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故人?
谁呀?!
桑黄推开替自己遮雨的伞,莫名其妙地望向自家公子,竟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黄文羽有意无意地朝头顶的雨伞下缩了缩,避开了桑黄灼热的目光。
四年前......难道是送自己生根水,数次闯进自己梦境的那个......登徒子!
丹若宫是专为彰国皇帝秋狝所建,除了皇帝临时处理朝政的正宫和歇息的寝殿,还有多个各具特色的院落,供随行的皇子皇孙和王公大臣临时居住。
黄文羽主仆被一路引到丹若宫右侧的一个三进院落——“芳菲院”。
穿过前院,过了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来到主院正房的堂屋廊下。
桑黄一路上都在找机会,想提醒自家公子一声,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怎奈雨珠打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加上主仆二人身旁都有帮忙撑伞的人,故而压根儿说不上话。
一行人在廊下收了伞,堂屋的帘子突然掀开,从里面鱼贯而出六个美貌侍女,其中一人对黄文羽莞尔一笑,如娇莺啼叫般地道:“我们......公子说,请黄公子与书童先去沐浴更衣!”
桑黄悄悄拽了下自家公子衣袖,眼底盈满了警惕,无声地问:“会不会有阴谋?”
黄文羽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衣服,白袍已然被大雨淋湿,袍摆上溅了不少泥点子,鞋子里也灌满了雨水,的确有些狼狈不堪。
心里暗想,那位神秘的主人,此刻定在堂屋内,自己说话对方肯定能听到,便曼声道:“黄某在此,谢过贵主人!”
“黄公子,请这边走!”那名侍女引着黄文羽,沿着正房宽阔的走廊向右边去,另有三个侍女跟随在后。
剩下的两个侍女,笑眯眯地走近桑黄。
“公子,等等我!”桑黄如梦初醒般的拔腿就跑,赶忙去追自家公子。
领他们主仆二人来此的那几个人,在他身后默默偷笑。
黄文羽停下脚步,黄莺一般的侍女对追来的桑黄说:“小哥不用怕,你家公子只是去沐浴更衣,待会儿就能见到了。看看你,浑身也湿透了,让那两位姐姐带你去沐浴吧!”
桑黄急得脸红脖子粗,向大家剖白道:“我得亲自服侍我家公子沐浴更衣!我们家老夫人,从不叫家里的丫鬟贴身服侍公子,连我们公子的卧室都不让那些丫鬟们进去!”
言外之意,你们也不行!
黄莺般的侍女抿唇一笑,自己却不敢做主,为难地看向站在廊下的福保,毕竟人是他带来的。
再说,福保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善体圣意,在皇上面前很得脸,他说的总没错。
福保对那侍女微微颔首,又对身旁的几个太监道:“让她们退下,你们几个跟着过去伺候!”
浴房里,桑黄一边帮泡在浴桶里的自家公子洗头发,一边担心地问:“公子,四年前……有过两面之缘……那人究竟是谁呀?”
黄文羽把双臂放在浴桶边沿,下巴搁在手臂上,一副慵懒的模样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那人应当不会对我等有恶意。”
桑黄翻了一下眼睛,闷闷不乐道:“我看未必,做事藏头藏尾,哪里是大丈夫行径!”
黄文羽戏谑道:“你又非绝色佳人,还怕被唐突了不成?”
桑黄怒其不争,原本想说“我倒无所谓,但是公子你,恐怕那些绝色佳人到了你面前,还要相形见绌,羞惭几分呢!”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可不想讨自家公子的责骂!
以前黄府在江州城闻名,是因为书香门第,且祖上曾有几人做到朝廷二、三品大员。
后来男主人黄觉离世后,黄府再度闻名,却是因主母陈萱儿的离经叛道,经常抛头露面,出入黄府的城里店铺和郊外的别庄,指导经营、种植和养殖诸事。
近几年,黄府却是因黄文羽而闻名江州城!
身为黄府嫡长子,黄文羽六岁便能作诗写文章,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五岁考中举人,原本次年便该进京参加会试,却因他无心科考,装病未成行,心思都花在了侍弄花草上。
黄文羽学业已然出众,而容貌更是天赋异禀——肤若凝脂,眼若寒星,美貌和气质,犹如天仙下凡间。
是以,名动江洲城!
以自家公子每逢出门,必定一路被男女围观的盛况,叫桑黄怎能不为自家公子的安危担忧?!
黄文羽在浴桶中转身,望着一脸忧愁、神情略显沮丧的桑黄,伸出右手,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认真道:“我知道你的担忧,只是......这人若真是四年前见过的……便不会伤害我们,你信我!”
“可……”
“其实,我心中何尝不是疑虑重重,”黄文羽轻叹一声,淡淡一笑,“待会儿见了人,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在他记忆深处,那年在江州邂逅的外地人,尤其是与皇宫可能有着关系的,只有两拨人!
