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寰宇间曾称霸的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曦言公主备受敬仰,世人尊其为月神嫦曦,乳名苒苒。她的胞兄曦风王子,亦以银玥公子之名闻名遐迩。每当花香四溢,便似能引领人踏入那如梦似幻的甜美梦乡。
宇宙纪年的寒夜,极光如银绸在曜雪玥星的穹顶翻涌。刃雪城悬浮于冰雪大陆的云端,琉璃城墙折射着冷月光辉,将无垠海岸的浪涛染成碎钻。穿过玫瑰森林带刺的枝桠,茉莉花田在梧桐树街尽头铺开雪毯,香气裹着冰晶沁入鼻尖,而幻雪城堡的尖顶刺破云层,碧雪寝宫的琉璃瓦上,千年不化的霜花正簌簌坠落。
瑀彗大殿的水晶吊灯倾泻星辉,白焰烛台在冰墙上投下晃动的虚影。曦风倚着冰雕立柱,月白色锦袍绣着银线暗纹,腰间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响。他垂眸凝视手中鎏金茶盏,茶面倒映出他冷玉般的面容——剑眉斜飞入鬓,眼尾缀着颗朱砂痣,苍白薄唇抿成冷峻的弧度,周身萦绕着如冰雪般拒人千里的气息。
"哥哥又在出神。"清泠如泉的声音自回廊传来。曦言赤足踏过冰面,雪色鲛绡纱裙垂落至地,裙裾绣着月华般流转的银丝,发间珊瑚珠串随着步伐轻晃。她肌肤胜雪,眼眸似融了银河,额间一点银月形花钿更衬得面容清丽出尘。见曦风回头,她唇角扬起梨涡,"茉莉花又开了,这次不是幻境。"
曦风指尖微颤,茶盏中的涟漪映碎倒影。十年前那场雪灾,他抱着高烧的妹妹在茉莉花田中狂奔,漫天风雪里,是这片花香支撑着他寻到生路。此刻真实的香气涌来,却让他想起当年怀中滚烫的温度,喉间泛起苦涩:"外面冷,怎么不披件斗篷?"
"月神怎会怕冷?"曦言歪头轻笑,发间珊瑚珠撞出细碎声响。她踮脚凑近,月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银边,"倒是哥哥,最近总盯着南方出神,可是边境又有异动?"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振翅声。一只雪色信鸽撞碎冰晶,跌落在曦言掌心。她展开信笺的刹那,银月花钿闪过幽光,原本灵动的眼眸骤然凝霜:"影族...又来犯了。"
曦风的指节捏得发白,鎏金茶盏在冰桌上划出刺耳声响。他望着妹妹眉间转瞬即逝的杀意,想起她五岁那年,也是这样冷着脸挥出第一剑。那时她还够不到剑柄,却固执地说要保护哥哥。如今她已是万民敬仰的月神,可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蜷缩在茉莉花丛中,攥着他衣角发抖的小苒苒。
"明日我亲自带兵。"他将披风覆在曦言肩头,布料上还带着体温,"你留在宫里,别再偷偷跟着。"
曦言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当年你背着我在暴风雪里走了三天三夜,现在换我守着你。"她仰头望着他,眼尾泛起倔强的红,"银玥公子也好,北极大帝也好...在我这里,永远只是哥哥。"
茉莉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混着冰雪的清冽,在鎏金烛火中酿成微醺的醉意。窗外极光流转,将相拥的两道身影染成朦胧的月色。
冰晶凝结的晨雾在碧雪寝宫的檐角缠绕,归渔居的琉璃窗上,霜花正悄然勾勒出茉莉花的形状。曦言赤足踩过沁凉的冰砖,白裙扫过缀满珍珠的帷幔,发间珊瑚珠串随着步伐轻晃,在晨光里溅起细碎的流光。朴水闵捧着雪狐毛披风小跑跟上,熹黄色裙摆扫过满地霜华:“公主殿下,今日瑀彗大殿有朝会,雪皇陛下特意吩咐......”
“知道啦。”曦言歪头躲过披风,指尖划过冰墙上凝结的霜花,腕间银铃发出清响。她望着远处刃雪城高耸的冰塔,想起昨夜信鸽带来的消息——南方影族蠢蠢欲动,而哥哥此刻想必已在瑀彗大殿运筹帷幄。心口突然泛起酸涩,她抿了抿唇,转身往純玥楼的方向走去。
珺悦府的长廊弥漫着千年冰莲的冷香,曦言刚转过弯,便见一袭白袍倚在雕花冰柱旁。曦风垂眸擦拭佩剑,月光般的衣料绣着暗银螭纹,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映得他眉眼愈发冷峻。听见脚步声,他抬头时眼底寒冰骤然化作春水:“又偷跑出来?”
