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柚花簌簌落满青瓦,兰君将雪柏枝簪入云鬓,指尖凝着前夜玉君所赠的月露香膏。忽闻檐角铜铃叮咚,兄长风君踏碎满地斑驳光影,腰间银鞘短刃还凝着未干的血迹,她望着那抹与玉君衣角同色的残红,终于读懂雪柏暗语里藏着的生死谶言。
宇宙纪年三千七百载,璞竺大陆的南城被氤氲的柚花香浸透。兰君倚在鎏金雕花窗棂旁,月白绡纱外,暮春的细雨正将漫天花瓣揉成淡粉的雾。她素手轻捻雪柏枝,将其别进挽作双丫髻的青丝间,发间垂落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那张如霜似雪的面容愈发清丽。浅蓝色鲛绡裙上绣着银丝勾勒的并蒂莲,行走间裙摆似流云翻涌,暗香浮动。
“郡主又在偷闲?”带着笑意的男声自回廊传来。玉君踏着鎏金云纹靴款步而入,玄色锦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腰间嵌着十二颗夜明珠的玉带折射出冷冽的光。这位璞竺国最受宠的皇子,此刻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温柔,他从袖中取出一方鲛绡帕,轻轻拭去兰君指尖沾着的月露香膏,“母后说这香膏要用玄月时分的朝露调制七七四十九日,怎舍得让你亲自动手?”
兰君耳根泛红,正要反驳,忽听得檐角风铃骤响。风君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光影疾步而来,他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猎猎作响,发间玉冠束着的墨发随风飞扬,那张总是清冷的面容此刻凝着寒霜。腰间银鞘短刃泛着森冷的光,刃口还挂着未干的暗红血迹,在白袍上晕开触目惊心的花。
“风君哥哥!”兰君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她这才注意到风君袖口沾着的残红,与昨夜玉君束发的丝绦颜色竟分毫不差。记忆突然翻涌,三日前三人同游雪柏林,玉君折下的那枝雪柏,枝桠间缠着的红绳,此刻竟与风君袖间残红重叠。
风君抬手止住兰君的动作,幽深的眸子扫过玉君,又落在兰君鬓边的雪柏枝上,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菩提国与璞竺国的盟约,终究抵不过儿女私情。”他话音未落,袖中银针已破空而出,直取玉君咽喉。
玉君旋身避开,腰间软剑出鞘,金芒与银光在空中相撞,激起漫天火星。兰君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突然想起雪柏在菩提国的花语——“生死契阔”。她望着风君眼中燃烧的怒火,又看向玉君微微蹙起的剑眉,终于明白,这枝雪柏从一开始,就是命运的谶语。
“够了!”兰君拔出鬓间的雪柏枝,树枝在她手中泛起幽蓝的光,“你们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兄长,一个是我倾心相付的爱人,为何非要刀剑相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泛起泪光。
风君收了银针,冷笑道:“兰君,你可知他昨夜带着暗卫潜入菩提国禁地?”
玉君剑未归鞘,却转头看向兰君,目光温柔:“阿兰,我只是想为你寻那传说中的还魂草。”
兰君望着两人,心中翻涌着无尽的苦涩。她突然想起三人幼时在雪柏林许下的誓言,那时柚花也如这般簌簌飘落,而今,却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兰君手中的雪柏枝蓝光愈盛,在三人之间投下冷冽的光晕。风君白袍上的血渍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化作细小的赤色藤蔓顺着他的衣襟攀爬,而玉君锦袍上的蟠龙纹竟也活了过来,龙瞳泛着幽绿光芒,张牙舞爪地与藤蔓对峙。
“还魂草?”风君冷笑一声,额间青筋暴起,“菩提国禁地镇压着上古凶兽梼杌,多少修行者有去无回,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他抬手一挥,袖中飞出九枚银针,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阵型,朝着玉君疾驰而去。
玉君剑眉微蹙,手中软剑划出一道金色圆弧,剑气所过之处,银针纷纷坠地。他转头望向兰君,眼底满是无奈:“阿兰,我知道你与风君自小在菩提国长大,感情深厚。可如今两国局势紧张,我若不……”
“够了!”兰君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的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发间珍珠流苏簌簌作响,“你们眼里只有国家利益,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她的泪水滴落在雪柏枝上,蓝光骤然暴涨,将三人笼罩其中。
风君的神情微微动容,那抹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挣扎。他想起儿时与兰君在菩提树下追逐嬉戏的场景,那时的她,眼里只有纯粹的快乐。而如今,却因两国的纷争,让她如此痛苦。“兰君,跟我回菩提国吧。”他的声音难得地放软,“你本就是菩提国的郡主,不该卷入这场纷争。”
玉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握紧手中的剑,声音带着颤抖:“阿兰,你不会忘了我们的誓言吧?待战事平息,我们就去雪柏林隐居,生儿育女……”
兰君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一边是与自己血脉相连、从小保护她的兄长,一边是与她私定终身、许诺一生一世的爱人。窗外的柚花仍在飘落,却已不再是往日的芬芳,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整个南城都在颤抖。三人透过窗棂望去,只见北方的天空被染成血色,一只巨大的凶兽虚影若隐若现。风君脸色大变:“是梼杌!难道是玉君你……”
