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站起来厉声喝斥的男人此刻却低下头不敢看欧阳光宗。
这副哑巴窝囊样把古月明和王静气得不轻，警察也是皱眉。
“既然你不说，那等警察同志审讯完毕再告诉我吧，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我会请最好的律师。”
欧阳光宗身后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律师上前：“我们受欧阳先生委托对接他们二位蓄意谋害欧阳玖事件。”
“你们这些资本家的走狗，我说我没有。这是个意外。”
说完，她扑向前被警察拦住依然大声质问：“我刚刚听到医生说了，是她自己对安眠药过敏，正常三片只是让她头晕不会致死的。”
被警察要求冷静，她依然不管不顾大声道：“都怪你，是你害的，你朋友跟你一样是贱人。林老师本来都要答应跟我在一起的，喜欢抢别人男人的贱人。”
“你在乱说什么！我不喜欢你！”
还在挣扎的陈娇被吼，倒是平静下来：“不是的，不是的！”
“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是我这样的，你喜欢的！我知道你是顾及学校的制度才不接受我的，我马上就毕业了啊，我毕业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她声音又尖锐起来。
古月明在听到林于天喊她名字的时候记起来这位真名叫陈娇的黑粉。
是第一批起诉名里拒不道歉，不接律师电话的人，这才进入到起诉流程。
没想到她到现在都没认识到错误。
“这些都不是你能给她下药的借口，你们两跟警察去说吧。我的私信里你就没停止过恶意辱骂。你睡不着是自己作孽，我要是但凡脆弱一点，需要服食安眠药治疗的就是我了。”
跟这样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陈娇一直挣扎被拷上手铐，她转身对着林于天吼：“你说话啊，你别忘了我是你学生，是你带我来见她的，是你给我机会的，我那么喜欢你，你要是接受我的告白我就不会找这两个贱人的麻烦。”
陈娇满口污言秽语，看到林于天一言不发不敢跟她对视的模样，她更加癫狂：“你这个懦夫，都是你们的错！”
欧阳光宗眼神冰冷的盯着陈娇和林于天。
让助理跟着律师先和警察走。
他要等女儿清醒。
他们走出会议室时，欧阳光宗喊住林于天：“我会跟林总好好聊聊你跟我女儿的事情。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女儿身边，她不需要一个懦夫陪玩，还有既然你不能为人师表，希望你自己请辞，如果我来，事情就会很难看了。”
送走这俩个颠公颠婆，欧阳光宗跟古月明一行人回到病房。
乔清松走在后面，感谢护理部主任。
他没怎么跟林主任打过交道，只听护士们偶尔吐槽她的不近人情。
今天的事情是不需要她出面的。
刚才多亏了她拦着陈娇，还提前交代人把走廊的监控拷贝下来给警察。
这句感谢是必须的。
“没事，应该的，都是同事。”林主任一贯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就是我侄子赶时髦滑雪把膝盖摔了，没休息好又跑去健身，现在积液很严重，要做手术，想排你的手术，你看……”
乔清松懂了。
“没问题，我后天销假，您先发我检查报告，方便的话本人来面诊，加一台手术没问题的。”
“哎哟，那太好了，你做这个手术我就放心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去处理你朋友的事情吧。”
到走廊，王静拉着陈霖没有进去。
乔清松跟在古月明身边握着她的手。
古月明对坐在病床边一脸心疼的给女儿整理头发的欧阳光宗道歉：“伯父，对不起。”
陈娇的言语在她心里还是留下痕迹。
“久久爱漂亮，她要是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不开心要发脾气的。”
欧阳光宗只有这一个女儿，他花心滥情换女伴速度跟换衣服一样，但他也只疼爱久久一个人，从不允许外面的人生下孩子来抢女儿的东西。
整理好女儿的发丝，他叹了口气：“跟你有什么关系，怪不到你头上，是她遇人不淑，我还要多谢你经常陪她开解她。”
欧阳光宗对让女儿远离狐朋狗友的好朋友古月明好感度一直不低，他从欧阳玖那里知道古月明离职还问过是不是职场上有难处，需要他可以作为董事之一出面解决。
“要是需要你道歉，那我才是老糊涂了，她醒了肯定要骂我。”
“没错！”细弱蚊蝇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病房听得很清楚。
“久久！”古月明激动的站上前，撑着病床边扶手俯身看着睁眼的欧阳玖。
欧阳玖张嘴想说什么被氧气罩的水雾遮住口型。
古月明努力辨认，耳朵凑到她嘴边。
终于听清：“别担心，我还好。”
她头像左边偏，不愿意看父亲。
欧阳光宗只能看到女儿绷紧的下颚线，上面挂着的输气线刺眼。
古月明摇起病床支撑欧阳玖坐起来。
欧阳玖面色惨白，一呼一吸之间都感觉要用大力气。
“你怎么来了。”
五个字散在空气中，欧阳玖对父亲还是有怨气的，他最新的女朋友可是逼宫到她面前。
“你出这么大的事情爸爸怎么能不在你身边。”
欧阳玖嘴角抖动，转头看到父亲鬓边的白发。
想说些什么，被打断。
“我说了，你看你男人的眼光不行，这个林于天没有一点担当，不是个好的东西，你早听爸爸的……”
欧阳玖胸口起伏，被子里的手伸出来指着门口：“你看女人的眼光就好，难怪身边换人换的快，宝刀未老。我醒了，你可以走了！”
一句话强撑着一股气说完，说几个字就是一阵咳嗽，说完闭上眼，呼吸面罩上全是水汽。
“伯父，您要不先去处理林于天他们，家属跟着还是合适一点。”
欧阳光宗看着女儿难看的脸色，顺着台阶下了。
