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传来一些躁动,是鸡笼。
笼里面的公鸡活跃了起来,躁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何包蛋不禁看向漆黑的院中,现在是晚上,她记忆里奶奶养的过年鸡,晚上有声响,但不是这样的躁动活跃。
这声音……何包蛋眉头一蹙,她记忆涌现,幼时在奶奶家天还没亮就起床,鸡笼里的鸡有噪声。
奶奶说,是因为天亮了,鸡想出笼。
“咯喔喔喔~”
一道公鸡打鸣声响起,叫声响亮,和村子融为一体,是幅不起眼的背景动态。
紧接着,整个村子如同‘活’起来似的,时不时响起一声鸡叫,不再像方才那般寂静。
动物正常的叫声,少有人留意。
魏什么笑乐:“这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恐怕智商不止停留在六岁吧。”
被说笑了,年轻人不给魏什么目光,而是目光沉沉的看向赵村长,后者赵村长缩了缩脖子,降低存在感。
魏什么似试探:“小朋友,一加一等于几?”
年轻人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一字一句的道:“等于你。”
魏什么:“蛋蛋,他可能真的是个傻的,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
何包蛋:“他说你二。”
魏什么:“……”
年轻人把一枚鸡蛋贴心的剥好,留着蛋底的壳,他把鸡蛋递给何包蛋。
“姐姐~他好凶哦,还是姐姐好。”
“弟弟也好。”
何包蛋接过鸡蛋,眼神意味深长的盯着年轻人看,四目相对,后者害羞耳红的移开目光,一副羞涩不好意思的模样。
望着年轻人,何包蛋将鸡蛋塞进嘴里,鼓起来的脸颊像小仓鼠似的,她眸光暗流涌动。
年轻人是个线索NPC。
至于透露的是什么线索,或许今晚就会知道些什么,包括村子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天刚黑,就有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今晚肯定有事发生。
何包蛋有强烈的预感,夜里不太平。
大家吃完饭,因为有‘内奸’的存在,玩家们彼此之间也没有过多的言语,都陆陆续续的回房间。
何包蛋上楼的时候,注意到那个休闲装的女生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杂物间应该是在一楼。
何包蛋临走前,忍不住对女生提醒道:“晚上小心点,不要睡得太死,注意安全。”
女生愣住,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上楼,看着何包蛋的背影,女生如死水般的眸底燃起星火希望,急切的心情愈发躁动。
*
院子小楼的第二层,是一间间房,一共五间,除了住楼下杂物间的女生,刚好把其他玩家都凑在了二楼。
走廊上是个小小的感应灯,视线昏暗,模糊不清。
自建楼,只有两层的小楼却留这么多房间出来?恐怕是专门留着给玩家住的。
魏什么开门,在门口伸手朝墙探去,只摸到扎手的水泥墙,半天没摸到灯的开关。
魏什么皱眉:“不会没灯吧,这条件有点太艰苦了。”
“住在村里唯一一栋楼里,算是不错的了。”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何包蛋模糊的看到屋内只有一张床,她摸黑朝床而去,在床头墙边摸索,没多久,在扎手的水泥墙边摸到一根塑料绳。
她拉了下,只听‘啪嗒’的一声响,房间内的灯泡亮起。
灯泡比拳头还小,微微亮着,昏暗泛黄的光线充斥在房中。
何包蛋环顾屋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四面水泥墙,外加一扇小窗,窗外漆黑一片。
魏什么检查着房间:“解除诅咒,逃离逃不出的村子,哪一个都不简单。”
“等会你睡床,我守夜,免得……这是什么?”魏什么疑惑。
何包蛋看见他忽然弯腰趴在了地上,魏什么伸手在床底扒拉着什么。
床是老式的木床搭的,与地面有个不小的缝隙空间。
没多久,等魏什么起身,手里多了样东西。
那是个唢呐。
又是和婚事有关。
何包蛋想到副本里说过的,每天都会被迫参加婚礼,副本背景的最后一句话也点名‘冥婚’二字。
婚礼和冥婚相关,唢呐红白事都可用。
看着唢呐外形材质,并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个普通的唢呐乐器。
但是,唢呐出现在此刻,出现在房间里,本身就是个异常。
何包蛋让魏什么收好东西,她估摸着:“这应该是个有用的线索,很有可能后续用的到。”
魏什么点头,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
他抖动了下床被,见无异样便让何包蛋先小睡一下,他守夜。
何包蛋也没客气,直接躺在了床上,让出床一半的位置。
她说:“要不,你也躺着休息一下?反正上个副本咱俩还睡过,副本里没那么大的讲究。”
在副本里,太讲究了往往会死得很惨,没多少经验的何包蛋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顿时间,脑海里浮现上个副本的记忆,魏什么神色五味杂陈,他坐靠在床边,望着身边躺着的何包蛋。
许久,魏什么才开口问:“你觉得我们当中的奸细是谁?”