玉君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只是探查禁地,并未惊动凶兽。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兰君深吸一口气,将雪柏枝紧紧握在手中:“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无论如何,先击退凶兽再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浅蓝色的裙摆上浮现出神秘的符文,整个人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风君和玉君对视一眼,虽仍有敌意,但还是默契地站到了兰君的两侧。风君手中银针重新飞起,组成新的阵型;玉君的软剑也燃起金色火焰。三人并肩而立,在漫天柚花中,朝着那血色天空走去。
血色天空下,梼杌的虚影化作实质,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瘴气,所过之处,房屋如纸片般被掀飞。兰君的浅蓝色裙摆被罡风掀起,她紧攥雪柏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风君见状,立即挥袖甩出银针,在三人周身织就一层银光防护网;玉君则将软剑一横,金色火焰腾起三丈高,映得他冷峻的面容如同神祇。
“这凶兽被封印千年,怎会突然苏醒?”风君声音紧绷,银眸死死盯着梼杌,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短刃的血迹竟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似在呼应远处的魔物。
玉君剑身微颤,龙纹锦袍上的金线泛起微光:“菩提国禁地的封印由九颗菩提子镇守,定是有人盗走了菩提子!”他转头看向兰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阿兰,你可知菩提子的下落?当年你生辰,风君送过你一枚……”
兰君浑身一震,雪柏枝险些脱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岁生辰那日,风君将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菩提子系在她的香囊上,笑着说:“这是菩提国的圣物,能保阿兰一世平安。”此刻,她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只摸到空荡荡的丝线。
“不可能!”风君猛地转身,白袍鼓荡如帆,额间青筋暴起,“我的那枚菩提子早已……”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兰君慌乱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什么。玉君趁机挥剑斩向梼杌,金色剑光却被凶兽的利爪轻易击碎。
“原来如此。”玉君冷笑一声,火焰将他的脸庞照得通红,“风君,你说你昨夜在菩提国禁地一无所获,可兰君香囊里的菩提子失踪,凶兽便恰好苏醒,这其中巧合,未免太多了吧?”
兰君望着两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风君的银眸黯淡下去,他伸手想要触碰兰君,却又在半途停住:“阿兰,我……我的确是为了保护你,才拿走那枚菩提子。但我发誓,从未想过释放凶兽!”
梼杌的咆哮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兰君咬了咬下唇,将雪柏枝重重插入地面。刹那间,无数蓝色藤蔓破土而出,缠绕在凶兽身上。“够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我们先封印凶兽,再查真相!”
风君和玉君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风君双手结印,银针化作流光刺入梼杌的眼睛;玉君则凌空跃起,软剑直取凶兽的咽喉。兰君的浅蓝色衣裙被光芒笼罩,她闭起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雪柏枝绽放出耀眼的蓝光。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云层中俯冲而下,一把抓住了兰君。风君和玉君同时惊呼,却见黑影露出真面目——竟是璞竺国的国师!他阴森的笑声回荡在空中:“两位殿下,这南城郡主,可是解开上古秘宝的关键!”说罢,便裹挟着兰君消失在血色云雾中。
风君和玉君呆立原地,手中的武器无力垂下。梼杌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唯有满地狼藉的南城,和簌簌飘落的柚花,见证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敌意已被担忧取代。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救出兰君,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
血色残云下,玉君的金色锦袍被罡风撕裂,龙纹金线在破损处渗出点点微光,恍若受伤的神兽。他望着兰君消失的方向,瞳孔剧烈收缩,软剑剑尖滴落的血珠与地面烧焦的柚花瓣融成暗红的黏液。“国师私通魔族!”他声音嘶哑如裂帛,发冠上的东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回响,“三日前我在禁地所见的黑雾,定是他们的阴谋!”