“明明是哥哥在等我。”曦言狡黠一笑,裙摆扬起的风卷落廊下冰棱。她踮脚去够曦风手中的剑,发间珊瑚珠撞在他胸前,“影族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曦风喉结动了动,将佩剑收入鞘中。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暴风雪里,小小的苒苒蜷缩在他怀中,滚烫的呼吸灼伤他颈侧皮肤。此刻少女近在咫尺,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他别开眼,声音却软下来:“父亲今日会参与朝会,你该去给母亲请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环佩叮当。雪皇雪曦身着湛蓝色冕服款步而来,裙裾绣着银河般的暗纹,额间冰晶王冠折射出冷冽的光。她身后,玉衡仙君廉贞王子素白长袍随风轻摆,面容温润如玉,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又在胡闹。”雪皇抬手抚过曦言散落的发丝,指尖的冰蓝护甲映得她神情愈发威严,“影族之事已非儿戏,你身为月神,该担起守护帝国的责任。”
曦言垂眸行礼,珊瑚珠串垂在雪色裙摆上,宛如凝固的血滴。她余光瞥见曦风握紧的拳头,心口泛起熟悉的刺痛。从小到大,哥哥总将危险挡在身后,而她只能躲在月神的名号下。
“母亲,我想随哥哥出征。”
寂静骤然降临。朴水闵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回廊回荡,雪皇眼底掠过惊讶,而廉贞仙君轻叹一声,欲言又止。曦风猛地转身,苍白的脸泛起薄怒:“胡闹!影族秘术......”
“我不是小孩子了!”曦言攥紧裙角,银铃在颤抖中发出凌乱声响,“当年你背着我在暴风雪里走了三天三夜,现在换我与你并肩作战!”她仰头望着曦风,眼眶泛起水光,“哥哥,你总说要护我一世安宁,可我想要的,是与你站在同一片战场上。”
茉莉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卷起冰晶,在众人之间凝成细小的雪幕。曦风望着少女倔强的面容,十年前那个在他怀中呢喃“哥哥别怕”的幼童,不知何时已亭亭玉立。他伸手抹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好。”
雪皇凝视着这一幕,冰蓝护甲轻轻叩击腰间长剑。良久,她转身望向刃雪城外翻涌的云海:“明日辰时,瑀彗大殿议事。”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一抹湛蓝色的流光。
曦言望着哥哥温柔的眉眼,突然想起儿时在茉莉花田的约定。那时他们躺在花海里,看极光在天际流淌,她说长大后要做最厉害的战士,而他笑着将茉莉花别在她发间。如今花香依旧,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整个宇宙的风暴。
晨光刺破冰晶穹顶,在瑀彗大殿的琉璃地砖上折射出万千光斑。曦言攥着雪色裙摆跪坐在冰雕长榻前,珊瑚珠串随着呼吸轻颤。雪皇雪曦端坐在鎏冰throne上,湛蓝色冕服垂落如流动的星河,额间冰晶王冠映得眸光愈发冷冽:"你可知影族此次来犯,是冲着幻雪帝国的''月魄之心''?"
曦言指尖陷入掌心,月魄之心正是她体内封印的上古神器。她抬眼望向长榻另一端的曦风,白袍如雪的兄长此刻正凝视着殿外翻涌的雪浪,银线绣就的螭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十年前那个替她挡下致命咒术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帝国最锋利的剑。
"母亲,让我去。"曦言膝行半步,白裙扫过满地霜花,"月魄之心在我体内,只有我能......"
"胡闹!"雪皇猛地起身,冕服带起的劲风将冰墙上的烛火尽数熄灭。廉贞王子轻叹一声,素白衣袖轻挥,琉璃灯盏重新亮起柔和光芒:"苒苒,影族擅长操控人心,你的灵力尚未完全觉醒......"
"可是哥哥需要我!"曦言突然打断父亲的话,眼眶泛起水光。她转头看向曦风,却见他始终背对众人,只留给她一道单薄的背影。这个总将温柔藏在冷峻面具下的兄长,此刻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朴水闵熹黄色的裙摆掠过门槛,手中玉牌泛着不祥的幽光:"陛下!南方防线...被影族的''蚀梦蝶''突破了!"
空气瞬间凝固。曦言猛地站起,银铃撞出凌乱声响。蚀梦蝶是影族最阴毒的秘术,能将人困在永恒的梦境中,直至灵力枯竭而亡。她下意识望向曦风,却见他已抽出腰间佩剑,寒芒映得面容愈发苍白:"我即刻带兵......"