何包蛋闭上眼:“不知道,但一定是女生。”
一共四个女生,除去何包蛋,剩下三个女生一下缩小了范畴。
魏什么皱眉:“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女生?”
何包蛋:“因为和冥婚有关。”
“冥婚?”魏什么沉思。
何包蛋话语平静的说:“这是个近代的中式恐怖本。”
几秒钟过后,魏什么脑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沉默不知道说什么,都是封建迷信。
何包蛋闭眼假寐着,脑海中思绪清晰。
乡野孤村,副本荒村鬼嫁,冥婚……七天,副本限时七天,村长说婚事刚好需要‘七天’。
怎么那么像头七回魂夜呢?
何包蛋隐隐猜到奸细是谁,以及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异样,她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一切都看今晚来验证。
房间寂静的只剩两人呼吸声,何包蛋慢慢的有些睡意,正当她睡意袭来时,脑海陡然清醒过来。
周围异常安静,莫名的有股阴森感,冷冷的寒意,像站在人坟头的那种阴冷感。
何包蛋生理性的寒毛竖起,如同大白天站在人坟头背后发冷一般,凉嗖嗖的,浑身发凉。
她闭着眼,其他感官在此刻无限放大,身边的魏什么连呼吸声消失了。
何包蛋发现自己动不了,她不敢贸然睁开眼,生怕看见一张鬼脸。
好像有什么站在自己床边,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是,鬼压床?
正好没睡着,现在可以安心的睡了(笔芯)。
站在床边,看着女生沉沉睡过去,且睡得越来越香的鬼:“?”
何包蛋小睡了一下,约摸睡了半个小时左右,她模模糊糊脑子清醒时,又感觉床边那道死死的目光。
她发现自己嗓子可以动,于是——
何包蛋:“那个,你能转过身去吗?怪害怕的。”
鬼:“……”
何包蛋不动唇闷着打了个哈欠,这时,床边响起魏什么的声音。
可是,魏什么是在她身边,靠坐在床的另一半边上。
魏什么:“美女,处对象吗?”
何包蛋婉拒:“你虽然不会招蜂引蝶,但我又不是蚊子,不受你召唤,谢谢。”
魏什么声音忽然急切:“这是……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像是发现什么新线索般,但演技太拙劣,该配合演出的何包蛋视而不见,被逼的她只能即兴表演。
何包蛋闭着眼,声情并茂的喊:“发现了两毛钱!赶紧捡起来,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魏什么:“……”
阴冷感逼近,空气中莫名掺杂着腐烂血腥味。
魏什么:“那我只能,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愿意献上我的初吻。”
害怕,太令人害怕了!
何包蛋猛然睁开眼,一眼看到飘在床边的鬼脸,皮肤惨白乌青,流着着血泪,嘴唇被粗毛线给缝了起来,狰狞恐怖。
是个中年微胖男人鬼,五官扭曲,像是被活活疼死的。
发现能动了,何包蛋抄起枕头砸了过去,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蹿下床。
她眼神一厉:“你真的是在北纬90°耍剑,剑到极点了!”