风君的白袍已染满硝烟,银眸中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杀意。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刃身泛起冰蓝的霜花,将虚空割裂出蛛网状的裂缝:“早该料到璞竺国狼子野心!”话音未落,寒光已直逼玉君咽喉,却在触及对方脖颈寸许时,被突然迸发的金色结界震退。
玉君抹去嘴角血迹,锦袍上的蟠龙纹竟活了过来,龙爪缠绕在他手臂上吞吐金光:“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去找阿兰?”他抬手召出悬浮的星盘,十二颗星辰在盘上急速旋转,“菩提国的雪镜能照见千里幻影,若不想她死在魔族祭坛,就把开启之法说出来。”
风君的冷笑冻结在唇边,记忆突然闪回儿时——兰君在雪柏林发着高烧,是他偷偷取出供奉在菩提塔的雪镜,用圣物的力量为她驱散寒毒。此刻玉君眼中的决绝刺痛了他,那些被两国纷争掩盖的过往如潮水涌来:兰君第一次学射箭时躲在他身后发抖的模样,她在月圆夜将桂花糕偷偷塞进他袖中的温热触感……
“雪镜需要菩提血脉才能开启。”风君握紧短刃,指节因用力泛白,“但你别忘了,兰君体内流着一半菩提国的血。”他突然转身,白袍扬起的瞬间,身后浮现出菩提古树的虚影,树冠上万千叶片化作银蝶,朝着北方飞去。
玉君怔在原地,看着那些银蝶穿透云层,在血色天幕上划出璀璨轨迹。他抚摸着腰间沾染兰君发香的香囊,想起昨夜为她涂抹月露香膏时,她耳尖泛起的绯红。那时窗外的柚花正温柔地飘落,谁能想到此刻,他们竟要为了夺回她,在这充满阴谋的迷雾中殊死一搏。
当两人循着银蝶的指引赶到菩提塔时,塔顶的雪镜正散发着诡异的幽蓝光芒。镜面中,兰君被锁链束缚在祭坛中央,浅蓝色衣裙沾满污泥,雪柏枝已折断,簪子上的珍珠散落在地。国师的黑袍在祭坛火焰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九颗闪烁魔纹的菩提子,正狞笑着将其中一枚按进兰君心口。
“不!”玉君和风君的怒吼同时响起。风君的银蝶瞬间化作利刃,玉君的星盘迸发强光,两人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而镜面中的兰君,在剧痛中缓缓睁开双眼,望向两个方向的眼神,一半是对玉君的眷恋,一半是对风君的信任。此刻柚花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落,只是这一次,花瓣上沾染的不再是春日的温柔,而是战争与背叛的血腥。
菩提塔的琉璃瓦在魔焰中寸寸崩裂,碎玉般的残片混着飘落的柚花,如锋利的刀刃擦过玉君的面颊。他金色锦袍上的蟠龙纹因怒意剧烈扭曲,龙瞳中燃烧的赤芒几乎要穿透雪镜。风君的白袍被银蝶碎片割裂成布条,露出腰间狰狞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兰君,在梼杌爪下留下的印记。此刻他的银眸泛起霜色,短刃在掌心划出伤口,以血为引唤醒菩提古树的守护结界。
“你们来晚了!”国师枯槁的手指掐住兰君下颌,九颗魔化的菩提子悬浮在她头顶,组成吞噬生机的星阵。兰君浅蓝色的鲛绡裙已被冷汗浸透,折断的雪柏枝刺进掌心,却仍倔强地抬头:“玉君,风君……别管我……”话音未落,国师的袖中突然窜出墨色锁链,缠住她纤细的脖颈。
玉君的星盘轰然炸裂,十二星辰化作流星射向祭坛。他的声音裹着龙吟般的威压:“放开她!璞竺国的铁骑踏平菩提塔不过半日!”风君却嗤笑一声,银蝶组成的利刃劈开魔雾:“威胁对叛徒无用,看剑!”两人同时跃起,一金一银的光芒在血色天幕下交织成网。
兰君望着空中缠斗的身影,泪水混着血珠坠落。玉君在激战中仍不忘回头望向她,金色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那是昨夜月下为她画眉时的温柔目光;风君的银发在风中飞扬,每次险象环生都将剑锋转向自己,就像儿时挡在她身前对抗恶犬的模样。记忆与现实重叠,她突然想起雪柏的另一个花语——“抉择”。
国师的黑袍裂开缝隙,露出布满魔纹的皮肤:“你们以为凭血肉之躯能破阵?”他将最后一颗菩提子按入兰君眉心,祭坛中央骤然升起黑色光柱。兰君的意识在剧痛中模糊,却在此时听见两声闷哼。她勉强睁眼,只见玉君的软剑穿透国师肩膀,自己却被魔刃贯穿胸口;风君的银针钉住国师咽喉,后背也被撕开巨大的伤口。
“不——!”兰君的尖叫震碎雪镜。她挣脱锁链冲过去,浅蓝色裙摆绽放出孔雀开屏般的光芒。玉君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触及衣角时坠落;风君踉跄着扶住她,指腹擦过她滚烫的泪痕。三人跌坐在堆积的柚花上,血与花瓣交融成诡异的图案。
“阿兰……活下去……”玉君的声音越来越轻,龙纹锦袍上的金光逐渐黯淡。风君的银眸倒映着她的面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短刃塞进她手中:“雪柏林……有棵千年雪柏……”话未说完,两人的身躯同时瘫软。兰君抱紧他们,发间未干的月露香膏混着血腥味,在魔雾笼罩的菩提塔中,奏响一曲破碎的离歌。