"等等!"曦言扯断发间珊瑚珠串,碎玉般的珠子滚落满地,"我与哥哥同去。"她转向雪皇,额间银月花钿泛起微光,"月神之力可净化蚀梦蝶的毒雾,母亲若不信,可当场一试。"
雪皇凝视着女儿倔强的面容,恍惚间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在冰雪中啼哭的婴孩。她抬手按住眉心,冰晶王冠发出细微嗡鸣:"你若执意前往,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曦言还未开口,曦风突然转身,剑尖指向地面:"母亲!她根本不知影族有多可怕!当年父亲就是中了蚀梦蝶的幻术......"他骤然住口,苍白的脸泛起痛苦神色。廉贞王子的素白衣袖微微颤抖,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知道。"曦言走向曦风,赤足踩过散落的珊瑚珠。她伸手握住冰冷的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冰面绽开红梅,"但比起蚀梦蝶,我更怕失去你。"
茉莉花的香气突然从殿外涌入,混着冰雪的清冽,在烛火中酿成微醺的醉意。曦风望着少女眼底燃烧的火焰,十年前那个在暴风雪里紧紧抱着他的小女孩,此刻正用带着体温的手掌,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雪皇轻叹一声,湛蓝色冕服扫过王座:"三日后出发。朴水闵,即刻去准备月神出征的法器。"她转身的刹那,冰晶王冠闪过幽光,"记住,你们是幻雪帝国的双子星,缺一不可。"
曦言望着兄长微微颤抖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梦中的场景——茉莉花田里,他将融化的雪水喂进她干裂的唇间,说等这场雪停了,就带她去看宇宙尽头的极光。如今风暴将至,而她终于有机会,成为他并肩作战的光。
三日后,刃雪城的冰制城门缓缓开启,凛冽寒风裹挟着细碎冰晶扑面而来。曦风身着镶银边的雪白战甲,骑在通体泛着蓝光的冰麒麟上,腰间螭纹玉佩与甲胄上的寒铁相互碰撞,发出清越声响。他垂眸看着同样骑在冰兽上的曦言,少女一袭绣着月华银纹的白裙在风中翻飞,发间珊瑚珠串换成了冰晶流苏,额间银月花钿闪烁着神秘光芒。
"到了前线,一切听我指挥。"曦风的声音裹着寒冰般的冷意,眼底却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曦言扬起唇角,露出个无畏的笑容:"银玥公子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她伸手摘下鬓边一朵冰晶茉莉,轻轻抛向空中,"当年在茉莉花田,是谁说我迟早会成为最厉害的战士?"
曦风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童年时光。那时候,小小的苒苒总是追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挥舞着比她还高的木剑。有一次她摔倒在茉莉花丛中,却不哭不闹,反而摘了朵花别在他耳边,说等她长大了,要保护哥哥。
就在这时,朴水闵骑着一只雪白的冰狐匆匆赶来,熹黄色的裙摆上沾满了霜花:"殿下!雪皇陛下派人送来月神战旗!"她手中的冰晶战旗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上面绣着的银月图案栩栩如生。
曦风伸手接过战旗,正要递给曦言,却突然顿住。他看着少女纤细的手腕,想起她那日握剑时渗出的鲜血,喉结动了动,最终将战旗系在了自己的冰麒麟上:"我替你拿着。"
曦言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在看到兄长眼底的坚决时,默默闭上了嘴。她转头望向远处翻涌着暗紫色云雾的南方边境,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影族的蚀梦蝶究竟有多可怕,她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从父亲苍白的脸色和母亲凝重的神情中,也能猜到一二。
队伍缓缓前行,脚下的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落在众人肩头,很快融化成水。曦言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除了冰雪的寒意,还隐隐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她知道,这是幻雪帝国的结界在发挥作用,将外界的恶意隔绝在外。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一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巨鸟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翅膀上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是影族的噬魂鸦!"朴水闵惊呼一声,手中的冰鞭已经挥出。
曦风眼神一凛,拔出佩剑,寒芒划破长空:"保护公主!"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冰雪大地上回荡。冰晶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银月图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驱散了噬魂鸦身上的黑雾。
曦言看着兄长矫健的身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默念咒语,指尖亮起银色光芒,朝着噬魂鸦射出一道月光。噬魂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战斗结束后,曦风策马来到她身边,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别冲动。"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曦言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如同小时候那样:"哥哥,我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看遍宇宙尽头的极光吗?"
茉莉花的香气不知何时变得浓郁起来,混着血腥的气息,在寒风中织成一张温柔的网。曦风望着少女坚定的眼神,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暴风雪中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小女孩。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好,我们一起。"
暗紫色云层在天际翻涌,噬魂鸦的残羽如灰烬般飘落。曦言望着手中逐渐黯淡的月光,冰兽突然发出不安的嘶鸣。远处雪原尽头,四道流光划破长空——玄色身影裹挟着龙息,碧色长衫翻卷如春水,正是玄龙大帝夜天吾与龙母步青瑶破空而来。
"来得正好。"曦风勒住冰麒麟,银甲上的霜花簌簌坠落。夜天吾足尖点在他的剑柄上,玄衣猎猎作响,额间龙纹图腾泛着冷光:"影族这次动用了上古禁术,蚀梦蝶群已形成''永夜结界''。"他转头看向曦言,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一丝忧虑,"嫦曦,你体内的月魄之心......"
