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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余咚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次去扑嫌疑人,陈达要求随行。


    关南叫他坐最后面那辆车,临出门时,季琳也要求一起。


    绑匪位置定位在郊区。


    纪明珠查看地图,在两公里外,是一个极小的村庄,叫向柳村。


    定位并不精确。他们需要小心地地毯式搜查一片区域。


    纪明珠被分配到向东一条路线,和方才开车的老李一起。


    老李打算关照她,让她注意其它路线来信就行,他去探路。纪明珠婉拒,那样很低效,手机振动提示不是摆设。老李还想说点啥,纪明珠就给自己安排好了任务,她探左,老李闷声,“得,那我右。”


    今夏根据现在的氛围,说话很小声:“明珠,你们放心往前冲!我来扫尾~”


    纪明珠给她比ok手势。


    这边有山坡、农田、一些荒废的老房子,还有一处废弃工地。


    如果她是绑匪,想都不用想,选工地。很多人犯罪会选择某种程度上熟悉的地方,这让他们感到安全。


    路线的尽头就是工地。


    ……


    老大已经再次把陈建伟的嘴巴堵上了。


    他嘴巴太脏,语气高高在上,听得人火冒三丈。老大不停在心里念,他是个文明人,虽然不识几个字,但他懂礼貌。


    他只图工资,别的,不能干。


    他跟那些小偷强盗不一样,他拿的,是自己应得的。


    陈建伟不爽老大的眼神。


    一点怜悯,一点宽容,还有不耐烦。


    一个农民,竟然还同情起他来了?


    他出生就在罗马,这帮子地里刨食、工地搬砖的底层人,谁给他们的胆子可怜他?!


    陈建伟恨恨地瞪视在场的两个男人。


    堵住的嘴呜呜咽咽。


    他不后悔周末晚上非要出门。他爸说过,男人干什么事都可以,除了后悔。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后悔。


    陈建伟只烦躁,凭什么他就值五万?


    凭什么大半夜绑他,弄得他睡不好,吃不好!


    那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样,馋了,叫田六带他出门。田六小声说:“哎呦,我的小祖宗欸,这么晚,我哪可能出得去?”


    在家里,他只是一个小学生。他出门必须有人陪同。


    他不喜欢季琳跟他一起,一旦他不符合她想象中的儿子模样,她就会向陈达告状。


    于是陈建伟给田六塞钱,让她想办法带他出去。


    田六有金钱驱使,每周末都能想到新零食名字。这次是冰淇淋。


    季琳可能是被他说烦了,也可能是不想管,就让田六带他出去了。


    在这个家里,拥有可支配资金的,就陈达、陈建伟。季琳没几个钱,她的开销需要找陈达批。


    陈霁有没有钱,陈建伟不知道,估计没有,她看着就是一副穷酸相。


    陈达每次见到陈建伟,只要他觉得他表现不错,让他高兴了,就会给陈建伟拿钱,一次一百、五十,逢年过节能上千。


    陈达如此大方,陈建伟便越发看不起季琳。买个面膜还要找陈达要钱,除了要钱,她还会干什么?!


    陈建伟撇撇嘴,让田六背自己走。


    田六笑眯眯地蹲下:“小祖宗,来,婆婆背你。”


    陈建伟:“你不是我婆婆。想得美,你还想做我婆婆了?”


    田六心道,是,只有他俩的时候,她就是个保姆。有外人时,她才是田婆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很喜欢陈建伟。


    田六家里就只有一个小孙女,长得干瘦,面色很黄。


    哪有陈建伟这么白胖,胯||下还多点小东西,瞧着就让人喜欢。


    田六连声应道:“是是是,老婆子年纪大啦,又忘咾。走咯!”


    她很能干,背一个偏重的11岁男孩,也能健步如飞。


    到了超市,田六熟练地掏公家的钱买冰淇淋,再拿陈建伟给的钱买烟。


    超市小哥:“又要那个牌子哇?”


    田六连连点头。


    “莫说出去哈。”


    小哥:“晓得的。晓得的。”


    这个烟卖出去没开票,没交税,双方都偷偷摸摸,自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告诉。特别是警察,更别想从他们这儿知道他们的不道德。


    田六拿了烟,递给陈建伟,装模做样:“小伟帮我拿一下哈,婆婆给你把你挑的冰淇淋装起来!”


