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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 70 章

作者:一枝还比一枝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幕降临。


    郗家客堂里,仆婢穿梭,清理掉满屋家具和瓷器的残骸,换上新的案几和锦席。


    仆婢退出,客堂中只剩郗月和郗老夫人、二老爷夫妇、三老爷夫妇。


    郗月随意挑了张锦席盘腿坐下。


    郗老夫人看看郗月,又看看上首的位置,没有跟以前一样坐到上首,反而坐到郗月的对面。


    其他人见老夫人没有坐到上首,便也没有坐到自己日常的位置上,反而围坐到老夫人和郗月周围。


    郗月吊儿郎当地说道:“我还有事,你们有什么事赶紧说。”


    老夫人神色复杂。


    她把她从北境接回来,是因为裴家非得要“郗九”。


    这个假“郗九”太过离经叛道,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不顾及郗家的名声,让“郗九”这个名字声名狼藉,进而影响郗家其他姑娘的名声。她甚至都没说过一句未来会提拔郗家的话。


    郗家没一个人满意她,但裴司徒却很看重她,就连安平长公主似乎都很喜欢她。


    后来,她“死”在外面,郗家接回另一个真正的“郗九”,但那个真正的“郗九”却……


    老夫人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何毫无仪态的假“郗九”能得到裴司徒的赏识,大家闺秀的真“郗九”却做不到。


    经过今日这一遭,老夫人才发现,或许他们从未了解过这名女子。


    老夫人:“你……到底是不是郗月?”


    郗月随口答道:“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她是谁,她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该做些什么?这些问题,她自己知道答案就好。


    身份这东西,都是自己给的,别人说了不算。


    老夫人不甚满意郗月的回答,正要再问,门外一阵嘈杂,一个人不顾门口奴婢的阻拦,兀自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大夫人。


    大夫人走进来,也没给老夫人行礼,直直走到郗月面前,居高临下问道:


    “你把郗宅的人……你把姑老夫人弄到哪里去了?”


    郗月还没说话,老夫人已经皱眉开口制止:


    “老大媳妇你闭嘴,你没看见我们正在谈重要的事吗?”


    大夫人没理会老夫人,只盯着郗月继续道:


    “郗家这些人里,包括我在内,人人都对你不起,唯独姑老夫人没有对不住你。你若心里有怨,可以报复我,报复郗家任何一个人,但你不应该动姑老夫人。”


    大夫人随郗家众人去郗宅,发现姑祖母不见了之后,就有了不好的猜想。她没随老夫人去裴家,在郗宅等了一天,让人把姑祖母平日爱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向周围的人家打探了一圈,都没寻到姑祖母的踪迹。


    天色已晚,大夫人不得不回到郗府。


    她刚回来,就听说了喜儿是郗月之事。联想到喜儿出现的时机,大夫人怀疑郗月已经知道了郗月的亲娘陶氏给姑祖母送信托孤,郗家却没人去接她回来的事。


    郗月是有理由恨的,但她该恨的人应该是故意不接她回来的大夫人,应该是想抢她亲事的郗府众人,而不应该是转交过陶氏信件,且收留了郗月的姑祖母。


    整个郗家,姑祖母是唯一一个能跟大夫人说知心话的人了,大夫人不希望自己作的孽,连累到姑祖母。


    大夫人加重语气问道:“你到底把姑老夫人弄到哪里去了?”


    郗月平静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郗家都没有怨,也没有恨。”


    大夫人明显不信。


    郗月直视大夫人的眼睛,说:“我没见过父亲,母亲也记不大清了。我有家人,他们与郗家无关。我自幼不缺吃穿,有人教养,有人关心爱护。我为何要费心思去怨恨?累不累啊?”


    大夫人:“那姑老夫人……”


    郗月:“虽然我曾经想送她离开京都,但我真的没带走她。至于她去了哪里……我大概知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大夫人细细打量郗月的神情,郗月坦然与她对视,过了好一会儿,大夫人才又问道:


    “她在哪里?我必须见到她,确认她没事,不然我心里不安。”


    郗月撇嘴:“她现在大概在裴府。”


    姑祖母最近一直处于裴司徒的监视中,现在能悄无声息带走姑祖母的,也只剩下裴司徒了。


    大夫人:……


    郗家其他人:……


    裴府的大门可不好登,郗家人刚进去过一次,出来时差点脱了一层皮。


    大夫人不说话了,转身离开,在出门前,她回身又问了一次:


    “你真不恨?”


    郗月:“我为何要恨与我无关之人?”


    大夫人闻言环视一圈客堂里所有的郗家人,突然掩口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畅快。


    “哈哈哈,无关之人,无关之人……哈哈哈哈。”


    大夫人笑着离开了。


    大夫人走后,郗月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老夫人叫住她:“你才是真的郗月?”