"我撑得住。"曦言握紧腰间银铃,白裙下的双腿却微微发颤。她记得典籍记载,永夜结界会将方圆千里化作吞噬灵力的深渊。步青瑶突然飘至她身侧,碧绿长衫上的翡翠流苏轻晃,观世音菩萨的慈悲面容此刻凝着霜:"结界核心藏在迷雾森林,必须有人引开蝶群。"
话音未落,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万千紫芒自地底喷涌而出,遮天蔽日的蚀梦蝶振翅而来,鳞粉如毒雾般弥漫。朴水闵急得小脸煞白,熹黄色衣袖甩出冰晶锁链:"公主快屏息!这些鳞粉会......"
曦风猛地将曦言护在身后,白袍鼓荡如帆。他挥出的剑气与蝶群相撞,却在触及鳞粉的瞬间寸寸碎裂。夜天吾长啸一声,周身腾起黑龙虚影,龙爪撕裂蝶阵:"银玥,带嫦曦去结界核心!我和青瑶殿后!"
"哥哥放手!"曦言挣扎着推开兄长,银月花钿爆发出刺目光芒。她腾空而起,白裙在空中绽成月光,无数道银链自掌心射出,缠住蝶群的翅膀:"月魄之心本就该净化邪祟!你们去摧毁结界阵眼!"
蝶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潮水般将曦言淹没。曦风瞳孔骤缩,佩剑脱手而出,化作冰龙冲进蝶阵。他看见妹妹苍白的脸在鳞粉中若隐若现,记忆突然闪回那年雪灾——她高烧呓语时,也是这样将滚烫的身体贴紧他,说"哥哥别怕"。
"苒苒!"曦风的嘶吼震碎漫天冰晶。他的白袍被鳞粉染成紫色,却固执地朝着那抹白光伸出手。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她时,蝶群突然诡异地分开,露出中央悬浮的黑色祭坛。祭坛上,影族首领戴着骷髅面具,手中骨笛吹出的旋律让蚀梦蝶愈发疯狂。
步青瑶的碧绿长鞭缠住曦言的腰,将她拽回安全区域。夜天吾的黑龙虚影撞向祭坛,玄衣上的龙纹图腾亮得刺眼:"银玥!结界需要月神之力才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曦言突然挣开束缚,朝着祭坛飞去。
"月魄归位!"少女的声音穿透嗡鸣的蝶群。她周身银光大盛,月魄之心的力量化作光柱直冲云霄。茉莉花的香气不知从何处涌来,混着蚀梦蝶的腥甜,在结界上空织成透明的光网。曦风望着光柱中逐渐透明的妹妹,突然想起幼时她在茉莉花田说的话:"哥哥,等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月亮。"
此刻,她真的成了照亮黑暗的光。
月魄之心的光柱刺破永夜结界的刹那,蚀梦蝶群发出尖锐的哀鸣,鳞粉如紫色细雨簌簌坠落。曦言的白裙在强光中半透明化,银月花钿与胸口的月魄之心共鸣出璀璨星芒。她听见曦风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虚空,却只能强撑着意识,将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祭坛裂缝。
"快!趁结界松动!"夜天吾周身黑龙虚影暴涨,玄衣猎猎作响,龙纹图腾在月光下流转着危险的暗芒。他挥出的龙息将蝶群搅成漩涡,步青瑶紧随其后,碧绿长鞭卷起翡翠色的屏障,为众人开辟出通往祭坛的道路。朴水闵攥着冰晶锁链护在曦言身侧,熹黄色裙摆沾满鳞粉,小脸却因焦急涨得通红:"公主殿下!您的灵力......"
曦风踏着冰阶冲上祭坛,白袍已被鳞粉腐蚀出斑驳痕迹。他看到妹妹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口仿佛被冰锥狠狠刺入。十年前暴风雪中那个倔强的小女孩,此刻竟要独自承受上古神器的反噬。"够了!"他一把揽住曦言颤抖的腰肢,佩剑横斩向祭坛核心,"我不会再让你......"