刚走出去，伴随着关门声，欧阳玖才愿意睁开眼。
“他来了也只会说这些教训的话。”欧阳玖嗓子带着咳嗽后的嘶哑。
古月明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抱抱虚弱的她。
王静陈霖跟着检查的医生护士进来。
护士取下呼吸器，苏醒后就可以撤下了。
“这两天还是要住院观察，送来的及时，目前各项指针都是稳定的。”
欧阳玖眼神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古月明看了一眼走神的欧阳玖说道：“麻烦了。”
“不客气，咱们骨科总算是苦尽甘来。”陈医生说完伸手拍拍乔清松肩膀，两人是同一届进医院的，轮科室的时候还共事过一段时间。
乔清松作为骨外科年轻招牌之一，手术能排满一整个月，停职这段时间他的手术分出去可把老教授们折腾的不轻。
古月明站在乔清松身边一起送陈医生。
“不送，你们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陈医生推推眼镜，“天天绷着张脸，跟手术刀似的，我都担心没女同志要他，嫁不出去我可怎么还礼金。”
这话说的跟在身后的护士小姐低头憋笑。
乔清松听着调侃面色不变，牵着古月明的手说：“我女朋友要我就好。”
“到时候一定记得奉上请柬。”
古月明习惯每次来医院碰到乔清松同事的善意玩笑了。
回到病房，王静正在给欧阳玖倒水，顺便嘴巴不停的解释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欧阳玖只是捧着水杯听着。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但是你们知道的他妈跟我爸有时候碰到，他反对我就还能忍不分手。”
古月明知道欧阳光宗一直希望欧阳玖找个入赘的生个孩子继承家业。
“挺好，省得我浪费时间跟他分手。”
“就这么放过这两个渣男和颠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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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静想到刚才那通闹剧就觉得乳腺不舒服。
“我爸别的不说，他的律师团还是很有用的，放心这两个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陈霖在旁边实时解说：“陈娇要说蓄意谋杀有点难，她确实不知道你对安眠药过敏，不过一个故意伤害还是可以的。”
“那，那个林于天呢？！”
陈霖视线移到欧阳玖身上：“那就要看伯父这么想的。”
“我爸是不会放过这个撕扯利益的好时机的。”欧阳玖放下水杯，揉着肚子，喝口水都觉得想吐，“有点饿。”
“除了少量的水，你现在要禁食。明天早上在满满尝试喝点米汤稀粥，起码要24小时后过渡到正常清淡饮食。”
乔清松重复一遍医嘱。
古月明心疼地开口：“明天中午我给你做鸡汤面，煮的软软的。”
乔清松点头：“没有不舒服的话，可以吃点。”
“你们都是刚下飞机吧。你们快回去休息，我这里有护工，你们休息好，明天才能陪我。”
欧阳玖是知道两人航班信息的，王静的惊喜只是对在飞机上的古月明。
几乎是被欧阳玖赶出病房。
“那我们先回去，还没收拾床铺呢。”
王静跟陈霖坐上出租车。
乔清松取好同事帮忙保存的行李两人也回到家。
好在出门前大扫除过一次，打开门窗通风换气，古月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
乔清松打开行李箱收拾起来，把东西各自归位。
风吹过窗帘，轻柔的不舍得打破宁静。
再次睁眼，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下来。
“我睡了很久？”
乔清松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连忙倒水给古月明：“没有，就是一个午觉的时间。”
一口水开启食欲，一整天就吃了一顿飞机餐，肚子咕咕叫。
“走吧，上去吃饭。”
古月明睡得香，乔清松怕做饭的动静吵到她，下去买菜拿到11楼做。
桌上热气腾腾的两菜一汤，乔清松打开珐琅锅盖子是一道香气浓郁的红烧肉。
“炖了很久吧。”
“没，先用高压锅，后面转移到珐琅保温。”乔清松用汤碗盛了一碗丝瓜蛋花汤先给她，“你要是再不醒我也要叫你起床了，不然晚上就失眠了。”
就餐区的灯是三色灯，暖色的黄光照在食物上更增添几分美味。
他皮肤白，灯光打上去更衬得人也秀色可餐。
完全看不出手术刀的风采。
在国外吃多西餐，回来没收住，古月明吃的肚子圆滚滚，在厨房外站在看乔清松洗碗。
觉得不那么撑，她坐在乔清松旁边，他手上拿着的ipad上是外行人看了眼花缭乱的全英柳叶刀文献摘要。
古月明刚坐好，他放下手中的ipad顺势用双手圈住她，看她刷视频。
一副粘人小朋友的模样，手长脚长的也不嫌姿势别扭。
古月明拍拍靠在自己身上像树懒一样蜷缩着的男人，提起下午在医院他同事的爆料：“我第一次见你，简直就是温文尔雅的具象化，笑起来好看到晃眼睛。”
夸赞的话乔清松是听不腻的，嘴角高高挂起，连看到古月明刷出来的男菩萨，也不呷醋。
“一点都不像手术刀。还是个两面派呀。”
回她的是男人慵懒带着撒娇的声音：“我只想对你笑。”
离得近，声音擦着耳边往里灌，带着酥酥麻麻的呼吸。
连刷好几个变装视频，都是她喜欢的慷慨腹肌变身。
古月明顾及身上挂着的男人，关注也不敢点。
乔清松撩起衣角，拉着她的手，往里放：“你喜欢的我都有。”
另一只手也不自主的跟着游走。
手机落在地毯上，碰到电源键，屏幕按下去，看来只能下次有缘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