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威风凛凛，御马驾在军队前头，眉眼挑着愉悦和兴奋。
嘴中念念有词，笃定和势在必得
“霍咎，你的死期到了！”
他的心情格外地好，跃跃欲试用习惯的长刀去比划，甚至嘴里哼着小调子，抬手轻抚腹部，哪里面有个东西在发光发热。
忽然和一双狭小的眼睛对视上，眼中的精光是她不曾见过的，即便是神采奕奕，其中夹杂着忧虑。
霍咎绝对不会露出来的神情。
那人不等他反应有，拽过缰绳就冲过俩，另一只手没有任何武器。
送死的吗？
直到两人短兵相接，尖锐的声音激过所有人的耳朵，让人受不了。
霍凌本来兴奋的眉眼逐渐不可置信，刀剑相接，霍凌敏锐发现，无论自己用什么方式，在这个瘦小的男人面前都是班门弄斧，气势呈现压倒性。
渐渐的，霍凌再一次被划伤之后，忍不住了，冲着王五啐了一口，眼带烦躁。
“你是谁？霍咎呢？！”他冲他癫狂大叫。
瘦小男人坐在高大的马上显得有些突兀，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反拿短匕，气势不减，“王五，奉命前来取叛贼首级！”
说罢，他策马前驱，手中的短匕几番变化，随后刺向面前的男人，扎进了霍凌的肩膀，由于他的动作过于迅速，两人贴的几乎没有距离，霍凌手上的长刀失去了优势。
霍凌在躲避的过程中又被划了一道，鲜血染红身上的衣袍，刺痛了他的头。
短匕用得出神入化，也就只有那一个人。
他记得他！
王五！
明明上辈子的时候，他因为战争而畏缩不前，甚至在与乌涂氏战争解决之后，自刎了。
如今，他怎么敢，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霍凌难以置信，咬牙拉开距离，可面前瘦小男人形如鬼魅，他往后退一尺，男人就往前移一尺，他往侧挪一尺，王五就往侧追一尺。
像是缠上的厉鬼，躲不开。
霍凌由于自己长刀在近战面前的缺陷暴露，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
“你！”霍凌屈身一个翻滚，在扛下三个刀伤的代价，顺利的离开了位置，躲开了王五的攻击，正以为自己看透了王五的牵制，得意没几秒，面前又闪过人影。
王五的动作太快了，拉开不过三秒，迅速贴近距离，即便他是竭力反抗，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身上再次多了几十道豁口。
抱膝下马，不过几个短短的瞬间，王五在这短匕俯冲而来，双腿夹紧马腹，手伸长，若是霍凌没有偏头，便会被割下脑袋。
王五没有露出可惜的神色，他不慌不忙，反而重复动作，一套接一套攻击，霍凌直接被逼到被迫跳马。
扛着几套刀伤，他艰难地拼尽全力回到乌涂氏阵营中，身上伤口的多到像见着骇人。
“列队！”霍凌开始指挥乌涂氏的方阵，逐渐组建成巨大的藤蛇形状，包围住中间的大昭军队，一点点缩紧，像是蛇缠绕猎物，吸取生机。
王五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同样开始指挥大昭的军队。
“全军随我指令，侧方保……”
清晰的指令，随着军队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军队顺从的变换的队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去变幻军心中的一个小点。
还没准备好的乌涂氏的军队没能等到时间，王五带领的军队就直接杀过来，以不可抵挡姿势突破了他们的阵营。
霍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阵营被破，即便接下来自己如何指挥，王五带着的军队像是腾蛇的天敌一样，层层击破。
自己带的军队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纸老虎，看着吓人，内力一点攻击性都都没，总是会被找到机会突破，土崩瓦解，眼前的形式对于他很不妙，依稀记得自己在乌涂氏受到那些人的冷眼贺讽刺。
霍凌咬牙，他研究过霍咎带兵的手法，林贺的手法也研究透彻，凡是大昭将领，他上辈子这辈子，一个也没有放过。
除了……
面前他觉得没有威胁，上辈子早早退出甚至死去的王五。
上辈子的他在带大昭军队剿灭乌涂的时候，王五因为军队的损失已经没有了反应，然后他过去正好赶上他自刎。
这辈子他以为还会是同样的结果，也就没有再管他了，研究透彻了其他的将领，唯独——
漏了他。
霍凌指挥的所有人，多次变化均匀是手段，甚至自己还躲到了乌涂氏后面，看着自己精打细算的避障层层瓦解，最后成了一个空壳。
眼看着就要被逼到绝境，霍凌眼中带着尖锐的冷意，而后一闪，恢复成了之前的淡淡笑意，儒雅询问：“做个交易如何？”
王五厌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做。”
霍凌见着算盘落空，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忍疼打着商量问：“霍咎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也给得起！”
王五摇头，轻蔑居高临下看着手下败将。
“陛下从未许过我任何好处。”俯身靠近，俯视面前的男人，“从来都是一腔赤诚之心。”