兰君颤抖的指尖抚过玉君逐渐冰冷的面容,金色锦袍上的蟠龙纹失去光泽,宛如一条死去的困兽。风君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浸透,银眸中的光芒也在一寸寸黯淡,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划出雪柏的纹路。菩提塔外,乌云翻涌如墨,将最后的月光吞噬,唯有零星的柚花穿过破碎的窗棂,落在三人交叠的身躯上。
“我不会让你们死。”兰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坚定,浅蓝色的裙摆无风自动,发丝间残存的珍珠流苏迸发出幽蓝的光。她握紧风君塞给她的短刃,刃身上的古老符文与她掌心的雪柏枝印记共鸣,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祭坛笼罩其中。
国师的残躯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你以为凭借雪柏之力就能逆转生死?这是与天道为敌!”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无数黑色的粒子在空中飘散,但临死前的诅咒却如毒蛇般钻入兰君耳中:“就算你能复活他们,两人的灵魂也会永远被困在生与死的夹缝中!”
兰君置若罔闻,将雪柏枝按在玉君心口,又将短刃刺入自己掌心。鲜血顺着雪柏枝蜿蜒而下,在玉君和凤君身上织就一张细密的光网。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回到了儿时的雪柏林。那时的玉君还是个羞涩的少年,偷偷将刻着她名字的玉佩塞进她手中;风君则像棵挺拔的雪柏,永远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所有风雨。
“醒来……”兰君的低语化作咒语,在虚空中回荡。玉君的睫毛微微颤动,金色瞳孔中重新燃起光芒;风君的银眸也重新聚焦,抬手想要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穿透了兰君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风君的声音充满惊恐,他的身体如同薄雾般虚幻。玉君试图抱住兰君,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兰君望着两人透明的身躯,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对不起……我只能将你们的灵魂暂时召回。但只要找到传说中的生命之树,你们就能重获肉身。”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们回来。”
就在这时,菩提塔突然剧烈摇晃,塔顶的雪镜再次亮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镜面中,声音低沉而阴森:“想要生命之树?那就带着九颗魔化的菩提子,来幽冥深渊找我吧……”
兰君握紧手中仅存的两颗菩提子,浅蓝色的裙摆扬起,如同展翅的蝴蝶。她望向玉君和风君虚幻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走吧,我们一起去幽冥深渊。这一次,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风君和玉君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尽管他们的身体虚无缥缈,但心中的执念却无比坚定。三人的身影逐渐融合,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幽冥深渊的方向飞去。而菩提塔外,原本凋零的柚花突然重新绽放,在血色的天空下,开出一片诡异而绚烂的花海。
幽冥深渊的入口处,浓稠如墨的雾气翻涌着,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兰君的浅蓝色鲛绡裙被染成灰紫色,裙摆上绣着的银丝并蒂莲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紧握着两颗散发微弱光芒的菩提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君的虚影在她左侧忽明忽暗,金色锦衣如同笼罩在薄雾中的残阳,龙纹若隐若现;风君则立于右侧,透明的白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银眸中跳动着不屈的火焰。
“这深渊中的瘴气会腐蚀灵魂。”风君的声音带着沙哑,伸手想要拦住兰君,却穿过了她的肩膀。他眼中闪过痛苦,转而将注意力投向深渊深处,“当年菩提国古籍记载,幽冥深渊有三重结界,每一重都由上古凶兽镇守。”
玉君冷哼一声,星盘的残片在他身边悬浮,发出微弱的光芒:“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东西。阿兰,有我和他在,定能护你周全。”尽管他的身形虚浮,语气却带着皇子与生俱来的霸道与温柔。
