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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难缠

作者:一盒猫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白狼跟他跟的紧,本想上前攀咬,被李景夜一袖子挡回去,瞪了它一眼警告它不要惹事。


    它伏地身子退后几步,委屈地跟他们拉开距离。


    薛常鸢不知道李景夜听到多少,相思心切,也怕李景夜误会,急急跟了过去。


    “成颂,成颂别躲……”


    李景夜被她唤的心中震颤,觉得一切恍如隔世,此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这么久了,他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她。


    江山易主,薛常鸢还是那个芝兰玉树的士家状元。


    安平侯远离朝堂争斗,家风严苛,卉炽是个明君,薛家定不会像其他贵族般死伤大半。


    活着便好。


    他与她之间,缘分早就断了。


    “薛小姐留步。”李景夜稳定住心神,驻足转身,“在下已是获罪之身,请小姐守矩留步,切勿牵扯。”


    他墨发素绾,面纱覆面,一双潋滟多情目中全是疏离之色,离薛常鸢仅两步之隔。


    薛常鸢一向守礼守节,被赞为世家典范,即便是惦念多时的佳人在前,也生生忍住了宣泄情意。


    她对他退步行礼,交合的手指止不住地颤动,极力地想维持住主人强装的镇定。


    她常来大报恩寺,一得空便到树下站着,等着。


    成颂的父君曾被罚在这里思过,他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探望他的父君,两人就从这棵树下相识。


    佛祖显灵,她真的等到了他,不是做梦。


    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李景夜剖白,想告诉他,楚宫被破时她想冲进宫中救人,却被母君捆了带离上京。


    她想办法半途跳车,却又被母君派出的府兵抓回,绝食抗议也没能改变母亲分毫。


    可跟成颂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终是没能救了他啊……


    薛常鸢见成颂一身洁白,纤尘不染,衣着依然华贵,人却清减许多。


    她喉咙里滚了两滚,话语全都塞在胸肺里哽成一团,半晌,她只能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宋将军她……待你好吗?”


    李景夜被问的惨白了脸,脑海中翻腾起宋碧冼死死抱着他不撒手的样子。


    浅淡的眸子在记忆中闪耀着狂野雪亮的光,她举止荒唐、寡廉鲜耻,身上总是滚烫着,将自己困在她怀中不断灼烧,似是要将他的一切烧成灰烬!


    想起羞耻之处,李景夜的耳根悄悄爬上血色,接着又被巨大的耻辱感死死压下。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对着薛常鸢平白生出几分怯意,好像是他背叛了旧人那般,耻辱又愧疚。


    李景夜点点头,又摇头,他只能确定:“小姐不必挂心,她……对在下很宽容。”


    何止宽容,简直没有骨头。


    她就像个难缠的恶狼,甩不掉,踢不开。


    打她一下,她还会巴巴凑上来等另一下,就为了等他打累了,她好悄悄潜到他身上来取些甜头。


    对她好点,她便得寸进尺;对她狠些,她便变着法的从他身上讨回来。


    他这残破的下半生,大概都要被这个该死的混账死死缠上,与她不死不休了。


    “薛小姐,前楚覆灭已成定局,世间再无成颂,他已死在宫陷那日。”


    他既然不可能与宋碧冼善始善终,还拖着一个才貌双馨的人做什么?


    “请小姐保重身体,切莫困于过往,诸事向前看。”放下成颂吧,他不值得你等上一辈子赔掉自己的婚事,他早就死在了亡国家恨中了。


    李景夜言尽于此,抬步离开。


    薛常鸢身形一跨,霎时万般滋味褪尽,满心悔恨不舍!


    “不!成颂、景夜,李景夜。”


    她连忙挡在他身前,红着眼睛恳求道:“前楚是亡了,但是一辈子还有很长,我们都还年轻。我想办法!让我想法办法救你!我放不下,不要让我放下!”


    守在远处,依着门静待的霍岚终于动了,上前挡在李景夜前头,对薛常鸢冷冷道:“不要在寺院拉拉扯扯,坏了这里的规矩。”


    *


    宋碧冼在军帐里挑拣着文书抽检,一匹小狼静静窜了进来,叼给她一个布包。


    她摸摸那小狼的脑袋,随意地拆开,里面是两个字条。


    一张写着“目标已于后山接触”的字条,被她看见便烧了。


    没什么好在意的,诡计而已。


    她与卉炽早就达成协议,她把李景夜带回去后怎么养卉炽都管不着,但卉炽要利用李景夜这个饵,摸出潜逃的前楚皇女。


    宋碧冼同意了,只要不伤害李景夜,卉炽玩什么阴谋阳谋,她都不在意。


    待她拆看第二个字条,突然从案几后面站起,取了马鞭就往外赶。


    怎么薛常鸢也在大报恩寺!


    旧情人见面,两个人眼睛一红,抱在一起了怎么办!


