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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作者:一枝还比一枝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卞石怀见一身官服的裴朗被女子揪着耳朵,弯着腰和自己说话,觉得有些不成体统,先招呼衙役将围观的群众驱散,才俯身让自己的头低于裴朗,对裴朗道:


    “裴大人,九姑娘要去驿站……”


    说着,他对裴朗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本县官驿前几日着火,尚在修整。下官为两位大人……和九姑娘,在县衙准备了院子,大人您看……”


    “木世子也住在县衙?”裴朗从郗月手里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问道。


    虽然明知道木世子已经被劫走,但消息并未泄露,该做的戏还得做。


    卞石怀解脱似地呼出一口气,暗自揉了揉腰,稍稍直起身子,道:


    “官驿着火后,下官便请木世子住进了县衙。”


    裴朗看看因没人理会,脸色越来越差的郗月,讨好地道:


    “九姑娘,你看,要不我们去县衙?”


    卞石怀也在旁边帮腔:


    “本县县衙虽不如京中富贵高雅,环境倒也比客栈、官驿好些……”


    郗月不怀好意地盯了卞石怀许久,盯得卞石怀都想向裴朗求救了,才“哼”了一声,算是勉强答应了。


    卞石怀抹了把冷汗,恭请大人们再上车,往县衙而去,心里则暗暗叫苦。


    他原本以为来的只有两位大人和服侍木世子的丫鬟仆役,谁知道这裴大人竟带了泼辣未婚妻郗九姑娘,郗九姑娘身边还有个美貌丫鬟,那丫鬟看着裴大人的目光含情脉脉,显然并不是普通丫鬟。


    自己原本安排的院子怕是不够住……


    “裴大人,您看那位姑娘,”他指的是琴韵,“是否需要单独安排一个院子?”


    一山不容二虎,正室和小妾也不能住一个院子不是?


    裴朗正想开口说话,郗月的声音传来:


    “单独安排?好让她有机会去勾引十三郎么?”


    裴朗,裴朗只能无奈地对卞石怀苦笑。


    卞石怀:……


    裴大人被揪耳朵失了面子,没有对九姑娘发火,心爱的小妾被九姑娘折腾,他也只能无奈苦笑。


    这九姑娘如此粗鲁霸道,到底什么来头,竟让裴司徒的孙子都不得不忍着她?


    若卞石怀听说过京都关于郗九和裴十三的传言,就不会有这样的疑虑了,只可惜,流言还没能传到长宁县。


    一行人进了县衙,郗月带着人去后院沐浴,裴朗则跟卞石怀去了二堂。


    裴朗看看穿梭忙碌的各房吏官,皱了眉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范大人则是自然地找到礼房,在一个案几后坐下,撑着头继续打盹,就跟在礼部办公时的姿势一模一样,摆明了万事不管。


    裴朗:……


    他知道范老头只是裴司徒派来的摆设,但他也太自觉了吧。


    卞石怀让裴朗稍等片刻,他去户房叫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才带着裴朗一起去了后院的书房。


    一进书房,他就挥退所有人,从一个密格中取出一个卷宗,呈到裴朗面前。


    裴朗打开卷宗,上面记载了官驿失火和木世子失踪的全过程。


    “那日官驿失火之时,正巧黄师爷替下官亲送马匹去官驿给木世子,亲眼见到木世子带人冲出来。”卞石怀指了指那须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黄师爷顺着卞石怀的话说道:“木世子一出来便带人抢马离开。草民不知出了何事,只得先回来告知县令大人。”


    卞石怀接着道:“下官立刻让人封锁消息,让人假装木世子等人住进县衙,然后带人追出去,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下官顺着马蹄印追出二十里后,只见到被舍弃的马匹,没见到人。


    “下官派人暗中往京都方向和西境方向搜寻,亦没找到。”


    木世子今年十九岁,自十岁开始便久居京都,说是住在京都,其实是为质。


    木王爷乃异姓王,掌十五万兵马,曾带兵将北境的北夷大军全部驱逐出境。如此兵强马壮,朝廷怎能不提防?


    木王爷和先帝是异姓兄弟,感情不错,先帝信得过他,但朝廷众官员为了是否该剥夺木王爷的兵权吵得不可开交,木王爷不想先帝难做,主动送木世子进京为质,这才让朝臣们闭了嘴。


    去年年底木王爷病重,觉得命不久矣,奏请朝廷让木世子回西境侍疾,朝廷同意了。


    木世子回去后,过了几个月,木王爷病情好转,朝廷下旨要求木世子继续入京为质,木世子不得不返京。


    谁知到离京不过五日路程的长宁县,竟然失踪了。


    裴朗听完,问道:“既然木世子是主动驱马离开,为何你上报说是被劫失踪?”