兰君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暗沉沉的天空。柚花不知为何也飘到了这里,只是花瓣不再洁白,而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青灰色。她将雪柏枝重新别进鬓间,轻声说道:“我们走吧。无论前方有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话音未落,深渊中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一只浑身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狼破土而出,獠牙间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腾起阵阵白烟。
“是噬魂魔狼!”风君银眸骤缩,抬手甩出银针。然而,银针在触及魔狼的瞬间,便被黑色火焰吞噬。玉君见状,手中残余的星盘迸发强光,十二道星芒射向魔狼,却只在它坚硬的皮毛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兰君看着两人为保护自己而陷入苦战,心中剧痛。她突然想起儿时在菩提树下,风君教她辨认草药时的耐心,玉君偷偷带她出宫游玩时的紧张与兴奋。这些回忆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不能再让你们为我受伤了!”她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菩提子上。刹那间,两颗菩提子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菩提古树的虚影,树根如巨蟒般缠住魔狼。
魔狼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逐渐消散。但还没等三人松口气,深渊中又传来更加阴森的笑声:“天真的小丫头,以为这样就能通过第一重结界?”随着笑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骨手从地底伸出,朝着兰君抓来。
玉君和凤君几乎同时挡在兰君身前。玉君的软剑划出金色光弧,斩断骨手;凤君的银针组成银色光盾,护住三人。兰君望着两人的背影,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前。而她,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我们一起闯过去。”兰君握紧雪柏枝,浅蓝色裙摆上的符文再次亮起,“这一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在青灰色柚花的飘落中,三人的身影坚定地朝着幽冥深渊深处走去,迎接未知的挑战与命运。
幽冥深渊的第二层结界笼罩在一片猩红雾气中,粘稠的雾霭如凝固的血液,将三人的身影晕染得支离破碎。兰君的浅蓝色裙摆已沾满腥臭的黑泥,雪柏枝在她鬓边微微发烫,似乎在预警前方的危险。玉君虚浮的金色身影闪烁不定,他伸手想要触碰兰君的肩膀,却只抓到一团冰冷的雾气,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风君的透明白袍被瘴气侵蚀出细密的孔洞,银眸中却依然燃着坚毅的光,他将银针重新排列成防御阵型,护在兰君身侧。
“这雾气不对劲。”风君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回荡,“古籍记载,幽冥深渊第二层由‘幻心兽’镇守,能将人内心最恐惧的画面化为实体。”话音未落,猩红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化作无数狰狞的面孔,那些面孔或哭或笑,皆是兰君曾见过的亡魂。
玉君的软剑燃起微弱的金光,龙纹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不过是些虚妄之象!阿兰闭眼,莫要被迷惑!”然而,当雾气中浮现出兰君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时,他的声音陡然发颤,星盘残片在慌乱中散落在地。
兰君望着雾气中自己惨白的面容,指尖微微发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日在菩提塔,玉君为她挡下致命一击,风君后背被撕开巨大伤口的模样,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不......”她喃喃自语,雪柏枝开始剧烈震动,“我不会再让你们为我受伤。”
就在这时,雾气突然凝聚成两只巨大的骨手,朝着兰君抓来。风君几乎本能地冲上前,却穿过了骨手的虚影。他焦急地转身:“兰君!这幻境会吞噬你的意志!快清醒过来!”玉君也重新召出星盘,金色光芒却比之前黯淡许多:“相信我们,阿兰!”