何包蛋拳头刚要落下,灯泡滋啦一声,鬼消失了。
一切恢复了正常。
何包蛋脚踩着枕头,微弯着腰,拳头举在空中。
“这是什么造型啊?动作挺别致的啊。”身后传来魏什么欠揍的声音。
何包蛋扭头就看到床上那张熟悉的脸,她收回拳头,捡起地上的枕头扔了过去。
她话语平静:“鬼压床,有人模仿你的脸。”
魏什么痛斥:“我要告他侵权!”
何包蛋仔细想了下:“是模仿你的声音。”
魏什么:“怎么,我的脸它看不上?”
何包蛋:“有可能。”
刚才为什么会看见那个男鬼?
到目前为止,何包蛋自认为自己还算听话,除了最开始忍不住怼媒婆,但她也出言顺了对方心意,还算规规矩矩的。
她盯着床看了几秒,忽然道:“起来。”
魏什么:“怎么了?”
“这床上应该有脏东西,应该有线索提示。”
何包蛋放空脑袋任何想法,她走到床尾说:“这个床你刚才没有检查,我鬼压床可能和这个有关。”
她一说,魏什么就从床上下来,顺手准备将铺盖全都掀开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何包蛋眸子微眯,眉梢微扬。
垫在最下面的铺盖床被是用稻草杆塞的,农村经常用稻草垫在床板上,然后再放上薄被,就会特别暖和。
村长家这床讲究,直接将稻草塞进被套里,充实被套垫在木床板上,方便收纳。
在稻草被掀开的刹那,何包蛋控制自己思绪幻想,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跑’字,红色的字迹,比血还要鲜艳。
果不其然,露出木板,上面血淋淋的,干涸的血迹扭曲森然写着一个‘跑’字,可见是遇到危险事,提醒后来者逃。
可是……何包蛋不禁多瞥了魏什么两眼,她上前摸着木板,木板床是一块块长窄木板搭的。
她摸到一块稍微松一点,且因为时间久远有些腐烂迹象的木板。
魏什么惊:“这是什么!是线索?我怎么看着不太像,这线索是什么意思呢。”
何包蛋不应声,她表情意味深长,抬脚踩在那块烂木板上,弯身手直接用力一掰。
只听‘滋啦’一声,那木板便断了。
何包蛋掂了掂,勉强凑合能用,她冷冷的看向魏什么,手握紧木板毫不犹豫的朝魏什么砸去。
魏什么躲闪,原本应打在脑袋上的木板,狠狠落在他背上,疼的人直叫唤。
“你这是做什么?”
何包蛋拿着木板猛敲,连打带踹的将人打趴下,她脚踩在魏什么的背上,木板尖锐的那端横在魏什么的脖子上。
她放空脑海思绪,强迫自己在脑海里幻想,呈现一颗圆圆的水煮蛋画面。
何包蛋声音冰冷:“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魏什么迟疑了下,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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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的身体顿住,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鸡……水煮鸡蛋?”
何包蛋一木板重重打在了魏什么身上,她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是煎的荷包蛋。”
魏什么:“?”
一进房间,魏什么就率先将房间检查了个遍,所以在刚才何包蛋让其检查的时候,‘魏什么’并没有反驳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何包蛋感觉不对劲,直接断定对方不是魏什么。
至于为什么能和魏什么如此相像,就连语气神态也几乎一模一样,这个疑惑也是从这点,到掀开床铺,何包蛋试探了出来。
“就你这点伎俩还想来骗我,虽然很像,但在我面前,你还只是个弟弟。”何包蛋嗤笑。
“嘭!”
笑了没两声,踹门声响起,何包蛋还没来得及看向门口,就先听到了酸不溜秋的声音。
“刚才还叫人家弟弟,现在就转头叫别人弟弟,你是单就我一个弟弟,还是外面还有其他不少的弟弟?”
何包蛋扭头,就看到门口穿着单薄白色背心的男生。
男生神情委屈,好看的眉峰蹙在一起,漆黑的双眸浮着一层雾水,看起来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纯净温柔。
只是眨巴着眼,满是委屈巴巴的,像是捉那啥的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何包蛋看着那和上个副本少爷一摸一样的脸,这个副本是单纯温柔的小奶狗,会叫‘姐姐’的小奶猫。
她竟下意识的解释:“你是我唯一的弟,他是随时放的屁!”
