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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作者:一枝还比一枝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地牢中安静下来,只余琴韵悲悲戚戚的哭声。


    郗月被吵得头疼,低吼道:


    “闭嘴,再哭杀了你。”


    琴韵哭声顿停,开始不停打嗝,又怕惹得郗月真杀了她,忙捂住嘴。


    但打嗝这件事能捂住吗?不能。


    琴韵虽然没再发出声音,但她的身子却开始一下、一下地抽。


    她的脖子还在流血,猩红的血液染红衣襟,看起来触目惊心。


    郗月完全没有为她止血的意思,反而厌恶地把她赶到牢房角落里。


    琴韵颤抖着蹲在角落里,泪眼婆娑,如同被风吹雨打过的娇嫩海棠。


    她这样子如果被京中诸公子们看到,定能收获无数心疼和柔声安慰,只可惜,她现在在地牢里,在她身边的也不是世家公子们,而是母老虎郗九,对面虽然住着她爱慕的裴十三,但他刚刚却想冷眼看着她去死……


    她注定得不到柔声安慰和悉心照顾。


    琴韵默默流泪,身子还不时抽一下,突然她感觉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她扭头,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上拿着一个小瓶。


    视线上移,是隔壁牢里的公子卞安。


    卞安蹲下,指了指琴韵脖子上的伤口,悄声说道:


    “这是伤药。”


    琴韵一摸脖子,满手染血,她顿时吓得坐倒在地,接过伤药瓶,打开瓶盖,手指沾了伤药胡乱往脖子上抹去,却因为自己看不见伤口,致使伤口上并没抹上多少药粉。


    卞安叹了口气,在琴韵期盼的目光中,从琴韵手上取过伤药,给她伤口上药。


    上完药,卞安看看那边盯着牢门发愣的郗月,又看看对面一声不吭的裴朗,不忍地叹了口气,道:


    “姑娘,你为他做这些,值吗?”


    琴韵闻言泪水流得更凶,却离卞安远了些。


    这意思是——即便她被辜负,被利用,被伤害,也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唉……”卞安不由得呢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哐当!”


    牢门再次倒地,郗月再次叉腰踩着牢门走了出去,还把裴朗那边的牢门也踹到,对裴朗上下其手。


    “哎哎哎,别动手动脚的,你好歹是个姑娘家,矜持,矜持!”裴朗手忙脚乱地阻止,脸胀的通红。


    他真的没想到郗月会来这招……刚演了一出大戏,现在还演着呢,她又要开始演另一出戏?


    可这也太……羞耻了。


    郗月没搜到东西,寻思片刻,视线下移,瞄准裴朗的腰带,双手蠢蠢欲动。


    裴朗忙捂住重点部位,急切地道:


    “我真的没有什么信物啊,出门前祖父压根没给过我任何东西。”


    不仅没给他东西,连三个随行大夫都是裴老夫人下令让裴三夫人准备的。


    裴老夫人大概是希望裴三夫人看在裴朗已经有官身,出息了的份上,对裴朗好一些,修复母子之间的感情。


    只可惜,裴三夫人只看到了裴朗对裴子恭可能会有的阻碍,下死手要弄死裴朗。


    说到裴司徒给的东西……他只给郗月准备了二十府兵。


    那些府兵不知被郗月安排到哪里去了,一路上都没看见。


    郗月依旧盯着裴朗的裤腰带。


    裴朗:……


    他解开腰带,脱掉鞋袜,双手提着裤腰,用力跳了几下。


    他的裤子很是宽松,这一跳之下,无论藏什么东西都得掉出来。


    “看吧,真的什么也没有。”裴朗无奈又讨好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面的琴韵……哭声更大了些。


    对面的卞安越发怜悯地看着琴韵,“姑娘,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琴韵是痴情的,是无怨无悔的,是专一的,她无视卞安,飞奔到裴朗身边替他整理着装,还鼓起勇气道:


    “姑、姑娘,公子的伤刚结痂不久,动作大了会裂开的。”


    卞安:……


    “哦。”郗月盯着琴韵为裴朗整理衣衫的手,脸色不善。


    琴韵见此忙收回手,低眉顺眼站到郗月身后。


    卞安:……


    郗月带着裴朗和琴韵往地牢外走。


    卞安伸手挽留,“那位……‘未婚妻’姑娘,能顺‘脚’救救小生吗?小生出去后定有厚报。”


    郗月停下脚步,转身,在卞安欣喜的目光中,问道:


    “你知道上一个调戏老娘的人怎么样了吗?”


    卞安不理解她此时为何会说到这个,只顺着她的话问道:


    “怎么样了?”


    “被老娘送进大牢,死了。”


    裴朗:……


    他不过是吹了声口哨而已,就,就,就死了?虽然如果郗月没去救他的话,他确实可能会死,但这不是一码事啊。


    卞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郗月:“你今日调戏过老娘。”


    这意思是:不救,你去死吧。


    卞安悔不当初。


    三人向着通道外走去。


    然后在通道口与再次进来的邵七碰了个正着。


    邵七看着大摇大摆往外走的三人,视线越过三人,看向横七竖八倒在通道里的四个守卫,咬牙切齿对裴朗道:


    “我倒是低估你了,这样都能逃出来。”


    裴朗:……


    他是无辜的,真的。


    “不过没关系,本公子这次就是来放你出去的。”邵七道。


    裴朗:“你有病?”


