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安静垂眸看着他们,阳光打在她的玄色衣服上,很是耀眼夺目。
衬得她更加的神情冰冷。
她在猜二人又会说出什么话,让她这个皇帝息怒。
不过,她等错了。
“陛下,您不会让人将奴等拖下的。”
妙音一面微微咳嗽一面抬头看向帝玄,掷地有声道。
哪怕他将脸都咳红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坚定。
他坚信帝玄会宽恕他们,坚信眼前这个暴君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可怕。
帝玄被气得喉头一哽,半天她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一阵冷笑。
妙音说得对,她不会杀了他们。
便是原主作为一个远近闻名(主要是朝堂)的暴君,她也不曾滥杀无辜。
就是原主八岁一箭射杀的大臣,那也是一位贪得无厌甚至与蛮夷有勾结的卖国贼。
不过原主自来是只管杀,从不管说明理由。
天子行事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或许原主有些强势,但她从不是什么所谓的暴君。
不过是那时候的宁国需要这么一位「暴君」罢了。
帝玄有心戏弄二人,但她此刻的确被说中了心思。
她略退后一步任由自己懒懒靠在木栏上,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哦?妙音公子还真是位可人,自以为是的聪慧,你不怕朕立刻下旨斩了你们?”
但她不认,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会有人知道。
“陛下您不会的,奴听到了,您想知道不露斋主死亡一事的真相,而奴当时就在现场。”
不忆拢着妙音没有否认他的话,但他的手下意识地覆在了妙音外侧的肩膀。
显而易见,他是要替妙音做担保,并且提醒帝玄不能动妙音。
不忆是自己的属下,帝玄自是不会动他。
但妙音,这位揽月楼出名的花魁,堂堂影楼主的心上人,她还是能动的。
帝玄一下上前右手捏住妙音的下颌,她的动作很快,但她没忘用袖口隔着才去捏对方。
她没用力,只是微微捏着,精瘦的腰肢同时半弯着。
“哦?那你看到了什么,或者你知道什么?”
帝玄心下一惊,因为一空告诉她——
不露是死在自己房里的,直到第二日才被弟子发现。
妙音此时却这般说,还说得如此肯定。
他不怕她这位皇帝,那他自是不怕自己手上沾上什么血。
帝玄的心思千回百转,直到她猜测妙音可能杀了不露时。
她俯视妙音的目光转了方向,对上紧贴在妙音身后的不忆。
她施施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影楼主,保护好你的人。”
不会是妙音动的手,还有其他原因。
她不会动妙音,但就他的性子,偌大的华京总会有人不怕揽月楼。
到时候若是影因此向他哭诉,她可不会提供什么帮助的。
她是暴君,又不是什么昏君。
尤其是她这位暴君只想安然无事地养老,丝毫不想管那些琐碎事。
不忆把在妙音肩膀上的左手下意识缩了缩,他低头劝怀里人:“阿音,你先出去等我们好不好,我与陛下简单说几句话,一会我便来寻你。”
一边说着他歪头靠在妙音耳畔,时不时用自己的下巴蹭对方的侧脸。
就像一只乖顺的漂亮宠物,不说话只是安静蹭自己的主人。
看得帝玄忍不住侧头,实在是没眼看。
当初她还觉得这位影楼主生得人高马大,怕是要将人狠狠折腾死了。
如今看来,还真不一定了。
感情上的上位者,并不一定是这个影楼主。
妙音叹了口气:“那你记得告诉陛下,我在外面等你,早些出来。”
“嗯嗯,你放心。”
不用不忆继续搀扶妙音自己就站了起来,他轻声唤道:“陛下,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留下一番让帝玄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转身推开房门离开。
帝玄:“......”
不过很快她缓过来,微微挑眉示意不忆:“影楼主,你该说了吧?”
为了宽慰有些沮丧的同盟,帝玄难得好心:“至于观星斋那些事情,待你告诉朕不露的事后,朕可以酌情听你讲讲。”
初听寡淡但仔细听听,诶,还真有意思。
妙音既离开了不忆自然不会再跪着,他直接站起身,沉吟许久才道:“不露师父这事不好说。”
听到他这话帝玄只是微微撇嘴,面上有些失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露死得蹊跷,几日之间就让他「入土为安」,没有问题才怪呢!
原本她以为不忆会直接告诉她,不料只是一句委婉话。
不过,这从侧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观星斋里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若想知道,不妨随我去一趟顶楼。”
不忆说完这句话就朝里面走去,安静站在黑暗里等待帝玄。
顶楼?
