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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咬痕

作者:一盒猫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景夜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穿好了里衣,躺在了将军府琅院内的床上。


    他见被他关起来的小白狼在不远处卧着,时不时瞅着他,不敢贴上来亲昵,也不敢离他太远。


    李景夜有些紧张,动作小心地观察了一圈,发现房内到处都没有宋碧冼的身影后,才悄悄松了口气,浑身酸痛地从床上坐起。


    “嘶——”


    手指撑起身体时,不小心用了力。


    李景夜抬起被纱布包好的左手手指,想起有两个指尖被宋碧冼划开了反复放血,现在应该刚结痂。


    这两个布结打的好丑,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


    一想到宋碧冼,李景夜捂着脸,想直接给自己原地打口棺材躺进去,再也不出来。


    他要怎么办……他不敢去看翻涌上来的记忆。


    良久。


    “……”


    李景夜长叹了口气,终是在羞愤欲死中找回来了些面对现实的勇气,动身简单穿戴一下,抱着新衣去温汤入浴。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喜欢梳洗泡浴放松,一洗就会很久。


    他不是任性的人,只有在外部条件好时,他才选择宽容对待自己的洁癖,让自己好好享受,清洗干净。


    李景夜放好斗篷衣服,走进池边试了水温。


    刚解开衣带,他就被身上的痕迹吓到!


    “啊……”


    他捂紧自己的唇,怕发出更惊讶的声音。


    一身牙印,身上斑驳。


    这……她是属狗的?怎么啃成这样?!


    他恼羞成怒,却发现自己没什么立场可以指责宋碧冼。


    人是他喊的,事是他求的,宋碧冼都为了他忍到青筋暴起,放血清醒,他还能怎样?


    他说他怎么感觉身上痛的不太对劲,原来……


    李景夜强忍着羞耻感检查,发现这些印子看起来吓人,其实多是宋碧冼吮的。


    她像狼一样四处啃咬,得不到最想要的,便转去蹂躏他白嫩的皮肤。


    他该庆幸她还是控制了的?


    这些咬痕虽然红紫,但都没有破皮。


    李景夜在山洞里时,根本不敢跟宋碧冼对视,也不敢看她做了什么。


    她望向他的眼神过于深邃,瞳孔深处跳动着渴求的光,浅淡的眼眸中漩涡涌动,似乎想要将他整个吸入。


    现在细想想,他当时因为药性的发散,由着她,勾着她,任她逡巡了自己满身,遍布各处私密。


    他越检查,越觉得委屈。


    太欺负人了,连、连大腿根也……


    李景夜吸了吸鼻子,手背擦上侧脸,发现自己竟然委屈得哭了。


    他一边哭,脑海里一边回想起宋碧冼低低地喘息;回想起自己死皮赖脸地蹭她;回想起她唇齿间包裹的温度……


    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大灰狼欺负的小孤儿,抽抽噎噎,不停地掉着眼泪。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呢……我就该杀了、杀了这个狗东西……”


    过了好半晌,李景夜终于哭够了,再也没了心思泡浴。


    他咬着唇,草草地洗完,裹紧自己的衣衫,小步跑回琅院,关紧了门窗。


    他得快点让这些痕迹消下去。


    李景夜去药箱找了找,发现化瘀舒痕的药膏刚好都用完。


    怕连谢察觉,他也不敢再去连谢那里拿药。


    “宋碧冼,你这个混蛋!”李景夜潮红着脸,低骂出声。


    事情怎么会刚好这么巧?明明他手指刚用了药!


    她故意的!


    这只臭不要脸的大尾巴狼!


    *


    既然李景夜已经回府住下,宋碧冼当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她已经很久没再与他同床。


    李景夜在白营时,一直跟连谢睡的是一个帐篷,她很守规矩地忍耐着,没去打扰。


    听说连谢每日入睡前都会给李景夜扎针,还特地调了助眠的香料,日日睡前点燃,熏在帐篷里给他放松精神。


    有连谢这样细致入微的贴身看护,再加之他能多在外活动交际,李景夜心中的压力纾解掉很多,惊悸的毛病已经很少再犯了。


    宋碧冼觉得最近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太少,她得趁李景夜还在因山洞里发生的事情尴尬着,抓紧时间再让他习惯自己。


    她怕以后他惊悸的毛病彻底好了,又想起来要跟她分房睡。


    一个“好妻主”是会尊重夫君想法的,但宋碧冼不想答应。


    所以一连几日里,她都特地夜深晚归,天不亮就出门,故意错开时间,不让李景夜难堪,也不让李景夜有机会跟她提要求。


    李景夜心里恼怒,又羞又燥。


    他看宋碧冼如此,也赌气地不想与她照面。


    每日早早歇下,等她离开后再起床,装作一副根本不知道宋碧冼回来过的样子。


    好几天了!


