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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 197 那张我依然思念的脸

作者:Ann泠善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北海冰渊深处,兰君倚着珊瑚窗棂凝望海面。月光碎成银鳞在水波间游弋,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贝壳镜面,映出的却是千里之外九重天阙里,哥哥风君束发时清冷的眉眼。鲛人泪坠成珠,簌簌落在鲛绡裙摆上,十二年前分别时他说“等你长大”的余韵,仍在深海漩涡里幽幽回荡。


    北海冰渊的穹顶悬浮着千年玄冰,将月光折射成流动的幽蓝星屑。兰君赤足踩在会呼吸的珍珠地砖上,水蓝色百褶裙随魔法气旋轻轻翻涌,裙摆缀着的深海萤石簌簌发亮,宛如银河坠入深海。她将贝壳镜面贴在心口,镜面泛起涟漪,映出北极大殿穹顶那幅巨大的极光星图——风君负手而立,月白长袍上暗绣的极鼠图腾在极光中若隐若现,束发玉冠折射的冷光,竟比他眼底的寒霜更刺目。


    "公主殿下,太阳神玉君的信。"鲛人侍女捧着鎏金信匣游来,珍珠发饰撞出细碎声响。兰君指尖微颤,鎏金信匣自动弹开,裹挟着灼热气息的信笺上,玉君用雷电魔法凝成的字迹正在跳动:"月神勿念,待吾平定东境火蟒叛乱,便持九曜神戟来娶你。"


    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盛夏,玉君化作金乌掠过海面,尾羽拖曳的火焰将整片海域烧得赤红。少年皇子落在珊瑚礁上,金色锦衣被海风鼓起,额间太阳图腾随笑意明灭:"兰君,你看我的雷电魔法又精进了!"那时风君总在一旁安静抚琴,玄色琴弦流淌出的极光,温柔缠绕着两个追逐的身影。


    冰渊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万千游鱼惊惶逃窜。兰君抬眸,只见结界外紫薇与梅君踏浪而来。紫薇的紫色罗裙绣满星芒,发间紫薇花随着魔法波动簌簌绽放;梅君的红梅烙红裙在海水中翻卷,袖口凝结的冰晶折射着诡异的光。


    "月神妹妹这日子过得逍遥。"紫薇指尖转出紫色藤蔓,缠上冰渊的珊瑚柱,"风君哥哥为了东境战事三夜未眠,你倒躲在这里睹物思人。"


    兰君攥紧贝壳镜面,图腾鳕鱼在裙裾上泛起微光:"两位姐姐不在北极宫侍奉,来我这北海所为何事?"


    梅君冷笑一声,掌心红梅突然化作冰刃:"自然是替风君哥哥管教妹妹。堂堂人鱼公主,竟与璞竺国的金乌私通,传出去让菩提国颜面何存!"话音未落,两道冰刃已划破海水,兰君旋身躲过,裙角甩出的水系魔法在冰渊中炸开银色屏障。


    混战间,兰君的贝壳镜面不慎跌落。镜面破碎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出:风君将幼年的她抱在膝头,用极光魔法为她变出漫天流萤;玉君偷偷带她逃出北海,在人间烟火里看孔明灯升起;还有紫薇和梅君初入北极宫时,三人曾彻夜长谈的温馨时光......


    冰刃擦过耳畔的刺痛让兰君回神。她闭眼凝聚魔力,空间魔法在掌心流转,突然听见风君清冷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兰君,若有朝一日,我们立场相悖......"那时她笑着捂住他的嘴,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北海冰渊的海水突然沸腾,兰君睁开眼,鳕鱼图腾在周身绽放出璀璨光芒。结界外,紫薇和梅君的攻势愈发凌厉,而她望着远方北极大殿的方向,贝壳镜面的碎片仍固执地映着那张清冷的脸——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光下,风君将一枚极光戒戴在她指间,说:"等你长大。"


    此刻,极光戒突然在她指间发烫,而北极大殿的方向,一道冰蓝色光柱冲天而起。


    冰蓝色光柱刺破云层的刹那,北海的海水竟诡异地悬停在空中。兰君望着那道熟悉的极光气息,耳畔轰鸣的不仅是紫薇和梅君的魔法碰撞声,还有记忆里风君教她辨认星辰时的低语。她下意识握紧那枚发烫的极光戒,结界外的紫薇突然瞳孔骤缩——只见兰君周身缠绕的水系魔法中,竟隐隐浮现出冰系极光的纹路。


    "果然,风君哥哥还是把最珍贵的极光秘法给了你。"紫薇冷笑一声,紫色藤蔓突然化作万千星芒,"可你以为这样就能抗衡北极宫?"话音未落,梅君指尖凝结的冰晶已幻化成百丈冰龙,咆哮着撞向兰君的空间屏障。


    珊瑚窗棂在魔法余波中寸寸碎裂,兰君被震得后退半步。她抬眼望向天际,光柱尽头似乎有道白色身影若隐若现。十二年前的画面再次闪过: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人鱼幼崽,在北极宫闯下大祸后躲进风君的书房,却见白衣少年正在绘制星图。"怕什么,"风君将她裹进温暖的长袍,笔尖点过她鼻尖,"有哥哥在。"