"哥哥,松手。"曦言仰起头,眼尾泪痣在月光下如泣血。她伸手抚过兄长紧绷的下颌,指尖残留的灵力在他皮肤上烙下银月印记,"月魄之心与我共生,只有彻底净化结界,才能......"话未说完,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影族首领的骷髅面具轰然炸裂,露出底下苍白扭曲的面容。
"愚蠢的幻雪皇族!"嘶哑的笑声混着骨笛尖啸,蚀梦蝶群突然化作巨型蝶影,翅膀展开遮蔽整片天空,"永夜结界的核心,从来不是祭坛——而是你们的''梦''!"蝶影扑下的瞬间,众人脚下的空间扭曲成漩涡,曦言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茉莉花海。
暖风吹过,雪白的花瓣轻拂她发烫的脸颊。曦言低头,发现自己竟穿着幼时的素白衣裙,远处传来熟悉的嬉闹声。转角处,八岁的曦风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朵茉莉花别在她发间,白袍沾着草屑,眼底却盛着比月光更温柔的笑意:"等苒苒长大了,我就带她去看宇宙尽头的极光。"
"这是......蚀梦蝶的幻境!"朴水闵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曦言猛地转身,看见侍女保持着举剑防御的姿势,熹黄色裙摆凝固在风中,宛如一尊冰雕。她伸手触碰朴水闵的肩膀,指尖却穿过了虚影——在这个梦境里,她竟无法触碰任何人。
远处传来龙啸与剑鸣。曦言循着声音奔去,穿过层层花墙,赫然看见夜天吾与步青瑶被困在水晶牢笼中。玄龙大帝的黑龙虚影黯淡无光,步青瑶的碧绿长鞭碎裂成万千翡翠,两人的面容都凝固在痛苦挣扎的瞬间。更远处,祭坛核心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黑雾,将整片花海吞噬成虚无。
"原来如此。"曦言握紧双拳,银月花钿突然迸发强烈光芒,"所谓永夜结界,是要让我们溺死在最美好的梦境里......"她闭上眼睛,回忆起与兄长在碧雪寝宫的点点滴滴,想起暴风雪里他背着自己走过的每一步,想起他说"我会护你一世安宁"时的坚定眼神。
当她再次睁眼,眼中已燃起决然的火焰。月魄之心的力量在经脉中沸腾,她抬起手,朝着梦境的天穹挥出一道银芒:"破!"茉莉花突然逆流而上,化作漫天利刃,将蚀梦蝶编织的虚幻世界一寸寸撕碎。
梦境碎裂的瞬间,无数银色流光裹挟着茉莉花瓣倒卷而回。曦言的白裙猎猎作响,月魄之心的光芒穿透蚀梦蝶的鳞粉,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月轮虚影。她看见被困在幻境中的曦风,白袍少年正固执地挥剑劈砍着不存在的敌人,额间冷汗浸透碎发,眼中却始终映着某个方向——那是她最后站立的位置。
“哥哥!”曦言的呼喊化作月光箭,射向被黑雾缠绕的祭坛核心。影族首领发出刺耳的尖笑,骨笛吹出的声波震得空间扭曲,蚀梦蝶群如潮水般涌向她。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裹挟着龙息撞开蝶阵,夜天吾的黑龙虚影盘绕在她周身,玄衣上的龙纹图腾燃烧着暗紫色火焰:“嫦曦,你的灵力波动能定位结界弱点!”
步青瑶的碧绿长鞭如灵蛇般穿梭,翡翠流苏在鳞粉中划出晶莹轨迹:“小闵,保护好公主!我们来开路!”朴水闵咬着唇将冰晶锁链舞成光盾,熹黄色裙摆沾满战斗的痕迹,却仍固执地挡在曦言身前:“殿下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曦风的佩剑突然破冰而来,穿透蝶群直抵祭坛。白袍少年踏着冰阶凌空而下,银线绣就的螭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苒苒,把手给我!”他的声音混着喘息,却坚定得如同雪山磐石。曦言迎上兄长伸出的手,触到他掌心被剑气割裂的伤口,温热的血顺着交握的手指滴落,在月魄之心的光芒中化作璀璨星辰。
影族首领突然发出凄厉嘶吼,祭坛核心的黑雾凝聚成巨型蝶影,翅膀上的紫色纹路竟是无数扭曲的人脸。“你们以为能打破永夜?”蝶影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那就永远留在梦里吧!”话音未落,天地突然陷入一片混沌,茉莉花香与血腥味交织成网,将众人拖入更深层的幻境。
曦言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碧雪寝宫的純玥楼。熟悉的冰砖沁着凉意,窗棂外飘着细碎的雪,一切都与记忆中某个冬日清晨重合。年幼的她赤足跑过回廊,看见曦风倚在雕花冰柱旁擦拭佩剑,白袍上还沾着训练时的霜花。“哥哥!”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却发现少年的眼神空洞而陌生。
“谁准你进来的?”曦风冷冷甩开她的手,佩剑出鞘的寒光映得他面容苍白如纸,“月神不该有软肋,而你,只会成为幻雪帝国的累赘。”这句话如冰锥刺入心口,曦言踉跄后退,撞上摆满茉莉的花架。瓷瓶碎裂声中,她看见窗外的景色开始扭曲,雪地里竟浮现出步青瑶凝固的笑容、夜天吾破碎的龙角,还有朴水闵挡在她身前被鳞粉腐蚀的手臂。
