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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直言

作者:你比脂肪更膨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顿饭,小秋频频失神,心内难以宁静。


    膳后不久,小秋目送阿筝带着顺其离开,从不信鬼神的她竟在此刻莫名盼望,若世间真有天神,能否佑助公主不受纷扰,称心顺意。


    今日无风无雪,长定宫开着宫门,守门的小太监仍是上次那位,见着阿筝过来还瞪圆了眼睛。


    小太监心里也苦。


    让九公主进去要挨训,不让九公主进去也要挨训。偏偏九公主来的时候,次次都是他守门,太邪门儿了。


    小太监一张脸愁了又愁,无声叹息自己的运道。不过今日七公主去进学了,本也是不在的。


    “劳公公费心,霍引筝求见端妃娘娘。”


    小太监刚要张口说“七公主不在”,却忽然反应过来,九公主刚刚说的好像是端妃娘娘。


    上面只交代不让九公主进去见七公主,可没说不让见端妃娘娘。


    小太监狐疑的眼神瞄了阿筝半晌,思来想去还是恭敬道:“九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报。”


    一刻钟后,小太监回来了,身边多了个年长的宫女。她看了阿筝一眼道:“娘娘命奴婢带公主过去,请随奴婢来。”


    “有劳姑姑。”


    倒是个“熟人”,领路的宫女正是之前埋木雕的那位,果真是端妃的身边人。


    阿筝吩咐顺其留在外间等待后,便独自进了正殿。


    与昭和宫不同,长定宫的装饰很是雅致,入眼则是空阔幽静的出尘之感。


    端妃正坐在楠木罗汉床上,神色淡淡,身侧是未完的棋局。旁边还有一碗飘着药香味儿的汤水。


    阿筝乖巧行礼,“端妃娘娘安好。”


    端妃瞧着气质柔美,远山含黛,与霍寒漪如出一辙的清雅之姿。


    只是她并未回应,只凝目注视着棋局,似是在思索如何下子。殿内伺候的宫人不多,均是垂首候着。


    无人为自己奉茶。


    虽是被忽视,阿筝也不恼,站在原地,目光也守礼地不乱动。期间还与端妃身边的大宫女桐君对上了视线。


    阿筝仍是微笑点头。


    头有些昏,身体发沉,可端妃不赐座,她也不好坐下来,只好先忍着。


    室内寂静,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棋局结束,端妃终于挪动了视线,看向了阿筝。


    瞧着模样乖巧,大方守礼,就算自己未曾回应,面上也并无恼怒之态。通身礼仪倒是无甚错处。


    但,寒漪竟为了她与自己置气。


    九公主霍引筝,从前苛待宫人的名声便传了出去,今日虽是装得乖巧,可人的本性岂是容易更改的。


    寒漪必是受了蒙骗,听说她今日来此是为了见自己。


    也不知有何心思。


    “长定宫素来与公主相交甚少,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阿筝福了福身体,“我为七皇姐而来。”


    这句话刚说完,端妃的神色便冷了些。阿筝只做没看到继续开口道:“七皇姐因我与娘娘起了争执,我本该昨日就来解释,只是有些事耽搁了,请娘娘莫怪。”


    昨日国子监的事,端妃也有听说,少年玩闹,致使九公主落水罢了。


    端妃并不想探究其中故事,只冷淡道:“九公主不妨直说。”


    阿筝认真点头。


    “娘娘此话,正中我心意,我便直言了,娘娘若是恼怒也请忍耐些容我说完。”


    这话颇有些不敬,端妃因而蹙了眉。她自登上妃位后,少有人这样和她说话。


    果真是少儿心性,装不了多久。


    阿筝稳了稳发昏的身体,镇定道:“不知娘娘可曾记得您生辰那日,七皇姐送的木雕?”


    提到木雕,端妃沉了脸色,手中的茶盏嘭的一声放到了桌案上。


    周边的宫女皆是跪了下来。


    她因那件事后便从未再过生辰,寒漪也是知晓的。


    虽不知寒漪那日为何操办起生辰宴,但她想着是女儿孝心,也想放下过去便顺应女儿心意。


    可寒漪竟拿了那玩物丧志的东西作为贺礼,简直有失贵女风范!


    “是寒漪告诉你的?”