    而此刻,冰龙撕开屏障的瞬间,兰君忽然想起玉君临别时的吻。他额间太阳图腾滚烫,在她唇上烙下承诺:"等我回来,便让全大陆见证我们的婚礼。"想到这,她银蓝色长发无风自动,鳕鱼图腾迸发出璀璨光华,治愈系魔法化作流光缠绕在空间魔法上,生生将冰龙分解成漫天冰晶。


    "不自量力!"梅君怒喝一声,红梅烙红裙翻涌如血,整座冰渊突然结上寒霜。紫薇趁机甩出紫色结界,将兰君困在中央。"风君哥哥说得对,你始终是个任性的孩子。"紫薇指尖凝聚着致命的花毒,"以为有了极光戒就能与北极宫为敌?"


    兰君背抵着破碎的珊瑚墙,感受着极光戒传来的温度。她知道,这温度不仅来自风君,还有玉君跨越千里送来的关切。记忆中三人在菩提祖师的道场学艺的场景浮现:玉君总爱用雷电魔法捉弄她,风君则默默为她挡下惩罚;紫薇和梅君初来乍到时,也曾与她分享花仙一族的秘辛。那时的月光多温柔,不像此刻这般锋利。


    就在紫薇的花毒即将触及兰君的刹那,冰渊上空突然响起金乌的长鸣。一道金色闪电劈开紫色结界,玉君周身缠绕着雷光,金色锦衣猎猎作响:"谁敢动我的月神!"他额间太阳图腾与兰君的鳕鱼图腾遥相呼应,水系魔法与雷电之力交融,将紫薇和梅君震退数十丈。


    "玉君......"兰君望着恋人染血的衣襟,心疼得眼眶发酸。而远处的冰蓝色光柱终于消散,风君的身影出现在云端。他白衣胜雪,极鼠图腾在袖口泛着冷光,看向兰君的目光里,有隐忍的疼惜,也有难以言说的复杂。


    "带她走。"风君的声音裹挟着极光,穿透魔法混战的轰鸣,"下次见面,我不会留情。"玉君警惕地护着兰君,却见风君抬手一挥,漫天极光化作屏障,隔开了北海与北极宫的势力范围。


    兰君望着那道逐渐模糊的白衣,极光戒的温度慢慢冷却。她知道,这场始于月光的羁绊,终将在宇宙纪年的洪流里,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她与风君、玉君,还有紫薇和梅君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极光屏障轰然落下的瞬间,整片北海陷入诡异的寂静。玉君揽着兰君的腰,掌心的雷电仍在滋滋作响,金色锦衣上沾染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额间的太阳图腾因愤怒而剧烈跳动:“风君这是何意?拿结界困住自己的妹妹?”


    兰君凝视着云层中那道挺拔的白色身影,喉间泛起苦涩。风君的白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袖口的极鼠图腾仿佛活物般扭动,他垂眸望向她的眼神,像是裹着北极千年不化的冰——可兰君分明记得,那双眼也曾盛满星河,在她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温柔地哼着古老的童谣。


    “他...他是想保护我。”兰君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极光戒。紫薇和梅君立在风君身侧,前者紫色罗裙上的星芒黯淡,苍白的脸写满不甘;后者红梅烙红裙凝结着冰晶,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兰君,眼中翻涌着嫉妒的暗芒。


    风君抬手轻挥,一道冰蓝色流光穿透屏障,精准落入兰君掌心。那是枚刻满星轨的玉简,表面流转的极光映出他淡漠的声音:“三日后,菩提祖师寿辰,各域君主须前往灵树峰。”话语戛然而止,却让兰君心口猛地一缩——她当然记得,当年三人正是在灵树峰下,拜入菩提祖师门下。那时风君总说,灵树峰的月光最温柔。


    玉君察觉到怀中爱人的僵硬,周身雷光骤然暴涨:“兰君,我们不去。风君他...”“我要去。”兰君攥紧玉简,鳕鱼图腾在裙裾上泛起微光,水蓝色百褶裙随魔法波动轻轻起伏,“十二年了,我想再见见师傅,也...”她顿住话语,望着云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也想知道,他口中的‘不留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日后,灵树峰。


    菩提祖师的道场悬浮在云海之上,巨大的菩提树根系盘绕成宫殿,每片叶子都闪烁着温润的金光。兰君身着缀满珍珠的鲛绡裙,在玉君的陪伴下踏上灵木阶梯。远处传来清越的琴音,那是风君的《极光引》,音符化作细碎流光,却在触及她的刹那凝成冰棱,簌簌坠地。


    “月神殿下风采依旧。”紫薇摇曳着紫色罗裙款步而来,发间的紫薇花突然绽放,花瓣却诡异地泛着霜色,“只是不知,带着敌国皇子来给师傅祝寿,安的什么心?”梅君无声出现在她身侧,红梅烙红裙拖曳着冰痕,冷笑:“怕是想趁机颠覆菩提国吧?”