    陈建伟扬起一个笑脸:“好哦。”


    随即他低下头,不屑地捏捏手里的烟盒。他抽女士烟。这点性别差异让他心情很压抑。


    但男士烟他又觉得太呛。抽不了。


    他得快点长大,就能抽男人该抽的!他要做男人,伟大的男人,像他爸那样的男人!


    陈建伟拿着烟,不管田六了,往超市旁边的巷道跑,但拆了烟盒摸裤兜才发现,他没带火机!


    “喀哒。”


    就不远处,一个男人蹲在那里,点了一支烟。


    陈建伟跑过去,那人长得很沧桑,是陈建伟平时见到就会避开的“脏”人。他总觉得这些人身上长满名叫贫穷的病菌。


    但是人家比他强。


    人家有打火机。


    于是他不得不屈尊降贵叫他一句叔:“借下打火机,我爸爸要用。”


    那人在超市通风窗漏出的微弱灯光下看他,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你老汉儿哪个哦?”


    陈建伟嗅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真迷人,男人的味道。


    他对对方的嫌弃打了个对折。


    大家都是男人,抽烟的男人,陈建伟自觉与对方已经建立起某种男人之间的信任,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天天把我爸是陈达,我爸厉害死了这些话挂嘴边,所以对方一问,他下意识就答了:“我爸,陈达!”


    “日你温!”老幺猛地站起,“你老汉儿是陈达!?”


    老三冷不丁地从巷尾冒出来,“你叫陈建伟?”


    陈建伟还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来临,仰起头,分外骄傲:“怎么的。我叫陈建伟,建设伟大!”


    “操!”老幺立马出手把他嘴巴捂住,“老子找的就是你!”


    老三也反应过来,出手帮忙。


    俩人一个抱头,一个抱腿准备把人带走。


    于是在这个月亮高挂的夜晚。


    两个穿着带有油漆、石灰的夹克衫外套的男人佝偻着身子,由人连结着,很是滑稽地学螃蟹打横走。


    老幺机警道:“他老汉儿肯定在周围。小心点!”


    老三:“我们干嘛不抓着他去找他爸?今晚上就拿钱走人。”


    老幺想,对哦,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又多想了一步,“万一他屋里没钱喃?你忘啦?之前老大哥说有钱人都不敢把钱放屋里,怕遭偷。”


    这个老大哥是他们干工地时认识的,对方自吹早年干了大买卖,可惜亏了,欠很多外债,才沦落至此。


    他讲了很多有钱人的故事,老幺深信不疑。


    老三压低音量:“那咋办?”


    “管他的。”老幺拍板了,“先把他带回去。问大哥!”


    陈建伟像条不情愿上岸的鱼一样疯狂扭动。


    但是老幺、老三都是干工地、干农活出身的青壮年,他这点反抗,不值一提。


    老三:“可以。你先把他夹住,我把他嘴巴捂了。”


    这么打横走实在不方便。


    老幺点头。


    老三扒下充当皮带的布条把陈建伟嘴巴绕着后脑勺死绑一圈。


    老幺把陈建伟的脸往怀里捂,死死箍住他,在夜里狂奔。


    老三紧随其后。


    他们去过陈达公司,连陈达面都没见着,就被赶跑了。


    他们又去找当时的经理,经理说他也没拿到工资,要找钱,去陈达家里找陈达啊!


    经理被陈达吃干抹净后就抛下了。


    他对陈达的气不比这几兄弟少。


    他不仅告诉几兄弟陈达家在哪,还跟他们讲他家有俩孩子,找不到陈达,通过他娃找他呗!


    几兄弟不好意思走这条娃路。


    但是蹲在小区外,把周遭小路都摸熟悉了走遍了,他们都没看见陈达身影。


    没法子,他们真急了,想着听说陈达闺女在学校住着,不如去找她?


    于是他们又跑到学校,可对方闺女也不出校门啊!


