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的瞳孔骤然紧缩,肩上一股大力将自己拖出,冷光乍现,姜北脖子上有些痒痒的,血味儿飘出来。
弦声铮铮,穿透天灵盖重重击中了姜北,感觉灵魂被劈成了两半。
眼前的世界失去了颜色,只剩一团亮白,视线中出现一道修长的人影,姜北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
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只是这次,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晰,银光闪闪,姜北眨了眨眼睛。
那道身影距离自己愈发近了,视线毫无阻挡,眼前人的脸清晰地倒映在自己的眼中。
是北洛,也是南璃。
南璃面无表情地靠近自己,姜北张张嘴想对对方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
南璃的脸越贴越近。
拉成一条直线淡色薄唇、钝圆却挺直的鼻背、还有,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和张扬的眼角。
看着眼前人一张公事公办谁都不熟的脸,姜北不自觉咧开嘴笑了起来。
“别动。”梦中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姜北感受到自己额间涌入一阵温热。
方才几乎被弦声劈成两半的灵魂缓缓愈合,二人的额头相触,姜北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北洛的脸。
白光温柔环绕,姜北开不了口,便在心里悄悄说:
“阿璃,看这么久才发现你有天然卧蚕,哟,还有颗小痣。”
“毛孔这么细腻又不化妆是怎么保养的,说给我听听,万一能回去指不定我还能开个化妆品公司大赚一笔,那时候你就是公司唯一一个男模。”
“诶,为什么你的眼珠不是墨绿——”
温热撤离,姜北朝下猛地一坠,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高帧飘来飘去的灵魂还有正端着碗像是吃着什么东西的姐弟两。
“你醒啦。”呐呐看着姜北问道。
屋内的光线暗淡,四角各点了一只蜡烛,烛火随着晃动的船只摇曳,耳边隐约传来阵阵乐声。
“吃点吧。”呐呐递给姜北一碗热汤。
姜北看了一眼淡如白水的汤,抬头看了一眼呐呐,“不是妹妹,你这是想让我吃什么?”
呐呐指了指碗中漂浮的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菜叶。
“看你病着,给你留的。”
姜北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买的一等舱吃食。”
“这是他们去讨的,怕你醒来饿了,一直等到现在。”高帧摸了摸呐呐的脑袋道。
弟弟在边上点头。
极乐镇的事情繁杂,纵使算是告一段落,下落不明的南璃,还有被称作灵魔的灰眸怪物,以及那从未现身的面具人。
姜北心中着实被不安和烦闷填满,但看着漂浮在白水上的几片菜叶,姜北笑了笑,郁闷的心情像是被这摇晃的船抛在了脑后。
没钱怎么了?
我姜北来这儿便是身无分文开始的。
方才睡了一觉,姜北觉得身上已经不疼了,灵力重新开始运转,逐渐有了些力气,姜北揽过两个可爱的大眼兄妹,把猫稳稳放在肩上道:“走,哥哥带你们吃点好的!”
高帧跟着飘了出去,他总是有些担心姜北的精神状态。
船内地面铺着一块块整齐排列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吱嘎的响声,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眼前便是豁然开朗。
正中间矗立着高达数丈的船杆,以船杆为中心朝四面铺开了一处圆形高台,高台周围立着细长高直的竹竿,杆上挂着一个个大红灯笼,在这深黑色背景之下显得格外亮堂。
亮红色的光线将圆台上的场景照亮,姜北站在船舱的门口微抬下巴像上仰望,只能看见跃动的人影。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知谁推着小车过来,“客麻烦客官让一让哈。”
转头望去,是漂亮精致的小点心,应该是刚做好,洒在糕点上的糖霜和香料被腾腾热气推着散入空气中。
姜北从修炼后便是可吃可不吃的状态,但毕竟吃了二十几年的饭,饭瘾是轻易戒不掉的,姜北也从不属于什么门派,不受任何规矩约束,想吃便吃了。
此时的姜北三天没吃了,饭瘾上来控制都控制不住,眼冒绿光看着小推车上的各色小点心。
“别看了,你现在身无分文。”高帧在一旁看着姜北都快要贴上去的脸提醒道。
姜北回神看了一眼高帧道:“老高啊,你若是早些遇见我,便不会说出如此的话了。”
说完也不管一脸懵的高帧,抓着吉祥物一般的姐弟两顺着圆台边绕了过去,先是站在甲板侧边。
潮湿的水汽随风而来,打在姜北脸上,是一股清新的味道,哗啦啦的水声不断想起,掺杂在不间断的乐声之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台面上站着数道衣着飘逸的女子,正一边在台上舞动身姿,嘴中一边发出柔婉的歌声,台下侧后方坐着一排乐师,正藏在圆台形成的阴影之中拉拨乐器,给台上的人伴奏。
姜北的视线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斜向上看去,原来真正热闹之处在这儿。
圆台对过去便是下沉式的船舱,船舱之上压着厚重的木板,木板之上搭建了一处看台,看台呈波浪的形状层层向上。
每层看台上皆设置着五到八张圆桌,最上方一层有纱曼遮掩看不真切,其他各处皆是有穿着华丽之人或躺或坐,身边侧站着一二侍女,正小心翼翼伺候。
“欢迎各位来到我绛乐坊,船行驶时间为两日,今夜坊上烟月姑娘感了风寒,嗓子不适,让诸位期待落空,甚感抱歉,今晚诸位在船上的消费通通减至五成!”