    玉君正要发作,兰君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她望着不远处抚琴的白衣身影,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风君的目光始终落在琴弦上,苍白的指尖却因用力过猛而泛青,白袍下隐约可见几道未愈的伤痕——那是东境战事留下的?兰君心中抽痛,却见风君突然抬眼,目光如冰锥般刺来:“妹妹既来了,便与我合奏一曲《星陨》吧。”


    琴音骤停,整个道场陷入死寂。兰君望着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在菩提树金色的光影里,竟显得如此陌生又遥远。而玉君握紧了腰间的九曜神戟,额间太阳图腾与风君袖口的极鼠图腾,在空中碰撞出无声的火花。


    兰君的手指在鲛绡裙摆上攥出褶皱,十二年前风君手把手教她抚琴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彼时灵树峰的月光淌过菩提叶,为少年白衣镀上金边,他说:"兰君的指法像游鱼,灵动却缺了筋骨。"此刻这话却化作冰刃,在两人对视的目光里无声割裂。


    玉君的九曜神戟在掌心泛起雷光,金色锦衣上暗绣的金乌图腾随着怒意振翅欲飞:"风君,你明知兰君不通音律。"他话音未落,梅君已甩出红梅凝成的冰链缠住戟刃,梅花烙红裙翻涌间,冰棱如血滴坠落:"太阳神殿下这是护短?当年风君殿下教了月神殿下整整三百年!"


    紫薇则轻摇罗扇,紫色星芒在扇面流转:"不如让姐妹们开开眼,看看月神殿下这些年,是否将哥哥的心血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眼角余光扫过风君紧绷的下颌线,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暗暗攥紧——自从兰君出现,风君书房里那幅未完成的星图,便再也无人见过落笔。


    兰君松开裙摆,水蓝色百褶裙上的深海萤石突然次第亮起。她踏着悬浮的菩提叶走向古琴,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水系魔法涟漪。风君的白袍无风自动,袖口极鼠图腾的冰晶簌簌坠落,他望着那双逐渐靠近的银蓝色眼眸,忽然想起初见时,小美人鱼从冰窟窿里钻出来,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却仰头对他笑:"大哥哥,你的极光比星星还好看!"


    "好。"兰君在琴前落座,指尖抚过冰凉的琴弦,鳕鱼图腾在腕间浮现出微光,"但我要弹自己的曲子。"她闭上眼,记忆里无数画面翻涌:玉君在战火中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时,额间太阳图腾迸发的炽热;风君将极光戒按在她掌心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还有紫薇梅君曾与她分享花露时,温柔的细语。


    琴音骤起,不再是记忆中的《极光引》。空间魔法与水系力量交融,在琴弦间织出璀璨星河。玉君周身雷电自发应和,金色光芒与兰君的银蓝流光缠绕;风君的冰系魔法却不受控地逸散,白袍下的伤口渗出鲜血,将极鼠图腾染成暗红。


    "停下!"紫薇的罗扇突然化作藤蔓,缠住兰君的手腕。梅君趁机甩出冰刃,却在触及兰君的刹那,被一道熟悉的极光屏障震碎——风君不知何时已瞬移至琴台,苍白的手指仍按在琴弦上,指腹被割出血痕,却固执地与兰君共同奏响最后的音符。


    灵树峰的菩提叶纷纷坠落,化作金色雨幕。兰君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风君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倒映着她的面容,恍惚间又成了十二年前那个会为她暖手的少年。而玉君握紧的九曜神戟,正与风君周身翻涌的极光,在虚空中对峙出刺目的火花。


    琴音戛然而止的刹那,菩提道场的空气仿佛被极光与雷电绞碎。风君染血的手指仍搭在琴弦上,白袍下摆垂落的冰晶将脚下的菩提叶冻成琉璃,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北极的暗潮,在兰君眼中掀起惊涛。玉君周身雷光炸响,金色锦衣猎猎作响,九曜神戟已横在兰君身前,额间太阳图腾灼灼燃烧:“风君,你拿琴音伤她!”


    “伤她?”梅君踩着红梅凝成的冰阶逼近,梅花烙红裙拖曳出刺目的血色轨迹,“当年是谁在北极宫禁地,为了救这人鱼公主,害得风君殿下修为尽损?”她话音未落,紫薇指尖绽放的紫色藤蔓已缠上玉君的手腕,罗裙上的星芒化作细小飞刀:“太阳神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璞竺国私藏上古火蟒,这笔账该好好算算!”


    兰君望着剑拔弩张的众人,银蓝色长发在魔法乱流中飞舞。她瞥见风君苍白的唇抿成直线,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年前那场暴雪。那时她贪玩闯入北极寒渊,被冰兽困住,是风君耗尽灵力将她护在极光茧中。当救援赶到时,少年白袍浸透血水,却仍笑着将冻僵的她裹入怀中:“别怕,哥哥在。”


    “够了!”兰君掌心炸开璀璨的水系魔法,空间涟漪荡开,将紫薇的藤蔓与梅君的冰刃尽数震碎。她起身时,浅蓝色百褶裙上的深海萤石连成银河,鳕鱼图腾在裙摆游动,“今日是师傅寿辰,难道要在灵树峰上开战?”她的目光扫过风君染血的袖口,嗓音不自觉发颤,“更何况...我从未怪过任何人。”


