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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敏感脆弱的赵禹辰

作者:爆烤栗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后寝宫


    数月不见,太后的两鬓似乎又白了些,想来是因为太子一事的打击太大,整个人竟苍老了不少,那眉宇间也没了往昔雍容华贵的气度,如今倒更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了。


    陈思思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眯眼打量了她的神色,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又想起之前段公公说她落水一事,心中已有了一些猜测,她招了招手,柔声说:“来,到哀家身边来。”


    陈思思刚走过去坐下,宋嬷嬷就心领神会地带着宫侍们出了寝殿,太后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瞧了瞧她的神情,浅笑道:“怎么?可是阿辰欺负你了?”


    陈思思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了赵禹辰可恶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你这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哀家倒是看不明白了?”太后笑了笑,随后却又是沉沉叹息一声:“你呀,别看阿辰他一天威风凛凛的样子,他其实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


    陈思思瘪瘪嘴:“太后娘娘,您别说笑了,我看他可精明得很。”


    太后微勾唇角:“傻丫头,那是你不懂他。他是个敏感的孩子,但也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只是他年少时遭遇了些不好的事,才养成了他如今孤僻的性子。”


    陈思思不解:“王爷他身为皇子,敬妃娘娘又是出身世家大族,有这样的身世庇佑,谁还敢得罪他?”


    “有些过往哀家本不应该对你说,但哀家能看出阿辰他是真的心悦于你,我不忍再见你们之间有所误会,所以趁今日我还有些精神,便与你说说儿时的阿辰吧……”


    说着,太后那双混浊的双眼渐渐变得幽深,她沉沉叹息:“阿辰五岁时,敬妃和皇帝因一些旧事生出嫌隙,敬妃她出身将门,性子难免孤傲些,她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肯压低身段想方设法地去讨好自己的男人,而皇帝也同样是不认输的性子。两人自那以后便渐渐疏离,皇帝他忙于朝政从不去玉清宫,而敬妃也将自己关在玉清宫中闭门不出,整日只管禅静悟道,不理俗事。从那以后……阿辰便成了没人管的孩子,而他身边最亲的,就只剩下一个宫人张德全。”


    “张德全?”陈思思蹙眉,“为何我在宫中住了那么久,从未听说过此人?”


    “那是因为……他死了。”


    太后清了清嗓子:“我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小雨,天色很是阴沉,怀有身孕的淑妃刚去给皇帝送了点心,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回寝宫,却不慎在路上滑倒了。七八个月大的孩子竟然没保住,皇帝龙颜大怒,当即让人彻查此事,谁知竟扯出了阿辰!有人说是阿辰记恨淑妃抢了敬妃的盛宠故意将香油抹在了淑妃的必经之路上,甚至还有人证和物证。”


    “那后来怎么样了?”陈思思好奇地问道。


    “后来……是张德全站了出来,他将罪责全拦在了自己的身上,称是自己看见阿辰手里的香油临时起了歹心,他说怕淑妃生下龙子后阿辰在宫中就更没有一席之地了,所以才趁人不备之时将油洒在了路上。”


    “所以,张德全就这样死了?那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太后点了点头:“张德全死后,事情的真相也无人再查,只是可怜了小阿辰,从此以后更是无人关心。好在后面太子和他走到了一块儿……有一次,太子见他孤单可怜,便送给了他一只小狗与他为伴,阿辰阴郁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慰藉,可不曾想,那只小狗有一日竟也被人杀死了,它被扔在了宫中的莲池边,满身血迹,死相惨烈,年幼的阿辰吓得大病了一场,自此便沉默寡言,性子孤僻。太子见他可怜,便跑来央求哀家让他住到了我的寝宫里,哀家也心疼他,就叫宋嬷嬷将他接到了我的身边,直到他长到十六岁随军出征……”


    离开太后的寝宫后,陈思思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太后的声音:“阿辰他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太多,父母失和,张德全的死又给了他重重一击,而那只小狗的死则彻底地击碎了他所有的童真和善意。丫头,他并非是不近人情的人,他……只是太害怕失去,所以行事才霸道了些。这深宫之中,他从未被爱,也不知如何去爱,感情方面难免笨拙了些。可哀家能看出,他的心里有你,若有朝一日你们真能走到一起,哀家希望你能多包容他的坏脾气……”


    陈思思的脑子里浮现起了那个初见时傲慢霸道的赵禹辰,世人都只道他最是残忍暴戾,可却无人知晓那其实都是他为自己筑的铠甲,他将自己的柔软隐藏在铠甲之下,只是为了不再受伤。


    想到这儿,她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她只觉喉间发紧,眼睛也有些发涩,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份的酸涩和柔软又憋了回去。


    “呦,今日可真是出门儿没看黄历,尽遇上些晦气的人。”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陈思思转头看去,只见三公主和崇华郡主走了过来,三公主直勾勾地瞪着她,眼底满是隐忍的杀意。


    陈思思心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难道不是我吗?


    她不愿跟她们纠缠,只是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站住!”


    三公主的声音带着怒意,她信步绕到陈思思的面前,讥讽一笑:“怎么?见到本公主心虚了吗?本宫问你,皇兄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思思这才想了起来,这三公主不就是太子的亲妹妹吗?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在她是为了太子的份上并没有将她的无理放在心上,她只是耐心地跟她解释:“三公主,这件事陛下早就查明了与我无关,否则我现在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你的面前?公主该不会是在怀疑陛下的决议吧?”