霍凌被捆上了手脚，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抗到了霍咎面前。
屈辱的姿势让霍凌涨红了脸，他试着挣扎了这种身体，王五打的是死结，挣脱不开。
在他们最不屑的人面前，让人失去尊严。
就像是命运的捉弄，他才是走到最后的那个天命之子，却有着这种在敌对之人面前毫无尊严的时候。
“伤好了？”他记得他好像受了重伤，听闻昏迷不醒，如今倒是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
“承蒙关心，愈合的差不多了。”霍咎掀唇淡淡道。
“呵。”
他讽刺一响，浓浓的恶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没有把你弄死，是我的过失，你最好祈祷你在长长久久的活着，免得哪一日死掉了都没有人跟你收尸！”
“朕死前便会拉着你一起陪葬，不用担心。”少年眉眼弯弯，但是一其中毫无笑意，“同样朕是皇帝，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看着你去死便好。”
“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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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不屑，他额头的伤还在流淌血，“你是皇帝又怎样，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又怎样，最后的赢家终究只会是我！”
“可你现在被绑在这。”霍咎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面前男人的眼睛铺上了一层血色。
“我才会是走到最后的人！”他坚持不懈道，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话，还是洗脑面前的人。
霍凌一句接一句，试图证明自己才是那个天命之人，面前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炮灰罢了，“你不过是走剧情的一枚棋子，一枚……弃子！你知道什么叫主角吗，我就是！”
少年柱着头，闻言只是挑衅的扬眉，“可如今，你被绑在这。”
油盐不进模样让人看着来气，无论说了什么，都像是一拳打在钢板上，疼的是自己。
本来以为少年会抓到他之后立刻杀了他，如今将他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发现了……
霍凌咬牙，那个坠子已经被他吞进肚子里，若是想发作，必须要等在性命垂危之时。
如今他不杀他，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
只要，只要激怒他就好了，让他不得不杀他！
“有本事你杀了我，若我活着一定会将你弄死。”
少年挑眉，语气不急不缓，“朕拭目以待。”他不急不缓，闲适地揭开茶盏撇了撇浮沫，然后一盏茶全然浇在男人头上，带着不可抗拒的滋味。
见他没有任何改变，他只能切换了内容，“你最好杀了我，若我不死，这会弄死你，还会弄你的，皇、后！”
他想对了，果不其然，尤其是谈论起他的皇后，少年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带着层层的杀意，要是眼神可以将人处死，霍凌早就已经死了百八十遍。
霍凌得意笑出声，上刑霍九面无表情又给了他一刀，顺利的让霍凌闭上了嘴。
少年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嗤：“自寻死路？！”
没错，就是这样，霍凌再接再厉，只要将面前的人激怒，然后杀了自己，矫正再次开启，自己也就能从这里出去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弄死霍咎。
“我不但会动她，还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被我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沾染一身污泥！”
论霍凌在激怒霍咎的份上，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被激怒的霍咎一步步走近，先是好整以暇望着他受刑，血正好溅落在他的靴子前一尺，然后捻去，脏乱不堪。
终于，霍凌宛如一条死鱼一般，就这么摊在刑台上，浑身汗如雨注，脸色苍白，瞧着随时要归西的模样，比霍咎这个大病初愈，深伤未愈的病患还要恐怖，就是随时要死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一口气就会松掉。
少年一直保持那个字数，就这么坐在不远处，霍凌坚持不懈抬眸：“我会让她在我的榻上……”
话没说完，虽然是笑着，但是面色极度恐怖的少年起身，霍九适当递上一把剑，然后退至远处。
刀刃闪着光芒落下的瞬间，凌眼中的亮意越来越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