    风君睫毛剧烈颤动,袖中藏着的极光戒突然发烫。这枚戒指本是双生,此刻他指上的那枚正与兰君的产生共鸣,冰蓝色光芒穿透衣料,在两人之间织就无形丝线。紫薇敏锐捕捉到这一幕,紫色罗裙无风自动,指尖星芒凝成剧毒的紫薇花:“哥哥对月神殿下的情谊,倒是比这灵树峰的月光还长情。”


    玉君察觉到兰君的动摇,握住她的手将雷电之力缓缓注入:“兰君,我们走。菩提国若容不下你,我便带整个璞竺国来迎亲!”他金色的眼眸燃烧着烈日般的炽热,却在触及风君冷冽的目光时,化作两簇警惕的火苗。


    就在气氛凝滞到极点时,菩提道场的穹顶突然洒下万道金光。菩提祖师的虚影自菩提树中浮现,苍老的声音裹挟着草木清香:“徒儿们,莫要让心魔蒙蔽本心。”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风君滴血的指尖与兰君颤抖的睫毛上,“灵树峰的月光见证过你们的誓言,莫让它蒙尘。”


    风君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袖中飞出的冰帕轻轻覆上兰君被琴弦划伤的手腕。当冰帕触到皮肤的瞬间,兰君听见他极轻的叹息:“兰君,当年你问我极光的尽头是什么...如今我却怕你看到答案。”而远处的紫薇与梅君对视一眼,梅君掌心的红梅突然凋零,化作细碎冰晶消散在月光里。


    兰君望着腕间逐渐消融的冰帕,水汽氤氲间,风君苍白的脸与记忆里少年的轮廓重叠又分离。玉君察觉到她的怔愣,将她往身后带了带,金色锦衣上的金乌图腾随着动作泛起炽热的光晕:“风君,既已相护至此,何必再用这般模棱两可的手段?”


    风君的目光越过兰君,与玉君眼底跳动的雷光对峙。他的白袍在灵树峰的罡风中猎猎作响,袖口极鼠图腾的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太阳神殿下未免太过敏感。”话音未落,紫薇已踏着紫色星芒飘至他身侧,罗裙上的花纹随着魔法流转,宛如万千紫薇花在虚空中绽放:“哥哥不过是医者仁心,难不成还能对故人下狠手?”她嘴角挂着甜美的笑,指尖却凝聚着细小的毒芒。


    梅君则沉默地立在另一侧,梅花烙红裙下的冰刃若隐若现。她盯着兰君腕间的极光戒,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别开脸——她永远记得,在风君书房偷看到那半幅未完成的星图,图中唯一绘完整的,是条银蓝色的鳕鱼。


    菩提祖师的虚影微微叹息,菩提树的枝叶开始簌簌作响,洒落的金粉在空中凝成古老的符文:“冤冤相报何时了...兰君,你且随我来。”老人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神情,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兰君下意识看向风君,却见他垂眸掩去神色,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着琴身。


    穿过悬浮着星辰的回廊,兰君踏入菩提祖师的静室。玉君本欲跟上,却被风君抬手拦住。两人对视的刹那,雷电与极光在虚空中相撞,激起细碎的火花。“让她与师傅独处。”风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白袍下的伤口仍在渗血,却倔强地挺直脊背。


    静室内,菩提祖师的虚影落在盘根错节的树干上,树皮上浮现出古老的图腾:“兰君,你可知风君为何将你推向玉君?”他挥了挥袖,墙上浮现出画面——北极宫的禁地深处,风君跪坐在冰湖前,掌心贴着碎裂的镜子,镜中倒映的,是兰君与玉君相拥的幻影。“他的本源图腾极鼠,注定承受千年孤寂,而你...是他唯一的软肋。”


    兰君的瞳孔骤缩,银蓝色长发不受控地泛起涟漪。记忆里风君的疏离、冷言,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刃,狠狠扎进心脏。她忽然想起昨夜贝壳镜面中,风君独自在北极大殿饮酒的模样,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竟比北极的冰雪还要寂寥。


    当兰君失魂落魄地走出静室时,正撞见玉君与风君对峙的场景。玉君周身雷光暴涨,九曜神戟直指风君咽喉:“今日你必须说清,究竟对兰君存着什么心思!”风君却不闪不避,任由雷电劈在肩头,白袍瞬间焦黑一片:“我说过...等她长大。”他转头看向兰君,眼底翻涌的情愫几乎要冲破冰层,“可如今,我却盼着你永远不要懂。”


    紫薇与梅君同时变了脸色。紫薇指尖的毒芒消散,紫色罗裙微微颤抖;梅君的冰刃“当啷”落地,红梅烙红裙上的花纹黯淡无光。而兰君望着那张她思念了十二年的脸,终于读懂了极光戒里藏着的,比千年寒冰更刺骨的温柔。


    兰君的银蓝色长发在魔法余波中飘动,像一片被月光浸透的深海。她望着风君肩头焦黑的伤口,鳕鱼图腾在裙摆上剧烈闪烁,治愈系魔法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光粒。玉君察觉到她的动摇,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雷电特有的酥麻:“兰君,跟我回璞竺国,莫要再被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扰乱心神。”


