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发现被自己算计了,时墟站在门口有些发懵。
然而,在屋内那些静默、等待已久的高层眼中,时墟的出现却是让他们立刻屏住呼吸——
事实上,当寂静的庭院出现车子刹车和细碎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们就隐约意识到来的人是谁:
当那道高挑的身影越过大门,然后顿在那里寸步不行时,感受到对方诧异又鄙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高层的老人们面无表情,却是不约而同的不寒而栗。
黑暗中,伫立在那里的少年用锋利的眼神扫视着他们,眉头嫌恶地微微皱起,就那么站在门口凝望着他们。
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却仿佛被散发着奇异的白色幽光,又像是丛林中的猎食者,用审视挑剔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人类是否足够成为自己的猎物。
“……”他们其实一直很抗拒与时墟见面。
就是因为对方每次看着他们时,都会由内而外散发出这种让他们胆寒的预兆来。
——时墟烦躁不已。
他也很抗拒参加这种无聊的会议,除了一群老的掉牙的家伙互相攀比谁盘踞的那块烂石头更硬、哪里又出现了新的又臭又老的石头、新石头归谁的问题之外,就是如何刁难新出现的强大自由咒术师。
时墟无法从这种谈话中汲取到分毫营养,总是听这样的对话,他怀疑自己也会被同化。
于是,站在门口的这只大老虎嫌恶地盯着里面,脚步凝滞,满脸写着对里面蛀虫的抗拒。
“进去吧。”
直到师兄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时墟脸没有移动,只是转动瞳仁瞥了他一眼。
对上后者沉静的目光,原本内心焦躁的时墟也隐隐缓和了一些。
就像是以往参加他抗拒的学术交流会议,每当他站在门口试图逃跑时,穿戴整齐的师兄总会从自己的后面出现。
仿佛是肌肉反应,时墟下意识地表情松快下来,脚步也自然而然地迈了进去——
*
走进会议场所后,时墟并没有挨着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五条悟坐,他只是刚刚在中央站定,就被身后的师兄自然地拉了过去。
“来了。”笑眯眯的教授抬眼道。
时墟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自然地坐在对方身侧给自己留好的位子上。
熟悉的屈膝而坐,他并没有追问给自己留了位置是不是一早就算计自己会来的事,事已至此,这种事再多说一
遍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坐定的他抬眼,幽幽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凶鸷的眼神让人本能地移开目光。
终于,在时墟落座后,坐在中央的那个老者开了口。
一张嘴就是嘶哑的声音:
“既然时墟已经到了,五条悟,现在总算可以开始了吧?
嗯?
自然而然去摸桌上水果的时墟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对面的五条悟。
他目光没有移动,手却是自然地朝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咬碎。
五条悟没有搭理上方的高层。
但就是这样的反应,却让这些老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好,那么关于两面宿傩容器——虎杖悠仁处决方式的讨论,现在开始。
真直接啊。时墟讶异地抬眼。
这不是很会直入主题吗,怎么,到了顾及自己安危的时候,就懒得继续迂回了?
上方的老人无视时墟那明晃晃的嘲笑,用手里模样诡异的拐杖轻击地面:
“按照规矩,在抓捕之后,直接处——
“喂。
忽然,一直保持沉默的五条悟毫不掩饰地直接打断,径直看向悠悠旁观看热闹的时墟:
“按照规矩,应该让汇报人先陈述事情经过吧~?
老人:……
他能不知道这才是规矩吗。
但你看看时墟那个样。
他是能作为汇报人、规规矩矩站在中央对着咱们陈述的样子吗??
“嗯?
注意到周围人隐隐落在自己身上、在自己望过去时又快速移开的视线,时墟扬了扬嘴角,发出一阵嘲讽的嗤笑。
他“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来,发出的动静引得周围的人眉心一跳。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时墟身侧的教授——却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分毫未动。
——老东西!
同样是老东西一员的众人忍不住内心低咒。
而在他们略显紧张的注视下,时墟站起来之后,先是扫视四周,随后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声音也怪声怪气:
“好啊~那就让我来给诸位大人好好汇、报。
悠悠站定之后,时墟盯着上方的人,语气绘声绘色、但充斥着嘲讽的叙述了今晚发生的事。
因为从一开始就觉得
那些一级咒灵是高层为了除掉自己、也可能是伏黑惠的手笔,因此时墟不遗余力的在这方面展开话题。
“……”座位上的老人们看似淡定,实际上悄悄地彼此对视。
你干的?
