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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 83 章

作者:陈子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姑娘,余嬷嬷已在正堂候着了。”


    马车刚在卫府门前停下郭相宜就快速跑来低声道。


    站在马车上的卫无双视线越过前方屋檐,看向微亮的天际。


    太阳还未出现,仅有几缕彩霞刚至房顶。


    也未能听见街边传来的嘈杂叫卖声。


    “怎么来的这般早。”


    说罢,卫无双便从马车上跳下,大跨几步走进府门。


    “可有问嬷嬷是否用膳?”


    快步跟在她身后的郭相宜立马答道:“嬷嬷说已用过早膳了。”


    停在正堂院前一转角月洞门处,卫无双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刚走进去,就瞧见一身着暗红色衣裳的嬷嬷站在院子角落,并未在堂内落座。


    “余嬷嬷见谅,昨夜同郡主聊的晚了些,叫嬷嬷久等了。”卫无双上前同余嬷嬷微微欠身。


    “本就是奴婢来的早了,娘子不必介怀。”


    卫无双这才抬头看向余嬷嬷,虽是宫里出来的教习嬷嬷,却是慈眉善目地笑着看向她。


    即使自己让她等了这么许久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卫无双想身旁侧一步道:“请嬷嬷随我去我院里吧。”


    换上一身宽袖襦裙,脚踩一双珍珠绣花鞋,卫无双缓缓踏出房门。


    刺眼的阳光逐渐从屋檐上跃出,落进卫无双琥珀色的瞳孔中。


    余嬷嬷瞧着卫无双的一行一举心中暗暗称叹,“果然是谢老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


    还未至午时,院外忽然响起一温和的女声。


    “日头正烈,嬷嬷歇会儿吧。”


    话音一落,拐杖敲击青石地砖的声音在院门前响起。


    谢老夫人的慈祥地笑着看向外孙女,招呼着身旁侍女送上一碗梨汤。


    “我家丫头叫嬷嬷费心了,瞧着这午时快到了,老身请了金陵的厨子来做了一桌饭菜,嬷嬷不若先去用午膳?”


    余嬷嬷听着谢老夫人话外的意思应是想支走自己同孙女说些体己话。


    况且连陛下在谢老将军夫妇面前都自称小辈,即使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她也不敢拒绝谢老夫人。


    “卫娘子谦恭有礼,何来的费心。多谢老夫人的午膳,奴婢先告退了。”


    余嬷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瞬间,卫无双的申请骤变,嘴角浮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朝谢老夫人飞扑去。


    “外祖母,双双好想你。”


    卫无双趴在谢老夫人肩头,一个劲儿地撒娇。


    谢老夫人本板着一张脸,但见卫无双朝自己撒娇气瞬间消了一般下去。


    “你知外祖母来是为了什么。”谢老夫人努力假装生气模样。


    谢老夫人怀中的卫无双心虚地抬眸瞧了眼外祖母的神情,瞬间明了她已不生气了,便将谢老夫人抱得跟紧了些。


    “外祖母。”


    谢老夫人敌不过孙女的撒娇终是败下阵来,“行了行了。”


    谢老夫人话音一落,卫无双立马站直身子,牵着谢老夫人的手朝屋内去。


    “外祖母,双双回来这么许久,托人给你们稍回去的洪山玉茶你们可尝了?”


    “尝了,你外祖父还舍不得把剩下的寻了个木盒装进库房内了。”谢老夫人笑着和卫无双打趣。


    在屋内的桌椅旁坐下,谢老夫人忍不住叹气。


    “外祖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真的。”卫无双紧握着谢老夫人的手,眼角含笑。


    “况且也未听过任何太子的流言,那他为人想来是不会差的,即使我们二人之间无情,也不至于叫我日日煎熬。”


    谢老夫人有些苍老的手布满皱褶,温柔地将卫无双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疼爱地轻抚她地脸颊。


    嘴角终是弯起了一个弧度,轻笑一声,“好,依你,你向来是有自己的谋算的,外祖母相信你。”


    “这次来,还将方嬷嬷同葛嬷嬷给你带来了,你回京时身边就春桃和玉华,现下你将柳氏与你祖母赶走,后宅琐事皆落在你一人身上。”


    谢老夫人招呼来身后的两位嬷嬷,“我听你外祖父所言,这府中上下的婢女被你全部换了个遍,想来尚无可信之人。”


    “你幼时在金陵就由她们照料,她们倒也是你能信得过之人,留她们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卫无双看向两位嬷嬷,又看向谢老夫人,笑道:“好,知道外祖母是为我好。”


    卫无双心头一暖,兄长与外祖父皆是男子,能想到替自己谋算后院之事的,也就只有外祖母了。


    思及此,卫无双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将脑袋趴在谢老夫人肩头。


    “对了外祖母,”卫无双剥开一火红的橘子将橘肉递给谢老夫人,“我让玉华去请外祖父回来,再让春桃去唤阿兄回来,咱们祖孙四人也好好吃顿团圆饭可好?”