    风君却突然笑了,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那笑容比北极的寒风更让人心颤。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白袍下渗出的血将极鼠图腾晕染成暗红,“太阳神殿下说得对。”他的目光穿过玉君,直直撞进兰君湿润的眼眸,“兰君,你该走。”


    紫薇的紫色罗裙无风自动,星芒在裙裾间明灭不定。她望着风君强撑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入北极宫,她从未见过风君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梅君则默默拾起地上的冰刃,红梅烙红裙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她突然轻笑出声:“原来我们都只是影子。”


    菩提祖师的虚影再次浮现,菩提树的枝干发出悲悯的嗡鸣。“既然心意已明,”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便各自回吧。三日后,东境火蟒异动,事关两界安危。”他的目光扫过玉君和风君,“你们二人,当以大局为重。”


    兰君垂眸盯着腕间的极光戒,冰凉的触感让她回想起初遇风君的那天。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人鱼,在冰原上迷了路,少年白衣胜雪,将冻僵的她裹进怀里,说:“别怕,我带你回家。”而如今,那个说要护她一生的人,却亲手将她推开。


    “我留下。”兰君突然抬头,水蓝色百褶裙上的深海萤石爆发出耀眼光芒,“东境火蟒一事,我也能出份力。”她看向风君,见他瞳孔猛地收缩,“哥哥不是说过,等我长大吗?现在,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玉君周身的雷电骤然剧烈,金色锦衣猎猎作响:“兰君!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他额间的太阳图腾灼灼燃烧,“菩提国与璞竺国本就势如水火,你若留下……”“我意已决。”兰君轻轻挣开他的手,走向风君的脚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风君望着步步靠近的少女,喉间泛起铁锈味。他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治愈系魔法波动,那是只有在极度担忧时才会出现的反应。他想说些什么,却见紫薇突然挡在面前,紫色罗裙化作漫天星芒:“月神殿下既已心有所属,何必再来招惹我家殿下?”


    梅君也闪身而出,红梅烙红裙翻涌如血,冰刃直指兰君:“想要并肩?先过我们这关!”两女同时施法,紫色藤蔓与冰棱交织成网,朝着兰君席卷而来。而风君和玉君几乎同时出手,极光与雷电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兰君的眼中倒映着这场混乱,却出奇地平静。她抬手,空间魔法在掌心流转,将攻击尽数化解。鳕鱼图腾在她周身游弋,治愈的光雾弥漫开来,连风君肩头的伤口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不会再逃避。”她的声音清脆如贝壳相撞,“无论是亲情,还是……”她的目光扫过风君,又看向玉君,“其他的感情。”


    灵树峰的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菩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注定纠缠的羁绊叹息。而在这魔法与光芒交织的战场中央,兰君站在极光与雷电的交界处,终于看清了自己心底最深的渴望。


    僵持间,菩提祖师微微抬手,虚空中涌动的魔法力量瞬间平息。他看向兰君,目光中带着期许与忧虑:“兰君,东境火蟒凶猛异常,你虽有空间和水系魔法傍身,但火蟒身上的火焰之力,恐非你所能轻易抵挡。”


    兰君微微欠身,水蓝色的百褶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裙上的深海萤石闪烁着柔和的光:“师傅,我明白其中凶险。可我既已决定留下,便不会退缩。我修习的治愈系魔法,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银蓝色的眼眸中透着无畏的光芒。


    玉君紧握着九曜神戟,金色锦衣上的金乌图腾仿佛要振翅飞出,额间的太阳图腾也因情绪激动而光芒大盛:“兰君,我理解你想帮忙的心意,但你留在菩提国太过危险。跟我回璞竺国,我会想办法解决东境火蟒的问题。”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仿佛只要兰君留在这,就会遭遇不测。


    风君沉默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那紧攥成拳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的白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袖口的极鼠图腾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听到玉君的话,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玉君,兰君既然已做决定,你我都应尊重。而且,她的实力不容小觑。”他看向兰君,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欣慰。


    紫薇的紫色罗裙微微颤动,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哥哥,你为何要答应她留下?月神殿下若有闪失,你……”她没有说完,但那担忧的神情不言而喻。


    梅君则冷哼一声,梅花烙红裙上的冰晶随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哼,她要留下便留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她虽语气冷淡,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对兰君的关注。


    兰君看向紫薇和梅君,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两位姐姐放心,我不会拖累大家。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她的笑容真诚而温暖,让紫薇和梅君心中的敌意不禁消弭了几分。


    随后,菩提祖师微微点头:“既如此,那便开始准备吧。三日后,一同前往东境。”说罢,他的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菩提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


    众人散去,兰君独自站在灵树峰的山巅,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风君悄然走到她身后,白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兰君,明日我便教你如何应对火蟒的火焰之力。”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兄长般的关怀。


    兰君转过身,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哥哥,谢谢你。”她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与依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女时代。


    玉君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握紧了拳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情绪,转身离去。


    夜,渐渐深了,灵树峰上的月光愈发清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蒙上一层神秘而紧张的面纱。


    次日破晓,北极宫的极光训练场被冰雪笼罩,冰晶折射出万千细碎的光芒。风君身着月白劲装,袖口极鼠图腾随着魔法波动若隐若现,他抬手间,一道冰蓝色极光如绸缎般掠过训练场,在岩壁上凝结出蜿蜒的冰纹。兰君踏着悬浮的冰阶而来,浅蓝色百褶裙上的深海萤石与极光共鸣,发出细碎的清响。


