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人缚住四肢架在烈火上炙烤,黄文羽只觉得身上皮肤正寸寸爆开,头疼欲裂,心神极度沮丧!
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掉身上的束缚!
在痛苦中煎熬的黄文羽,猛然睁开一双赤红的凤目,使出浑身解数,手脚并用,拼力撕扯着身上的羁绊。
“我要冲出去!”
“去旷野里畅意奔跑!”
“去天空上自由翱翔!”
意识混乱中,黄文羽不断小声重复着这几句话,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一只——亟待破茧的蝴蝶、浴火的凤凰,只要冲出樊笼,立刻就能羽化成仙!
昏暗的床幔里,黄文羽的呼吸愈发浓重,浑身大汗淋漓,双手毫无章程地撕拽着身上的白色寝衣,丝毫没有感知到自己正走火入魔!
忽然,一阵空灵、悠远的箫声破空而来,丝丝缕缕地传入黄文羽的耳中。
箫声低回婉转,仿佛一个慈祥温和的老父亲,在安抚闹觉的稚嫩小儿——缓缓把小儿拥进自己宽广、温暖、有力的怀抱里,低低吟唱着,温柔地用一只大手,轻轻抚拍着小儿背脊。
箫声里,黄文羽停住了撕扯的双手,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双眸的赤色褪去,目光渐渐回复清明,身心随之平稳轻松。
......
由于是会试头一天这样重要的日子,远志和桑黄早早便起床,把自己收拾停当后,一起进卧房来服侍自家公子梳洗更衣。
远志见睡醒的黄文羽正默然呆坐在床榻上,昨晚才换上的干净寝衣上滚满了皱褶,想着自家公子可能是因为考前紧张,一夜没休息好,正准备张口询问,却被一旁的桑黄用脚尖踢了一下脚后跟。
桑黄用眼神儿告诫他:不许问!不要影响公子的心情!
黄文羽一边伸胳膊配合两人换衣服,一边轻描淡写地问:“你们觉得昨晚那人......箫吹得如何?”
啊?!
两人惊讶地盯着自家公子双眸!
远志小心道:“我昨晚没听到有人在吹箫啊!”
“我也没听到!”桑黄满脸的疑惑,“昨天我们送两个小殿下出去,半道儿听见府里丫鬟们说,管事的严伯告诫大家不许弄出声音影响公子温书,走路做事都要轻手轻脚的,如何会有人夜半在公子卧房外吹箫?”不怕被严伯严厉处罚吗。
黄文羽淡淡一笑,调侃道:“本公子梦里听到的箫声,你们自然听不到!”
远志和桑黄见黄文羽神态轻松,并未因会试而精神紧张,顿时如释重负,也笑道:“公子就会耍我们!”
黄文羽心里却想,难道只有我一人听到了那箫声?
他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听到的!
莫不是文炅?
随即便否定了,依文炅那跳脱的性子,断然不会在卧房外面吹,肯定会腆着脸登堂入室,直接坐上床榻!
彰国会试,按例每三年举行一次,去年春季本已举行过,但因为当今皇上康正帝于去年十一月登基,故而,今年秋季朝廷为彰显皇恩,又加开了一科。
每科会试,来京参加考试的各地考生,多则上万人,少则几千人。会试期间,考生与随身伺候的书童、仆人,住满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还有些考生是租赁民房居住。
会试第一天,前往贡院的各条路上都会挤满人,既有参加考试的,送考的,还有看热闹的。
进贡院的每位考生,都要排队经过严厉的搜身,防备考生夹带作弊。
为了避开路上拥堵,和贡院前搜检时人流密集的时段,黄文羽一行人便提前吃早饭。
恰在这时,汪珏引着一个相貌清丽的丫鬟走进饭厅。
那丫鬟对着黄文羽行了礼,声音柔和婉转道:“奴婢佩柔见过公子!”
说完,把手里提着的多层藤编提盒递向一旁侍立的远志,又道:“这是家主母让人为公子准备的,里面是考试用具和吃食!”
黄文羽淡然一笑,对佩柔道:“请佩柔姑娘回禀贵主母,在下万分感激!”
黄文羽与远志、桑黄,经过昨日的姬昀和姬晖一事,已然知道佩柔口里的家主母,指的是安亲王妃,但对方不明说,他们主仆也乐得装糊涂。
在前往贡院的马车上,黄文羽闭目静坐,执意要跟来送考的远志和桑黄不敢打扰自家公子,默默坐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远志向来活泼好动闲不住,只静坐了片刻,便掀开车帘一角,从里面偷窥外面的行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甚意思,又开始打量佩柔姑娘送来的藤编提盒。
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黄文羽,伸手悄悄打开提盒,一层层看过去,里面有笔墨纸砚、烛台等物,几样精致的点心,切成薄片的酱牛肉,还有老参片,和一小瓶水——透亮的瓶子里装着浅黄色的水。
其他的倒还罢了,就是那几样点心中的荷花酥和桂花糕,引得远志差点惊叫出声!