    这些印子消的好慢,每次入浴都让他羞耻万分!


    他怎么可能搭理她!


    *


    女支营里的事情发生后,陆厌书也收到了消息。


    他命白鹭再次确认魏氏对李景夜下手的原因,查明确实只是魏氏出于私心报复,并没有跟李景仪有什么接触后,递消息给宋碧冼,让她随意处理。


    宋碧冼对敌人并不手软,得知魏氏没用,直接命人把魏氏和那几个搞事的,一并扔到虎贲去了。


    有些人就不配别人高抬贵手。就算放他一条生路,也非要自己走成死路。


    漱十最近已经摸清李景夜与死士的联系渠道,他与陆厌书通过文书后,过来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宋碧冼。


    “消息都放出去了,景夜殿下已经搜集了不少白营的情况,对狼啸的状况也有了大致的估计。


    他很谨慎,不知道是不信任这位皇姐,还是怀疑掌握的内容有假,传出去的内容都很模糊,也故意保留了关键信息。


    那边担心暴露,只是一直单方面接收,没有回应,也找不出位置——”


    “不用跟我说这么细,这些白鹭自己清楚就好,我不参与。”宋碧冼打断漱十,她不在意这些,也不想听具体的。


    她知道李景夜联系前楚余孽,如果能让他不那么消沉,有些事做也是好的。


    毕竟,他的一切全都掌控在她手里,宠着他闹一闹也没什么。


    出了岔子,也统共不过被凤上扔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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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再待几年。


    自己的男人,自己总要惯着的。


    “呃……”漱十有些尴尬。


    他说这些的话重点不是这个,只是他还没铺垫完,就被宋将军先打断了。


    宋碧冼抬头看了漱十一眼,让他有话直接说。


    漱十直接道:“咳咳,将军,我这次来,是白鹭想提醒您‘注意分寸’。景夜殿下在白营知道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如果您不像个大漏勺一样,殿下问什么就答什么,白鹭也不想管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宋碧冼挑眉看了漱十一眼,心道:“有么?她也没跟李景夜说过几句公事。他们怎么不管管那些围在李景夜身边的黄毛丫头?叽叽歪歪的,话多个没完。”


    “还有一件事。”漱十知道宋碧冼护短,不想跟她纠缠。


    “陛下传话,让您这几日进宫伴驾。她说您就快出远门了,让我特地嘱咐您‘千万把儿女情长安排好,别路上再埋怨她,没给你留时间腻歪。’”


    宋碧冼看着漱十一脸木然地学卉炽说话:“……”


    话很好,下次别传了。


    *


    东尧的使者进京几天了,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就差最后敲定时的讨价还价。


    卉炽将宋碧冼叫去,不过是为了让使者与宋碧冼先见见面,建立一下信任。


    宋碧冼毕竟要护着东尧的使者回去,帮他们越族一族迁族,还是要提前露面,熟悉一下彼此的性情。


    越族是很小的部群,两千人的军队足以将全族屠戮。


    如果带的不是个能足够交托信任的人,只要使者豁出性命乱指路,整个军队就会迷失在塞外,全部折戟在恶劣的天气中。


    宋碧冼讨厌社交,但也只好过去站桩。


    她冷淡地跟在使者和大臣后头,不情不愿地陪他们谈判、喝酒逛园子。


    只是她没想到,这几个使者里,还有个明显男扮女装的男人。


    她疑惑地看了高座上的卉炽一眼,卉炽冲她抛了个媚眼儿,示意她别管。


    懂了,卉炽的男人。


    她们陛下又在为国献身,真是可歌可泣。


    宋碧冼收回目光,手指摩挲着腰间佩刀,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把李景夜从回避心态里挖出来?”


    她就快走了,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那位男扮女装的使者并不参与政治谈判,他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陛下叫来的这位将军。


    他看的仔细,一寸一寸地观察,看得宋碧冼频频用眼神询问卉炽:他怎么回事?你要不要管管了?


    卉炽只慵懒地撑着下巴,玩味地对她的将军坏笑着,也不说话。


    *


    这日,宋碧冼从宫中回来。


    她洗干净自己后摸上了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知道李景夜又在装睡。


    人醒着和睡着得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只是闭着眼不动,可蒙不了她。


    宋碧冼勾唇,看着李景夜抱着白营的哥哥们给他做的决明子小枕头,装睡装的辛苦,实在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她忍住了没笑出声音,伸手慢慢抽出他手里的小枕头,放在他旁边,轻轻将蜷缩成一团地他打开,贴近他,将他整个揽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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