兰君深吸一口气,咬破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将两颗菩提子贴在心口,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们。”随着她的话语,菩提子迸发的光芒驱散了部分雾气,显露出一只浑身长满透明鳞片的巨兽。幻心兽的眼中倒映着兰君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无数幻影从它口中涌出,竟是玉君和风君浑身浴血、逐渐消散的模样。
“住口!”兰君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的浅蓝色裙摆上,银丝绣成的并蒂莲开始发光,化作无数光蝶冲向幻心兽。玉君见状,强撑着虚弱的灵魂,将星盘光芒凝成利剑;风君则甩出最后几根银针,组成菩提国的镇魔符阵。
在光蝶、剑光与银针的交织中,幻心兽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突破结界时,幻心兽临死前的怒吼震碎了雾气,显露出一道布满尖刺的巨大石门,石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预示着第三重结界的恐怖。
兰君握紧雪柏枝,望着身旁虚弱的玉君和风君。玉君的金色锦袍几乎透明,风君的白袍也摇摇欲坠,但两人的眼神依然坚定地望着她。“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兰君轻声说道,浅蓝色的裙摆再次扬起,朝着石门走去。而在他们身后,青灰色的柚花仍在飘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了灰烬。
石门开启的刹那,漆黑如墨的瘴气如潮水般涌来,在虚空中凝结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魔神周身缠绕着锁链,每一节链环都刻满了狰狞的面孔,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着幽绿的毒汁。兰君的浅蓝色裙摆被瘴气侵蚀,银丝绣就的并蒂莲泛起诡异的紫光,她下意识握紧雪柏枝,却发现枝桠上的纹路正在与魔神身上的锁链产生共鸣。
“这是幽冥深渊的镇守者——噬魂修罗。”风君的声音沙哑,透明的白袍几乎要消散在瘴气中,银眸却死死盯着魔神,“它以执念为食,越是心怀牵挂,便越是危险。”他抬手甩出银针,却见银针在触及魔神的瞬间,竟反身刺向兰君。玉君金色的虚影瞬间挡在她身前,星盘残片组成光盾,将银针尽数弹开,锦袍上的蟠龙纹却黯淡了几分。
“阿兰闭眼!”玉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莫要直视它的眼睛!”然而兰君已经与魔神对视,在那幽绿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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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深处,她看见自己被钉在血色祭坛上,玉君和风君化作两缕青烟消散在天际。记忆与幻象重叠,她想起在菩提塔前玉君胸膛绽放的血花,风君后背撕裂的伤口,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噬魂修罗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锁链如活物般飞射而出,缠绕住兰君的脚踝。她踉跄着跪倒在地,雪柏枝掉落在地,溅起一串火星。风君的透明身躯猛地扑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只穿过了虚无的空气。“兰君!”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银眸泛起血色,“想想我们在雪柏林的誓言!”
玉君的星盘突然迸发强光,他咬牙将自己最后的力量注入其中:“记住我给你的月露香膏!每一抹香气,都是我想护你周全的心意!”金色的光芒与白袍的银光交织,在瘴气中撕开一道裂缝。兰君望着两人虚幻却坚定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儿时在菩提树下,风君将第一颗菩提子系在她香囊上时的温柔,玉君偷偷带她爬上城墙看烟火时的紧张。
“我不会输。”兰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坚定。她伸手握住雪柏枝,浅蓝色的裙摆上符文尽数亮起,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噬魂修罗发出痛苦的嘶吼,锁链开始寸寸崩裂。兰君的发丝被力量掀起,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雪柏印记,与雪柏枝、魔神锁链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玉君的虚影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强撑着靠近兰君,“你是雪柏之灵的转世,而这魔神......”话未说完,噬魂修罗的一只手臂轰然崩塌,化作漫天黑蝶。风君的银针组成剑阵,刺入魔神的胸膛,却见黑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新的锁链,朝着三人再次袭来。