黄文羽主仆被再次引到堂屋门前,此时廊下唯有福保一人守在门外。
朝廷里什么人才没有,纵然是见惯风采动人的俊美男子,福保看到沐浴更衣后的黄文羽,依然为他出尘的容貌和气质所折服。
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之一,知道这个黄公子怠慢不得,脸上漾了温和亲切的笑容,轻声道:“我们公子正等着呢,您请进!”殷勤掀开帘子。
“黄小公子,别来无恙!”姬松一脸温煦的笑容。
四年前在江州城蓬莱客初见面时,这黄小公子还只有十二岁,生的唇红齿白,一身白衣显得眸子尤为清亮而清冷,举手投足间淡定从容,进退有据。
眼前的黄公子,身长玉立,面如冠玉,一双凤目深邃而通透,仿佛能看透一切世事。
黄文羽也一眼认出了姬松,眼前一身贵气,挺拔俊朗的神秘主人,的确于四年前,与自己在蓬莱客和慈恩寺山门前,曾有过两面之缘。
虽不是心中所想之人,却并未失落,微笑着行礼:“黄某在此,先谢过兄台当日出手相助,再谢过今日雨中搭救!”
“举手之劳,黄公子就别见外了!”姬松道,“我叫人略备薄酒,走,咱们边吃边聊!”
引着黄文羽朝饭厅走,刚迈步,似又想起什么,回头笑问桑黄:“麦冬、石韦、桑黄、远志,你是其中哪一个?”
未见人前,桑黄心中对此人颇有恶感,及至见了人,也认出当年曾在蓬莱客见过——那时出手豪阔,贵气逼人!
心中顿时转嗔为喜,知道这人不会伤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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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公子,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慈恩寺那一面,他因为未去,且黄文羽又封了众人口,所以他至今未知。否则,若知道眼前这人,在那个登徒子轻薄自家公子的时候,曾慨然出手相助,定会再添一层好感!
“回公子......”话一出口,桑黄便意识到不妥,忙改了口,“回大人,小人是桑黄!”
这可是皇家别院丹若宫,能在这里自由出入,安排他们主仆沐浴,并赠送新衣,且能“略备薄酒”的,哪里会是寻常人!
说不定,是皇帝跟前哪个得宠的大臣呢!
桑黄的机灵劲儿,惹笑了康正帝姬松。
夜色深沉,大雨早已停歇,芳菲院正房右侧卧室里,黄文羽主仆仍未入眠。
听到地铺上的桑黄又在翻身,黄文羽忍不住道:“人家安排你去厢房的床榻上睡,你偏要睡在这里,地上是否硌得慌,难以入眠?”
昏黄的灯光下,桑黄侧身对着床榻,冷哼一声:“我偏要睡在这里!”举起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管他是谁,休想爬上我家公子的床榻,除非能从我身上安然踏过!
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黄文羽在帐幔里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也不知松公子的人,是否找到寇叔、焦叔和远志,把他们安顿好没?”
桑黄听闻,立刻来了精神,翻身从地铺上坐起来,隔着浅蓝色的帐幔问道:“公子,世上真有‘松’这个姓氏吗?”
“有的。松姓,是黄帝孙颛顼玄孙皋陶子伯益后人。”
“那......公子,你说那个松大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留我们在此地过夜,这可是皇宫别院丹若宫啊!”等回到江州城,估计说出来,麦冬和石韦打死都不会信。
黄文羽思忖片刻,缓缓道:“我也不知!”
晚宴席间,对方自称姓松,京城人士,家里世代为官,父亲已经去世,家里还有母亲、姨娘和几个庶出弟妹。
自己目前在朝廷任职,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
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
那是御前侍卫?大内高手?还是锦衣卫指挥使?
对方没言明,自己也不好再详细追问,毕竟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
只是,黄文羽有些不大明白,松公子虽在席间谈笑风生,但他却敏锐地发现,对方眼底时不时掠过一丝哀伤和怅惘。
尤其是那时,松公子问他“为何喜欢花草,可是师从名医”,自己回答“不曾学医,只是喜欢侍弄花草,比常人多了解了一些花草的药效罢了”,黄文羽明显看出来,松公子闻言神色一愕,失望之色瞬间从眼底闪过。
难道......松公子的至亲好友生了怪病?
可是,松公子既然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那自然是皇上的亲信了,去找皇上求个恩典,给指派个太医瞧瞧,应该不算难事吧?
何况京城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找个名医给看看当是唾手可得,怎么也轮不着找自己这个“野郎中”啊!
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睡着,要通宵守候自家公子的桑黄,终于熬不过睡意,在地铺上发出了绵长的呼吸声。
床榻上帐幔里的黄文羽,微阖双目,睫羽轻颤,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