    他们又只能回到小区附近继续蹲守。


    累了就躲在角落借超市的光。


    超市他们不敢进,一看就很贵。他们知道,普通矿泉水到超市都变金贵了。


    蹲守好久,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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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放弃了。


    结果,嘿。


    陈建伟自己送上门来!


    老幺奔跑的脚步越发轻盈。


    他看到幸福、富足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


    两个大脚男人在各种小路穿梭,连夜将陈建伟徒步带到郊外,淋雨也不在乎。


    他们没钱住旅馆,因为旅馆再便宜也熬不住他们几个要连续待十天半个月的。


    于是他们就暂时住在这儿。


    有房梁遮风挡雨,也是不错。


    老大看这俩人夹一个娃冒出来时,上去就是一人一耳屎:“楞个回事?!哪来的娃?你们敢搞起卖娃儿的勾当?”


    老幺连忙解释:“这,陈建伟!陈达儿子!”


    老三:“有他,我们的钱肯定能拿回来。”


    老大愣了一下。蹲下身,抓着陈建伟的头发看他脸,白白胖胖,有点眼熟,似乎跟那个经理给他们的照片有点像。


    “没得错吧?”


    老幺:“不可能出错哩,他亲口说的!”


    老大拍拍他的脸。


    陈建伟没反应。他在这种奔波与布条捂嘴的痛苦中,晕过去了。


    老大大惊失色,赶紧试探他呼吸。还好,还活着。


    老大指挥几人把陈建伟先绑起来藏到里面。


    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咋个办。


    娃都抓回来了。


    但怎么找陈达要钱呢?


    老幺:“就给他打电话,喊他把钱送过来?”


    老二有点慌。他爱看港片,这不就是里头演的绑架吗?“我们这个怕是违法的哦?”


    老幺:“咋个可能?那钱本来就是我们的!”他以为老二指的是讨薪这事。


    老二和他的频道没对上,但对话也能衔接:“也是。本来就是我们的钱。我们要回来,天经地义。”


    在场哥几个没有人了解法律。


    甚至上个世纪,他们都不认为买卖孩子犯法。


    也就是山河市到处都是打拐标语,并且整个西南地区都在普法,不允许拐卖妇女儿童,他们才知道,那件事是不能干的。干了要被拉去打靶!


    “而且我们悄悄地干,莫让别个晓得,不就行了?”


    “对!这事哪个会管?”


    “警察吧。”


    “陈达那么有钱,就算我们没犯错,他肯定也会让警察把我们抓了。到时候我们有冤都说不出,现在又没得包青天!”


    “就是。老二说得对!”


    “所以我们小心点莫让警察晓得就行了。”


    老大的烟已经吸了一半,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那就这么办!给陈达打电话,喊他拿钱来换儿子!”


    老幺很着急,“现在就打!”


    早一点拿到钱,他才觉得安心。


    “嗯。”老大喊老三去把陈建伟弄醒,老幺下手不知轻重,要是把他哪里整坏了,就不好。


    陈建伟本质还没成年,且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初次被绑,还被他眼中看上去很脏很凶的几个男人绑了,他也会恐惧。


    他恐惧的结果就是不配合,坚决不说话。


    老大没办法,只能跟兄弟伙说:“跟他讲道理。”


    于是,陈建伟知道了。


    眼前这几人是农民工,为了区区几万块,将他绑到这里。他们要他给陈达打电话要钱,五万。


    在他的认知里。


    他与他们的地位立马翻转。


    眼前的人,不再是穷凶极恶的绑匪。而是几个要不到钱的讨口子。


    陈建伟眼神逐渐凶狠:“爬!几万块就敢绑我?”


    “想给我爸打电话?求我啊。”


    老大没见过这种孩子。他瞪大眼睛,不知该怎么办。


    几个男人围成一圈,将陈建伟框在里面。


    陈建伟坐在地上,灰扑扑的,却像是能主宰一切的恶魔,言语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你们要是把我哄高兴了。”


    “我就给我爸打电话,赏你们十万!”


    十万?他们挣好久才挣得到啊。


    老幺心里动了一下。老大似乎察觉到,抬手锤他肩膀头子。“我们只拿我们自己的。”


    老幺吐口唾沫:“对!”


    龟儿陈建伟,脑壳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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