    若非脑子有病,怎会刚刚还要对他用刑,现在又要放了他?


    邵七怒道:“你以为本公子愿意?”


    他靠近琴韵,心疼地从怀里取出伤药,又给琴韵脖子上的伤口涂了一遍药。


    “本公子是舍不得琴韵受苦……嗯?伤口敷过药了?”


    琴韵向地牢里指了指,道:“里面那位公子给敷的伤药。”


    邵七:……


    他冲进牢里,随即牢里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邵七擦着手出来,仿若无事般笑着说道:


    “走吧。”


    裴朗:“……真放我们走?”


    邵七:“只能在指定的院子里待着。”


    “想拿我当诱饵引木世子出来?”裴朗不屑地轻嗤一声,跟着引路的披甲人走了。


    郗月跟了上去,离开之前,她看向琴韵。


    琴韵哆嗦了一下,躲到邵七的背后。


    郗月瞪了她一眼,又看看邵七和几个披甲人,转身跟上裴朗。


    邵七看看远去的二人,安抚地拍了拍琴韵抓紧自己手臂的手,道:


    “有我在,不用怕。”


    琴韵看着他哽咽起来,“我不喜欢你。”


    邵七:“……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琴韵道。


    邵七知道琴韵说的“他”是指裴朗,脸色黯淡下来,嘴里还得安慰:“他是人渣窝囊废,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


    邵七给裴朗和郗月的院子不大,但里面却很是开阔,那种没有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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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能看完整个院子的开阔。


    院外围满了披甲人,他们都利刃出鞘,虎视眈眈地看着裴朗和郗月走入院子。


    两人一进院子,门便从外面被人锁上了。


    郗月:“那个卞安……还真不是逆子、废物。”


    在地牢里,卞安先是调戏郗月观察她和裴朗,再是给邵七送谏言投诚,还收买琴韵,离间琴韵和他们,一刻也没闲着。


    裴朗:“五年前,卞石怀经人引荐投到祖父麾下。这些年,他勤政爱民,在百姓中声望不错。只是这卞安,长得与几年前的画像不太像。”


    裴司徒在收下官员投诚之前,都会派人详细调查那人,并收集其亲眷子女的画像,以备不时之需。裴朗出门前,刚看过那份资料。


    “男大十八变?”


    “再变,有些特征是不会变的。”


    比如眼睛形状和眼皮单双。


    “那他是谁?”


    裴朗耸肩,“也许是邵七安排的人,也许邵七也被瞒着,谁知道呢,总之不会是我们的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卞石怀都已经叛变,他们已经被抓,木世子行踪成迷。


    郗月:“你见过木世子?”


    “见过,”裴朗道,“但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


    郗月:“……你那身金灿灿、红彤彤的衣裳真不错。”


    能晃花人的眼睛,让人记不住长相,还能让人记住这身衣裳的主人是谁。


    简直是标志性衣着——谁套上那身衣裳,谁就是裴十三。


    只可惜裴朗出来只带了官服,没带那套衣裳。


    裴朗:“……里面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光买金线就用了五百贯钱。”


    郗月、郗月又想掐死裴朗,继承他的遗产了。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道:“也就是说木世子可能不认识你?”


    “是。所以邵七只需要让人知道我被关在这里,至于哪个是我……哪里守卫多,哪里就是‘裴十三’。现在这个院子外面的守卫已经少了大半。”裴朗道。


    “冒充啊……他还没拿到信物,怎么冒充?”


    邵七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亏,怎么可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裴朗:“你说我今晚出去取‘信物’怎么样?”


    郗月:“你伤还没好。”


    裴朗解毒后身体十分虚弱,无法继续上路,但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让两个随行大夫给他下虎狼之药,强撑着身子在四日内赶到长宁县。


    他现在是真正的脆皮,正如琴韵说的那样,他动作大一点,伤口就会立刻裂开,而且因为那虎狼药的缘故,他的伤口还会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他需要卧床修养,直到伤口完全恢复,即便如此,以后也不可再受伤——受伤后无法止血。


    按时间算,今夜便该开始卧床静养。


    裴朗:“可时间耽误不起。”


    郗月还是回以一句“你伤还没好。”


    即便裴朗再想强撑,客观条件也不允许。


    裴朗:“木世子上次回西境之时告知祖父,他哪怕是起兵造反也不会再来京城。可这次他还是回京了……西境定是出事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了解情况。”


    郗月:“你伤还没好。”


    裴朗:……


    “九姑娘,下官现在只能靠你了。”


    “你可以等着木世子来找你。”


    裴朗:“木世子很谨慎,不会来的。”


    郗月:“你没信物。”


    裴朗:“……可你有。”


    当夜,郗月和裴朗消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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