兰君的眼神愈发坚定,她将两颗菩提子按进雪柏枝的纹路中。刹那间,整个幽冥深渊开始震颤,菩提古树的虚影穿透云层,树根如巨蟒般缠住魔神。玉君的金色锦袍、风君的透明白袍同时散发出光芒,三人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重叠。而在他们脚下,青灰色的柚花突然褪去阴霾,洁白的花瓣漫天飞舞,与黑色瘴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菩提古树的虚影垂下万千枝条,在幽冥深渊织就一张光网。兰君的雪柏枝彻底化作流光,与菩提子融合成一柄晶莹剔透的法杖,杖头绽放的雪柏花映得她面容圣洁而冷峻。玉君的金色虚影愈发凝实,锦袍上重新浮现流动的龙纹,他挥出的剑光劈开瘴气时,竟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风君的白袍泛起银色霜华,银针组成的剑阵穿梭如游龙,所过之处,黑蝶纷纷化作齑粉。
噬魂修罗发出不甘的怒吼,三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腐蚀性极强的黑雾。兰君抬手用法杖画出雪柏符文,浅蓝色的光芒如潮水漫过黑雾,将其逼退三丈。她的目光扫过身旁的两人,玉君虚握剑柄的手指还保持着挡在她身前的姿势,风君银发飞扬,银眸中映着她的倒影,恍若回到儿时护她周全的模样。
“你们为何如此执着?”兰君的声音裹着酸涩,“你们现在的魂魄,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因为你是我的命。”玉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金色的星盘残片围绕着他旋转,在身后投射出璀璨的星河虚影,“自你在南城宫宴上起舞,金丝绣的裙摆扫过我手背的瞬间,我便将自己的命与你系在了一处。”
风君的银针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将逼近的锁链尽数绞碎:“雪柏林的每一片叶子都记得,你怕黑时拽着我衣角不肯松手的模样。”他的透明手掌穿过兰君的发间,声音带着叹息,“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再看到你流泪。”
噬魂修罗趁三人分心之际,锁链骤然暴涨,穿透玉君的虚影。金色光芒瞬间黯淡,龙纹几乎消失殆尽,可他依然咬牙将兰君护在身后:“快走!去生命之树……”
“不!”兰君的法杖迸发出万道光芒,雪柏花的香气弥漫深渊。她想起初见玉君时,他递来的月露香膏带着月光的温柔;想起风君教她练剑时,握住她手腕的温度。泪水滴落在法杖上,光芒化作无数雪柏藤蔓,缠住噬魂修罗的身躯。“我们说过,要一起走到最后。”
风君的白袍突然燃起圣洁的火焰,他将所有银针化作流光注入兰君体内:“用菩提之力,净化它!”玉君也将星盘碎片抛向空中,金色光芒与银色火焰交融,在兰君头顶形成巨大的结界。
兰君深吸一口气,法杖高举过头顶。浅蓝色的光芒与金、银二色缠绕,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在噬魂修罗惊恐的嘶吼中,光剑斩下魔神的头颅。然而,魔神的残骸突然爆发出漆黑的漩涡,将三人尽数吞噬。黑暗笼罩的瞬间,兰君感到两只手分别握住了她的左右,玉君的声音带着笑意,风君的声音沉着有力——他们说,别怕。
当光芒重新亮起时,三人坠入一片陌生的花海。这里的柚花洁白如雪,花瓣上流转着星辉,远处,一棵参天巨树的树冠直插云霄,叶片闪烁着翡翠般的光泽,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生命之树。只是,玉君和风君的身影愈发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花香中。
生命之树的枝桠垂落翡翠般的光晕,在兰君脚边织就一片流动的星河。玉君的金色虚影变得愈发稀薄,锦袍上的蟠龙纹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他却仍强撑着笑意,伸手想要触碰那些漂浮的花瓣,指腹却穿透了晶莹的微光:“原来生命之树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风君的透明身躯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白袍上被瘴气灼烧的破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他凝视着远处树冠间跃动的光点,银眸中倒映着兰君苍白的侧脸:“古籍记载,生命之树每千年滴落一滴灵液,可重塑肉身......但我们恐怕撑不到下一次......”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掠过,他的发丝竟如同晨雾般飘散。
兰君的浅蓝色裙摆沾满深渊的血污,此刻却在灵树光芒的照耀下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她死死攥着雪柏法杖,杖头的雪柏花正在快速枯萎,花瓣簌簌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玉君在月下为她画眉时专注的眼神,风君在雪柏林教她辨认草药时温热的呼吸,那些琐碎的温暖在此刻变得比生命之树的光芒还要耀眼。
“不会的。”她突然跪坐在铺满花瓣的土地上,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树冠,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你们说过要护我周全,可我还没告诉你们......”泪水砸在法杖上,激起细小的蓝光,“在南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盼着玉君偷偷送来的香膏,也等着风君翻墙带来的菩提果。你们早就成了我生命里的月光和星光......”