    “火蟒的火焰带有焚尽灵魂的特性。”风君转身时,苍白的面容在极光中忽明忽暗,“普通水系魔法只能暂时压制,你需将空间魔法融入其中,开辟出隔绝高温的屏障。”他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极光阵图,每道纹路都流淌着北极的寒意。


    兰君凝神注视,银蓝色长发随着魔法气旋飘动,鳕鱼图腾在腕间泛起微光:“就像...在火焰与自身之间撕开一道裂缝?”她尝试凝聚魔力,却见训练场边缘突然炸开金色雷光。玉君身着鎏金铠甲,九曜神戟斜扛在肩,额间太阳图腾迸发的光芒几乎要刺破云层:“风君,你这是教她还是害她?空间魔法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风君袖中逸出的极光骤然收紧,在地面结成蛛网般的冰痕:“太阳神殿下若信不过,大可亲自教导。”他的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冰川,而兰君却敏锐捕捉到他藏在身后微微发颤的手——那是昨夜为她修补贝壳镜面时,过度使用魔力留下的后遗症。


    紫薇与梅君从冰柱后转出,前者紫色罗裙拖曳着星辉,指尖缠绕的藤蔓上凝结着剧毒的紫晶花;后者红梅烙红裙翻涌如血,掌心冰刃折射出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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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光。“哥哥教得这般用心,”紫薇轻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倒让我们做侧妃的自惭形秽。”


    梅君突然甩出冰刃,目标却非兰君,而是她脚边的冰阶。轰然炸裂的冰雾中,她冷笑:“有这闲工夫,不如多教教我们如何应对火蟒?毕竟月神殿下有两位贵人护着,我们可只有风君殿下。”


    兰君咬了咬下唇,水蓝色裙摆突然卷起治愈系魔法的光雾,轻柔地包裹住风君颤抖的指尖。她望着那张清冷的脸,想起十二年前他为自己暖手的温度:“我学。哥哥教的,我都学。”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鳕鱼图腾在周身绽放出璀璨光芒,与风君的极光产生奇异共鸣。


    玉君握紧九曜神戟,金色眼眸中翻涌着风暴:“兰君!”他周身雷电肆虐,铠甲上的金乌图腾仿佛要破空而出,“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话音未落,菩提祖师的虚影突然自菩提树中浮现,苍老的声音裹挟着草木清香:“够了。东境传来异动,火蟒提前苏醒了。”


    训练场的空气瞬间凝固。风君袖中极光暴涨,将兰君护在身后;玉君化作金乌冲天而起,尾羽拖曳的火焰照亮半边天空;紫薇与梅君对视一眼,同时祭出魔法,紫色藤蔓与冰棱交织成防御网。而兰君望着风君紧绷的脊背,忽然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鳕鱼图腾与极鼠图腾的光芒轰然相撞,在虚空中撕开一道通往东境的空间裂缝。


    空间裂缝中涌出滚烫的热浪,将训练场的冰雪瞬间蒸融。兰君望着裂缝彼端翻涌的赤红云雾,鳕鱼图腾在裙摆上剧烈震颤,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机。风君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凉的袖口传来,白袍上的极鼠图腾泛起刺目的蓝光:“跟紧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让兰君想起十二年前那个同样危险的雪夜。


    玉君化作的金乌在高空盘旋,尾羽燃烧的火焰与风君的极光在空中相撞,激起阵阵魔法涟漪。“兰君!”他的声音裹挟着雷电的轰鸣,“若有危险,立即退回裂缝!”而紫薇和梅君已踏着星芒与冰阶,率先冲进裂缝。紫薇的紫色罗裙在热浪中猎猎作响,指尖的紫晶花绽放出诡异的幽光;梅君的红梅烙红裙凝结出冰晶,将逼近的火焰瞬间冻结。


    兰君深吸一口气,水蓝色百褶裙上的深海萤石骤然亮起,与风君的极光融为一体。当两人踏入裂缝的刹那,东境的景象轰然展现在眼前——赤红的岩浆在地面翻涌,巨大的火蟒正从火山口腾空而起,鳞片间喷射出的火焰将天空染成血色。火蟒额间的红宝石闪烁着邪恶的光芒,那是它吸收了千年火山精魄的证明。


    “小心!”风君猛地将兰君拽入怀中,一道炽热的火焰擦着他们的衣角掠过,在地面熔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兰君靠在他冰凉的胸膛上,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关切与紧张。而玉君已化作人形,九曜神戟带着雷电的轰鸣刺向火蟒,金色锦衣在火光中闪耀:“兰君,用你的空间魔法困住它!”


