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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五十一章

作者:今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柳未夏最初生出潜入的念头时,是从两只可爱到毫不犹豫把主人卖了的小纸人嘴里套完话以后。


    玫瑰花瓣飘满整个水面,她整个人没入浴桶中,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周围全是玫瑰花的香味,浓郁的香味钻入鼻息。


    怎样才能让沈随尘主动把她赶下山去呢。


    两个纸人口中所谓的喜爱和不爱,其实都只是沈随尘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只不过加以美化,便成了他讨厌的东西。


    作为仙尊,打坐修行是沈随尘必须会的东西,也是他这么多年间一直重复做的最单调地事情。


    除了这些,沈随尘被按照一个完美的修仙者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仙天赋极高,并且除了修炼便心无二事。


    放在话本中也很少有人敢这样写。


    正因他不懂感情,感情用事的人在他严重便成了无知蠢笨,而上进刻苦一心修身的人在他这里大受欢迎。


    很久以前柳未夏觉得,师尊或许根本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她会因为死掉的一只小鸟痛哭流涕,而沈随尘只会用手摸着她的脑袋,用那没有情绪的声音告诉她:“生老病死,不过人之常情,不必为此伤心。”


    但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晚,本该是令人心情美好的时刻。


    柳未夏头顶上洁白的衣袍被一双手撩起,那人冷淡的眉眼低低看她,清浅的眼眸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沈随尘如同掀盖头一般轻佻起衣裳,冰凉的手指骨节擦过女孩通红的脸颊,往下牵起皓白手腕,骨节摩挲。


    腕间的手指用力向外,柳未夏顺着力道跌倒在地上,柔顺黑发如同瀑布倾泻,偶尔有缕碎发黏在额角,衬得人楚楚可怜。


    她垂下的头发和沈随尘的交织在一起,缠缠绵绵永不断绝:“仙尊……”


    柳未夏装的楚楚可怜,用力抓住对方的衣服。


    沈随尘蹲下身体,俯视瘫坐在地上的人,他没有刻意压弯身体,却仍旧与她保持平时的状态。


    在这无声的氛围中,他伸手替柳未夏理正乱了的衣襟:“擅闯仙尊寝殿,知道会面临什么吗?”


    柳未夏鼻尖红润,眼眶中蓄满晶莹的泪水:“会被送进戒律堂,挨板子。”


    沈随尘低垂着眼睛,顺着摇曳的烛光看她:“想挨板子么?”


    柳未夏摇摇脑袋,手攥的更紧了一些:“……不想。”


    她是真的不想挨戒律堂的板子,即便只是打手心,起码也要打的手心肿了三尺高才罢休。


    柳未夏深知自己最后会经历什么,于是卯足了劲为自己求情。


    “仙尊,我听说您要收我为徒,我好开心,本来是想来请教您修行上的事情,没想到这样会遭人误会。”柳未夏哭得非常真实,真实到脸颊两侧划过一行清泪也没察觉:“是我过于心急,您就当没看见行么。”


    一阵清风恰巧吹掉她眼角的泪珠,在半空中划过滴落在沈随尘冰凉的手背上,他凝着那滴泪看了很久,抬起手指为她擦去泪痕:“为什么要这时候来。”


    手指滑到裸露在外的锁骨处,柳未夏冷不丁被冰了一下,缩缩脖子向后退去,又听到沈随尘轻声说:“沐浴了,有点玫瑰香。”


    “嗯。”柳未夏胆小如鹌鹑,使劲点头表达乖巧:“已经沐浴过了。”


    应该会放人了吧。


    柳未夏满心期待,在心底默念无数次“放过我放过我”。


    甚至她已经开始贷款祈祷:“只要放她过她,以后一定沈随尘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随尘注意到她颤抖的睫毛,浓密地如同扇子般颤动,指节从颈侧转移到眼睛:“这么乖。”


    这语气,似乎没那么高兴。


    柳未夏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话语调不都一样。


    脑子里这样想着,身体忽然腾空失去支撑被横打抱起,高傲冷淡的仙尊赤着双足,脖侧绕过一双手臂,稳步往里走:“既然如此好学,今晚便在这里学一晚。”


    “!!!”


    不要!


    柳未夏慌乱侧头,攀上去的手臂缠地更紧,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不行!我是说可以吗明日再学,我倒也没有那么上进。”


    她越说声音越小。


    说话的空隙沈随尘已经走到榻边,挨到被褥的时候,柳未夏的心彻底停了,身体僵硬地不知道如何摆放。


    她紧张地贴上身下褥子:“这逾矩了。”


    为她盖上褥被,沈随尘才起身去管湿乎乎的头发,动作间投来的视线轻飘:“养好精神方才能修炼,睡吧。”


    “我还是回去睡吧。”


    柳未夏掀开褥被下床,脚还没沾地,一只手掌贴上肩膀把她摁了回去,沈随尘目光扫过她。


    她顿时安静下去,老老实实躺进被窝里,不敢再乱动。


    “就在这里,睡。”沈随尘声音很冷很轻,听不出多少情绪,却足够强硬地让柳未夏不敢违抗。


    这种感觉像极了幼时犯错被沈随尘发现,接受教训时怎么也不敢吭声。


    柳未夏窝窝囊囊的缩回被子里,在他的注视下闭上眼睛,强行对自己进行关机。


    枕头上有一股很轻很淡的檀木香,却也不太对,也掺杂着其他香味。不止枕头,被褥空气也全是这种香味。


    她觉得自己已经要被腌入味道。


    但是,这种味道缺莫名安心,就像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


    双眼皮开始打架,柳未夏努力对抗睡意无果,沉沉睡过去。


    *


    翌日,清晨。


    懒洋洋的日光从窗户洒进来,柳未夏顶着满脑袋睡意从榻上爬起来,两侧碎发拨开之后,露出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