他俯身在在桑黄耳旁,悄声道:“你看出来没,这几样点心里的荷花酥和桂花糕,跟咱们江州城蓬莱客做的花样和味道一模一样!”
两人与麦冬、石韦经常跟着黄文羽去蓬莱客品尝美食,多年下来,对蓬莱客的点心味道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会吧,让我闻闻看!”
黄文羽突然睁开眼睛,淡声道:“掰一块尝尝不就知道了。”
桑黄嘻嘻一笑,拿过帕子擦了手,拈起一块桂花糕分了三份,先递给黄文羽一块,又递给远志一块。
品尝后,三人不约而同地说:“果真像是蓬莱客的!”
这怎么可能!
江洲城与京城相距甚远,就是骑了快马把点心从江州城送来京城,恐怕路上也得费时七、八天,哪里还有现在这样的颜色和味道。
桑黄试探道:“莫不是安亲王府里的点心师傅,是新近从咱们江州城蓬莱客重金挖来的?”
远志道:“不可能,京城里的人都口味重,不像咱们南方那里喜欢清淡,怎会跑那么远挖墙脚!”
“也是哦!”桑黄附和道。
“咦?”远志又惊叫,“这酱牛肉像是天香阁的!”
桑黄忙伸指捏起一块切好的牛肉片,递到黄文羽嘴边:“公子,你尝尝看!”
黄文羽就着桑黄的手,吃了那片酱牛肉,一脸诧异地颔首道:“的确像是天香阁的酱牛肉!”
这就奇怪了!
十几年来,主仆五人隔三差五就要光顾蓬莱客和天香阁的,又怎会吃不出来——荷花酥和桂花糕是蓬莱客刚出炉的,酱牛肉也是天香阁清晨才出锅的!
车马到不了贡院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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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汪珏在附近路口停了车,掀开车帘,恭敬道:“公子请下车!”
远远地看过去,饶是他们出门早,贡院门前考生们还是排了长长的队伍!
远志把多层藤编提盒递给黄文羽,强压住心头的担忧和不舍,轻声道:“公子多保重!”
桑黄突然想起一事,忙问黄文羽:“公子,你带着浮票没?”千万不敢落在卧房里了,没了浮票,自家公子连贡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黄文羽从怀里掏出浮票一扬,道:“看,这不是嘛!”
“公子快把浮票收好!”桑黄满眼的依依不舍,又叮嘱道,“公子,我把换洗衣物放在提盒最下层了!”
黄文羽笑道:“我这是进去考试,又不是......”
桑黄顾不得尊卑,伸手捂住了自家公子的嘴巴,防备他说出什么不吉的话来,毕竟听说曾有一科会试,期间有两个考生因疾病发作,抢救不及,死在了贡院里。
汪珏趁机道:“后天下午第一轮考试结束,小人仍在此处接公子!”
远志和桑黄异口同声:“我们也来接公子!”
黄文羽微微一笑:“好!”提着藤编提盒,转身向贡院方向走去,很快便隐入了人群。
京城贡院大门正中间为正门,两侧各有一侧门,门前配以石狮子一对儿,两侧还各建有一座牌坊,牌坊上分别题着“明经取士”与“为国求贤”的字样,彰显着皇家对科举的重视。
此时,那座“明经取士”的牌坊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八月仙子沈煊,另一个是六月仙子文炅。
“文兄,”沈煊睨了一眼文炅,小心翼翼道:“羽兄马上就要进贡院了,我们也走吧。”
文炅的目光,紧盯着人群里的黄文羽,断然否决:“再等等,等羽兄进去了再走!”
沈煊暗自腹诽:“嘁,痴汉!”
羽兄投胎转世的黄文羽参加会试,在凡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你这位仁兄倒好,就跟自己要参加天庭考核似的,竟紧张到拉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哼,连这大清早的,还不让人消停!
天光乍现,沈煊就被文炅强拉着乔作食客,分头去到江州城的蓬莱客和天香阁,等人家一开门做生意,便抢先买了荷花酥、桂花糕和酱牛肉,踏着云朵飞速赶来京城。
还美其名曰:“咱们这是尽兄弟之情义!”
沈煊心说,真是兄弟之情吗?文兄,你对羽兄的那点小心思,我都看了上千年了,哄谁呢!
来到安亲王世子的东苑大门外,两人在半空里看见汪珏引着一个提着藤编提盒的丫鬟,正跟守门的侍卫们解释:“佩柔是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王妃命她亲手把这提盒送进去给客人,望各位大哥通融一下!”
安亲王世子姬彦去西北边关之前,王妃经常来东苑看儿子,身边常跟着八个貌美丫鬟,其中就有佩柔,这些侍卫们都认得。
能做守大门的侍卫,除了身手好,更有眼力劲儿,自然知道佩柔在王妃跟前的分量,二话不说便立刻放行。
文炅吩咐沈煊:“八弟,你扮个花蝴蝶下去,引那丫鬟和小厮驻足观望,我趁机隐身把东西放进提盒里。”
沈瑄一撇嘴:“扮花蝴蝶?文兄,亏你想的出来!你直接一指点住他俩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