    紫薇和梅君默契地结成魔法阵,紫色藤蔓与冰棱交织成网,试图缠住火蟒的巨尾。但火蟒剧烈摆动身体,火焰瞬间将魔法网烧成灰烬。梅君踉跄着后退,红梅烙红裙被火焰燎去一角;紫薇咬牙凝聚魔力,紫色罗裙上的星芒却黯淡了几分。


    兰君银蓝色的长发在热浪中飞舞,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魔力。鳕鱼图腾在周身游弋,空间魔法与水系魔法开始融合。当她再次睁眼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哥哥,助我一臂之力!”风君点头,掌心的极光注入她的身体,两股力量在虚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透明屏障,将火蟒暂时困住。


    火蟒发出愤怒的咆哮,火焰的温度急剧上升,屏障开始出现裂纹。兰君咬着下唇,脸色逐渐苍白,却依然死死维持着魔法。风君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中一阵抽痛。他抬手,将自己的极光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屏障,白袍下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却换来了屏障的稳固。


    “兰君!接着!”玉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兰君抬头,只见他将九曜神戟掷出,金色的长戟带着雷电的力量,直直刺向火蟒的心脏。而此刻的兰君,望着身旁脸色愈发苍白的风君,又看着空中浴火奋战的玉君,心中泛起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两界安危,更关乎她与这两个男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


    火蟒被九曜神戟刺痛,疯狂扭动身躯,周身火焰暴涨成百丈火柱。兰君的空间屏障在高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细密的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风君染血的指尖死死抵住屏障,极鼠图腾在袖口疯狂闪烁,他咬牙道:“兰君,别强撑!”苍白的脸色与额间冷汗,昭示着过度使用魔法的反噬。


    紫薇与梅君趁机跃至火蟒头顶,紫色藤蔓与冰刃如暴雨般落下。紫薇的紫晶花绽放出致命毒雾,梅君的冰棱刺向火蟒的眼睛,却被它剧烈甩动的尾巴扫中。两女狼狈跌落,紫薇的紫色罗裙沾满尘土,梅君的红梅烙红裙裂开数道冰痕,嘴角溢出鲜血。


    “玉君!趁现在!”兰君突然扬手,空间魔法在火蟒身周撕开数十道裂缝。玉君化作流光穿梭其中,九曜神戟裹挟着雷电与火焰,在火蟒鳞片间划出焦黑的伤痕。可火蟒额间红宝石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三人的身影。


    “玉君!”兰君的惊呼撕裂战场,水系魔法化作巨浪拍向岩浆。风君见状,不顾自身安危,极光如银河倾泻而下,将滚烫的岩浆冻结成晶莹的琥珀。他转身时,看见兰君银蓝色的眼眸中盛满恐惧,那是十二年来,他最怕见到的神情——当年她被冰兽困住时,也是这般绝望地望着他。


    “我去救他。”风君声音沙哑,却被兰君死死拽住袖口。浅蓝色百褶裙沾满灰烬,深海萤石黯淡无光,她颤抖着说:“一起。”鳕鱼图腾与极鼠图腾在虚空中共鸣,交织成通往岩浆深处的通道。


    地底深处,玉君单膝跪地,金色锦衣破损不堪,九曜神戟插在身侧。火蟒的尾尖抵在他咽喉,炽热的吐息灼烧着他的皮肤。“兰君,快走!”他怒吼着,额间太阳图腾却因力竭而黯淡。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极光与水波轰然炸开,兰君与风君并肩而立,魔法光芒照亮了昏暗的地底。


    火蟒察觉到威胁,放弃玉君,张开血盆大口扑来。兰君突然将风君推向一旁,空间魔法在她周身凝聚成盾,却被火蟒的火焰瞬间吞噬。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同时冲进火海——风君的极光凝成冰刃,玉君的雷电化作锁链,三人在火焰中纠缠的身影,恍惚间竟与儿时在菩提树下嬉闹的画面重叠。


    地面上,紫薇望着岩浆中闪烁的三色光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梅君默默擦拭嘴角血迹,轻声道:“原来我们都赌输了。”紫色罗裙与红梅烙红裙在风中飘动,却再没了与兰君对峙时的凌厉。


    而在火焰核心,兰君被风君护在怀中,又感受到玉君贴上来的滚烫体温。三人心跳如擂鼓,魔法光芒交织成网,将火蟒的咆哮彻底淹没。这一刻,兰君终于看清,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那张她思念的脸,那个炽热的怀抱,还有那份难以言说的羁绊,始终都在。


    火蟒的咆哮震得地底岩层簌簌剥落,滚烫的碎石如雨点般砸落。风君的白袍已被火焰燎出无数焦痕,却仍固执地将兰君护在身下,极鼠图腾在剧烈波动中几近透明。玉君咬碎钢牙,周身雷电疯狂游走,九曜神戟迸发的光芒将火蟒的鳞片击得粉碎:“兰君,用你的治愈魔法!我们撑住它!”


    兰君银蓝色的长发沾满灰烬,却在混乱中依然澄澈的眼眸扫过两人。她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掌心,鳕鱼图腾骤然化作流光没入地面。刹那间,水系魔法与治愈之力顺着岩缝蔓延,将玉君开裂的铠甲缝隙渗出的鲜血凝结成冰晶,又为风君枯竭的魔力经脉注入丝丝凉意。


    “哥哥,玉君,看我眼色!”兰君突然抬手,空间魔法在火蟒七寸处撕开漆黑裂缝。风君心领神会,极光如匹练般缠住巨兽脖颈,冰棱顺着鳞片缝隙刺入血肉;玉君化作金乌直冲云霄,九曜神戟裹挟着太阳真火从天而降。紫薇与梅君在地面配合,紫色藤蔓与冰刃封锁住火蟒退路,梅君咬牙道:“今日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它知道菩提国不是好惹的!”