    这句的音调很是冷漠,阿筝摇摇头,“是我意外得到,那木雕刻得栩栩如生,一见便知刻的是娘娘。”


    “后来我见到了木雕底部的刻字,才知木雕是七公主之物。”


    端妃闻言怔住。


    那日她心神俱乱,未曾细看,便将木雕扔了去,竟不曾注意到木雕底部还有刻字。


    事后她也有些后悔。


    可寒漪身为公主,本就不该沉溺于此,早早舍弃才是正道。


    阿筝换了下站姿,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万物更新,旧疾当愈,长安常安。”


    “七皇姐刻的便是这些。我虽不知七皇姐为何刻了这句,但我知晓,这是她对于娘娘的期愿。”


    “七皇姐究竟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刻了这些,也许只有她自己知晓,可我却不愿让七皇姐的期愿落空。”


    阿筝又将自己如何修补木雕,又如何还给霍寒漪的事均说了出来。随着阿筝的这番陈述,端妃陷入沉默。


    桐君听完也颇有些震惊。


    她陪了娘娘这么多年,自是心知那件事对娘娘的打击,娘娘实在苦,若不是因为那人,娘娘本不会如此。


    自从发生那事后,七公主仿若一夜长大,收了孩童心性,只一心做到娘娘要求的。


    有时,她也怜惜七公主的孝心,也许这就是后宫之人的宿命。


    若是知晓桐君是这般想的,阿筝只会嗤笑,什么宿命,狗屁不通的东西。


    “虽我将木雕还给了七皇姐,可娘娘应是还未看过吧。”


    阿筝心跳快了些,头愈发昏沉了。


    “七皇姐待我极好。娘娘与七皇姐是母女,亲缘难得,我并不愿您二人因我生分。”


    端妃抬目,这才想起九公主似是自小没了母亲。


    “何况,为何一定要取舍?”


    阿筝神情疑惑,“娘娘不愿七皇姐与我来往,是因为那些流言吗?”


    “可流言本就是一人传虚万人传实。我无法自证心性,不是因为流言为实,而是因为……”


    “我非神仙,能将心剖开给娘娘鉴别完后再装回去。”


    “何况,我本就值得。”


    似是没想过会是这种答案,端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她从未听人这样陈诉自己。


    有些离经叛道,又有些说不出的少年轻狂。


    “我只是公主,既不用争夺皇位,也不会插手政事。娘娘何须担心七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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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与我相交?”


    这话乃是大不敬!桐君吓得忙去看主子。


    “若有朝一日我伤了七皇姐,娘娘尽可将我今日所言告知父皇,只是,很难会有这么一天罢了。”


    “七皇姐待我真诚,我也愿以性命回护。”


    阿筝再次行礼,“今日非是故意惹怒娘娘,所言皆出于真心。”


    “只是真心确实难辨。”


    “往日机会甚少,娘娘自是难以了解我。日后会常来拜访,望下次阿筝来时,娘娘可允我对弈。”


    端妃:“……”


    阿筝说完这些话后便离开了。


    桐君讷讷无言,半晌才唤了声:“主子。”


    端妃抬手止住对方的话,目光落到棋盘上。那黑子正呈围猎绞杀之势,白子势弱却于绝境中博出了一条生路。


    ……


    阿筝到昭和宫的时候,国子监还未下学。领路的小宫女晨樱早已与她熟悉了,还很是奇怪地问她为何昨日不来。


    阿筝只道自己告了假,晨樱便未再说些什么。


    虽宫里有九公主的传闻,但晨樱是不太信的,只因九公主日日来昭和宫,都是她领着去绮春殿练体。


    自家四皇子去都不去的,谈何攀附,晨樱将阿筝带到后便告退了。


    从长定宫到昭和宫的这一路,阿筝已是不适,但仍是忍着,到绮春殿才练了一遍,她已有些受不住了。


    头颅有股撕裂般的疼痛,如同有数万跟银针次次扎在了最薄弱的血管上,又顺着血液将痛感传向五官。


    可是,时机不对,再坚持一会儿。


    阿筝闭眼缓了口气,待适应片刻又投入到了练体之中。


    顺其在一旁看得有些担心,公主今日脸色发白,瞧着像是不太舒服,他路上开口劝说均被公主挡了回来。


    跟着公主日日进学也有很长时间了。


    公主白日在国子监读书,下学后来昭和宫练体,听闻晚间还要练字。


    顺其都不知公主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虽自己有私心,但他是不希望公主有何损伤的。


    他又不是顽石,公主待宫人这般好,若还说察觉不到便是装瞎了。


    只盼着公主今日多休息些,练了这么久,四皇子一次没来看过,顺其都有些替公主不值了。


    “禀娘娘,九公主已去了绮春殿练体。”


    塌上的人美目轻阖,本是有些倦意,正欲去睡上一觉,听闻此话竟来了精神。


    时月养花这般久,也不知那花生了多少枝叶了。


    玉贵妃起了身,“过去看看。”


    香盏阁上,玉贵妃裹着兔毛的披风,手里握着暖炉,仍是觉得冷。也不知时月是怎么坚持的,动不动就跑来看。


    这处视野倒是不错,看得格外清晰。


    玉贵妃忽然想起了云美人,那九公主的相貌约莫是遗传了她,有一双湿润的杏眼,五官皆是小巧精致,同那等初生的幼崽般纯然无暇。


    自己瞧着都心生喜欢。


    不过,九公主的眉眼之中却有一股云美人没有的韧劲,虽是相貌相似,气质却是千差万别。


    若说云美人像玉兔,她的女儿却长成了食铁兽,外表柔顺可爱,实则力量惊人。


    只是,今日这食铁兽怎么摇摇欲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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