    郗月:“我叮嘱你们不要跟温家、裴家扯上关系,已是仁至义尽。”


    老夫人沉默下来。


    她从郗月和大夫人的对话中知道了她所问问题的答案——眼前的郗月才是真正的郗月。


    她还想着既然郗月还活着,那么裴十三也很有可能还活着,那郗家和裴家的亲事就还在,郗家重回世家之列希望也还在。


    但郗月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在说她不仅不仅提携郗家,还想让郗家重新沉寂下去。


    老夫人:“你祖父在时,郗家是何等昌盛?郗家不能沉寂。”


    郗月嗤笑:“我以为,一家的繁荣昌盛,取决于其子孙是否成才,而不是去请求别人的施舍。”


    老夫人不说话了,现在的郗月,她拿捏不住,强求不得。


    郗月再次转身,却再次被二夫人抱住大腿。


    “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秀儿吧……”


    郗月俯视着二夫人说道:


    “你再不放开我,你女儿可能就真的要没命啦。”


    二夫人闻言立刻收回手。


    郗月这次顺利离开了郗府。


    她离开后,郗家客堂里静默了许久。


    “去准备准备,明日该退婚的退婚,该说亲的说亲,别让孩子们耽误下去了。”老夫人道。


    “……找什么样的人家?”三夫人问道。


    二夫人现在一心挂在郗月秀的安危上,给家里小郎君、小姑娘们说亲之事,只能让三夫人去操持。


    “都找门当户对,人品端正的。”


    “是。”


    三夫人吐出一口气,到底还是如了郗月容的意了。


    木王府。


    拓跋宏将郗月秀扔到地上,也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用沾满鲜血的手掐住郗月秀的脖子,阴沉问道:


    “说,郗家去裴家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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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为何你们从裴家回来后,便不认郗九了?那个喜儿到底是什么人?”


    郗月秀先是被刀挟持,吓了个半死,后来又被拓跋宏横搁在马背上一路带回王府砸到地上,这一通下来,她几乎已经被折腾掉了半条命,哪里还听得到拓跋宏问的是什么?


    郗月秀目光涣散,双手本能地扒拉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张大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努力想得到一点新鲜空气。


    “你这样掐着她,让她怎么说话?”一旁的木世子说道。


    拓跋宏松开郗月秀,任由郗月秀再次软倒在地上。


    郗月秀趴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贪婪地呼吸着,最后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拓跋宏见她只知一个劲地哭,却一句话也不说,当即再次抽出长刀架到郗月秀脖子上。


    郗月秀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眼神再度开始涣散,身体抖个不停。


    木世子走过来,拿走拓跋宏手上的刀,语气温和地说道:


    “她一个闺阁女子,早被你吓坏了,你还吓她做甚?”


    说着,木世子对拓跋宏使了个眼色。


    拓跋宏“哼”了一声,走到一边。


    木世子在郗月秀身前蹲下,轻柔地拍了拍郗月秀的肩,说道: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刚刚喜儿追得急,我们来不及把你放下,才顺便把你也带了回来。”


    郗月秀的身子因为木世子的碰触,不由再次向后缩了缩,抖的更厉害了。


    木世子说的话,郗月秀根本没听得真切,她依旧陷在自己的恐惧里,哭个不停。


    木世子重重叹了口气,招呼拓跋宏一起出了屋子,吩咐外面的奴婢:


    “找个面善的妈妈,去里面安慰照顾。”


    “是。”奴婢领命离开。


    拓跋宏:“世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木世子:“女子嘛,只吓唬是不行的。把人吓出个好歹来,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这时,奴婢已经领着一个长相慈祥和善的妈妈走了过来。


    木世子指了指里面,吩咐道:“温和些。”


    “是,世子。”那妈妈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过了好一阵子,里面的哭声渐小,那妈妈开门出来,“世子,奴婢能否叫热水和吃食过来?”


    木世子点了点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热水和吃食被送进屋里,里面再没有哭声传来。


    半个时辰后,那妈妈打开房门,对着木世子点了点头。


    木世子带着已经包扎好伤口的拓跋宏走进屋。


    换了一身干净衣裙的郗月秀看见拓跋宏,惊叫出声,抓住那妈妈挡在自己身前。


    木世子见状示意拓跋宏出去,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郗月秀紧紧攥着那个妈妈,不让她离开自己。


    木世子笑了笑,没让那妈妈离开,只坐在离郗月秀稍远的地方,声音轻柔地说道:


    “七姑娘别怕,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你是温五公子未来的娘子,看在温司空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郗月秀见木世子表情温和,又想到温家,稍稍放下心来,声音如蚊蝇般问道:


    “你能……能放我回家吗?”


    木世子笑意更浓,说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七姑娘,问完就送七姑娘回家。”


    郗月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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