玉君的虚影剧烈晃动,他踉跄着靠近兰君,金色的光芒却只能堪堪擦过她的发梢:“阿兰别哭,能护着你走到这里,我......”话未说完,一阵强风袭来,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无数金色光点。
风君猛地挡在兰君身前,银针在他周身组成最后的防护网:“快走!灵树核心在发光,一定有办法......”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透明的手掌穿透了兰君的肩膀,而那些维持着他身形的光芒,正在急速消散。
就在这时,生命之树的树冠突然剧烈震颤,万千叶片同时转向三人。一滴泛着虹彩的灵液自树冠滴落,却在即将触及地面时,被突然出现的黑色漩涡吞噬。一个熟悉而阴森的声音在花海中回荡:“想要灵液?先把剩下的菩提子交出来——还有,南城郡主的雪柏之力。”
兰君霍然起身,浅蓝色裙摆无风自动,雪柏法杖重新燃起幽蓝火焰。她看着玉君和风君即将消散的身影,眼中的悲痛化作凛冽的杀意:“就算拼尽这一世的灵力,我也要让你们回来。”话音未落,她将两颗菩提子嵌入法杖,整个人化作流光冲向漩涡。玉君和风君对视一眼,同时化作金芒与银辉,紧随其后。
花海在三人身后剧烈翻涌,洁白的柚花瞬间染成血色,生命之树的光芒也被黑暗一点点吞噬。而在漩涡深处,兰君感到玉君的温度贴着她的后背,风君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仿佛回到了儿时在雪柏林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是这一次,等待他们的,是更危险的未知。
血色柚花在漩涡中逆流而上,如同千万只振翅的蝶群。兰君被裹挟在混沌的力量中,却清晰地感受到玉君的金色光芒在她左侧凝聚成护盾,风君的银辉在右侧编织成锁链,将她牢牢护在中央。三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交织,恍惚间竟与儿时在雪柏林追逐嬉戏的轮廓重叠。
“抓紧!”玉君的声音带着震动,金色锦袍的碎片在虚空中重组,龙纹泛起刺目光芒,“这股力量在剥离我们的灵体!”他的指尖抵住兰君后心,将最后的灵力注入她体内,星盘残片在周身旋转,勉强抵御着黑暗的侵蚀。
风君的银发在黑暗中愈发耀眼,他将银针化作光网缠绕住兰君的手腕:“古籍记载,雪柏之力能贯通虚实……阿兰,相信自己!”透明的白袍被撕扯得几近破碎,但他的银眸始终坚定地注视着她,仿佛只要目光不离开,就能永远守护。
兰君的浅蓝色裙摆被黑暗染成深蓝,雪柏法杖却在此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她忽然想起幼时在菩提塔中,老祭司指着壁画讲述的传说——雪柏之灵降世时,能以执念为引,劈开阴阳界限。颤抖的指尖抚过杖头的雪柏花,那些即将凋零的花瓣突然重新绽放,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冷香。
“我们一起。”兰君深吸一口气,将两颗菩提子按入法杖凹槽。刹那间,黑暗中亮起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玉君的金龙虚影与风君的银凰残影从光柱中腾跃而出,在她头顶盘旋交织。她的发丝无风自动,颈间雪柏印记与法杖共鸣,化作万千银丝刺入漩涡核心。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黑袍国师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他的面容扭曲变形,九颗魔化的菩提子在周身悬浮,组成邪恶的阵法:“雪柏之灵又如何?没有生命之树的灵液,他们照样魂飞魄散!”话音未落,阵法突然爆发出黑色闪电,直取三人。
玉君的金色护盾轰然碎裂,他却在消散前猛地将兰君推向风君:“带她走!”风君的银网也摇摇欲坠,他咬牙将最后几根银针刺入自己掌心,鲜血化作银雾笼罩众人:“休想!”
兰君的泪水混着灵力滴落,在地面绽开幽蓝的雪柏花纹。她突然想起雪柏林的誓言,想起玉君为她画眉时的温柔,想起风君教她练剑时的严厉。“我不会再失去你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如洪钟般响彻虚空,“雪柏为证,生死与共!”
法杖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雪柏花纹化作巨网,将国师与魔化菩提子尽数笼罩。兰君的灵力如决堤之水,涌入玉君和风君即将消散的灵体。金色与银色的光芒在光芒中逐渐凝实,玉君的锦袍重新焕发光泽,风君的白袍也恢复如初。
“阿兰!”玉君的龙纹锦袍猎猎作响,他挥出金色剑光斩断国师的魔手。风君的银针组成锁链,将九颗菩提子从国师手中拽出。兰君趁机将法杖刺入地面,雪柏之力化作根系,缠绕住国师的身体。
随着一声惨叫,国师的身影彻底消散,九颗菩提子恢复了温润的光泽。生命之树的灵液再次滴落,这一次,它稳稳地落在兰君掌心,散发出治愈万物的光芒。
光芒散尽时,三人跌落在洁白如雪的柚花海中。玉君的金色锦袍纤尘不染,龙纹栩栩如生;风君的白袍重新变得飘逸,银眸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兰君的浅蓝色裙摆恢复了最初的纯净,雪柏枝在鬓间散发着幽幽冷香。
“我们做到了。”玉君颤抖着伸手,终于真实地触碰到兰君的指尖,“以后换我护着你,再也不让你冒险。”
风君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花瓣,银眸中盛满笑意:“雪柏林的秋千还等着你去荡,这次可不许再偷懒。”
兰君望着两人,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远处,生命之树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洁白的柚花随风起舞,仿佛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重逢。而在他们脚下,雪柏花纹正在泥土中生长,预示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