    床榻一侧,两只小纸人一人站在一边,两张相似的花脸对着她,嘴角扬着恐怖的笑意。


    柳未夏:“……”


    两只小纸人规规矩矩立着,看见她起来便拿起衣裳,为她梳妆。


    柳未夏打了个哈欠,撑着眼皮和铜镜中睡眼惺忪的人对上,后面两只纸人一个撩起头发为她束发,另一个挑挑拣拣饰品。


    看起来是沈随尘让他们来的。


    她托着下巴,偶然生出一种回到前世的错觉,花脸也变成侍女秀丽的面庞,为她束发的小丫头沾了桂花头油为她梳头,一双眉眼一个比一个弯:“小姐是世间最好的女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夫君。”


    在她们眼中,小姐便是最好的小姐。


    这两个纸人和真实地人还是有区别,即便再像人类也只是形似,四肢动作起来十分僵硬。


    “你长得真漂亮,和画里一样漂亮。”为她梳法的那个小纸人叫阿花,夸赞起她来毫不吝啬。


    柳未夏逗它:“画里的人有多漂亮,是不是我比她还要漂亮?”


    阿花点点头,又摇摇脑袋,表情十分纠结。


    过了一会儿,它又点头。


    双胞胎弟弟有一个同他一样普遍大众且接地气的名字。


    阿牛捧着一串珊瑚红的首饰,一个一个认真插在她脑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漂亮,一样,你她也,一样。”


    柳未夏大概听明白它想说什么,意思是她和画里的人一样漂亮么?


    两只纸人的手很巧,一会儿把她打扮成了话本里天仙般的女子,甚至为她涂了脂粉,眉眼上更偏向于柔和了一些。


    柳未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相貌,有点像……


    阿花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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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功告成,欢天喜地地开门出去,留下柳未夏在屋子里满头问号。


    *


    辰时。


    柳未夏上下左右把整个屋子里全翻了一遍,终于在床头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里找到一个暗门。


    暗门拉开是一个小匣子,里面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一张手掌大小的画像。


    画像之中是一个女人,眉间一点红痣,面若桃花唇带笑。盈盈笑着低头望向手中明亮的灯火。


    令人心惊的是,这画中的女人不正是她自己!


    芥子囊就在角落,柳未夏胡乱把东西塞进去物归原位,铜镜倒映出她锐利的面颊。


    她终于知道现在像谁了。


    这不就是前世她的那张脸么?!


    门外男人携剑从远处走来,看到她的脸身体一顿,目光凝在她身上,拔剑而出剑直指向她:“柳未夏?不对,你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他上下打量着,想到了不高兴的事情,眉心兀然皱起:“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沈仙尊的住处。”


    此人柳未夏认识,名叫周季同,是似乎是辛夷山的一个小弟子,与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甚至在危机中还救过他一命,后来她被逐出道苍宗,便在也没见过他了。


    柳未夏本不欲理会他,抬脚准备离开。


    周季同横剑挡在她身前,冷冰冰的剑离脖颈只有不过毫厘,只差一点便能划过她的皮肤,刺入跳动的脉搏。


    他看面前女主昳丽冷艳的眉眼,恍惚从中看到几分熟悉。


    剑在身前,柳未夏不退反进,食指与拇指捏着开锋剑的边缘,逼的他退了一步:“仙尊爱护我,许我住在此处,你一上来便舞刀弄枪,是要忤逆仙尊意愿?”


    周季同踉跄着后退一步,这女人看着是个好拿捏的,不曾想力气如此大,而且,眉眼间居然还很像已经死去的柳未夏。


    他并不接受这个结果,对柳未夏也没几分好脸色:“你擅闯仙尊住处,还在这里编排沈仙尊,我押你去戒律堂分辨分辨!”


    这柄剑从她脖颈处划过去,幸而柳未夏身手好,躲开他的攻击。


    周季同扑了个空,手挽出一个剑花再次刺出,这次直冲柳未夏面门:“我定要你”


    “咣当——”


    弟子剑跌落在地,发出脆生一道嗡鸣声响,如同不甘的主人。


    一道人影挡在柳未夏身前,身上香味浅淡没入鼻腔,如同安慰,那一刻所有人都平复情绪。


    沈随尘没理会地上的剑,甚至看也没看周季同一眼,转而询问她:“受伤了?”


    柳未夏手捂着颈侧不答,避开他的眼睛,手指却被他挑开,白嫩的皮肤上出现一道浅浅地血痕。


    沈随尘指尖抚上,血丝蹭出一道细细长线,比他眼底的血色更要浓重。


    “伤在此处,为何不反抗?”沈随尘看着她,


    柳未夏笑的凄惨:“我没灵力,打不过他啊,仙尊。”


    沈随尘没说话,以他为中心,属于化神期的压力遍布方圆十里,丛林中鸟兽四散,更不要提最近的周季同,半跪着倒地,嘴角漫出丝丝血迹。


    “我教你。”沈随尘握住她的手,神色依旧淡淡。


    他的手是凉的,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贴在身上非常舒服,没忍住她捏了一下掌心另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如同挠痒。


    这样亲密的举动本应反感,但此刻天气燥热,热得山间的鸟雀都忍不住去河边洗个澡。


    她捏着这个自动制凉器,没舍得松开。


    柳未夏抬头,弯起狭长漂亮的眼尾:“仙尊与我无甚关系,怎么教我。”


    “有。”


    沈随尘为她捋开额角的乱发,认真说:“你是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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