屁·‘魏什么’:“……”
弟·年轻人耳根子微红。
何包蛋还压制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横在‘魏什么’脖子上的木板落下也不是,收起来更不是。
她只能对门口的年轻人说:“弟弟,这么晚了,先回去睡觉,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画面不宜心智未成熟的年轻人观看,主要是会被吓到,次要是会影响她的形象,不方便之后牵着年轻人是手捉瓢虫,(不是),是不方便之后摸索副本。
“姐姐~山里凉,夜里有些冷,我给你暖被窝好不好?姐姐放心,我没有其他姐姐,没有给其他姐姐暖过被窝。”
年轻人嗓音软软的,有点娇,听的人心都化了。
看着穿着清凉单薄的年轻人,主动和她邀约一起捉七星瓢虫,何包蛋瞳孔放大十分。
何包蛋踹了‘魏什么’一脚。
年轻人羞涩涩的说:“姐姐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想给姐姐暖被窝而已。”
成熟,太成熟了。
何包蛋感觉一股热流涌上脑子,鼻腔有点充血,不对,感觉到很有点不对。
她狠狠的又踹了‘魏什么’一脚。
“卑鄙、下流、龌龊!”
“你欺骗我就算了,连他也惦记,”何包蛋怒骂,“要不是我识破你的诡计活到现在,你就把他办了?连个只有六岁智商的男人都不放过!”
她忍不住‘呸’了声:“畜生。”
年轻人:“……”
‘魏什么’:“……?”
不是,那人(年轻人)是谁,他是谁,就算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也不能啊。
‘魏什么’:“你我他,我、我跟他撞型号了。”
何包蛋:“要不然怎么说你连一个男人都不放过!”
‘魏什么’:“……??”
何包蛋恶狠狠的瞪了眼‘魏什么’,头也不回的对门口说:“别怕弟弟,这‘英雄救美’我是坐稳了。”
‘魏什么’:“不是,就,就硬救啊。”
年轻人靠在门框边,微微歪着小脑袋望着女生,唇角忍不住微弯:“谢谢姐姐~”
‘魏什么’又说:“我卑鄙,我下流,我龌龊,那你流什么鼻血?”
何包蛋抹了把两行血:“当英雄哪有不流血受伤的,内伤。”
唯恐生出变故,何包蛋拿着木板的手正要解决掉‘魏什么’,突然,‘魏什么’模样变了。
是站在何包蛋床前,死死盯着她,嘴上被缝了无数针线伤口狰狞的男鬼。
男鬼恐怖至极,但表情惊慌害怕,血嘴却硬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像笑。
是嘴角拉扯到撕裂程度的笑,缝线的嘴不停的涌着艳红的血。
乌青紫的死人肤,鲜血淋漓,猩红被缝着的嘴诡异笑着,拉扯着。
“吉时到~”
男鬼喊叫的声音似公鸡嗓尖锐响亮,上下半张脸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魏什么在哪儿?”何包蛋厉声问。
想到什么,她眼神微变:“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声音响彻房间,正气十足,此时,也不知道是鼻血流多了还是怎的,何包蛋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
与此同时,慢慢的她的呼吸被一点点掠夺似的,直到彻底呼吸断绝,眼前一黑……何包蛋猛的睁开眼,自己躺在床上。
眼前是魏什么的脸,自己被他捂住口鼻,何包蛋看到压制住自己的魏什么,一直留意着身后的状况。
直到四目相对,魏什么竖起食指立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意思是门外有异样。
何包蛋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
魏什么松开手才发现对方有点流鼻血了,他满脸歉意的比划着抱歉,何包蛋淡定的无声说‘没关系’。
毕竟真的不是对方的错。
“咚咚咚……咚咚……”
安寂的房间响起敲门声,敲门声不急不慢,却是连贯三声,停顿过后,再响起连贯两道的敲门声。
那声音莫名死气沉沉的,在半夜这个时间段沾着几分诡异感。
何包蛋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两人立马看向关着的门。
香最忌讳两短一长,人最忌讳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