“这不是真的......”曦言捂住心口,月魄之心在剧痛中剧烈震颤。她想起哥哥将披风披在她肩头时的温度,想起暴风雪里他沙哑的安慰,想起昨夜他在瑀彗大殿说“我会护着你”时眼底的温柔。指尖抚过胸前发光的月魄之心,银月花钿突然爆发出夺目光芒,将幻境灼烧出一道裂缝。
“我不会被虚幻困住。”曦言握紧双拳,白裙下的双腿微微发抖,却依然坚定地走向裂缝,“因为我要守护的,从来不是完美的梦境——而是与你们并肩的现实。”当她踏出幻境的刹那,茉莉花香裹挟着月光席卷而来,将蚀梦蝶的鳞粉尽数净化成晶莹的星屑。
星屑纷扬间,曦言跌进一片雪白的茉莉花海。冰蓝色的月光穿过花瓣,在她颤抖的指尖凝成银链。她猛地转身,看见曦风被锁链缚在巨大的冰柱上,白袍染满鳞粉,却仍固执地朝她伸出手:"别过来!这是......"话音被蚀梦蝶的尖啸碾碎,蝶群化作荆棘缠住他的脖颈。
"放开他!"曦言的怒吼震碎半空的冰晶。月魄之心爆发出刺目光芒,她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空灵清响,将周围的幻境震出蛛网状裂痕。朴水闵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公主殿下!玄龙大帝和龙母被困在结界深处!"
夜天吾的黑龙虚影在紫色雾气中若隐若现,玄衣被蚀梦蝶啃噬得破破烂烂,龙纹图腾却依旧倔强地发光。他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蝶群,朝着曦言大喊:"嫦曦!用月魄之心共振祭坛!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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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步青瑶紧随其后,碧绿长鞭卷起翡翠色的飓风,将鳞粉风暴撕开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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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曦言指尖抚过曦风冰冷的脸颊,泪水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月魄之心光芒大盛,她周身浮现出古老的银色符文,整座祭坛开始剧烈震颤。茉莉花突然逆着狂风生长,雪白的花枝缠绕住蚀梦蝶群,花香与月光交织成净化的屏障。
影族首领的骷髅面具发出不甘的嘶吼,骨笛吹出的声波震得空间扭曲。曦言却充耳不闻,她闭眸将灵力注入祭坛,意识沉入月魄之心的深处。在那片璀璨的星海之中,她看见无数个与曦风共度的瞬间:他教她辨认星轨时专注的侧脸,他们在茉莉花田追逐时扬起的笑声,还有昨夜他为她披上披风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原来我一直都在逃避。"曦言的呢喃混着灵力波动扩散开来,"逃避对你的依赖,逃避并肩作战的勇气......"她睁眼时,眼中已燃起坚定的火焰。月魄之心的力量化作光柱直冲云霄,将整片永夜结界照得透亮。茉莉花的香气愈发浓烈,混着曦风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在战斗的硝烟中勾勒出甜柔的梦境轮廓。
月魄之心的光柱将永夜结界撕扯出裂痕时,影族首领的骨笛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蜂鸣。蚀梦蝶群如黑色潮水般疯狂涌动,在半空凝聚成狰狞的蝶形虚影,翅膀上流转的紫色纹路竟拼凑出曦言与曦风幼年时的模样。"愚蠢的兄妹情!"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就让你们在最美好的回忆里,看着彼此坠入深渊!"
朴水闵的冰晶锁链突然断裂,熹黄色裙摆被鳞粉染成诡异的紫。她踉跄着撞向曦言,却被一道玄色身影稳稳接住。夜天吾将侍女甩向步青瑶,黑龙虚影缠绕着手臂挥出龙息:"小闵,带嫦曦离开!这里交给我和青瑶!"步青瑶的碧绿长鞭化作万千藤蔓,缠住蝶影的巨爪,翡翠流苏在战斗中簌簌坠落。
曦言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白裙被灵力掀起的飓风卷成漩涡。她望着被紫色鳞粉侵蚀的曦风,兄长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苍白的唇间溢出黑血,却仍在无声地说着"快走"。记忆突然闪回碧雪寝宫的归渔居,那年她偷偷溜出宫殿被雪皇斥责,是曦风跪在冰面替她受罚,膝盖下蔓延的血迹染红了霜花。
"够了!"曦言的怒吼震碎天际的暗云。她掌心绽放出银月符文,月魄之心的力量化作锁链缠住蝶影的咽喉。茉莉花从裂缝中疯狂生长,雪白的花瓣如利刃般切割着鳞粉,花香中裹挟着曦风教她辨认的星辰气息。"我们的回忆,不是用来摧毁的!"她凌空跃起,白裙在月光下化作流动的银河,"而是让我有勇气,直面所有黑暗!"