    主动逃离和被劫,是两回事。


    若木世子是主动逃离,便说明西境可能有反意,不愿再让世子为质,朝廷该问责西境,说不定还得打一仗。


    若木世子是被劫,那就是朝廷失职,该救回木世子,给西境一个交代。


    “这……”卞石怀脸色变了变,示意黄师爷说。


    黄师爷:“草民那日送马之时,木世子等人冲出官驿,草民曾隐隐见驿馆侧方似乎有几个黑衣人出没。


    “后来县令追出去发现空马时,发现那周遭有打斗的痕迹,脚印也很是凌乱。木世子只带了二十侍卫,现场却留下了百余不同的脚印……


    “是以草民和县令大人才推测木世子一行是被劫了。”


    ……


    县衙后院。


    县衙后院分成了很多院子,除了县令住的正院,其他各院分别住着县衙的师爷、各房官吏,以及他们的家眷。


    卞石怀给裴朗和郗月安排的院子离其他人的院子比较远,环境还算清幽。


    郗月沐浴出来后,一直在冷笑,吓得琴韵大气都不敢出。


    “姑……姑娘?”郗月小心翼翼地说,“她们只是以为京中女子皆爱香浴,不知姑娘与旁人不同,不喜一点味道……”


    郗月有个习惯,就是身上绝不沾染一点异味,无论臭味还是香味,都不行。


    这是她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探路或者埋伏的时候,身上有一点与周围不同的味道都容易被敌人察觉,暴露自身所在。


    刚刚沐浴的时候,有几个丫鬟进来服侍,郗月想着她娇蛮霸道的人设,便指使丫鬟伺候她沐浴。


    丫鬟们也乖觉,七手八脚地开始服侍她沐浴,就是手脚太过利落,第一时间就往浴汤里倒了一瓶香露。


    郗月脸登时就黑了下来,以香味不够清雅为由,让琴韵把丫鬟们都撵了出去,重新换水沐浴。


    谁知那香味却怎么洗都洗不掉……


    郗月黑着脸坐到窗前吹风,希望能尽快散味。


    琴韵很想告诉郗月,这种香露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七日香,香味要七日才会消散……其实这种香味挺好闻的。


    但她看看郗月阴沉的表情和止不住的冷笑,完全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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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她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去躲一下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裴朗的声音传来:


    “九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琴韵立刻跑去打开门,一边说着“姑娘一直在等您呢”一边把裴朗推进屋,自己转身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呼,得救了。


    裴朗被琴韵推进屋,有点莫名其妙,随即鼻尖嗅到香味,便说道:“七日香?这种香还不错,卞县令有心了。”


    “欻欻欻。”


    裴朗眼前银光一闪,手里的卷宗便化作无数碎纸飘落。


    裴朗:……


    好险,手指差点不保。


    “怎、怎、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郗月的脸色不对,磕磕巴巴问道。


    他还从未见郗月如此愤怒过,他做什么了?不对,琴韵做什么了?


    郗月收起银丝,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心底的烦躁,问道:


    “你找我何事?”


    裴朗见她冷静下来,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到郗月面前。


    卞石怀给的卷宗没了,但他提前让人来调查的资料刚刚送到他手里,内容大差不差,还是比卷宗上多了几个细节。


    郗月:“找人是你的事,老娘只负责保护你。”


    裴朗:……这里没其他人,她还自称老娘,看来气得不清。


    “我要去官驿和打斗地点看看,想请你一起去。”裴朗试图转移郗月的注意力。


    郗月看看手里的资料。


    “木世子的马窜稀,所以换了一批马;打斗痕迹显示,所用兵器为军中所有;现场发现神仙散原料……”


    裴朗:“不是神仙散,而是制作神仙散的原料,对方可能有幻药。”


    郗月:“你这么积极,还把自己的暗线暴露给我,不装纨绔了?”


    裴朗沉默片刻,说道:“我原本想装一辈子,但好像装了也没用。”


    祖父说的对,他该跟郗□□学,该放下的放下,该争取的争取。


    郗月点头道:“行吧,看在你这么积极的份上……什么时候去?”


    “现在。”


    郗月一听,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就听门外传来琴韵的声音:


    “你找九姑娘何事?”


    “奴婢奉命来请郗九姑娘去赴宴。”


    郗月打开房门,门外一个绿衣丫鬟见到郗月,行了个礼,又见裴朗也在,便道:


    “原来裴大人也在,奴婢见过裴大人。已到用夕食时辰,县令让奴婢们来请裴大人和九姑娘赴宴。”


    郗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他还有心情设宴。”


    丫鬟吓得跪到地上,她不知县令哪里得罪了郗月,但贵客生气,她一个奴婢也只能磕头讨饶。


    裴朗出来打圆场:“她一个丫鬟,能知道什么?”


    然后他对丫鬟道:“前面引路吧。”


    丫鬟千恩万谢地起身,缩着脖子在前面带路。


    郗月在后面给裴朗使眼色:不是说现在去查探?


    裴朗回了个眼色:事情有点不对,先去赴宴。


    郗月轻笑。


    事情能对吗?按理说卞县令捅了大篓子,让木世子在自己的地盘失踪,他该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为伊消得人憔悴才对,但今日看他,虽然他表面一脸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样子,但却容光焕发,毫无憔悴之色,甚至还有心情设宴。


    今日这宴席,不知是没心没肺宴,还是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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