这次也不是我啊。
和我绝对没关系!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看着这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冷笑一声。
与此同时,时墟的最后一句话也落定:
“——可惜,我还没和两面宿傩分出胜负,它就被虎杖悠仁关起来了。”
……
可惜?
在哪儿?!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遗憾。”五条悟叹息一声,与深感同意的时墟对视了一眼。
——只有你们这两个家伙会有这种想法吧!!
瞪着满是褶皱眼眶中的眼睛,高层们不敢置信地看向施施然走回自己座位,一副“真是辛苦我了”表情的时墟,瞠目结舌。
“不行!”
忽然,一开始开口的那个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警惕地看过来——
但在时墟略显疑惑的注视下,他眼中的锐利显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朝着教授的。
实际上,虽然时墟并不知道,但他的一言一行、包括个人实力的攀升,之所以会对其他高层而言又怒又怕,主要是因为背后的教授存在。
一个强大的咒术师不足以让他们忌惮至此,但教授可就不一样了。
果然,在时墟疑惑地瞥向身侧的时候,始终安静端坐着的教授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他眯着的眼睛睁开,表情和善的看向怒视着自己的老人:
“……和年轻人没必要斤斤计较。”他语气和缓的说着。
时墟:……?
他惊奇地睁了睁眼睛。
时墟眼睁睁看着周围的老人被教授的三言两语气的脸红脖子粗,后者却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这个话题:
“既然时墟已经将发生的事陈述完毕了,看来我们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他语气和缓,却在老人刚刚瞪眼的那一刻继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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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看似缓和,实际上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说话的气口:
“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就按照五条大人刚刚说的那样,暂时关押起来,之后再处理吧?”
什么?!那怎么行!
老人瞪了瞪眼,刚刚想要拒绝,不料教授没有给他们留气口也就算了,连从刚刚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五条悟都
没有:
“呵,浪费时间。
嗤笑一声后,五条悟语气不善的说着,他利落地起身,不但打断了那人瞠目结舌的话语,而且还不悦地盯着笑眯眯的教授看:
“别以为你可以命令我——把时墟交给我。
抛了抛手里橘子的时墟一把握住橘子,豆豆眼眨了眨,刚刚不明所以,就感觉自己的背后出现一只“黑手。
被推得下意识站起来的时墟一惊,刚想说话,就被五条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的动作制止。
“……噢。时墟侧头看了看敢怒不敢言的一众老人,盯着他们绷紧的面孔和气的通红的脸,咧嘴一笑。
如果是周序在这里,一定要无辜的继续气他们一通——
但时墟这种正大光明的咧嘴嘲笑,杀伤力同样不遑多让。
五条悟眼罩后的双眼看着身后好笑的一幕,绷紧的嘴角稍稍抽动了一下,佯装不耐烦地拉了一把时墟的衣领,将还没有嘲笑够的时墟就这么扯了出去。
……
“咚。
车门被关上,时墟坐在后座上,脸上的笑容却是收敛了几分,表情由刚刚的嘲讽变成了若有所思:
“…你和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刚刚在里面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关系多好。
“嘛,五条老师为了时墟君,可是有努力和不乖巧的学生的家长好好沟通的呢。
前排的五条悟悠然道,吐出来的话槽多无口,时墟半月眼盯着他,良久后嗤笑一声,别过头去。
“怎么样。
忽然,前面的五条悟语气不明地提出这样的问题。
“嗯?时墟本能地鼻音回复,疑惑侧眸。
他看到倒车镜中倒映出的五条悟的脸。
“和两面宿傩打架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时墟悠悠地向后仰倒,双手放在脑后,声音拉长:
“它根本没用术式啊,只是肉.体攻击的话,这种家伙以前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脑海中浮现出同样是粉**、但身份却是恶鬼的猗窝座的脸,时墟单眉挑起,哼笑一声:
“照我看,该小心的是你才对吧。
“哦?五条悟饶有兴致的挑起眉,“和五条老师有什么关系?
时墟顿了顿,眼珠转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自然地扭转:
“当然是要小心……夏油杰了啊。
他笑嘻嘻地前倾,在五条悟笑容逐渐收敛的注视下语气恶劣:
“既然夏油杰能来抢乙骨,那现在来抢虎杖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五条悟垂眸,盯着从后座缝隙间探过来、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时墟,沉默了半晌。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百鬼夜行时的目标是他,其次才有可能是忧太啊。
盯着时墟大喇喇的看热闹的笑容,五条悟忽然展颜一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又能看到时墟同学的‘弟弟酱’了?
“……
时墟的笑容瞬间消失。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