    三公主冷哼一声:“哼,别想拿父王来压我,我知道是赵禹辰保下了你,但皇兄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你要说毫无干系,我却不信!这人心险恶,谁又知道你包藏了什么祸心?”


    说着,她咄咄逼人地上前:“陈思思,那是我的皇兄,父王和赵禹辰放过你,本宫却不能!”


    崇华郡主见状也得意地走了过去,笑道:陈思思,你蛊惑了瑞王殿下,可公主却不会轻易被你蛊惑,上一次有魏舒远护着你,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护着你!”


    一个年轻的太监见状不对,连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他是德福公公派来送陈思思出宫的,他深知这位陈姑娘对瑞王殿下的重要,他讨好地笑道:“公主殿下,时辰不早了,王爷他还在宫门前等着陈姑娘,奴婢就先送……”


    只听见“啪”的一声,三公主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冷冷道:“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一个贱奴插嘴!”


    陈思思挡在了那个太监面前:“你这是干什么?他又没做错什么?”


    “哼,”三公主冷笑,“一个贱奴也企图仗势欺人,本宫不杀他,就算他上辈子积德了!”


    陈思思忍无可忍,怒道:“什么贱奴?他跟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在我看来,你比他们尊贵不了多少,你不过就是运气好投了一个好胎,否则,像你这样的人要想在这世道活下去都是艰难!”


    说着,她冷笑道:“哼~太子生前素来宽和待人,爱戴百姓,从不苛待奴仆,可你作为他的亲妹妹,竟然蛮横无理,视人命为草芥!你辱没了你皇兄的体面,也辜负了他一心想要守护百姓的夙愿!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妹妹!”


    这一番话直戳三公主的心窝,她恼羞成怒:“放肆!你竟敢拿我和一个贱奴相提并论?哼,我与皇兄之间岂容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来人,将她给我抓住!”


    这一次,陈思思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人死死地抓住了胳膊,那个年轻的太监连忙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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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下去,求饶道:“公主息怒,陈姑娘是太后请入宫中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奴婢们回去也不好交代呀!”


    可三公主岂会理会他?她轻蔑一笑,扬起手就要掌匡陈思思:“今日本宫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本宫倒要看看你这贱骨头能有多硬!”


    陈思思自知今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她心一横,索性闭上了眼。


    可巴掌并未如愿地落下来,陈思思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三公主的手腕,赵禹辰眉目冷毅:“怀秀,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崇华郡主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柔声说,“是她先对三公主不敬的。”


    赵禹辰冷冷地看向她:“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本王滚远些,本王看见你就恶心!”


    “你……”


    崇华郡主仿佛遭到了巨大的羞辱,她气得眼泪刷刷往下掉,哭着跑到了三公主的身后去。


    三公主一把甩开了赵禹辰的手,讽刺道:“赵禹辰,我看你就是被这个贱货迷了心智,枉我皇兄生前处处护着你,可你呢?可曾想过为他报仇?这贱货分明就是跟皇兄的死有关,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这件事我已亲自查明,与她并无干系!”赵禹辰上前一步将陈思思护在了身后,他冷冷地看着三公主,“还有,皇兄的仇,我从未忘过,用不着你提醒!倒是你,不要听了些风言风语就胡乱盘咬人,如今皇兄不在了,可没人再能护在你!这一次我看在皇兄的面子放过你,可若你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你!”三公主气得咬牙,她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赵禹辰,你最好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然她若落在了我的手里,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着,她甩袖离开。


    三公主一行人离开后,赵禹辰对那个帮陈思思求饶的太监说:“你们回去吧,我送她出宫。”


    “是。”那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下了。


    赵禹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思思,见她这一次没有生气,便试探地问:“思思,我送你出宫吧?”


    陈思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只是转身走了。


    赵禹辰见状心中一阵激动,他勾了勾唇,连忙跟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让自己离开。


    一路上,他时不时地偷看陈思思,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又会惹了她生气。而陈思思也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的心不由得软了软,但一想到霜红的死,她又急匆匆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来到了宫门前,马车早就等在那里了,陈思思蹙足,转身看向赵禹辰:“行了,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赵禹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乖乖地让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陈思思上了马车。


    忽地,陈思思又掀开了帘子,赵禹辰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一脸期待地等着她说话。


    陈思思见他这副模样,喉头一噎,心里堵得慌,他……他这是做什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她心一慌,挪开了视线,冷冷道:“太后跟我说了,你想让我这段时间住在她的宫中。不过不必了,我是不会去的,你以后也不要再去劳烦太后了。”


    说完,她放下了帘子。


    赵禹辰满脸失落,他的确是去求了皇祖母,原本是想着他离开后能有皇祖母庇佑她,可果然,她还是不愿意!他沉沉叹息一声,看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


    回到侯府的时候,陈思思一下车就看见一道身影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她知道那是赵禹辰,这一路上他都偷偷地跟在后面,她心烦意乱,懊恼自己竟然开始心疼起那个家伙!他可真是难缠,原本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触动,可今日太后的一番话又让她生出了恻隐之心,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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