蝶影发出不甘的嘶吼,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曦风的幻影。每个幻影都穿着不同时期的白袍,有的温柔微笑,有的冷峻挥剑,有的满身血污却仍挡在她身前。"你以为能分清哪个是真?"影族首领的笑声混在骨笛声中,"那就看着挚爱,在你眼前一个个消亡!"
朴水闵急得落泪,举起重新凝结的冰晶匕首:"公主殿下,这些都是幻象!"曦言却缓缓走向最近的幻影,指尖触到对方染血的脸颊:"我分得清。"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真正的哥哥,永远会在我回头时,递来带着体温的披风。"话音未落,那个幻影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掌心,月魄之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夜天吾的黑龙虚影趁机缠住蝶影的心脏,玄衣猎猎作响:"青瑶!就是现在!"步青瑶的碧绿长鞭化作翡翠锁链,与冰晶、龙息、月光交织成牢笼。曦言将全部灵力注入月魄之心,无数道银色月光箭破空而出,茉莉花的香气化作实质,将蝶影层层包裹。
在最后的剧痛中,曦言听见曦风真实的声音穿透混沌:"别怕,苒苒,我在。"她转身,看见兄长破冰而来,白袍上的螭纹重新亮起银光。两人的手在月光中相握,月魄之心与螭纹玉佩同时绽放光芒,照亮了彼此眼底从未说出口的情愫。而在结界的边缘,朴水闵、夜天吾和步青瑶并肩而立,共同见证着这场以爱为刃的奇迹。
蝶影在四重力量绞杀下轰然炸裂,紫色鳞粉如暴雨倾泻。曦言的白裙被灵力灼出破洞,银月花钿却愈发耀眼。她正要松一口气,脚下的祭坛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影族首领的身影从黑雾中浮现,手中骨笛竟流淌着鲜血般的纹路。
“月神的力量...真是美味啊。”首领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骨笛尖啸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朴水闵突然踉跄跪地,熹黄色衣袖下的皮肤浮现出诡异紫纹:“殿下...我的意识...快...”话音未落,冰晶锁链竟调转方向刺向曦言。
曦风的白袍瞬间被剑气撕裂,他旋身挡在妹妹身前,银线螭纹在鳞粉中若隐若现:“小闵被控制了!青瑶,封住她的灵力!”步青瑶碧绿长衫猎猎作响,翡翠长鞭如灵蛇缠住朴水闵,却见少女脖颈浮现出蝶形咒印,双眼翻白发出尖锐怪笑。
夜天吾的黑龙虚影突然黯淡,玄衣上的龙纹图腾渗出黑血。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不对劲...这咒术...在吞噬我们的力量...”影族首领狂笑着将骨笛指向天空,无数蝶形黑影从裂缝中涌出,翅膀上的咒印与朴水闵如出一辙。
曦言感觉月魄之心剧烈震颤,体内灵力正顺着某种无形的脉络被抽离。她望向曦风染血的侧脸,记忆突然闪回幼时的某个雨夜——她因害怕打雷躲进哥哥的寝殿,他抱着她数茉莉花,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此刻兄长颤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带着冰晶的触感却比任何时候都滚烫。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曦言的声音轻得像是呓语,却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她突然挣脱曦风的怀抱,白裙在风中绽开如月光,“蚀梦蝶、永夜结界、幻象...都是为了削弱我们,好让这最后一击...”她抬头看向天空,蝶群汇聚成巨大的月形阴影,与她胸前的月魄之心遥相呼应。
步青瑶的翡翠长鞭突然崩断,她踉跄着抓住夜天吾的手臂:“嫦曦!你要做什么?!”曦言却只是微笑,珊瑚珠串随着动作轻响,那笑容让众人想起茉莉花田里无忧无虑的少女:“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要一起看遍宇宙的极光。”她的目光落在曦风骤然苍白的脸上,“哥哥,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月魄之心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茉莉花从她的发间、裙摆疯狂生长,雪白的花枝缠绕着蝶群,花香化作实质的光刃。曦风嘶吼着扑向她,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的身影与月魄之心渐渐融为一体。最后一刻,他听见她的声音混着茉莉花香传入心底:“等我回来...我们的极光,还没看完呢。”