帝玄心里掀起惊天大骇,来的路上她听暗一介绍过。
摘星台是观星斋弟子自己观测天象的地方,也是她们进行上达天听的祭坛。
顶楼就是那个祭坛。
关于观星斋的消息,都是暗一和逐风从一空身边的小徒弟一空那听来的。
她至今还没有其他渠道可以打听到关于观星斋的事情,其实这样也不好。
从旁人那得来的消息,自己总归不能百分之百全然相信。
也不能怀疑,因为除了这以外再没其他办法。
纠结片刻后,帝玄决定随不忆走一趟那传言中的祭坛。
山风告诉逐风,那祭坛不是观星斋的所有弟子都能进去的。
山风至今也没有单独去过,他只是跟着自己的师父去过一次。
帝玄必须调查不露死亡的原因,就算前面是旁人设的局,她也得去闯一闯。
走进来没有见到妙音,帝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妙音不在这里,她只能跟着不忆走一趟。
“走吧,不忆法师。”
妙音既不在这里,帝玄自然还是唤他的名字。
但说实话,无论唤什么她都觉得无所谓。
就像暗一,她在朝廷上有专门的别名。
一个人可以有无数个名字,但人还会是那个人。
帝玄跟在不忆身后,看着他没有走楼梯而是拐进一旁的方面,她微微张嘴。
这观星斋的确是卧虎藏龙,难怪没人能成功混进去。
不忆在墙上随意按了几下,原本堵着的墙一分为二向两侧缩,但他并没有走,而是转身在另一面墙上按了按。
原本分开的墙又合上,头顶上传来一阵墙体挪动的声音。
见状帝玄微微挑眉,她沉着声音开玩笑:“不忆法师不将朕的眼睛蒙上,不怕朕哪日派人混进来?”
不忆还在墙上摩挲,不知他碰到了哪里,挪动的声音大了些。
他这才退开,说不上什么尊敬:“师父既然将观星斋交给您了,就算虚无一脉再不满也不能阻止您,再说虚无不一定会对您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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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也不用再试探我,我只是在观星斋挂个名罢了,陛下还是唤我影楼主便是。”
挂名?
寻常的挂名弟子可不会像他这样身兼最为特殊的两脉,还直接作了传承弟子。
预测一脉一共有三位传承弟子,除了一空外,第二位不难猜出自是眼前这人。
至于剩下那位,帝玄原本猜测是那位大弟子。
但能被人从手中夺取权力,不太像个聪明人。
虚无一脉可不同,除了不露外可就只有不忆一个传承弟子。
就算不忆只想做一个挂名弟子,虚无一脉的人也不会由他去的。
帝玄这时却有些不知趣,故意用激将法:“影?你的姓呢?还是说,你怕朕知道你的家族。”
她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没事找事的模样望着不忆。
头顶动静越发大了,直到上面的墙同之前的一样缩向两侧,然后落下一道木头扶梯。
“是。”
不忆毫不在意应了一声,攀上木梯:“陛下不必试探我,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安国,揽月楼就算是我向陛下上供的玩意。”
所以,也不用事事都防着他。
帝玄听出来他这意思,也不再多说,默默跟在他身后。
直到不忆重复之前的动作,在四面墙上各种摸索,她们从各种方向上了楼梯。
大约走了四层,帝玄这才重新见到光亮。
尽管密室随处都放着几盏灯笼,但见久了昏黄的灯帝玄还是觉得眼睛累。
她不禁有些嫌弃:“你们这没有其他可以照明的东西了?”
而且她见到最多的就是样式极为普通的烛架,还是只放着一只蜡烛的那种。
为数不多有几颗石子大小的夜明珠。
帝玄:“......”
就她所知,观星斋在安国混了上百年,而且皇族还有时候会求助她们。
观星斋穷?
怎么可能?!
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说不定比她的私库还要多。
不过扣扣嗖嗖的,她几乎没见到什么值钱的摆件。
大多都是墙上刻着壁画,还没有颜色!
“照明的东西,陛下是说夜明珠吗?”
仁和帝素喜奢靡,不爱烛火皇宫凡是目之所及处,大多堆着拳头大的夜明珠,以供这位帝王视物。
二人走在秘道内,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回来。
这种地方当然是说夜明珠了,帝玄有了原主的记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她回道:“废话,这般暗就该多放一些。”
“......那在下就谢过陛下的慷慨了,不过摘星台也是陛下的,您若是还有其他看法,任由您安排。”
不忆这话直接给帝玄戴了高帽子,就算帝玄想拒绝都不行。
帝玄急忙闭了嘴,不再搭理对方。
好在她们走到顶楼了,不忆自顾自走在祭坛中央。
帝玄一脸好奇地看着上面的摆设——
不是上面神佛,也不是金身像。
或者说,只是一座威严的动物石像。
嘴巴尖尖的,看样子像是狐狸,身后还有九条微微扬起的尾巴。
九尾狐!
帝玄猛地瞪大眼睛,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真没想到,这帮神棍集团的观星斋真的在供奉九尾狐!
还真是开大眼了!!
帝玄急忙侧头想要查看周围的石像,好在总算正常了一些。
虽说不是什么常见的神像,好歹比九尾狐让人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