    谢老夫人摇摇头,掰开橘肉,将橘子喂给卫无双,“也不知是谁泄露了你外祖父回京的消息,别庄整日都是些上门拜访之人。”


    “怎么会如此,那我去叫下人将府内的厢房收拾出来,外祖母您们这些时日就在卫府住下吧。”


    “好了,知道你为我们好,但是……”谢老夫人长叹一声,“那些人皆是军中老人,听了你外祖父回京的消息连忙赶来拜访。”


    卫无双遗憾地瘪瘪嘴,“好吧。”


    谢老夫人抬手在卫无双额前弹了个响栗,宠溺地笑道:“你啊。”


    *


    琐事扰人,彻夜未眠。


    东宫书房门紧闭,阳光透过窗户纸洒进屋内不再刺眼,屋内只一人倚靠椅背,仰头闭眸养神。w


    “殿下,出事了。”


    行安一脸匆忙未敲门就直直闯入。


    姜骅朗闻声缓缓睁开眼,眸中尽是红血丝,“发生了何事?”


    “廖中丞的女儿死了,尸体被人扔在东街后巷,被人发现时她……行安欲言又止,面露犹豫。


    姜骅朗蹙眉道:“说。”


    “她衣衫不整,被人夺了清白。”行安十分艰难地启齿才将话说出口。


    “廖中丞早年丧妻,只有这一个女儿。听闻廖小娘子的死讯在御史台晕死了过去。”


    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职,前些时日柳尚书被贬一事廖中丞也请旨严惩。


    还未过两日,其唯一的女儿却被发现惨死街头。


    不可能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理清其中利害,姜骅朗又问道:“此事是交给谁查的?”


    “大理寺少卿叶蕴山与刑部侍郎张骁共查此案。”


    手中茶盏敲击桌面发出清脆响声,姜骅朗细细琢磨着这人员安排,考虑了许久,仍是觉得不妥。


    “四品中丞之女的凶案为何会让大理寺与刑部共查?”


    行安垂头放低了声音道:“此前京中已有数位少女失踪,此外地方报上来的少女失踪案更是不少,皆是十五六岁的女儿。”


    “常相以为这案子恐不会那般简单,是以早早便同陛下请旨由大理寺与刑部共查此案。”


    听闻此言,姜骅朗眸中一震,紧紧盯着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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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此前京中已发生过失踪案,为何没人呈报上来?”


    “殿下息怒,往日失踪的皆为百姓之女,且并未找到尸体,唯有廖小娘子的尸体被曝尸街头,是以还未呈报殿下。”


    前些日子,姜骅朗已经忙得晕头转向的,想来他们没有告诉自己也有这层原因。


    姜骅朗重重靠回椅背上,闭上眼眸,双指揉捏鼻间,长叹口气,“行了,你先下去吧,让赵然来。”


    行安应声退出书房,下一瞬赵然便走了进来。


    “殿下。”


    “走,咱们去大理寺。”


    —


    刚踏进大理寺大门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哭泣声。


    绕过重重走廊,走到一阴凉的屋中,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墙壁上的火把照亮和一扇小天井的光线穿进。


    还能听见水滴落的滴答声,也不知是血水,还是雨水。


    “殿下。”站在门口的叶蕴山立马发现了从门口进入的姜骅朗,立马上前行礼。


    屋内的哭喊声震天响,那趴在盖着白布的尸首旁哭得无力站立的老媪并未发现门口的变化。


    “那是何人?”


    “回殿下的话,那是廖中丞的母亲,廖中丞晕死过去只有请其母亲来辨认尸体。”


    “先去旁边吧。”姜骅朗又看向身后赵然,“去尚药局寻个御医去廖府瞧着些。”


    叶蕴山在前方带路,寻了个僻静的隔间,关上房门,总算没有再听见廖老夫人的哭声。


    “你们现如今可有发现了什么?”


    姜骅朗在软垫上坐下便开始了问话。


    叶蕴山摇摇头,脸上有些惋惜,“廖小娘子尸身上并未发现任何凶手留下的线索。”


    “且她的尸体是被仍在东街后巷,那处人烟稀少,极少有人经过,大理寺寻遍街边百姓也并未问出些什么。”


    说罢,二人皆是一脸凝重。


    毫无头绪的凶案最是难查,而此案却又是被扔在了街上,被众人瞧见,若是迟迟不能破案,百姓怕是会有异议。


    “常相所想你可知道?”


    叶蕴山点头道:“知道。”


    “若是廖娘子此处查不出什么线索,不若从那些失踪的少女处入手。”


    “失踪的少女不止一人,年龄相仿,身世相仿,皆为普通人家之女,从那些少女入手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


    叩叩叩—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姜骅朗放下手中茶盏,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得了令,张骁推开房门,恭谨地走进屋内,“微臣来迟,望殿下赎罪。”


    “无碍。孤正同叶少卿提起,若廖娘子此处查不出什么,就可从其他失踪的少女开始查。”


    “微臣正是来禀告殿下,经仵作查验,廖小娘子指甲内有一块极小的衣物碎片,而那布料乃是缂丝罗。”


    听见张骁所言,姜骅朗瞬时挺起脊背,语气震惊,“缂丝罗?确定吗?”


    “是,微臣寻了织染令确定是缂丝罗。”


    姜骅朗揉搓着手指,眉头紧蹙,喉间低语,“缂丝罗。”


    “殿下,微臣以为,此案可由缂丝罗入手彻查。”


    “立马着人手去织染署与掖庭局查往年缂丝罗入库及赏赐去向。”


    缂丝罗这等名贵布料,仅有皇亲贵戚,高品大员可着。


    这缂丝罗的出现似是印证了他内心的猜想。


    姜骅朗的眉头紧拧,缂丝罗的出现使得这场凶案在他心头的迷雾更浓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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