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拒绝,话却被打断。
“我与世女身份悬殊,此时一别或再难相见……给个机会让我报答世女这段时间对我们家的恩惠。”
言锦书说得很恳切,见我表情有松动,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便并肩向她家方向走去,一步一步从那个土坡往下走。
我猜她是没了别的办法,她父母明显一直想拿家中的哑巴儿子置换点东西,而言锦书想保她弟弟很是不易,如今又没了读书赚钱的渠道,她想从我这再讨点其他出路,乃人之常情。
我以为她接下来的话题会绕不开自己的文采勤奋忠诚等,不想她说话的方向却是在往另一个方向偏离。
“沉影是我给他取的名。小时候不懂事,见父母都喊弟弟哑男,我就也跟着喊也没觉得不妥。后来将柜子底下那几本残破的书反复啃明白之后,我就给弟弟取了这个名字。可不管我再怎么纠正,她们都只笑着表面附和,在沉影满十二岁那年终于穿了件新衣被母亲带了出去,回来时听说户籍上的名字果然还是‘哑男’。”
言锦书走在我前面一步,绑头发的素色饰带随风飘荡,只听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不稳,“言——哑男,哈!”。
南嘉国男子十二岁入籍,而哑男估计是被领去籍所门口换银钱去的。
可如今哑男还在言家,就说明那时没换成。他明明那般貌美,我想可能是因为哑病,又或是因为其母亲当时要价太高了才没卖成,以至于现在抵账给王娘子竟这般“廉价”。
“世女。”
“嗯?”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听她喊我,我迷茫抬头。
言锦书停了脚步,又是用方才那种探究的眼神望我道:“我弟弟其实很聪明的,虽不能语,但他知道怎么打手势让旁人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即使他从未主动向我们表达过什么需求。你别看他终日在家中忙于家务,但闲时乐于听我念书,识的字也多,当真是不比其他寻常男子差的。”
这一番话算是听懂了。言锦书是弟控,就是那种会跟别人夸她弟弟下雨知道自己跑回家的姐姐。
我懂她,只因我小时候也被伍念她们取笑过天天带着弟弟楚星时出门玩,都被沾染了男气。
“我明白你意思,你弟弟……很特别,确实与他人不同。”
我想当姐姐的听别人如此夸自己弟弟,都会感到高兴。
闻言,言锦书终于放心似的垂下了眸子,点了点头,声音透露出些许无力感:“我以前心气高,总以为我护得住沉影,可若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我不敢想象结果会是如何……沉影的这辈子将会有多难捱。”说罢,她抬头看向屋前蹲在河边的男子,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沉影正探头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然后掬起一捧清水净面,湿敷左脸颊红肿处,脸侧额发都被濡湿,几缕湿发贴在脸颊上又被他纤长的手指撩到耳后,清水河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沉影这辈子至今未遭遇过什么好的事情,性子早被磨得柔软隐忍,所以世女放心,他定不会给你引来什么不痛快的事……”言锦书道:“且温世子和妙生公子以及……那个许将军之子都不像是不能容人的善妒男子……沉影他只要能在您府上有间不大的房间,有口热饭,便足以。”
言锦书最后的几句话很轻,可吐出的每一字都化成刀刃刻在了她的眉间,刻出一道道沟壑。
她这傲气卓然的读书人终于尝出了人世间的无奈。
等等,她这话的意思是让我纳她弟弟为侍?甚至连侍都不算,没名分的陪房?
……不得不说,姐妹你是真大方啊。
这事怎么说,也不是不行,但仔细想想却真的不行。
言锦书提到的那几位先不说,就说她没提到的那位手如今都伸到上师府的君嘉礼,若是让嘉礼知道我身边多了个沉默不言的美人,他一挥手,枕边美人就成一段一段的了。
而且我这算什么?背景加强版王娘子?再怎么也要问问沉影自己的意见吧?
刚好这时,站我身旁的言锦书出声唤了一句沉影。
河边男子抿唇转过头来,黑色的眸子掠过我时,如平静湖面被惊起几层涟漪。
我再想仔细分辨他的表情的时候,沉影已经垂着眸子偏过去了头,听了他姐姐的安排起身与他父亲一起准备今晚招待我的饭菜去了。
他如此的反应果然是惧怕着我的。
这也正常,毕竟我方才跟随在他身后,与王娘子争辩的时候,说的就是想拿他换他家欠的帐来着。
我这人怎么说,这方面真不喜欢用强的,是温和派。
于是我拉住了正要进屋的言锦书道:“你当真觉得沉影缩在高门大院里的一个阴暗房间,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吗?”