    宋碧冼气势冲冲的赶去大报恩寺,只看见树下魂不守舍的薛常鸢。


    她身量高,一把攥住薛常鸢的领口,像提个小鸡崽一样抓在手里,盯了薛常鸢半晌,才满意地扔下对方,打马跑了。


    很好,她没从薛常鸢身上嗅到李景夜味道。


    薛常鸢的奴婢被宋碧冼一身杀气吓到,手软脚软地扶起跌坐在地的自家小姐,心里啐道:“将军府里的都是些野蛮货,男人也抛头露面只会舞刀弄枪,仗势欺人,不懂半点礼数。”


    她劝道:“小姐,您今日终于见到人,也该死心了。宋将军对公子也算疼爱,甚至派了会武的男子管束他。而且他眉间也确实——”


    “够了!”


    薛常鸢心如死灰,眼中却燃着愤懑的怒火,望着宋碧冼走远,沉默地攥紧了衣摆。


    *


    宋碧冼骑着快马,在后头赶上了乘坐马车的李景夜,朝护送的霍岚点了点头。


    李景夜隐约觉得车队的气氛不对,掀开车帘,失踪的多日宋碧冼正静静慢行在他马车身侧,她面无表情,英姿勃发,扎高的马尾显得一身飒爽。


    宋碧冼若有所感,扭过头,却只瞧见个晃动的帘子。


    看来他还在生气,半点都没有想理自己的意思。


    宋碧冼牵着马绳溜达到马车后面,显出了几分少有的乖巧,车内端坐的李景夜锁眉抿唇,手心捂上腹部,身上隐隐不适起来。


    一回府,李景夜直接下了马车进去,瞧也没瞧后面的宋碧冼,宋碧冼眼巴巴看他进去,摸了摸鼻子,下马,亲自将马牵回马厩。


    “除了留在府里的,收整完我们回营。”


    霍岚在一旁整备卸车,刚好围观了一切,他手指平静地敲击着自己的佩剑,扫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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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等宋碧冼放好马站在房间门口,又莫名地犹豫起来。


    门关着的时候,她一心想摸进去见面;现在门开着,她反而有点不敢进去了。


    “……”


    她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李景夜管控了很久、不许吃肉的狼狗。


    狼狗心心念念想要吃肉,却被主人硬生生塞了好几天的素食。


    这天,狼狗突然看到了盆肉放在跟前,因为怕主人生气,只能馋的原地流口水。


    想吃,却只敢闻闻味儿,小心翼翼看主人脸色如何。


    狼狗不敢妄动,生怕主人生气了,连肉汤都不会给自己舔舔。


    唉……这才相处了几天,她竟都拿自己当狗比喻了。


    明明被操控住一切的是李景夜,她却觉得自己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真是栽了。


    她抓心挠肺地想知道薛常鸢跟他说了什么,白鹭不会传这种无聊的消息,她只能自己问。


    她宁愿冒着肉汤都舔不到的危险,也想要知道李景夜在想什么。


    她不怕李景夜恨她,讨厌她;也不怕李景夜喜欢薛常鸢,喜欢卉炽;她只怕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景夜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她今日来得急,没带上那张豹皮,如果她把月亮送给他,不知道能不能换得他开口?


    宋碧冼想好说辞走进屋,却见李景夜捂着腹部半跪在榻边。


    他紧闭双眼,脸上沁满汗珠,身下隐隐有血迹渗出。


    “怎么了,哪里痛?”宋碧冼霎时慌乱,一把抱起李景夜,大步往连谢屋中跑。


    他今日回来时好好的,也没有受什么外伤,怎么突然流血了?


    李景夜痛的说不出话,身上冷汗频频,咬牙死死攥着自己腹部的衣服。


    他猜到了原因,却没力气阻止这个莽妇将小事闹大。


    连谢正在院子里洗药,见宋碧冼抱着人大步流星地闯进来,赶忙引她到屋里榻上。


    “没有外伤。”宋碧冼对连谢道:“但他很痛。”


    来的路上,她有用手隔着衣服抚摸确认过,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


    “好,我看看。”连谢接过李景夜的手,认真给他诊脉。


    片刻后,连谢尴尬地递给李景夜一个询问的眼神,李景夜无奈对望,羞愤欲死。


    连谢动作快速地从身上药袋中摸出一瓶止痛药丸,倒水,给李景夜喂了下去。


    “瞧出来了?”宋碧冼见连谢红着脸也不说话,追问道。


    “嗯……”连谢支支吾吾地道:“景夜没事,等我再煎两副药就好……立马就能好!”


    “可他在流血,不需要先止血?”宋碧冼皱眉,她已经轻车熟路地拿来了连谢柜子里备着的纱布。


    “啊、嗯……不用不用,换身衣服就好了。”


    连谢看了李景夜一眼,得到他肯定的眼神之后往外赶人:“将军您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宋碧冼不肯走,李景夜的事她向来亲力亲为,弄不明白原因不会罢休。


    她皱眉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腹中痛成这样?中毒?还是内伤?”


    “啊?这、这……”


    连谢见没法敷衍了事,只好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闭眼倒豆子似地坦白道:“他没事,只是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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