    火蟒痛苦挣扎,额间红宝石迸发出毁灭般的红光。兰君在光芒中望见风君染血的侧脸——十二年前他抱着自己冲出冰窟时,也是这般决绝的神情。那时他说“等你长大”,如今她终于明白,这等待背后藏着多少隐忍与克制。


    “破!”玉君的怒吼与风君的低喝同时响起。雷电与极光轰然相撞,在火蟒头顶炸开璀璨的能量漩涡。兰君趁机将全部魔力注入裂缝,空间法则开始扭曲,火蟒庞大的身躯竟被生生撕裂成两半。炽热的血雨倾盆而下,她在坠落的瞬间被两双手同时托住——风君冰凉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玉君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尘埃落定,东境的天空重归清明。紫薇的紫色罗裙沾满尘土,却仍强撑着笑意:“月神殿下果然深藏不露。”梅君默默为风君包扎伤口,红梅烙红裙上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兰君望着风君苍白却温柔的眉眼,又转头看向玉君带笑却疲惫的金眸,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悸动。


    “下次别这么冒险。”风君的声音轻得像北极的风,指尖却牢牢攥着她的手腕。玉君则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金色锦衣上的金乌图腾蹭过她的鼻尖:“说好了,等回璞竺国,就举行婚礼。”


    远处,菩提祖师的虚影浮现,菩提树的金光笼罩众人:“这场战斗,你们不仅守护了大陆,也解开了心中的结。”老人的目光扫过三人交叠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轻笑。而兰君在双重温暖的包围中,终于读懂了十二年来,那张思念的脸背后,藏着比极光更绚烂、比太阳更炽热的深情。


    战后的东境仍弥漫着硫磺气息,熔岩冷却成蜿蜒的赭红色脉络,却被菩提祖师降下的甘霖洗出新生绿意。兰君站在焦土上,浅蓝色百褶裙沾满尘灰,裙摆的深海萤石却因魔力共鸣而愈发璀璨。她望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风君与玉君——前者白袍破损,极鼠图腾在残片间若隐若现,苍白的脸上却难得有了温度;后者金色锦衣血迹斑斑,九曜神戟斜倚在肩,额间太阳图腾依旧炽热。


    "原来你们当真要这般僵持下去?"紫薇摇曳着沾满泥土的紫色罗裙走来,指尖缠绕的藤蔓还凝着未消散的毒雾。她虽故作轻快,眼底却藏着释然,"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话未说完,梅君已踏着凝结的冰棱跟上,红梅烙红裙撕裂的边缘结着霜花:"与其酸言酸语,不如想想怎么向殿下讨赏。"她别过脸时,耳尖却微微泛红。


    兰君正要开口,忽觉手腕一紧。玉君滚烫的掌心覆上来,金乌图腾的光芒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回璞竺国的事,我已命人准备。"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可当她抬头,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温柔,"这次,谁也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风君的身影不知何时笼罩在她头顶。他抬手欲触她发丝,却在半空顿住,最终只是将一片飘落的菩提叶别在她耳后:"兰君,你自由了。"冰蓝色眼眸映着她的倒影,十二年来的隐忍与克制化作一声叹息,"若有一日倦了,北极宫的极光永远为你亮着。"


    紫薇与梅君对视一眼,同时上前。紫薇的紫色藤蔓轻轻缠住风君的手腕:"殿下忘了?北极宫还有两株花等你照料。"梅君则将冰刃抛向空中,化作漫天雪花:"再磨蹭,梅树都要谢了。"她们笑着推搡风君,罗裙与红裙扬起的风,吹散了空气中最后的硝烟。


    兰君望着风君渐行渐远的白袍,喉间泛起酸涩。直到玉君将她转身拥入怀中,炽热的吻落在额间:"不许再想别人。"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孩子气的独占欲,"你是我的月神,我要昭告全大陆——"


    话音被突然降临的金色光芒打断。菩提祖师的虚影自菩提树中浮现,万千金叶如蝶飞舞:"风君且留步。"老人抬手,两道流光分别没入风君与玉君眉心,"你们的情劫已渡,只是这因果..."他看向兰君,眼中带着慈爱,"兰君的鳕鱼图腾与天地同寿,若想相伴永生,需得..."


    风君与玉君同时抬头,一个眼底冰色翻涌,一个周身雷光微震。兰君却噗嗤笑出声,银蓝色长发在风中扬起:"师傅不必说了。"她伸手同时握住两人的手,水系魔法与雷电、极光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虹,"不管前方是何因果,我既已长大,便要与想守护的人,一起走下去。"


    东境的天空突然降下七彩霞光,菩提树的枝叶发出愉悦的嗡鸣。紫薇与梅君相视一笑,同时躬身行礼;玉君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风君垂眸望着交叠的手,嘴角终于泛起十二年来最温柔的弧度。这场始于月光的羁绊,终将在三人交缠的命运里,绽放出比极光更绚烂、比太阳更炽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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