊天宗,不过他到底是武魂殿的弟子了,也没怎么来过昊天宗。”
“直到十几年前,他带着他的妻子外出,路过昊天宗,顺道来拜访我。”说到这里,唐晨瞥了师鹤言一眼,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和你的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认出了,你一定是无名的孩子。”
师鹤言却是蹙起眉头,觉得哪里不对:“但,按照您的意思,我的……呃,父亲,无名,是武魂殿前任教皇,现任大供奉千道流大人的弟子,那按理来说武魂殿里,那些资历比较老的长老应该也能认出我是无名的孩子吧?但事实上,如果不是您今天忽然说起这件事,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居然有父母。”
唐晨道:“你和你的母亲长得非常像,但只有眉眼能依稀看出无名的影子,我也是因为见过师怜,才能认出你来。”
师怜?这是师鹤言第二次在唐晨的口中听见这个名字了,她心中一动,知道了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师鹤言还想继续问什么,却被唐晨抬手制止:“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你先不要问,先听我说,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我接下来会讲的故事里。”
闻言,师鹤言就闭上了嘴,继续听唐晨说。
“在这之后没多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武魂殿忽然封锁了有关无名的所有消息。”唐晨眉头紧锁,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立刻动身前往武魂殿,想要向千道流询问情况,但却并没有见到千道流,只见到了早已成为教皇的千寻疾。千寻疾说无名叛出了武魂殿,为了不被武魂殿处置,他带着他的妻子逃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师鹤言眨了眨眼,感觉故事的发展在她的预料之内。
唐晨冷哼一声,说:“不过,千寻疾那小子必然是有事情瞒着我,我要他把千道流叫出来,我要好好问问有关无名叛逃的事,他却说千道流因为无名的背叛而伤心至极,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而且,我发现他屡次派出封号斗罗秘密前往星斗大森林,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我估计,他肯定是在找无名,无名那小子绝对跑到星斗大森林里去了。”
“这一晃已经十来年了,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无名的消息。千寻疾不知道在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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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封锁了无名的所有信息,新一代的武魂殿弟子、新招来的长老等等,都没有听说过有关无名的事。你可以去问问你家圣女,我估摸着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师鹤言有些愣神,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千寻疾时的情景,虽然已经过了九年了,但千寻疾看向自己时那奇怪的眼神却依旧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难道千寻疾在那个时候就认出自己是无名和师怜的孩子了?肯定是的,他认出了自己的武魂,连凌老这个武魂万事通也不知道的武魂,千寻疾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师怜,才知道的这个武魂的名字!
但,如果真的像唐晨说的那样,无名是武魂殿的叛徒,正在被武魂殿通缉,那为什么千寻疾同意自己留在武魂殿,甚至是留在比比东的身边?
就在这时,唐晨也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千寻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将你留下,却不告诉你无名的事,肯定不安好心。”
“我还是那句话,小孩,有人对你别有所图。”
话虽如此,但如果真的是千寻疾有问题,那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师鹤言眉头微蹙,思考着,难不成,是想利用自己抓住她的父母?可是开什么玩笑,她都在武魂殿生活了九年了,就没见过两次千寻疾,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无名。
她定了定神,镇定地说道:“姐姐不会害我的。”
她肯定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毫无证据的猜测就怀疑上陪伴了自己九年的比比东,至于千寻疾……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唐晨的话算是短暂地解开了她的一个疑惑。不过,她肯定不会全信。
唐晨知道师鹤言并没有相信他,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这次突兀地将师鹤言叫来,只是想要确定一下她的身份,并且询问无名的下落,但这小孩连见都没见过她的父母,唐晨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鹤言站起身来,朝着唐晨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那个,宗主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姐姐会担心的。”
唐晨摆了摆手,声音听起来好像多了一丝疲惫,他说:“让唐昊那小子送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最好还是别让千寻疾知道比较好,最好别让他知道,你知道了无名的存在和过往,他……哎,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顿了顿,他最后说了一句:
“如果你在武魂殿没了容身之所,可以来我昊天宗寻求庇护。”
师鹤言闷头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跟着唐昊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唐晨正背对着他们,头微微仰起,似乎正在眺望着远在天边的夕阳。
待到两人走远,彻底离开,唐晨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珠有些浑浊。
“波塞西啊……你让我帮忙照看的小子,好像真的没了,这下,让我更加没脸去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