月魄之心的光芒吞噬曦言的刹那,整片天地陷入刺目的纯白。曦风的白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他发了疯似的冲向那团光晕,却被夜天吾的黑龙虚影强行拽住:"银玥!你会被灵力撕碎!"玄龙大帝的玄衣同样千疮百孔,龙纹图腾几近黯淡,"嫦曦在用月神之力净化咒印!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步青瑶的碧绿长鞭已化作点点荧光,她咬牙将翡翠护甲按在朴水闵眉心,试图压制少女体内翻涌的紫雾:"小闵!清醒些!看看你的公主在做什么!"熹黄色裙摆染满鳞粉的侍女突然剧烈抽搐,脖颈的蝶形咒印泛起妖异红光,冰晶锁链却在最后关头调转方向,刺向影族首领的咽喉。
影族首领发出非人的尖叫,骨笛在强光中寸寸碎裂。数以万计的蚀梦蝶失去控制,化作紫色星屑簌簌坠落。曦风望着逐渐透明的光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的苒苒在茉莉花田追着蝴蝶跑,发间的珊瑚珠串撞出清脆声响;十二岁的她偷偷爬上城墙,被他抱下来时还倔强地说"我要像哥哥一样厉害";昨夜她攥着他的手腕,眼尾泛红说"换我守着你"。
"不——!"他的嘶吼震碎云层,挣脱黑龙虚影的束缚冲进光芒。指尖触到少女冰凉的手背时,曦言的意识正顺着月魄之心的脉络游走。她看见幼年的曦风在暴风雪里背着她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看见他在瑀彗大殿为她据理力争,苍白的唇因愤怒而颤抖;看见此刻他红着眼眶,白袍染血却固执地要将她拽出光芒。
"傻瓜。"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白裙化作无数银蝶,轻轻托起兄长的身躯。月魄之心的力量突然逆转,将所有咒印吸入核心,茉莉花的香气如洪流般奔涌而出,所到之处,紫雾尽数消散。朴水闵猛地睁开眼睛,熹黄色衣袖下的紫纹褪去,她望着天空中交融的兄妹,泪水夺眶而出。
夜天吾的黑龙虚影重新焕发生机,玄衣上的龙纹图腾再度亮起:"青瑶!结界在崩塌!"步青瑶的碧绿长衫随风鼓荡,她甩出最后一道翡翠屏障,将众人护在其中。剧烈的震颤中,曦言的身影渐渐清晰,她倚在曦风怀中,银月花钿的光芒却黯淡了许多。
"哥哥...我好像...把极光...提前用完了..."她的声音微弱,却仍带着笑意。曦风紧紧搂着她,感受到怀中的身躯轻得像片羽毛,眼泪砸在她染血的白裙上:"笨蛋,宇宙的极光...我们慢慢看..."他低头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茉莉花香,恍惚间又回到了碧雪寝宫的归渔居,那时他们都还年少,未来有无数个甜柔的梦乡可以期许。
三个月后的曜雪玥星,茉莉花田在月光下泛起银白涟漪。曦言倚着梧桐树,白裙上的新绣银丝随着微风轻颤,腕间珊瑚珠串换成了更坚韧的冰晶材质。她望着远处冰场上挥剑的身影,唇角不自觉上扬——曦风褪去战甲,月白色锦袍在剑气中翻飞,发间束着她亲手编的茉莉银丝。
"公主殿下又在偷看了。"朴水闵捧着冰晶茶盏走近,熹黄色裙摆扫过满地霜花,眼波流转间带着促狭笑意,"雪皇陛下可是说,等您灵力恢复,就要议储君之事了。"
话音未落,两道流光破空而来。夜天吾的玄衣绣着崭新的暗纹,龙纹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步青瑶的碧绿长衫缀着翡翠流苏,怀中还抱着熟睡的小龙崽。"说好的赏花宴,你们倒躲在这里谈情说爱。"玄龙大帝挑眉,黑龙虚影从他肩头探出头,亲昵地蹭了蹭曦言的发梢。
曦言脸颊微红,正要反驳,却见曦风踏着冰阶走来。他的掌心还带着剑气的凉意,却轻柔地将披风披在她肩头:"夜里凉。"四目相对时,她想起昏迷时反复梦见的场景——他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呢喃着"我带你去看极光"。
远处传来玉衡仙君的轻笑,廉贞王子素白长袍上别着新摘的茉莉花,雪皇雪曦的湛蓝色冕服映着星辉,两人并肩立于刃雪城城头。母亲大人抬手时,冰晶王冠闪过微光,一道灵力屏障温柔地笼罩住整片花田。
"其实月魄之心并未消失。"步青瑶突然开口,指尖轻点曦言心口,翡翠色光芒中浮现出微型月轮,"它与你的灵力共生,化作了最坚韧的守护。"
夜天吾的黑龙虚影突然腾空而起,龙吟声震碎云层。他望着天际新出现的七色极光,玄衣猎猎作响:"影族余孽已退守暗域,宇宙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和平。"
曦风的手臂悄然环住曦言的腰,她靠在兄长肩头,闻着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茉莉花香。记忆中的暴风雪、永夜结界的危机,此刻都化作星河流转。当极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听见曦风在耳畔低语:"这次换我带你去宇宙尽头,看遍所有极光。"
茉莉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香裹挟着众人的笑闹,飘向遥远的星空。圣界的故事仍在继续,而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