言锦书家所谓的厨房就是几块扁木搭建在瓦房一侧所建成的木棚,再在里边摆了一块案板,一个灶台。
我说话间,木棚里也传来了她父亲的叹息和低怨声:“你这哑子,怎又回来了……你没看见家里米缸也见了底,你母亲要吃的药也快没了吗?你是个男子吃的又多,怎养得起怎养得起……”中间伴随着无数句哀叹和重复自己命苦的话,“你姐哪懂这些,早年间让你嫁给街口那卖菜的也好啊,偏说你当得更好的女子,就搅了这桩婚事,这才是害了你啊。你自己也该知道,天下这般多的男子,哪有正经人家会想要一个哑子?”
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人就变得麻木。沉影就垂着眸子在木棚里穿梭忙碌,神色不见波澜。
“……”
你别说,在大户人家做失宠的侍也比在这泥沼里强。
我斟酌着对言锦书道:“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难……”
虽然我今日出门没带银子,但好在我浑身穿戴着的都是宝,我随意解下一个玉佩就能让她家起死回生,但前提是言锦书肯手心朝上来接,再对我说几句投诚顺耳的话。
不管是对谁,都一定要等对方主动来求你的时候你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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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女嫌弃?”言锦书神色复杂。
但言锦书明显还是一门心思在她弟弟身上,我甚至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其实在拿她弟弟作垫脚石攀关系,怎的这般不开窍。
“不是……”我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言锦书视线突然看向我身后,我转头去看就发现他父亲站在那里,眼中有欣喜闪过。
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等几个看起来就不美味的菜终于都上桌时,天色早暗,我象征性只喝了几口酒。
有意思的是,见我不再动筷子,言家的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是说夜路难走,要言锦书为我去哪里借马,言锦书犹豫的步子前脚才迈出去,其父亲后脚就将哑男唤了出去。
而我便被她们那一步三咳嗽的母亲引客至一间房内等待。
房间很宅,一面墙上镶着一扇窗都显拥挤,窗前摆一张极简的床,房中间布一套磨了角的桌椅,上面亮着一点豆大的烛火,就这么简单的陈设,房内仍显得逼仄得很。
当屋内就剩我和那一点灯火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所以屋外的声音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先是来自远处一下一下的撩水声,然后便听到言锦书父亲对谁的叮嘱声:“该知道怎么做吧?……到时候闭紧嘴巴不要发出什么怪声扰了兴致……”声音刻意压低,有些话听不大清明。
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她父亲刻意提高的一嗓子:“世女?我与锦书母亲外出散步消食,你且在屋内等等……”
“……”
果然如我所想那般,真真是好笑又悲哀。
我坐在昏暗的屋内,手指在桌上轻点,数着步子。
下一刻门被从外推开,刚还跳动着的烛火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一阵风给吹灭——是沉影俯身越过坐着的我吹灭了烛火,带起一股寒意。
“都快入冬了,用的河水洗澡?不怕冷吗?”我问道。
当然没人回答,他是个哑巴,且他已经被家人叮嘱不要轻易出声。
借着月光我看到他安静地站在我手侧,只穿一层单衣,手交叠在前局促地互拧着手指。
像是只等待被吞吃入腹的白兔。
我真不喜欢用强的……
然后我站起了身,手探到腰间将腰带解开,脱下了外衫。
沉影很是“自觉”,见我动作,他身子一抖也迅速解开了单衣的绑带。
没了束缚的衣物滑落到地,瞬间他身前光景大敞,迎着月光,所有的一切尽入我眼底,白皙因刚泡过冷水而泛红的肌肤在眼前止不住地轻颤……
这是劫,这是我佛要撕碎我刚才还冠冕堂皇自以为自己不喜欢用强的一道劫。
说实话,送上来的我或许不喜,但洗过送上来的那就是另一种讲法了。
我死死攥住本想披他身上的外衫,好容易才将眼神从那处挪开,看向沉影的脸。
他一张脸通红,视线垂落在另一侧,手悄然有意地想去遮下腹,却又像是不敢,手颤着又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