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船舱内的人也出来了不少,显然是这五折的力度强劲,吸引了不少人。
姜北:除了0元购,我现下都吃不起。
姜北周身环绕着数辆推车,上面摆放着各色食点心,混杂的食物香气让姜北的肚子更饿了,他看看边上两位眨着眼睛的姐弟。
做乐器的不知道能不能吃,不过都变成人了,一张嘴一个胃,吞了便是。
看了看圆台上轻歌曼舞的侍女,又看了看方才穿出声响的坐在最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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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处看台,姜北对着姐弟两勾勾手。
“想不想吃?”
两人点头,姜北拉着他们朝看台上看去。
他准备重操旧业,见证人就是这姐弟俩。
“看着哈。”姜北道,转身朝着看台之上走去。
因为姜北穿的还是盈乐城中韩衡给自己定制的衣服,布料品质同染色技巧皆是一流,看着便知价格不菲,脚上一双皮质短靴形状特异,几道浅色的花纹繁复矜贵,行走间隐约透出些许皮毛的反光,看上去尊贵而华丽。
再加上姜北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表情,一路竟然没人胆敢阻拦。
直到姜北的鞋踏上最上一层台阶,眼看着就要进到那紫红色纱曼遮掩之处,几个侍女终于犹犹豫豫地上手拦住,对着奖姜北笑道:“公子去哪间?”
姜北朝着侍女们笑笑,像是朵被风吹开的紫罗兰,将侍女们笑愣在原地。
“方才说话的是你们舫主吧,我想见她,商量个事儿。”姜北道。
“大胆,舫主岂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纱曼后走出一个紫衣美人,只见她捂着喉咙,脸色苍白拧着秀眉朝众侍女道:“还不快把他带下去。”
“烟月姑娘。”身后侍女齐齐躬身行礼道。
原来这就是烟月,还真是感冒了,方才的话语间能听出浓重的鼻音。
侍女们并无办法,只能照做,她们为难地看着姜北。
姜北不为难侍女,只是上前一步对着那烟月姑娘行礼,“烟月姑娘,在下姜北,有事想找舫主,不知可否代为通传一声。”
烟月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姜北,“抬头。”
姜北不知对方何意但照做,便见烟月的眼神微微闪烁,她回头看了眼纱幔,低了低头对着姜北道:“你进来。”
周围的侍女不知发生何事,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只敢偷偷对视,眼神交流。
看着姜北掀纱进去的欣长背影,侍女们嘴角的笑容快要藏不住,却在听见烟月姑娘的一声,“给我管好了,别再让旁人上来。”
谁不知道在这坊上,若是舫主不在,烟月姑娘便是最大。
二人进去后,侍女们开始窃窃私语。
“烟月姑娘怎么又把人给放进去了?”
“不知道,不过最近好像说烟月姑娘要走。”
“为何要走?烟月姑娘可是这坊上最受欢迎的,便是回到苏绛城也是能排入灵音榜前三的存在。”
其他侍女们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诶呀,我们还是看看好吧,别再让人上来了,方才那位公子气势非凡,走上来的时候,我以为是哪桌上原就在的客人,根本不敢阻拦。”
“但他这张脸若是见到过便不会忘记,晚上这些桌上的客人之中没有一个有这位公子的容姿,许是后来的。”
侍女们小声交谈,紫色纱幔被风吹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又转圜回去,看着轻盈透薄,实则将里面的声音画面遮得密不透风。
“舫主,我给您把人带进来了。”烟月的声音在前面响起。